我一下子根本不能接受這麽大的變化,愣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馬連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盯著我問:“你有什麽事,直接問吧,我知道你白天來過,也知道他們請我吃飯的目的。”


    我天,之前都是裝的,難怪他成績可以很好,這麽瞞天過海的本領簡直特麽都可以去演戲了。


    “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白菲菲的事情,因為她死的意外,很可能靈魂得不到安息,也不能轉世投胎。”我有點結巴。


    馬連輝盯著我看了得有一分鍾之久,才開口說:“能不能投胎我不知道,但是她真的死的太可惜,所以像你說的靈魂得不到安息。”


    “她會來找你嗎?”我問他。


    馬連輝又盯著我看,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但沒迴答我的問題卻問我:“你能看到鬼嗎?”


    跟這種高智商的人根本不能愉快的交談,他們永遠也不會按照你的套路走,反而會把你帶到他的套路裏,很危險。


    我現在看到馬連輝這個樣子,甚至都在懷疑白菲菲的死會不會也跟他有關,畢竟他們也算是曾經親密的人,我知道在大學裏相處好的男女,有很多甚至比社會上的正常夫妻關係都好。


    “不好說,有時候能,有時候不能。”我模棱兩可,因為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什麽也不懂,這個人應該也不會再跟我聊下去。


    他終於把眼珠轉看,聲音也沒有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輕聲說了一句:“那你晚上可以在這裏等她迴來。”


    我吃驚地看著他問:“她晚上會來這裏?”


    “會。”馬連輝說完這句,就起身往後陽台走去。


    我不安地在他宿舍裏坐著,根本不知道要不要呆下去,因為這個馬連輝看上去也很危險,白菲菲會不會真的出現我不知道,但就馬連輝的樣子來看,應該不像是被陰魂纏住的人,他相當清醒,而且陽氣十足,按理說如果白菲菲真的跟他在一起,又這麽長時間,根本不會這樣,畢竟他還算是普通人。


    他是普通人嗎?


    這個問題被自己提出來後,又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王媽又打來電話,問我到了哪裏,什麽時候才迴去?


    自從石誠不在以後,隻要我在大昌,王媽晚上總是會等我迴去,有時候太晚也會打電話,大概同為女人,家裏沒有男人撐著,也覺得沒有安全感吧,所以多少有點依靠我。


    我出了馬連輝的宿舍,給王媽說在外麵還有點事,讓她先休息,晚點如果迴去再給她電話。


    掛了電話才發現肖辰龍正站在他們宿舍門口,因為門是半掩著的,他又把身體隱在裏麵,所以一開始我根本就沒看到。


    “秋盈盈同學,問到了嗎?”他出來說。


    我點頭:“問到一些,不過還有事情沒弄清楚,謝謝你啊,我就是出來接個電話。”


    他往馬連輝的宿舍裏看了一眼,又問我:“是不是他喝醉了就容易說話?”


    我尷尬地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說:“我還有事情沒弄清楚,你要不先休息,改天我再跟你聊。”


    肖辰龍沒說話,又退迴到自己的宿舍裏。


    而我再迴到馬連輝宿舍的時候,他已經洗漱迴來,很安靜地坐在床上看書,我特麽都懷疑那瓶白酒到底是不是他喝了,這麽小的年齡,不可能會說灌了一瓶白酒下去,還跟沒事人似的,不但說話不會錯亂,還能安然看書,太奇怪了。


    但他這麽坐著,倒讓我有點不知道怎麽再開口,怪怪地站了一會兒說:“你既然知道我們請你有目的,為什麽還去?”


    “我也想看看你們要幹什麽?”馬連輝頭也不抬地說。


    我往他走近兩小步,看了眼他手裏的書,馬丹竟然看不懂,好丟人。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記得有次在小賣部見過你,好像跟兩個警察在一起。”馬連輝說。


    我去,這特喵的到底是個什麽人?過目不忘嗎?可他一開始裝的那麽真?從這裏也終於看出來陸濤為什麽追不上白菲菲了,就馬連輝這智商,別說是白菲菲,換了任何一個女生,隻要他喜歡,估計都是手到擒來,能冷靜應對,還能裝瘋賣傻。


    “我是這裏的學生,但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了。”我按照之前的說詞又重複一遍。


    他抬頭看我說:“你身體怎麽了?”


    “不太好吧,總是生病。”我輕聲說,感覺在他麵前編謊分分鍾被拆穿,畢竟他才是謊言界的鼻祖。


    果然,他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後,怪怪地說了一句:“沒有你說的那麽弱吧?”


    有些尷尬地站了一會兒,還是弱弱地問了句:“你真的是白菲菲的男朋友嗎?”


    他點頭說:“對,我是她男朋友,但關於她的問題,我不會迴答你,如果你真的能看到她,那就去問她自己,如果不能,就早點迴去。”


    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像石誠,孟浪他們算是我見過的很冷硬的人了,但好像跟馬連輝好像不是一個段位的,也可能是因為我對石誠他們了解,而他卻完全陌生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演技太好,我甚至搞不清楚他現在跟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兩個人停止說話以後,他又開始看書,而且特別認真,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我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宿舍,發現雖然床位跟別的宿舍一樣多,但好像就住著一個人似的,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同學放假迴去還沒來。


    正揣測著,就聽到馬連輝說:“我自己一個人住,因為有精神病,他們害怕。”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有點譏諷的意味,特別耐人尋味。


    “像你這樣的精神病還真是不多見。”我迴了他一句,自己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問:“你為什麽要裝瘋?”


    馬連輝把書放到桌子上,眼睛也轉到我身上,聲音和眼神都冷靜的跟年齡不相附:“我沒有裝,每個人都會難過,我隻是不想控製壞情緒而已。”


    臥槽,這就活的比較任性了,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高興就瘋起來,高興就學起來,不控製自己,也不顧忌別人的眼光。


    再次懷疑,這特喵的是個什麽人?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來,我起身去開。


    肖辰龍站在門口,往裏麵看了一眼說:“秋盈盈同學,你那個,問到什麽沒有,現在都挺晚的了,要不我送你迴去吧?”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但其實自己在這裏會遇到什麽,心裏也沒有底,馬連輝藏的太深,我摸不透他要幹什麽?白菲菲的靈魂晚上會不會來也是個謎,不過我既然來了,也想賭一把,所以跟肖辰龍的話就沒有說死。


    “你先迴去休息吧,反正就在隔壁,有什麽事我再找你。”


    他有點不太情願地又退迴到自己宿舍門口,我揮手跟他再見,然後掩上馬連輝的宿舍門。


    過了晚上十點,馬連輝就收起書本,然後當著我的麵脫了外衣躺到床上。


    我幹巴巴地站著,感覺確實不太好,最重要的是還很冷,這個宿舍沒什麽人氣,到處空蕩蕩的,更沒有什麽取暖的東西,呆的久了,身上的衣服都像要結冰似的。


    但又能怎麽樣,無論如何過了這一夜再說。


    時間一點點往後推移,因為實在冷的受不了,我忍不住起身走了起來,從宿舍的前門走到後門,再走迴來,眼光掃過馬連輝的時候,他像是睡著了,一臉平靜。


    到夜裏十一點的時候,窗外突然起風了,“唿唿”的風聲特別尖利,雖然吹不到屋裏來,但聽著瘮人。


    是不是白菲菲要來了?我心裏想著,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往外麵看去。


    隔著後窗可以看到外麵遠處樓層裏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但近處卻黑乎乎的一團,甚至連他們後陽台處放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楚。


    我往前走了兩步,就在浴室的門口,一個女人站在那裏,長發披肩,眼睛血紅,嘴巴和鼻孔裏都往外流著血,正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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