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燈可以通夜明亮,所以我們既沒有看到黑影,也看不到像上次出現的霧氣。


    藍星帶著我走了一段後,抬頭看看兩側的高樓說:“這裏應該有入口的,我們再等會兒。”


    我有點奇怪地問他:“上次去的時候不是挺順利嗎,你為什麽要改從這裏,難道地府的入口還有很多條,我們可以選擇不同的路?”


    藍星怪怪地看著我說:“說你笨吧,你偏不承認,如果地府的入口隻有一個,那東西南北中那麽多人死,不得把入口頂破了?”


    大爺的,要是這麽算起來,全球一個時間點都要很多人死掉,除去那些要去見上帝的,其他全是要入地府的,那不是地府一下子就爆滿了?


    不過這些話,我沒跟這貨分辨,他現在就是唯陸語嫣是真理,別人說的話都不當迴事。


    深冬的夜,冷的要命,接近午夜更是幾乎把人凍死,街上除了路燈,已經鮮少看到行人。


    我們一直等到零點過幾分,都沒看到那團能入地府的霧,這下我是真的著急了,拉著藍星問:“到底怎麽迴事?還能不能去?”


    他一下子就把我的手給甩開了,而且再三聲明:“別拉拉扯扯,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特麽的簡直都要被他氣笑了,搞不懂這個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陸語嫣還會看到不成?就算是看到我不過是著急扯了他一下衣袖,也沒有非禮他的意思吧?


    剛意識到腦迴路被這貨帶偏了,還沒迴到正題上,就看到一個女人出現在麵前,她穿著一襲白衣,頭發披的老長,不是陸語嫣是誰?


    忍不住去看身邊的藍星,這家夥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而且手和腿都在抖,應該是太激動所致。


    “噯噯,你未婚妻來了,說句話,別光愣著。”我撞了他一下說。


    沒想到他卻像長了斜眼,身子一躲,我差點遊到馬路的另一邊去,穩了幾步才站定,就看到藍星早就跑到陸語嫣的身邊,還拉著她的手。


    對,拉著她的手,我特喵的眼都快看直了,這一鬼一怪的竟然還真修成了正果,不得不讓人相信那句話,皇天不負有心人。


    兩人甜言蜜語的絮叨了一陣子,好像才想起我的存在。


    藍星說:“語嫣,這個笨丫頭要去地府。”


    陸語嫣美麗的眼睛轉到我身上,隻微微一笑,朱唇輕啟:“跟我來吧。”


    剛跟著她走了兩步,就見她衣袖一揮,身邊屬於城市的樓房和街燈,瞬間就不見了,而我們身邊也圍繞著一團濃濃的霧氣,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倒跟上次來的時候是一樣的,我心也安定了下來。


    陸語嫣問我:“秋姑娘要去哪裏?”


    我想都沒想就說:“彼岸花,上次就是在那裏碰到兩個人的。”


    他們兩個同時轉頭看我,眼睛裏的疑問很輕易就看得出來。


    還是陸語嫣先開口:“對不起,秋姑娘,我在地府已經不少年頭了,除了知道彼岸花下有一堆惡靈,倒真沒聽說過你所說的這種人,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我搖頭說:“記錯不可能,她們給我印象深刻,但會不會是惡靈假扮的我就不知道了。”


    說出這樣的話時,我自己都吃了一驚,因為之前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一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也沒跟石誠商量過,如果那兩個人真的是惡靈所扮,我覺得這次來不但是白跑一趟,還有可能把我也弄進去。


    但不管怎麽說,我們已經來了,是惡靈也好,是仙兒也罷,先見見再說吧。


    陸語嫣在這裏算是一個不小的官了,順帶著我們也一路暢通無陰,倒比上次跟藍星來節約時間,很快就到了彼岸花旁。


    這次來很奇怪地沒有看到花開,連一朵也沒有,所以的花的枝椏都呈一種暗綠色,幽幽地立在那裏,無風自搖,且看不到根部到底是怎麽迴事?


    陸語嫣問我:“秋姑娘,你確定是這裏嗎?下去很容易,但想出來怕就很難。”


    其實我現在心裏也開始沒底了,畢竟上次來的時候是開花的,血一樣的紅色,但這次竟然成了全是葉子,那是不是下麵的東西也跟著會改變?


    萬一那個女人是彼岸花仙子,隻有花開的時候才能出現,那不是我根本就找不到她?


    我拿不定注意,但另外兩個人顯然很沒耐心等我,尤其是藍星,不耐煩地說:“我現在已經把你帶過來了,把那什麽給我,你自個兒慢慢看吧,我們先走了。”


    我怔了一下神,才想起答應他的戒指,忙著脫下來給他,又急著問了一句:“噯,你們往哪兒去,我一會兒要怎麽找你?”


    陸語嫣迴頭莞爾一笑,美的我都愣住了。


    “秋姑娘,如果你從這裏下去,要麽也成為惡靈呆在裏麵,要麽肯定就是救活石公子,由他帶你出來,大概沒有第三條路了。”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竟然真的就走了。


    我無路可退,而且來的目的也不是退迴去,管他是花是葉,跳下去再說。


    用力吸了一口氣,腿剛抬起來,還沒往下跳,就看到那花的下麵一張張邪惡醜陋的臉正看著我,他們的眼睛裏閃著與彼岸花枝葉相似的幽綠光芒,白森森的手伸出老長,隨時要把我抓進去一樣。


    真的有點慌,為什麽上次不是這樣的呢?


    湧動的惡靈們有些迫不及待,爭先恐後的往我身邊圍攏過來。


    我嚇出一身冷汗,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可隻退了兩步,自己就又停下來了,重新鼓足勇氣往前走。


    這次我特喵的把眼睛閉上,裝作什麽也看不到,直接一腳往下跳。


    無數雙手伸到我身上,他們嘶叫著,扯著我身上的每一塊肉,直接生吞下去似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感覺不到疼,是那種木木頓頓的感覺,像打了麻藥做手術的人,而且還有莫名的光線特別刺眼,既是我閉著,也覺得眼皮上麵像是被灼傷似的。


    看來也不會那麽快死,還是要睜眼看看的。


    倆眼皮剛抬起來,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鳳眼菩提發出金黃色的光,而我身邊根本沒有什麽惡靈在撕扯,隻是自己被光線包圍,全身的感覺都像之前眼皮上那樣,是灼熱的。


    往四周看去,自己飄在半空中,不下沉,也沒有上升,有點像在宇宙中失去地球的引力,身體用不上力,也動不了。


    這跟上次有點不一樣啊?


    快速在腦子裏把眼前的形式分析了一下,但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和方法,我甚至懷疑那時候是不是真的跳了下來了?為什麽明明看到有很多惡靈,這會兒又不見,而且現在自己的狀態不像是在地府,倒有點要成仙兒的感覺。


    手串上每隻鳳眼都像活著的人的眼睛,隻是發出的光太過駭人,而且光線強烈的把周圍都罩成了金黃色,視線所及,除了我再沒有別的。


    不知道自己飄了多久,突然一個悅耳清亮的聲音緩緩傳過來。


    剛開始有點遠,聽不太清在說什麽,但越來越近以後,我終於明白了,那人竟然在念靜心咒。


    她的速度很慢,要比我平時急於救命時慢上兩三倍,一句話斷斷續續很久,但聲音有些熟悉,說不上像那個救過我的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是像彼岸花下的女神,或者別的什麽人,模糊的聽好像誰的聲音都有,但真正靜下心來,又誰的都不像,甚至有時候還覺得是自己產生的幻聽,因為我現在聽這個東西身體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頭疼。


    倒是手上的鳳眼有點古怪,平時我念的時候都是越念它越發光,但這個聲音念起來的時候,卻越念它的光就越淡,到最後竟然迴到了無光的狀態,而我身體上的木頓感也隨之消失,盡管還在半空中飄著,但比剛開始舒服多了。


    又聽了一會兒那個人的靜心咒,確定什麽問題也沒有,忍不住朝著聲音來源處問了一句:“您好,你是花仙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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