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經對我信誓旦旦的男人去了哪裏?此時麵對一個妖豔的女人,趕自己老婆離開的男人又是誰?


    我看著眼前的石誠,越來越陌生,或許我從來也不認識他才對吧。


    從家裏出來,我一下子覺得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看看周圍仍舊熱鬧的車水馬龍,吹在自己身上的風還是冷的,既是我努力裹緊衣服都沒有一點用處,而心裏早已經空蕩蕩,感覺那個地方像被人掏過一樣,再沒有東西可以填補。


    一輛車停到了路邊,裏麵下來一個人,在我身邊把車門打開,然後說:“太太,石總讓我來送你。”


    我看著石一,如果我跟石誠沒有了關係,那麽他是否還會這樣對我呢?


    答案是肯定的,石一是石誠的分身,如果我跟主身都沒有關係了,分身又怎會知道我是誰?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走吧。”我繞開他,順著路的一側去找公交站台。


    想離開關於石誠的一切,想離開大昌,這裏從來也不是我的地方,留給我的隻有無盡傷痛,害怕和恐懼,而我真正的家還在另一個地方,隻有那裏才有溫暖。


    石一沒有追過來,大概也是石誠授意的吧。


    我並不熟悉大昌市的公交,繞來繞去坐了很久,卻仍然沒有找到去我們縣城的車。


    出來的太急,不但沒有帶隨身的衣服,也沒有帶多餘的錢,無力地站在街上,到現在才突然意識到,離開石誠我竟然是如此的狼狽,連迴家的路都都找不到,而他就這樣把我放了出來,連追出來看看是生是死都沒有。


    男人的涼薄果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人類尚且如此,何況是一塊石頭?


    我又冷又餓的在街上晃蕩,我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幾個月,以前也來過多次,但卻從來不熟悉他,目光所及的人,事,物,都是陌生。


    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顧世安的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他在那邊焦急地問道:“秋盈盈同學,你現在在哪裏?”


    我環視四周,找了一個最近的公交站牌告訴他,大概是走投無路了,想從他這裏找點慰藉吧,竟然有些希望顧世安能快些到來。


    十幾分鍾後,一輛寶藍色的車子停在身邊。


    這車是顧世安的,我坐了一個月,認出來並不難。


    他下車後幾步就跑到我麵前,眼睛裏是探訊和關心,好一會兒才問道:“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街上?”


    我問他:“你最近去哪裏了?好幾天沒補課了。”


    顧世安怔了一下神,馬上說:“現在補怎麽樣?”


    我突然特別想笑,但是真正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眼淚竟然出來了,忙著抹了一把說:“不用了,我已經放棄了,現在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他皺著眉頭看我,好久才輕聲問道:“出了什麽事?你跟石先生鬧矛盾了?”


    我努力收起自己的情緒,看著他問:“你知道?”


    顧世安的心裏好像藏著許多事兒一樣,總是在我問出一句話後,他猶豫好久才迴答,這次也是,不過,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又問我:“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迴家。”我也不客氣,太急於想見到爸媽,我坐進他的車子。


    報了我家的地址以後,車子就順著大昌市的外環路往高速路口上轉。


    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他也沒說,安靜地開著車子。


    高速還是很快的,一個小時後已經在我們縣城下了,然後進入我熟悉的小城鎮,溫馨撲麵而來,我的眼睛看著窗外,看著那些曾經走過的街道,還有相對純樸的人。


    顧世安說:“我如果說認識花老板,你會不會生氣?”


    我的頭一下子轉了過去,因為太猛,差點把脖子扭斷了,詫異地看著他問:“你認識三月桃花?怎麽認識的?你是不是知道她與石誠的關係?”


    顧世安把車子停在一家新開的咖啡店門口,聲音裏帶著一些懊惱說:“下來吃點東西吧,我慢慢說給你聽。”


    我快速跟著他跳下車,什麽也沒想就跟著往裏走去。


    咖啡店並不大,裏麵隻有幾張桌椅,此時有一對非常年輕的情侶坐在其中的一張桌子旁。


    顧世安一進去,就徑直往裏走,到盡頭處我才看到原來牆的後麵還有一個樓梯。


    我們兩個順著樓梯上到二樓,竟然出乎意料的有幾個包間,而且每個包間上都起著一個別致的名字,我們進的那個叫“聽雨軒”。


    顧世安輕手推開門,屋內的輕音樂隨即飄了出來,鑽進身體的每個毛孔,讓人瞬間放鬆下來。


    當然名不符實,這裏也沒有什麽雨可以聽,但是小小的室內卻貼著一些美麗的牆紙,天花板的裝修也還算簡單大方,倒是這個小城裏難得一見的去處。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我們縣城裏還有這樣的地方?”我好奇地看著顧世安問。


    他輕輕一笑,看樣子也放鬆不少:“剛開兩個月,還在試營業。”


    我更是好奇,他跟我同在大昌市,這個剛開兩個月的小店,外表又是那麽不起眼,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顧世安把點餐單遞過來說:“先點了東西再聊吧,你一定餓壞了。”


    一句話又差點勾出我的眼淚,以前關心我吃的隻有石誠,而現在我快餓死了,他卻守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


    有時候人生真的難以預料,像我們這種命中注定的姻緣,走著走著還能散了,如果是普通的男女,又怎麽堅持白首到老呢?


    我喝不慣咖啡,點了一杯奶茶,還有兩樣看上去不錯的甜點,而顧世安隻要了一杯拿鐵。


    東西很快就送了上來,真心不錯,我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幾乎忘了再問這裏的一切,還有石誠的事兒。


    顧世安慢慢攪動著杯子裏的液體,維持著他平時跟我講課的語氣,但音調卻低了很多:“這家店是我開的,也許很快我就會離開大昌,離開學校。”


    我抬頭看他,他也正在看我,眼底深不可見,藏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為什麽?教學不好嗎?”我盡量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顧世安抬頭,看著牆上掛著的微亮的壁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教學曾經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但是自從進了大昌大學,我就再不想做這一行了。”


    “為什麽?”我再問。


    他輕笑起來,本來好看的臉迷倒眾生般光彩奪目,可是臉上的神彩卻並非快樂,而是帶著憂傷,這種憂傷我在另一個人的臉上也看到過,就是那個一直當我是透明人的易老師。


    也許大昌大學的問題不僅僅是副校長,我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


    顧世安笑過之後,突然語氣一轉,輕鬆問了我一句:“開店不好嗎?在這裏自由自在,而且……,如果你也迴到這裏,我們還會經常見麵。”


    我錯愕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迴他的話。


    時間如果退後兩年,有一個這麽帥氣的男人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肯定會感動,但是現在我卻直接想到的是,他怎麽會知道我兩個月以後會迴到這裏?


    顧世安做我的家教並沒有多長時間,而如果他說的時間點都是對的,他的咖啡店也是在那個時候開起來的,換句話說,就是自他接手我的課程開始,就知道了今天的結果,所以才提前布置好這一切。


    如果是石誠的話,我也有可能相信是真的,畢竟他不同於人類,但是顧世安,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是怎麽卜算到這麽久遠的事情?


    “你跟石誠很熟嗎?”我跳過所有的事情,直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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