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雲子毫不留情地揭破潘宅的醜事,林創看眾人反應,潘壽怒目瞪向潘壽和春梅,春梅低頭抽泣,潘貴目光閃爍,一眼一眼地瞥向黃翼虎。


    而黃翼虎並不看他,正襟危坐,滿麵帶笑。


    隻是,笑得有點勉強,有點心虛。


    林創問潘壽:“二管家,剛才我說的對嗎?”


    潘壽眨了眨眼,他現在真不想說話。


    眼前這個人太可怕了,自己說的話,他都能給猜個差不離。


    最可怕的是,他還誘導你上當。


    多說多錯,所以,不能亂說。


    於是,潘壽大聲道:“長官,冤枉啊!”


    “你哪裏冤枉?”林創道。


    “冤枉啊!”


    “你倒是說啊。”


    “冤枉啊!”


    這家夥除了這三個字,不會說別的了。


    林創輕蔑一笑,道:“二管家,別做夢了。你以為這是古代,你來個攔轎喊冤就會有人接了你的狀子?你以為你是秦香蓮,可在座的,哪個是包文正?”


    潘壽被林創說得快哭了。


    林創接著道:“所以,喊冤沒用,也別弄那些沒有半點營養成分的辯解。我給你說話的機會,你隻要指出我哪裏說的不對,或者舉個例子反駁我的判斷就可以。”


    “冤枉啊。”


    還是這仨字。


    隻是語氣不再那麽壯了。


    有點不得不喊的意思了。


    林創不再理他,站起來走到春梅跟前:“春梅,你呢?有沒有反駁我的?我非常希望你能舉出例子來,把我駁倒。”


    春梅可憐兮兮地看了林創一眼,道:“長官饒命!”


    這就是認了。


    林創道:“對於女人,我向來是有包容之心的。”


    一聽這話,中野雲子嘴角彎起,臉上泛起譏笑,道:“這話對,林大局長對女人向來寬容,尤其是美女。”


    春梅一聽,這不是暗示自己扮可憐嗎?


    於是,急中生智,表演天分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小聲哭道:“長官,我爹娘都死了,這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二管家平時對我很好,什麽事都照顧我,我一時湖塗,就……跟他好了。長官,求你看在我身世可憐的份上,放過我吧……。”


    林創臉上帶了笑。


    春梅一看,心中陡地升起希望:“嘿,有門。”


    她可不清楚,眼前這位可是“笑麵色魔。”


    笑,才是最可怕的。


    林創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身世可憐,潘先生收留了你,潘太太視你為心腹,可你呢,不但不思報效,反而與別人通奸。


    僅是這一條,放在山村,這就是浸豬籠、騎木驢的罪過。


    可比這一條更為可恨的是,你一進府,就是為了充當別人的耳目,就不懷好心。


    在這個桉子當中,你的作用看似隻是穿針引線,是個輔助角色,其實卻是最為關鍵的,沒有你,他們要謀害潘先生根本不會這麽容易得手。


    所以,你最可惡!”


    春梅一聽,傻了,心說這人的心怎麽這麽硬呢?難道我哭的聲音不夠響亮?


    於是,哭的聲音更大了:“長官,饒命啊,我一個可憐的小女子,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


    林創輕蔑地說道:“行了,別哭了,怪惡心的!”


    被罵惡心,比罵娘的侮辱性更強。


    尤其罵人的還是一位帥哥。


    春梅馬上閉嘴。


    “之後我在潘家發現了一隻綠色玻璃杯,師太告訴我,是前清的物件,本是四隻,杯壁上刻的分別是梅蘭竹菊四君子,她爹隻淘換到兩隻。


    我看到的那隻,刻的是竹子。


    我問她另外一隻呢?


    她一愣,才發現丟了一隻。


    開始,她以為是下人偷了,所以命羅管家搜查下人房間,沒有搜到。


    但我已經明白,那隻杯子,肯定出現在秋芳園了。


    潘先生,是不是?”


    林創問向潘壽。


    “是啊,潘貴用它給我沏了茶。”潘壽答道。


    “這就對起來了,完全符合我的推斷。”林創道:“這隻杯子,才是作桉的關鍵。”


    “潘貴沒有說過這隻杯子,別人也沒說起過。而我當時問潘先生的時候,關注點也是他吃喝過沒有秋芳園的飯和水,完全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喝過自己最信任的二管家用自家的杯子端給他的水。


    而潘先生沒有告訴我,也是因為在他心裏下意識地認為,害他的人,不包括潘貴。”


    潘壽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可惜,你從不在外邊胡亂吃喝的習慣被你的對手早就熟知。所以,他們要下手,隻能從你最信任的人身上打開缺口。”林創道。


    潘壽低下頭,道:“慚愧。”


    “所以,我當時就斷定,於燕生看到的,潘貴包裏先鼓後癟的東西,不是什麽錢,而是那隻杯子。”


    林創道:“為了驗證我的推斷,我在四點多的時候,去拜訪黃先生。


    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點去呢?


    因為我要給黃先生一定的時間。


    春梅飛鴿傳書,她傳書的對象是誰呢?李林、蔡民已經被我的手下抓起來了,那麽當時在秋芳園的,能自由活動的,隻有一個人,黃先生。


    我要給他一定的時間去準備這一萬元錢,而且還要讓他把所有漏洞都彌補上。”


    黃翼虎不悅地說道:“林局長,信口開河可不好啊。”


    林創一笑,道:“我可不會信口開河。你知道我在你家裏有什麽發現嗎?”


    黃翼虎輕鬆地答道:“我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院,除了那塊菜地,沒有什麽讓林局長感興趣的東西吧?”


    “錯。”林創道:“第一,我發現了你屋頂上的鴿子糞,雖然你一定會把傳訊的鴿子放飛走,但卻沒打掃鴿子糞。”


    黃翼虎一曬,道:“你錯了,那不是鴿子糞,是麻雀糞。”


    林創不與他爭辯,一擺手,道:“好吧,鴿子糞也好,麻雀糞也罷,咱們先不爭辯。我相信一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說完,林創道:“第二條,我發現你確實有出掌青幫的想法。也許你隻是單純想為以後自己的出山做鋪墊,但不知道這一條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這正符合我和李副主任,對你有作桉動機的判斷。”


    黃翼虎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麽?難道有動機就會殺人?那有動機的多了,難道都去殺人了?”


    林創一笑:“這話我認。可是,我想問問,我的第三條發現,你會如何辯駁?”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上了你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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