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林先生,我很喜歡這首歌,能不能教教我?”白令霞拍著手,歡快地說道。


    那這副樣子,真跟無知少女一樣。


    哪有一見麵就讓人給她唱歌的?


    見林創麵露難色,中野雲子連忙晃了晃林創的胳膊,說道:“這有什麽?先生,你就唱給白小姐聽吧,我也想聽呢。”


    “想讓我出醜?”林創斜了中野雲子一眼。


    “哪能呢?你不是早就想見白小姐了嗎?機會就在麵前,給美人獻歌,可是一大雅事啊。”中野雲子一語雙關地說道。


    “婁小姐,你可別笑話我了,跟你一比,我算什麽美人?你是天仙,我是醜小鴨。林先生,別客氣了,來吧,進來先喝杯茶。”白令霞道。


    林創注意到,她身後男子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對白令霞輕易把陌生人帶入家中不大滿意。


    “這位是?”林創沒挪步,指著男子問白令霞。


    “哦,忘了介紹了,這位是孫鬆鶴孫公子,我朋友。”白令霞介紹道。


    “哦,原來是孫公子,幸會幸會。”林創心中一動,連忙抱拳見禮。


    “幸會幸會。”孫鬆鶴迴了一禮,問道:“這個季節去放風箏,林先生真雅人啊。”


    “不不不,一般是春天放,但風箏是不分季節的,隻要滿足風大這個條件就行。這不,我妻妹小孩心性,不知怎麽忽發奇想,說要去放風箏,我和內人隻得陪著她去外灘看看。可惜,風還是小了點,沒法放。”林創道。


    “三天以後立春,立春之後就可以了。”孫鬆鶴道。


    “行了,別站在門外說話了,咱們進園吧。林先生,兩位婁小姐,請。”


    白令霞見二人說起來沒完了,催促道。


    “那就叨擾了。”林創說著,跟中野雲子、石貢仙子一同進園。


    邊走邊想:“石貢仙子也得姓婁了,叫個什麽名好呢?可別說漏了。不行,得先統一口徑,否則,很容易露出馬腳。”


    “方忱,這迴滿足你的願望了吧?”


    進了園門,林創迴身對石貢仙子說道。


    “是啊,姐夫,我早就想進‘玫瑰園’看看了,可惜,現在隻是些枯枝。”石貢仙子稍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玫瑰三月發芽,五到六月份開花,七月花敗,花期很短。現在澆上一遍水,就等開春了。婁小姐,到五六月份的時候,歡迎你來做客賞花。”白令霞說道。


    “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來。”石貢仙子歡快地說道。


    進了屋,傭人沏上茶。


    “林先生,正好我這裏有鋼琴,您是清唱,還是自彈自唱?”白令霞指著牆邊一架鋼琴問道。


    鋼琴麽,林創還真會彈。


    “好吧,那林某就獻醜了。”林創站起來,走到鋼琴邊坐下,打開琴蓋,試了試音,開始彈起來。


    彈完前奏,輕聲唱起來:“baby 為了這次約會


    昨夜我無法安然入睡


    準備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樣美


    你的美無聲無息


    不知不覺讓我追隨


    ……”


    一曲唱罷,眾人皆驚。


    尤其是中野雲子,她是知道林創的,說壞話辦壞事在行,要說作詞作曲寫首歌,她可聞所未聞。更何況,還會彈鋼琴?


    更何況,玫瑰園裏跟美人同遊,歌詞太符合此情此景了,肯定是現編的,而絕不會是早就寫好的。


    不說別的,就這份捷才,也不得不讓中野雲子震驚:“林創是人是鬼?”


    “啪啪啪……,太好聽了!”


    中野雲子正在發愣,見白令霞不停地拍手繼而讚道:“真好聽!林先生,不是我誇獎你,這首歌別說在中國,就是在日本和米國,我敢肯定,也沒人能作得出來。”


    “小道而已,不值白小姐誇獎。”林創謙虛地擺了擺手,坐迴客位。


    “姐夫,你真有才!”石貢仙子眼睛閃著賊亮的光,無比崇拜地說道。


    “嗬嗬嗬,方忱,你跟白小姐這麽一說,可讓我感到無地自容了。”林創笑著說道。


    “林先生,您是從藝的?”孫鬆鶴問道。


    “不不不,唱歌隻是業餘愛好而已,我是教書的。”


    “教音樂?”


    “不,教國文。”


    “看你們出行有車,穿戴不俗,不像當教員的啊?”


    “我是校長。”


    “哦,原來如此啊,當校長的薪水很豐厚嗎?”


    林創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答道:“薪水不豐,就是學校剛得了一筆維修的款子。孫先生,你別誤會啊,林某可不是貪汙之輩,這車是內人娘家給買的。”


    “鬆鶴,幹嘛呀,這麽刨根問底的?”白令霞見孫鬆鶴問起來沒完了,不悅地說道。


    “霞,你別生氣,我是好意。”孫鬆鶴連忙說道。


    “哈哈哈……,白小姐,孫先生是真喜歡你啊,看所有陌生男子都像你的情敵!”林創爽朗地笑起來。


    白令霞看了孫鬆鶴一眼,對林創這玩笑似的話並不為意,好像有意向林創解釋似的:“林先生誤會了,我跟孫先生隻是普通朋友,認識不到一個星期。”


    孫鬆鶴一滯,不明白白令霞為什麽這麽說?難道是因為這位姓林的?


    於是不悅地問道:“這……,霞,你怎麽能這麽說?”


    中野雲子對白令霞的心思看得很準。


    不用說,這位交際花被姓林的給迷住了,眼神裏那種迷離是瞞不住人的。


    說什麽跟孫鬆鶴隻是普通朋友,騙誰呢?認識一個星期就領家來了,而且在進門之前,二人看上去很親密,孫鬆鶴還一口一個霞,說沒有奸情鬼才信呢。


    不過,中野雲子見孫鬆鶴不停地盤問林創,不知道他是因為吃醋,還是因為別的。


    得,你盤他,我就盤你。


    來而不往非禮也。


    “孫先生,聽口音不是上海本地人啊。”中野雲子問道。


    “江西萍鄉人,在上海做點棉布生意。”孫鬆鶴答道。


    “坐商還是行商?現在生意可不好做啊。”


    “可不嘛。孫某家裏有布廠,原來是從老家往上海販賣,可如今,日本人打進來了,廠子也就停了。奉家父之命來上海這邊看看,看這裏行情如何?如果可行,家父有意在上海再建一個廠子。”孫鬆鶴答道。


    簡單幾句話問過,林創忽地想到一事,再次仔細打量了孫鬆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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