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沒有明說,田碧瑜等三人都知道工作紀律,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能打聽,所以,也沒有人追問。


    盡管如此,三人還是很激動。


    “林組長,咱們接下來怎麽做?”邵紀軍問道。


    “還是按既定思路辦。田少尉,你們偵聽組還是要不間斷進行偵聽,有何緊急情況,立即通知我;紀軍、曉光,你們還是按照分組進行監視跟蹤,我估計侯明一定會去死信箱取信,你們要盯緊了他。對了,他太太是個什麽情況?”林創問道。


    “他太太叫向秋妍,哈爾濱人。二人結婚五年,沒有孩子。向秋妍平時就是買買菜、逛逛街,主要就是伺候侯明。”邵紀軍道。


    林創道:“如果侯明是日本間諜,那麽向秋研肯定是他的同夥。所以,不排除侯明在不方便的時候,向秋妍代替他行動的可能性。你們分出一組人來,專門盯一盯向秋妍。”


    “是!”邵紀軍、朱曉光應道。


    “好了,今天就先這樣。”林創道。


    “是!”邵紀軍、朱曉光站起來,立正敬禮,轉身離開會議室。


    “你的領帶能不能係緊點?”見邵、朱二人走了,田碧瑜冷冷地說道。


    “你煩不煩啊?晚上弄那麽板整給誰看?給鬼看啊?!”林創不耐煩地兇了田碧瑜一句,起身快速離開會議室。


    田碧瑜被兇了一句,氣得銀牙緊咬,小胸脯一起一伏的:“謔,這小子膽子真肥了,竟敢兇我?”


    等她反應過來,林創已經走遠了。


    “氣死我了,你個混蛋!”田碧瑜把手裏的記錄本往會議桌上使勁一扔,氣唿唿地罵道。


    ……


    第二天,林創起床後,把毛巾弄濕在臉上沾了沾,就算是洗臉了。


    開車去警察局上班路上,看到“徐記雜貨鋪”掛出了一個牌子,上寫“精品大前門到貨有售”。


    按照事先約定,這條廣告的意思是通知林創,組織上有事需要與他見麵。


    “應該是傅生的事有眉目了。”林創心想。


    林創原本是想到班上打了個轉,見到這條廣告之後,立即改變了主意。


    他把車停到別處,看看雜貨鋪裏沒有顧客,閃身而進。


    徐濤見一位老者進來,連忙迎上前來:“先生買什麽?”


    “我是紫薇。”林創趕緊說明身份。


    “啊?哦,你怎麽成這副樣子了?”


    徐濤聽到林創的聲音,先是一愣,再細細一看,終於認出眼前這人確實是林創。


    “查案需要,暫時易了容。”林創答道。


    “你還有這麽一手,真想不到,這一手對你以後的工作很有幫助。”徐濤道。


    “不是我的手藝,是田碧瑜幫我弄的。鬆海同誌,上級有何指示?”林創指了指店外的牌子低聲問道。


    “好,長話短說。”徐濤從貨架上拿了一盒大前門,放到二人麵前,以防有人突然進來,好做出給林創拿貨的樣子。


    “第一,傅生確實是李伏興,已經確認了。第二,你請示的關於與田碧瑜的事,組織上要求你以後再遇到這類事情,最根本的原則是不能暴露身份,在此原則基礎上,可以靈活掌握。具體到此事,組織上認為你不宜拒絕得太生硬,這樣非常容易被人懷疑,畢竟你以前是主動追求過她的。特工處聰明人可不少,你切不可掉以輕心。所以,組織上的態度是:不即不離,若即若離。”徐濤低聲道。


    “好,我明白了。”


    林創對於傅生的身份被最終確認,沒有很多驚異,對於組織上在自己感情處理方麵的意見,也是早有預料的。


    其實他也認為當前采取“不即不離,若即若離”這個態度最為合適,尤其田碧瑜已經擺明自己的態度的情況下,自己再非常生硬的拒絕,確實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有不可告人的苦衷。


    如果這個苦衷被有心人解讀出來,再多方加以證明,是很難防範的。


    誠如徐濤所說,特務處能人甚多。


    “第三,是個好消息,你提供的日軍將要在七、八月份發動全麵侵華戰爭的情報,為我黨在與國黨進行軍隊整編談判中爭取到了主動。雖然還沒有達成最後協議,但委員長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因此,組織上特別對你提出嘉獎。不過,對於我們隱蔽戰線上的人來說,有些獎章是永遠不能公開的,所以,這個嘉獎隻能由我口頭傳達,希望你能理解。”徐濤接著說道。


    林創一聽,欣慰地笑了,低聲道:“請組織放心,我能理解。雖然沒有公開嘉獎,但我提供的情報能給組織提供幫助,我感到非常高興。”


    “你能理解就好。”徐濤沒有過多客氣,接著說道:“除此之外,組織上希望你能通過比較隱秘的方式,把日軍這一陰謀透露給國黨上層。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可以軍委會早做準備,在戰爭初期減少損失;二是在我軍整編問題上,推委員長一把,以利我黨爭取更多的編製。”


    “好吧,我正在偵破一樁日諜案,爭取在這個案件結束時,把這個消息透出去。還有指示嗎?”


    “有。組織上在鏟除李伏興這個叛徒的行動中遇到了麻煩,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


    “什麽麻煩?”林創問。


    “李伏興對於我黨的工作方式非常熟悉,他知道組織不會放過他,所以行動非常小心。他一直窩在警察局不出來,我們無法下手啊。”徐濤道。


    “他不迴家嗎?”林創問道。


    “他至今未婚,所以就沒有在外邊安家,吃住都在警察局裏,我們無法靠近。再說了,現在是國共第二次合作期間,我們不能給國黨留下我黨破壞合作的口實,所以,行動起來就多了許多忌諱。”徐濤道。


    “現在李伏興正協助我查辦日本間諜案,我可以打電話讓他到警察局見我,你們可以在半路設伏除掉他。”林創道。


    “……,不行。這樣的話,你就有暴露的可能。組織上不會為了鏟除叛徒而暴露自己的同誌。”徐濤略一沉吟,否決了這個方案。


    “這樣吧,除掉李伏興的事我來辦,我會想辦法把他的死推到日本間諜頭上。”林創想了想,說道。


    “這個方向可以,但你有具體方案之後,一定要聯係我,我請示上級批準之後你才能實施。”徐濤道。


    “鬆海同誌,我希望組織上授予我便宜行事的權力。因為有些機會稍縱即逝,哪能事事都有方案呢?”林創道。


    “組織上並非要限製你的行動,主要是擔心你的安全問題。”徐濤道。


    “請組織放心,我一定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完成除叛任務。”林創道。


    “好吧,紫薇同誌,請你務必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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