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裏是猜測,會不會是小翠的男人,但是這個孩子,不用想,明顯不會是小翠的,小翠今年還不足二十歲,生不出這麽大的孩子。


    紅倚忙介紹兩人,“爹,這個是春子,這是小花。他們兩兄妹在路上救了我,一路護送我過來的。”


    聽說是這樣,男人忙感謝了春子一番,有心請他們吃點東西,可是,家裏根本沒什麽可吃,捉襟見肘。


    一時有些尷尬。


    紅倚看出他的窘迫,鼻子酸酸的,“爹,你跟我走吧,咱們離開這。”


    看到這裏的景象,紅倚知道,不能在這裏呆了,這裏沒吃沒喝,真的不知道爹是怎麽活下來的。


    隻是蘇父卻是搖了頭,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小翠,爹這輩子,還能再見你一麵,就已經很高興了,這輩子,就是死了也沒有遺憾,爹不跟你走了,爹老了,隻能拖累你。”


    說著,他近臉脹紅了,重重的咳了一陣,嘴角流出一點血跡。


    “爹,爹你這是怎麽了?爹!”


    紅倚驚的扶住了蘇父。


    蘇父擺了擺手,“沒事,翠兒別怕,爹爹沒事,老毛病了,你別怕。”


    隻是,她怎麽可能不怕,他都吐血了。


    “爹,你這是什麽病,我,我認識好大夫,是神醫,一定能醫你的病的。”


    這一刻,她的心裏湧起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了爹,她不能讓爹有事。


    “爹沒事,不用看大夫,能看到我的翠兒,爹高興了,病就好了。”


    “胡說,胡說!”


    病就是病,怎麽可能說好就好了呢,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麽可能被他這樣的謊話騙到。


    可是看著爹爹定定看著自己,紅倚隻能咬牙點點頭。


    “爹,翠兒聽爹的。”


    紅倚扶著他坐在炕上,蹲在他的身邊,“爹,女兒隻有你一個親人,爹你可一定不能有事,不然女兒又要孤苦伶仃的在這世上漂泊,女兒想跟爹在一起。”


    蘇父眼淚流下來,心如同被刀割,他又怎麽舍得女兒呢,可是,近兩年他的身子是越發的不好了,怕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他又能給女兒什麽承諾呢!


    “我苦命的女兒,是爹不好,是爹沒用,沒有照顧好你。”


    坐在一邊的春子兄妹,也是感觸良多,小花更是跟著抹起眼淚來。


    聽到抽泣聲,蘇家父女這才記起這兄妹。


    “小花,怎麽了?”紅倚問。


    小花眼睛紅紅的,扁著嘴,靠在春子的身上。


    “我想娘,我好想我娘。”


    春子也有些哽咽,拍了拍小花的頭,卻是不知怎麽安慰。


    小花兄妹的情況,紅倚也算有些了解,他們兩是孤獨,他們的爹娘在小花小小年紀的時候就去世了,被山賊殺害了。


    紅倚蹲在她眼前,伸手摸了摸小花的臉,替她擦了擦眼淚,“小花,你娘在天有靈一定知道你想她,你可以跟你娘說話,她一定聽的到的,小花要堅強,這樣你娘,才能放心。”


    小花重重點頭,“我一定會聽話,我不哭。”


    蘇父不走,他們自然也就不能走,小花哭累了睡了,紅倚到了外麵。


    “紅倚姑娘。”


    春子來到她身邊,“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該是我謝你們才對,要不是你,也許我來不了這裏。”


    春子憨厚的撓頭,“你太客氣了,你一個姑娘家,獨自一個人,怎麽能放心。”


    春子雖是這麽說,但紅倚卻是真的感激,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心善,她一個女子獨自上路,其中的危險可想而之,而春子憨厚善良,從來沒對他這個弱女子動什麽小心思。


    紅倚衝他笑了笑,“春子哥,不管怎麽樣,謝謝,還有,這裏條件太差,你和小花,還是盡快離開這吧!”


    這裏沒有人,沒有商鋪,也沒有什麽吃用,條件太過於艱苦,他們隻是外人,與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自然是要離開的,但她不能,即然無法帶走爹爹,那她就隻能留下來。


    聽說紅倚不走,春子神色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春子哥,你有什麽話還請直說。”


    春子這才開口,“紅倚姑娘,我覺得,還是帶伯父離開的好,這裏的條件太差,伯父的身子,還是得早些請大夫看看。”


    紅倚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可是勸勸不動,父親不想要連累她,執意不肯跟她離開。


    “謝謝你春子哥,我會想辦法的。”


    蘇父身子不好,躺在那裏,家裏唯一吃的東西,就是幾隻紅薯,今年他的身子越發差,本來種的一點地,今年也沒有時間打理,荒成一片。


    四個人,這點東西怎麽能夠吃,紅倚在家裏弄這個,春子就一個人出了村。


    村子不遠處有條小河,春子弄了點野菜,在淺水處,捉了一些小魚迴去。


    “有魚?”紅倚明顯很高興,這樣就可以燉些魚湯,給爹爹補補。


    紅倚把魚燉了,又蒸了紅薯,幾人吃了一頓。


    蘇父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點,或者是不舍得吃,總之吃了兩口就下去了。


    隻是,靠在那裏,看著幾人若有所思。


    “爹,你再喝點魚湯。”


    蘇父擺手,“你們喝。”


    看蘇父真的不喝,紅倚沒再說什麽,心下卻是歎氣。


    吃過後,春子到外麵找了門板和稻草,做了個簡易的床鋪,兄妹倆便睡下了。


    紅倚跟蘇父兩人坐著說話。


    “爹,你就跟我走吧,我們去看看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


    “爹的身子,爹自己清楚,翠啊,別為爹難過,這麽多年了,爹還活著,就是為了能再見你一麵,現在,心願了了,死而無憾,爹不怕死。”


    “你不怕死...可是爹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怎麽辦?你說想見我最後一麵,可是,爹,你知道女兒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嗎?自小被賣進青樓,任意打罵,強顏歡笑,爹,如果你死了,女兒也不想活了。”


    蘇父震驚了,他從沒想過,女兒過的是這種日子,他的女兒,竟然在那種地方...


    “翠啊,爹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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