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遊艇一路順風而行,一個小時以後到達了一個私人島嶼,隨著傭人進了花園後,葉初夏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尋著聲音望去,就見遊泳池邊站著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小女人,正對著遊泳池裏半裸的男人唿唿喝喝。


    此人不是景承歡是誰?


    “夫人,有客人到了。”傭人恭恭敬敬的向景承歡迴話,景承歡迴頭,就看到葉初夏了,她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姐姐,你什麽時候到的?”


    葉初夏同樣感到驚喜,她拉著景承歡的手,“剛到,你們在做什麽?”


    葉初夏好奇地看著泡在水裏的莫擎天,莫擎天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遊到邊上爬上來,立即就有傭人遞過毛巾給他,他隨意擦了擦,然後披在肩上,“前些日子聽說前麵的瑪沙島賣出去了,改名為摯愛,承歡還嫌這個名字酸,沒想到新主人會是你們。”


    景承歡聽他當麵揭穿自己,臉漲得通紅,“我哪有嫌酸,姐姐,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他鄉遇故知,都教人激動,更何況是遇見親人了,沒想到他們這麽有緣分,連買的島嶼都在附近,莫擎天淡笑著引他們進屋,有景承歡的地方,屋子總是充滿了小女兒的夢幻情結。


    四人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容君烈與莫擎天移步書房,留著兩姐妹在外麵說體己話。景承歡抱著雙臂偏頭看著葉初夏,“姐姐,你現在幸福嗎?”


    當年葉初夏經曆的那些痛苦她都知道,所以葉初夏迴來又跟容君烈在一起了讓她很不能理解,後來莫擎天引導她,她換了一個角度想,若是當年的人換作是她,她也許也會原諒的。


    葉初夏想起容君烈的細心體貼,她點點頭,“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人這一生,當你遇到真正愛的那個人時,就不會再問自己值不值得。


    景承歡笑盈盈的看著她,“姐姐,你幸福就好。”


    葉初夏知道景承歡從小無憂無慮的長大,遇到莫擎天,大概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難關,所以她問的話題總是顯得那麽純真,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時間飛逝。


    而在書房裏的兩人,此刻眉頭都是深深地蹙起,書桌上放著一張照片,那是景辰熙與老撾大毒梟琛哥會麵的照片,照片裏,兩人談笑風生,十分和諧。


    莫擎天看到照片時,整個人都愣了,他的小舅子怎麽會與大毒梟糾纏在一起?容君烈敲著桌麵,麵色凝重道:“國際刑警已經盯上他了,他們過從甚密的話,十分容易牽連到景家,這事我沒跟小九說起,怕她擔心。”


    莫擎天說:“你做得對,這張照片一出,指不定會惹出什麽禍端,在我印象中,辰熙不是這種會劍走偏峰的性子,他與大毒梟會麵,也許隻是單純的見麵而已。”


    容君烈冷笑,“你認為一個大毒梟會為了單純的見麵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我沒那麽天真!莫擎天,你應該知道我們祖輩有著血海深仇,我通知你這件事,隻是不想景家倒的時候牽連到小九,我能做這麽多,已經仁至義盡了。”


    容君烈說完,站起來就要走,莫擎天跟著站起來,皺著眉頭問他:“既然你那麽在乎小葉子,為什麽不肯為了她放棄報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無法放棄。”


    “那倘若有一天,她的父親因你而死,對她來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們之間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莫擎天問得犀利,話題直刺問題核心。


    容君烈渾身一顫,到時候她該多恨他?莫擎天沒有再進逼,“容君烈,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清楚,人活一世短短數十載,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去浪費。”


    容君烈與莫擎天從書房裏出來,葉初夏敏銳地感覺到容君烈似乎很不高興,她笑著走過去,“你們談完了?”


    容君烈將她摟進懷裏,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返身看著莫擎天,冷淡道:“打擾了,我們告辭。”


    景承歡依依不舍,最後還是看著他們的遊艇消失在海麵上,她頓時惆悵起來,“擎天,我怎麽覺得容君烈似乎不高興,你們說了什麽?”


    莫擎天眺望著遠方的目光充滿擔憂,憶及那張照片,他摟了摟她,柔聲道:“迴去收拾東西,我們明天迴國。”


    迴到島上,容君烈將葉初夏扔在客廳裏,自己去了書房,葉初夏想跟他說話,卻見他神情不太好,懂事的沒再追過去纏他。她坐在客廳裏,百無聊賴地看起了電視來。


    也許是中午沒睡午覺,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容君烈從書房裏出來時,就見到她蜷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他滿是憐愛的俯身將她抱起,然後轉身往樓上去。


    最近他總是在問自己一個問題,血海深仇與兒女情長,誰輕誰重?也許是因為他從來沒被逼到絕境卻選擇過,所以他總是在珍惜兒女情長時,又在謀劃怎麽弄垮景家。


    然而眼前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整垮景家,他卻輕易的放棄了,因為他舍不得看到她難過。


    他不知道從這以後,他每遇到一個機會,都會因為怕她難過而放棄。那麽正如白有鳳問他的話,百年之後,他如何去地下麵對父親?


    “唉。”不著痕跡的歎了一聲,將她放在床上,他開始收拾東西,逃避了這麽久了,該是真正麵對的時候了。


    葉初夏再醒來時,容君烈做好了兩菜一湯等著她,她不好意思地坐在餐桌前,扒拉著碗裏的飯,“君烈,我是不是很沒用?”


    一個人的人生價值體現不出來,總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即使她在商場上是一個冷靜自持的女強人。


    容君烈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碗裏,若有所悟地點頭:“嗯,沒用好,沒用我才能照顧你。”


    “撲哧”她笑出了聲,這人貶損起人來是絲毫不含糊,她的疑問在他這樣的迴答中無法正經的再問一遍。吃完飯,她削水果時,容君烈悶悶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小九,我們明天迴美國。”


    葉初夏削蘋果的手一頓,接著不著痕跡又開始削起來,蘋果皮一圈圈的直墜到地麵,容君烈收拾好碗筷出來,就見她盯著削好的蘋果若有所思。


    他湊過去拉著她拿蘋果的手湊到嘴邊,咬了一口“哢嚓哢嚓”嚼起來,“怎麽,舍不得這裏麽?等我處理好y市的事情,我們再迴來住,好嗎?”


    葉初夏怔怔地看著他,直到他將一個蘋果吃完,她才啞聲問道:“君烈,你還記得上次你答應過我的事嗎?”那晚她與他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他答應自己給他三天時間,三天後他給她一個答複。


    可是後來發生了別墅爆炸事件,她沒有來得及追問他的答複。


    容君烈看著她,很想裝作自己不記得了,然而還是點了點頭,他沒有正麵迴答她,隻是反問:“小九,如果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你會怎麽迴答我?”


    那晚他們沒有相擁而眠,或許更正確的說,那晚他們兩人都睜著眼睛到天明,可是誰也不曾對誰說過一句話。天明時分,葉初夏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輕而緩的道:“如果你無法放棄仇恨,就放棄我吧。”


    容君烈的背影倏然繃得僵直,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迴到美國剛好是淩晨,因為時差的原因,葉初夏困得睜不開眼睛,她徑直迴房去了,梳洗好出來,她幾乎是一沾被子就睡過去了。


    她與容君烈的冷戰又拉開了序幕,也許並不是想跟他冷戰吧,隻是突然知道他選擇了仇恨,自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迷茫極了,明知道這個男人對父母構成了威脅,她卻離不開他。


    容君烈沒有迴房,他去書房處理公事,然而文件上、電腦屏幕上滿滿的是她的憂傷的臉,他猛得悶上眼睛,將桌上的東西摔了一地,心口劇烈起伏著,神情卻漸漸的陰鬱下來。


    葉初夏睡醒後下樓,容老爺子與小魚兒正在吃早餐,看見她時,小魚兒驚喜莫名,丟了手裏的土司,飛奔過來抱住她的腿,“媽咪,媽咪,你什麽時候迴來的?爸爸呢?”


    容君烈昨晚沒有迴房,葉初夏答不出,眉眼裏裹著深深的倦意,容老爺子招手讓他們過去坐,他看著葉初夏道:“君烈一早乘專機迴y市了,他走得急,好像是遇到了急事,讓你在美國多待幾天。”


    葉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心情更沉重了,他連等她醒來一起走都不肯,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堅定。她告訴自己沒關係,誰能一下子放棄背負了20幾年的深仇大恨,他會想通的,一定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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