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去親別人的人能說明這個人喜歡那個人,是不是?如果不喜歡,也不會去做那樣親昵的事是不是?”李小小問他。


    顧天楠享受著她對自己的親昵,和喜歡自己的表達,迴應她問題的,是他一記長吻。


    ……


    李小小沒有把周宸舒借給自己的五十萬直接如數奉還,她不想徹底撕破臉,雖然她真的很氣他昨天的所作所為,不過她更氣自己居然會被他的表情嚇傻,那麽猶如從地獄鑽出來的魔鬼的表情,現在想想,她還是心驚肉跳。


    李小小想起徐俏和她說過,周宸舒和顧天楠之前有仇,之前自己和顧天楠保持距離喜歡著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表達過感情,而現在,他是不是因為知道她和顧天楠互相喜歡彼此,所以想借她,來傷害顧天楠呢攖?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李小小看見上麵的名字,心裏就是又酸又痛的感覺。


    畢竟是曾經在意過的人,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償。


    “對不起。”


    接過電話,對麵周宸舒低到穀底的聲音懷著滿滿的歉疚傳了過來。


    李小小一聲不吭。


    電話就這麽始終保持通話,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李小小感覺電話費浪費的差不多了,她說道:“我喜歡顧天楠,能不能和他走到最後我不清楚,對他的感情有多深我也不清楚,現在,我想牽著他的手走下去。宸舒,我不求你的祝福,我隻求你,讓我們所有人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說完,把電話掛斷。


    ……


    周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窗子開著,外麵的冷氣打在周宸舒的臉上,讓他一下子好像沉到萬丈深淵裏。


    按部就班的生活,那怎麽可能?


    你們在一起,明明就是一場錯誤,一場必須改迴來的錯誤!


    他劍眉猶如出竅的劍鋒,凝聚著誓不罷休的淩厲。


    敲門聲在他身後響起,周宸舒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扣上身前西裝的鈕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開口說道:“進來。”


    徐俏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目光看著背身站在窗邊的男人說道:“總裁,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放在桌子上。”


    徐俏應是,將東西放好,轉身從總裁辦公室走了出來。


    剛才走進總裁辦公室的一刹那,她竟然覺得從周宸舒的身上看出了幾絲蕭索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明顯是為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會是誰呢?


    會是他藏在心底裏的那個女人,還是,邵夢淩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現在需要先考慮的問題,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之前和周宸舒打電話提到邵夢淩的人,到底是誰?這件事真的已經讓她愁得頭發都要白了。


    晚上下班,徐俏開著車邊走邊有些走神,直到感覺車子好像刮到了什麽,這才猛地從心底裏感覺到各種害怕。


    她立刻打開車門,下車時的雙腿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孩子後,徐俏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她第一時間撥通了急救電話。


    ……


    李小小接到婷婷出車禍被送進搶救室的消息,感覺自己的天都已經塌了下來,她從雜誌社衝了出來,攔下一輛車就往醫院趕去。


    路上,她大腦一片空白,連給顧天楠打電話通知他都已經忘了一幹二淨。


    這一刻,她好像瘋魔了一樣,目光呆滯,唇瓣雪白泛幹,隻顧著死死的握著手裏的手機。


    曾經被困在水裏九死一生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李小小下了出租車,連錢都忘了給,司機喊她,她也聽不見。


    搶救室的門外,家裏的保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李小小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幸好顧梓蘭急事拂了她一把。


    “大嫂,你怎麽樣?”


    “婷婷怎麽樣?”


    “還在搶救室搶救,你放心,手術的是我男朋友,他醫術很厲害的,婷婷一定不會有事。”顧梓蘭連連安慰她。


    李小小一遍一遍的說道:“一定不會有事,婷婷一定不會有事,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我對得起誰?”李小小雙手捂住臉,因為無助擔憂和害怕,惶恐的哭了起來。


    顧天楠趕到的也快,他詢問顧梓蘭現在婷婷的狀況,並把李小小擁在懷裏,一遍一遍的告訴她,“婷婷不會有事。”


    搶救室的門被人打開,護士一臉焦急的走了出來。


    “情況怎麽樣?”


    “病人嚴重失血,需要盡快輸血,病人是rh陰性血,你們誰是?”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沉在了穀底。


    護士問道:“你們誰是小女孩的爸媽?”


    李小小已經六神無主的說不出話,顧天楠在一邊說道:“我們裏沒有孩子的直係親屬。”


    徐俏突然在一邊說道:“我記得我們總裁是這個血型,我現在就打電話。”


    護士也立刻去醫院血庫準備。


    周宸舒趕到的時候,李小小突然一把握住他,“你一定要救婷婷。”


    周宸舒望著她慘白的臉色,認真的告訴她,“我會,她不會有事的。”


    ……


    醫院病房,點滴一滴一滴的低落著,李小小一直沉默的坐在邊上。


    顧天楠拍了拍她的肩膀,“婷婷已經沒事了,你先休息一下。”


    “不用。”李小小搖頭,目光看向閉著眼睛的孩子,“我出去一下,你守著孩子。”


    李小小走出病房,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大步走向周宸舒的病房,目光冷冰冰的直視著徐俏,然後一個健步走了過去,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竟然為了對付我,拿一個孩子下手!”


    徐俏捂著臉,滿臉的歉疚和難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狡辯!”李小小聲音尖銳的對她吼道。


    周宸舒因為剛抽了血,臉色有幾分蒼白,他俊逸的臉龐似乎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清冷。


    “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徐俏會承擔所有她該承擔的責任。”


    “你還為她說好話?你看看她現在假惺惺的樣子!”


    徐俏哭的梨花帶雨,“邵夢淩,我真的不是蛇蠍心腸的女人,請你不要這樣看我。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該我負責的,我一定會負責。孩子的費用我都會承擔。”


    “裝,裝模作樣。”李小小死死的咬著牙,眼神狠狠的剜著她。


    周宸舒俊眉凝著,說道:“夢淩,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也理解你對徐俏現在有多怨恨,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下,如果沒事,你先去照看孩子,我想休息一下。”


    李小小看著周宸舒眉宇間的疲憊,說道:“謝謝你救了婷婷一命。”說完,她頭也不迴的離開了這間病房。


    連一絲多餘的對周宸舒關切的話都沒有。


    她對他很失望,到現在他也沒有發現徐俏是一個多麽能裝模作樣的女人嗎?


    ……


    周宸舒一個人閉著眼睛在病房休息,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睜開眼睛,視線看向走進來的男人。


    “感覺怎麽樣?”


    “沒事。”


    顧天楠看著他那張受傷沒好的俊臉說道:“謝謝你救了婷婷一命。”


    周宸舒說道:“隻能說我幸運,和她擁有同樣的血型,如果你們也是同樣的血型,也輪不到我來救她。”


    “你說的沒錯。”顧天楠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雙腿交疊,眼神很肯定。


    周宸舒瞧他並不是打算說幾句話就走,而是坐了下來,看來還有什麽話想和他說。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為昨天的事情?”


    顧天楠的眼神深沉了一下,說道:“堂堂周氏集團總裁應該不是一個不懂得分寸的人,對一個已婚女人,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如果這個已婚女人原本就不屬於你呢?”


    “我們同枕而眠,怎麽就不屬於我?”顧天楠對他微笑。


    周宸舒的臉色冷冷,他說道:“沒關係,我不介意她的過往。”


    “可是她對你並沒有什麽感情了。”顧天楠把話說的不留餘地,然後,他微笑著說:“你對徐俏似乎頗有好感,感情需要專一,別三心二意。”


    周宸舒的眼底躥起了火焰。


    “好好休息,再次感謝你救了孩子的命。”顧天楠很鄭重的跟他說,然後大步離開。


    周宸舒一拳頭狠狠的砸在被子上,深深的唿吸。


    ……


    因為婷婷住院,周末顧梓蘭帶準未婚夫迴家見家長的事情落了空,李小小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會耗在醫院,雜誌社的事情等到晚上顧天楠下班過來,她再迴雜誌社加班。


    顧天楠對她不放心,專門聘請了保鏢天天跟著她,李小小的心裏踏實了不少。


    已經很晚,夜空一片星光,顧天楠窩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等著李小小加班迴來。


    傷勢已經好了很多的婷婷也乖巧的閉著眼睛睡覺。


    徐俏在病房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才將病房的門推開。


    顧天楠閉著的眼睛瞬間看向走廊光照應過來的地方。


    “顧總,我有幾句話想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顧天楠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然後將病房的門關上,阻攔住走廊的光芒,以免影響婷婷休息。


    顧天楠看著她的目光很平淡,很冷酷,帶著傲勁兒,“你有什麽話想說?”


    “對不起。”徐俏低頭道歉,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顧總,自從離開顧氏,我沒有一刻不想念從前跟在您身邊的日子,我是對邵夢淩有敵意,但不會去傷害孩子,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請您相信。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是您的女兒,跟在您身邊那麽多年,我卻對您幾乎一無所知”


    顧天楠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的雙眸都是誠摯誠懇的態度,“你的話,我可以相信。”


    聽到顧天楠肯相信自己,徐俏整個人猶如死灰複燃了一樣的激動。


    “我說的是我可以相信,如果讓我徹底相信你,你現在就告訴我,是誰,總在公司裏跟我鬥得你死我活?”


    徐俏目光一下子都是濃烈的吃驚,她說道:“顧總,您在說什麽?”


    “那個人是誰?”顧天楠逼近她一步。


    徐俏說道:“顧總,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顧天楠噙著抹冷笑,將她逼到牆角,抬手捏起她的下顎,俊彥陰森森的逼近她。


    李小小剛出了醫院電梯就看見這樣一幕,立刻呆若木雞。


    千萬別告訴她,在她每晚都去雜誌社加班的時候,這個留在醫院的男人卻在和徐俏這個女人在一起。


    李小小分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確實都是顧天楠捏著人家的下巴靠近人家,一副想吻人家的模樣,嗯,怎麽看也不是被動的要被別人吻的樣子。


    李小小在心裏給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叉,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婷婷被那個女人害的隻能住在醫院受苦,他還能在一門之隔的地方親吻罪魁禍首。


    嗯,行,很好啊。


    真是個不錯的好男人。


    李小小捏著包大步走了過去,然後狠狠的砸在錯愕的看著自己的顧天楠的額頭和徐俏的額頭,然後扭頭,大步走進病房,直接將病房的門鎖上。


    徐俏捂著砸痛的額頭,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痛恨。


    顧天楠沒什麽太大的表情,他側過頭看著徐俏,很冷靜的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整個晚上,顧天楠都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李小小也生悶氣的坐在病房裏,直到天亮的時候有醫生過來,她才將門打開。


    顧天楠順勢走了進來,湊到她的身邊,“老婆,我錯了。”


    “原諒你了。”李小小麵無表情的說。


    “你就這麽原諒我了?”顧天楠有點難以置信,他捏著她的手,悄聲說道:“等會兒我一定給你好好解釋。”


    “不用了。”李小小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你心裏想什麽我太清楚了,昨天是我衝動了,不過我不會道歉,因為我心裏很不痛快。”


    顧天楠連忙說道:“我哪舍得老婆對我道歉,你昨天拿包砸我腦袋一點都不痛,就算起了一個包也不痛。”


    李小小嘴角抽了,她仰起頭,目光看向他的額頭,果然有個小包。


    “有看醫生嗎?”


    “還沒。”


    “為什麽不去?”


    “我惦記你沒消氣,再砸幾個包,好一塊治。”


    李小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推著他的胳膊說道:“快點去看,你這麽大的人了也不需要我跟著,我還得守著婷婷。乖乖聽醫生的話知不知道?”


    “好的,老婆。”


    顧天楠眉飛色舞的對她說。


    等醫生簡單的說了一下婷婷現在的情況,顧天楠跟著一道出門去看自己的額頭。


    “幹媽。”躺著的婷婷喊李小小。


    李小小立刻走了過去,“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胳膊和腿還痛?還需要等些時候才能拆石膏,婷婷別著急。”


    “幹媽,我想媽媽,想外公外婆。”婷婷用沒有打石膏的下手抹著她的眼淚。


    李小小心裏酸的特別難受,對徐俏更是恨之入骨一層,都是徐俏開車的時候分神,不然能害的婷婷傷的這麽重嗎?


    李小小不敢在孩子麵前表現出自己有多麽的恨一個人,她拿著手巾小心的給她擦著眼淚。


    “婷婷,你還有爸爸和幹媽不是嗎?”她溫柔的對她說。


    婷婷眨巴著眼睛問她,“幹媽,你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爸爸是誰嗎?”


    李小小有點難迴答孩子的問題,她對她的爸爸一無所知,就算想找,也根本找不到那個人,也說不定那個人,也許早就死了,所以婷婷的媽媽從來都對她隻字未提。


    “婷婷放心,幹媽會想盡辦法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爸爸。”


    “咚咚!”敲門聲打斷兩個人繼續說話,李小小起身走到門邊,將病房的門打開。


    一身西裝革履的周宸舒站在門外。


    李小小現在看見他,已經說不出心裏是什麽複雜的感覺,有尷尬,有不高興,有無奈,也有朋友之誼和很深的感激。


    總之沒有辦法把他當成討厭的人,也沒有辦法對他有好感,就好像心底裏無形的多了一道屏障,讓她把他刻意的拒在心門之外。


    也許就是從徐俏告訴她,他其實是一個戲弄女人感情的男人開始吧。


    “我來看看婷婷。”周宸舒對她溫和的一笑,曾經他在她麵前的風度翩翩又重新映進她的眼簾。


    這樣的溫和笑容對李小小來說闊別已久,讓過去許多他對自己好的迴憶浮在心頭。


    李小小讓開路,讓周宸舒走了進來。


    這是周宸舒最認真打量婷婷的一次,婷婷長得很可愛,忽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婷婷也很認真的看著他,對他帶著笑容的說:“叔叔好。”


    “婷婷真乖。”周宸舒對她笑的極為溫暖,伸手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臉。


    和婷婷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周宸舒把視線看向李小小,“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出去說。”


    李小小點頭。


    病房門外,周宸舒問她,“最近很累?我看你臉色不大好。”


    李小小伸手揉了下臉頰,說道:“沒事,還有顧天楠跟我一起在醫院公司來迴跑,我也沒累到哪裏。”


    “我們之間說話,你一定要提顧天楠嗎?”周宸舒眸光淡淡。


    李小小說道:“隻是說一下而已,難道還要故意避開?”


    她澄淨閃亮的眸光直視著周宸舒清冷淡漠的深邃雙眸。


    “我感覺我已經把你推的越來越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竟然這麽疏遠我?就好像眨眼之間。”周宸舒說著,眼神裏細碎的柔光蔓延,“你是不是還在在意那天在雜誌社問我的問題?”


    “我在意。”李小小斬釘截鐵的說,她抬著頭,看著那雙俯視自己的漂亮雙眸,“我在意,我不希望自己的感情隻是別人眼裏的一場遊戲,更在意,別人是不是現在接近我是為了利用我?”


    “你說……我利用你?”周宸舒眼底裏浮現出錯愕的神情。


    “是,徐俏親眼看見你帶著……帶著女人去了酒店,孤男寡女去酒店,難道還要我不多想嗎?不過我沒有資格多想什麽,我是喜歡你,你又沒有說喜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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