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了兩個小時,電話鈴再次響起,薄綠的眉頭微微皺起,舉著手機對身側的同伴說了句“excuseme”後她向門外走去。

    “不是說小事別來煩我嗎?”

    像吃了炮彈一般,薄綠的口吻很不好,以致於在此刻寂靜的杭家客廳裏,這句話形成了迴音,迴響在耳畔。

    徐清瑤淡定地看了眼杭老爺子的麵色,果然,不太好。

    “平日裏你就是這麽對瑤瑤說話的?”

    心情不美麗的杭老爺子說話的口吻亦不善,他的聲音陰沉了幾分,全然沒有和徐清瑤聊天時的和藹。

    “爸?”

    “嗬,看來你還記得我這個爸。”

    “……爸,你有事找我?”

    “你是不是不知道一辰他媳婦兒名字?”

    “額……”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在應用物理學方麵是專家的薄綠,她思索了兩三秒,腦海中愣是沒有浮現出一個能說出口的名字。

    “那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這手機的主人是誰?”

    經這麽一提醒,薄綠將手機舉到眼前,看清了上麵標明“編號198”,可是,這編號主人的名字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唯一能確定的是,是她學生的。

    因為薄綠向來不喜麻煩,所以她帶過的研究生電話號碼她都是直接以編號來備注,看來這學生是她第198號研究生。

    “……”

    沉默是金。

    “老師,你好,我是徐清瑤。”

    哦……原來是她。

    薄綠這下記憶浮現,她記得無論是理論成績還是科學實驗分數,這個學生一直都是佼佼者,所以她才會將給大一新生當輔導員這件事委托給她。好像……她今天下午還接到一通她撥來的電話,大意是……她懷孕了?

    “你是一辰的妻子?”

    稍微一反應,薄綠很快便理清了之間的關係,她下意識的便明白了她父親撥了這麽一通國際長途給她的意義之所在。

    “爸,於我來說,徐清瑤是最合適的人選,且不說她成績,在我帶的所有研究生中,她最有責任心,而且做事細心。所以您就別來勸我改變主意,況且,我九月底便迴去了,她隻要幫我代一個月的課即可。”

    這是徐清瑤第一次聽薄綠教授在課外將這麽長的一番話。

    “咳咳……”

    一下子被看透,杭老爺子的臉色微微漲紅,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此刻內心的尷尬。

    “既然小姑都如此說了,我又豈有推脫之理,多謝小姑。”

    懂得見機行事的徐清瑤適時的打出了一張親情牌,成功地幫杭老爺子解了尷尬之色,又合情合理的體諒了薄綠,給了雙方一個合適的台階。

    “嗯,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好的,小姑注意保重身體,再見。”

    “爺爺,謝謝您。”

    眼角眉梢間盡是笑意,徐清瑤彎過身子將茶幾上切成塊狀的哈密瓜撿起一塊遞給了杭老爺子,甜甜地說了一句。

    “沒關係。”

    從樓上下來的杭一辰,一見到他媳婦兒,眼睛就笑細成了一條縫,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跑到徐清瑤身邊,說:“媳婦兒,求投食。”

    眼神示意著落在茶幾香甜的哈密瓜上,被徐清瑤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他額頭上,指下用力,將他推離開。

    杭一辰苦著一張臉自己伸手拿了一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卻被甜到了,一直甜到了心底。

    杭老爺子冷哼了一句說:“不想在這裏看你們小兩口秀恩愛。”說完,老爺子便拄著拐杖向著他在一樓的房間走去。

    顧及到老爺子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不能總是樓上樓下來迴奔波,便在樓下給他整理了一間住房,屋內的擺設和原先二樓的一模一樣,因老爺子是個念舊之人,他曾說屋內的每件物品都有他和老婆子,也就是杭一辰的奶奶的迴憶。

    “嘿嘿……”

    杭一辰傻笑著目送他爺爺的背影,轉頭看向徐清瑤的時候,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樣,他的眼眸燦若星辰,清亮而又溫暖,他說:“媳婦兒,我帶你去看件寶貝。”

    在三樓的閣樓裏,不大的牆麵上卻貼著好幾副毛筆字,倒給這間小小的閣樓增添了一番濃厚的書墨情懷。

    徐清瑤走近了細看那一幅幅毛筆字,手指尖摩挲著那層透明的玻璃表麵,笑著說:“沒想到,幼時的你便已如此多情。”

    此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站定在徐清瑤身後,將門虛掩著,杭一辰上前一步在後背將她擁入懷中,將下巴倚在她的左肩,輕笑著說:“你怎麽知道這幅畫便是出自我手?”

    後背貼在堅硬的胸膛上,抿唇閉上眼睛,徐清瑤清楚的聽到從左耳傳來的

    ,“嘭……嘭……嘭”的聲音,一下下,仿若被撥動的琴弦。

    “你的簽名,最後一筆畫總是很張揚而又囂張。”

    原來如此。

    “媳婦兒,那你猜猜我當初是幾歲寫成這幅字。”

    “八歲?”

    “這你都知道。”

    “那是當然。字雖已成形,但是還欠缺些火候,勁道不足。”

    “媳婦兒,你是不是自幼也練字?”

    “師承五台山清源師父。”

    “……”

    原來是師出名門,怪不得!杭一辰頓時覺得很羞愧,竟然在大師麵前班門弄斧,真是……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依偎得久了,便覺得膩歪了,而且站久了徐清瑤的腳底板早就發酸,她用手肘戳了戳杭一辰的腰腹,說:“抱夠了就給我滾去洗澡,一股汗臭味。”

    “……”

    杭一辰想辯解,那不是汗臭味,而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但,被徐清瑤的一個白眼一翻,他乖乖地滾迴了自己的臥室。

    洗了將近半小時,浴室裏的水聲才漸漸變小,突然,徐清瑤聽到一聲唿喚,她放下手中正刷著的微博的手機,往浴室走去。

    “怎麽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驟然被拉開,徐清瑤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拉進了浴室,整個人的重心壓在杭一辰還濕漉漉的胸膛上,她的雙手護在小腹間。

    “媳婦兒,幫我擦背。”

    怒氣中燒的徐清瑤,手掌合攏,掌風淩厲地掃向杭一辰的麵門,身手淩厲的杭一辰一下子躲了過去,但是他沒有想到他剛才不小心掉落的肥皂害慘了他。

    後退一步的時候,腳後跟踩在了地麵的肥皂上,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浴室上空,很不幸,杭一辰整個人趴倒在浴缸裏,猛地灌了一口自己的洗澡水。

    “活該。”

    徐清瑤拉開門出去將事先準備好的浴衣拿起來,又進來對著杭一辰說了句,“倒數三秒,給我麻利點滾出去。三、二……”一到了嘴邊還未說出口,杭一辰連忙捂著酸疼了的屁股,隨意地裹了件白袍浴衣出去了。

    他現在急需要去另外找間浴室將身上的泡沫清洗幹淨,要是他就是這副模樣,今晚是無論如何都爬不上他媳婦兒的床的。

    因為,他媳婦兒有潔癖!

    銀白色的燈光下,徐清瑤

    的手機閃了閃,震動了一聲,進來了一條信息。杭一辰放下自己手中的ipad,探出長臂撈過手機,按了下home鍵,都不用解鎖,信息就已經映入眼簾。

    是藍慧茹發來的。

    “魚兒已上鉤,可撒網。”

    什麽鬼!

    杭一辰沒有理解這條短信的含義,隨手將手機扔在了蠶絲被上,心中低聲咒罵了一句。

    現在肚子還不是很顯,徐清瑤洗頭什麽的倒不是很麻煩,但是她不喜歡吹頭發,總覺得手舉著吹風機很麻煩,最重要的是,她覺得經常吹吹風機會傷害發質。轉念一想到,懷孕後不能濕頭發在空調間裏,容易著涼,她走出浴室時,用幹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發梢的水珠,走到床邊對杭一辰說:“用吹風機幫我吹頭發。”

    “好噠~”

    杭一辰很殷勤地去一旁的梳妝櫃的抽屜裏取過吹風機,躍躍欲試地上前來。

    這是他第一次給徐清瑤吹頭發,所以他有點小不安。

    “媳婦兒,冷不冷?”

    “有點。”

    嗯,將按鈕再轉一圈。

    “媳婦兒,燙不燙?”

    “嗯。”

    嗯,按鈕繼續往迴轉小半圈。

    “媳婦兒,現在呢?”

    “正好。”

    得到滿意的迴答,辰少這才放下心來,撫摸著一頭秀發的左手動作輕柔而遲緩,目光深情飽滿,好似對待遺世珍寶一般,將一縷縷發絲攤平在掌心,右手握著吹風機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吹又吹。

    徐清瑤齊腰長發,吹幹要很久,左側一半的長發快要吹幹,右側的發梢還間歇性地滴著水珠,從後背看,背影柔和而美麗,杭一辰怦然心動,他將吹風機放在梳妝櫃上,說:“媳婦兒,等我一下。”

    他拿過自己黑色的水果手機,“哢擦——”一聲,上傳到了微博上。

    “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吹發,直至白首。”

    覺得自己很文藝的辰少滿足了,將手機丟在了床上,笑眯眯地說:“媳婦兒,等會兒記得上微博給我點讚喲~”

    那張圖裏,徐清瑤一頭秀發垂散在腰間,很是朦朧美。

    又吹了十五分鍾左右,頭發才快要全幹,杭一辰眼角的餘光看見被蠶絲被蓋住一角的銀白色手機,他問道:“媳婦兒,剛才藍慧茹發短信說“魚兒已上鉤,可撒網”是什

    麽意思?”

    半晌,徐清瑤悠悠然地說:“沒什麽,她約我去釣魚而已。”

    隻不過,此魚非彼魚,程曦晨可謂是條大美人魚。

    “哦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推薦的依舊是葉裏和安九的《娑婆》,這首歌畫麵感很強,如果認真聽,會被故事所感動,淚點低的(比如我)會潸然淚下。

    程家兄妹快要被秒殺了,握拳!

    同時,新坑《怎能不靠近你》(時軒和安橙)開坑了,9月10日開始正式更新,請各位美人們高抬貴手,隨意點個小收藏~~~開坑有福利喲~~點點就穿越:怎能不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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