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無力感,讓他整個人都瀕臨崩潰邊緣,隻要最後一根稻草,就隨時能將他壓垮!

    “想死不用這麽麻煩,自虐呢?”一道低沉的聲音,冷颼颼的傳來。

    尚淩司抬起頭,下一秒,就瞥見嚴承池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偉岸的身影,如同帝王一般,黑眸銳利,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

    黑色的西裝,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又尊貴的不容褻瀆。

    他大步的朝著尚淩司走過去,嘴角還噙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尚淩司斂起眸,掩下了眼底的淚意,高大的身軀,靠到了牆壁上,雙手都無力的垂在身側。

    血跡,順著他的指縫,在不停的往下滴。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睨了嚴承池一眼,薄唇微啟,聲音黯啞。

    “來看我笑話的?”

    “……”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用,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隻能一次次的逼她放棄。”尚淩司咬牙,從喉嚨裏逼出一句。

    手指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他跟嚴承池鬥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贏過。

    有了嚴舒茉之後,他就不想鬥了。

    平時的鬥嘴,不過兩個人的相互調侃。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輸給嚴承池,隻是嚴承池比他幸運,早一步遇上了夏長悅。

    後來,他有了餘心星,就更加不在乎以前的事情。

    隻當是過去的一個執念。

    可如今,看見嚴承池,他是真的覺得自己輸了……

    “老實說,你這副窩囊的樣子,我看得很開心,也覺得很痛快,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我並不覺得你沒用,相反,你比我厲害。”

    嚴承池走上前,站在尚淩司麵前,薄唇微啟。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聽不出安慰,也沒有譏諷。

    隻是平鋪直敘的一句話。

    “尚淩司,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麽做?”嚴承池瞥了他一眼,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燃。

    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煙霧,見尚淩司看他,才幽幽的啟唇。

    “如果是我,我會在夏長悅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就帶她去動手術。”

    “……”尚淩司一愣。

    “對,我自私我無情我冷血,我甚至不配當一個父親,可那又怎麽樣?不是我不願意留住孩子,是老天不給我機會,如果我的女人和孩子隻能選一個,我會想也想的保我的女人,誰勸都沒有用。”

    嚴承池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才冷笑著,看向尚淩司。

    “你知道我當初聽見你決定留下孩子的時候,腦子裏的是什麽想法嗎?”

    “……”

    “我嚴承池從來不服輸,唯獨這件事,我自認我不如你,別說讓我一次次的看著夏長悅進手術室,就是一次,我都受不了。”

    嚴承池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如果是你,現在會怎麽做?”尚淩司驀地開口。

    放棄,不止餘心星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可不放棄,他已經承受不了,一次次看著她陷入危險,卻無能為力。

    他還能怎麽樣?

    嚴承池腳步一頓,迴過頭看他,眼神裏,掠過一抹複雜。

    久久,都隻是站著,並沒有迴答尚淩司的問題。

    他……不知道。

    餘心星的情況,他們都很清楚,平心而論,他做不到像尚淩司那麽有勇氣,願意去賭一局。

    可餘心星已經受了那麽的苦和折磨,現在才說放棄,不管是尚淩司,還是對餘心星,都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人的一生,總在追求自己已失去或者得不到的東西。

    沒有多少人,能清楚明白的珍惜當下。

    他給不了尚淩司意見,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如果讓他選,答案隻有一個。

    他隻要夏長悅……

    “你問我,不是因為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你隻不過,是希望我將你不願意說的那句話,說出來。”

    嚴承池緩緩的啟唇。

    話落,沒有給尚淩司說話的時間,就提步離開。

    尚淩司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尊雕塑,遲遲都沒有反應。

    -

    嚴家莊園裏。

    易小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剛要坐起來,就發現她的衣服不見了。

    易小靈身體猛地僵住了。

    旋即,她才注意到,她在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間。

    而是……

    睡著之前的記憶,重新迴到腦海裏。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陽台看過去……

    嚴舒瀚就坐在陽台的榻榻米上,他頎長的身影,斜靠在榻榻米上,手上還端著一杯紅酒,在優雅的搖晃著。

    易小靈看得有些入神……

    下一秒,就見他過頭,朝著她看過來。

    “那個、我剛才睡著了……”易小靈想要解釋什麽,話到一半,漂亮的雙眸,突然看向嚴舒瀚。

    “是你抱我進來的?”

    她想起來了。

    她在他的車子上睡著了,隻有他會抱著她下車。

    現在房間裏,又隻有他們兩個人,那她的衣服……

    “不是。”嚴舒瀚薄唇微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修長的雙腿從榻榻米上麵放下來,站起身,踱步朝易小靈走去。

    停在她麵前,嘴角邪氣一勾。

    “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你覺得我會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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