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之後,張飛突然間從衣服裏麵掏出來一個紙包,然後從那處宅院的圍牆上扔了進去。


    當扔完了東西,張飛隻想趕緊離開這裏,隻是剛想邁開步子跑,卻是一下子發現簡傑夫婦擋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三叔,您剛才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啊!你眼花了!”


    正當張飛死不承認的時候,那邊卻是有一個仆人跑了過來,看著正在那裏爭執的張飛等人,主動行禮道:“鍾公剛才正在庭院裏緩走,看到了剛才被人扔進來的字帖,不知道是不是幾位扔進去的!”


    “鍾公!?是元常公嗎?”當聽了這個仆人的話之後,簡傑不禁詫異的自語道,他還真不知道法外狂徒張三打主意的是什麽人家。但要是說姓鍾,簡傑很難不想到三國中姓鍾的名人,鍾會的父親鍾繇了。


    “對!這正是元常公的家!”


    “走!進去看看去!就說右將軍張益德、尚書簡伯起求見鍾公!”


    隨著簡傑自報家門,那位的仆人大吃一驚,趕緊跑去通報,而張飛則是捂著臉,似乎更加緊張了,但不得不說,簡傑剛才那一番話語,卻是讓張飛解脫了,不用再掙紮。


    雖然張飛擅長書法的說法,是明朝大才子楊慎,不知道從那裏聽來的,亦或者是自己瞎編的,正史上可從來沒有張飛擅長書法,是個白麵大帥哥的記載,但這種說法的確流毒網絡,忽悠了不知道多少一知半解的人。


    但簡傑所認識的張飛,的確非常喜歡寫字,估計是被記載到某些野史之中,然後被楊慎給看到了,又經他大明第一才子的宣揚,結果明朝一大票的文物造假販子,又弄出來了一些張飛書法遺跡。


    “這房子可真氣派!”隨著跟著鍾家的家丁繞到正門口,簡傑也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這房子是修的真好,整個許都比他家氣派的可真不多。


    劉耷還是比較要臉的,在拿下許都之後,曹魏官吏的私產全都被劉耷給充了公,不過隨著曹魏投降之後,許都的房產也都還給了他們。


    隨著劉耷漢中國朝廷搬到許都,再加上鄴城的曹魏官員也從鄴城南下到許都,一時間許都可以說人滿為患,居之不易。漢中國國相諸葛村夫、還有江陵侯簡雍父子,可以說是三家人才擠了一處宅子。可是鍾繇倒好,來到許都之後便直接住迴了自己的大房子。


    不過這也沒辦法,人家鍾繇出身名門,爺爺鍾皓做到過光祿大夫,家底比較厚實。鍾繇本身也做到大漢的司隸校尉,本位麵曹操一直沒有稱王,要不然鍾繇還能再當上魏國國相,直接和諸葛村夫對標。


    當然這隻是鍾繇的一部收入,他還有豐厚的外快可以拿。鍾繇是這個時代繼蔡邕之後最出名的書法家,在篆、隸、真、行、草等多種書體方麵都有造詣,推動了楷書的發展,對後世書法影響深遠,被後世尊為“楷書鼻祖”,與王羲之並稱“鍾王”。


    可以說想要求鍾繇墨寶的人絡繹不絕,想要讓鍾繇寫點兒什麽,不得拿出點兒潤筆費嘛。就像是之前的蔡邕一樣,給朝廷權貴寫墓誌,數十篇墓誌銘收了多達萬金。鍾老師的腕可不比蔡老師小多少,一副字幾十金的價碼還是有的。


    家底豐厚,工資收入高,還有大把的外快,鍾繇就是不貪汙受賄,也能過上非常富足的生活,所以才有閑心七十多歲生兒子。


    “三叔,你這是想過來找鍾元常過來請教書法問題的吧,是一樁雅事啊!怎麽還躲躲閃閃,做賊心虛一般,以至於把自己寫的字偷偷扔到別人家的院子裏!”說起這事來,簡傑差點兒笑出聲來,鍾會帶著自己的文章去拜見嵇康,不敢見嵇康,也是把自己的文章從外麵扔進了嵇康的家中。


    看著四下無人,張飛也是歎了一口氣:“我本來也想正大光明得過來拜訪鍾元常的,可是一想想當年在成都時拜訪劉子初那一檔子事,我心裏便堵得慌。好端端的過來,再被人給羞辱一下,如何下得了台!”


    被簡傑收拾了一番,張飛不恤小人的毛病改了許多,但是敬君子的特點還是依舊明顯。不過幾年前去拜訪劉巴吃癟,讓他追逐名士的喜好減輕不少。


    現在過來拜會鍾繇,比劉巴還要牛逼許多的名士,都已經走到鍾繇家門口了,張飛竟然打起退堂鼓來,於是便把自己寫的字帖扔到了鍾繇家中,如果不是碰到簡傑被阻擋,恐怕就這樣一走了之。


    在得到仆人的通稟之後,鍾繇不敢大意,馬上便從後院出來迎接張飛和簡傑。鍾繇可不是嵇康那樣的死腦筋。作為曹魏大臣的鍾繇,在新朝地位尷尬,這張飛和簡傑又是劉耷身邊紅得發紫的紅人,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見過鍾公!”


    “見過右將軍,簡尚書!”


    鍾繇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但是精神狀態非常好,畢竟再過兩年他還要生鍾會呢。一番客套之後,三人也是分主賓坐下,鍾繇也是開門見山得直接說道:“我今日在家中閑逛,突然從牆外扔過來一遝字帖,不知道是不是簡尚書所寫,過來向我請教一番的?”說起今天的事情,鍾繇也是隨口笑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劉巴對張飛的態度其實非常過分,至少傳到江東的時候,張昭也覺得劉巴做得很過分。像劉巴這種孤傲之人,在那裏都是非常稀少的。


    鍾繇作為大漢的司隸校尉,曾經在關中和馬超、韓遂等各路軍閥周旋過,如果他要是劉巴的那種性格,早就把關中搞的大亂。鍾繇為人處世要圓滑許多,手腕也強,這才把關中群雄忽悠得一瘸一拐,讓他們為曹操出了不少力。如此行事的鍾繇,自然把這氣氛弄得非常不錯。


    “這些字帖都不是我寫的,其實是益德將軍所寫!”見鍾繇誤會了,簡傑趕緊向鍾繇解釋道。


    這也不能怪鍾繇眼拙,但凡是個人,估計見到兇神惡煞的張飛,還有文質彬彬的簡傑,從模樣上來看,肯定都認定簡傑是個好好學習的讀書人,而張飛則是一個廝殺漢。實際上劉耷集團中的定位也是如此,簡傑是謀臣,而張飛是武將。


    所以鍾繇下意識得便以為是簡傑想過來找自己討教書法,但是有些怯場,最後被張飛給揪過來的。但實際的情況,卻和大部分人的想象翻了個個。


    雖然是個武將,但張飛的字寫得非常不錯,要不然也不會舔著臉來找鍾繇這麽一個書法大家來討教。倒是簡傑這個劉耷手底下的重要謀臣,字卻寫得如同狗爬一樣,也就隻有“同意”這兩個字寫得能稍微有點兒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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