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給蘇玖布下的其實隻是一個中階防禦陣法。


    按理說,一定程度的術法堆積,便會使得防禦陣破碎。


    就算沒有人往這防禦陣上麵打術法,也總會有術法餘威落在防禦罩的上麵。


    然而一段時間過去了,那陣法依然穩穩當當,不受任何影響,至於那術法餘威更是在即將打上防禦罩之前,便已經先一步消散,而這顯然不是防禦陣能有的能力。


    又是一段時間過後,已經有不少的散修重傷甚至於丟了性命。


    然後一些偷跑去療傷的散修發現了一些問題。


    對麵的道修,竟沒有一個重傷的!


    明明是一道帶著殺意又十分強橫的術法,但等術法落到他們身上,竟像是一片羽毛一般,就那麽輕飄飄的劃過去了!最終的是攻擊的人,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術法被削弱了?


    這是什麽鬼?是什麽特殊法寶所致,還是他們穿的服飾有什麽特殊之處?


    發現這一點的那名弟子似乎想要開口,隻是嘴張到一半,突然又合上了,他是偷跑出來療傷的,現在開口豈不是讓別人都知道他在偷懶?


    滄瀾宗等四個宗門的弟子明顯不對勁!這麽打他們哪裏是對手,那人眼睛微微一轉,便轉頭開溜了。


    隻是人才走出了幾步,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一般,突然倒地打起了滾來,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滾了兩圈,終是在雙眼暴突之下咽了氣。


    蘇玖看了楚洛痕一眼,很快又移開了目光,繼續落在那混亂的戰鬥之中。


    大殿早已被各種術法移為了平地,血水順著台階一點點流下,很快便匯聚成了一道蜿蜒的溪流。


    屍體遍地,然而這其中都不是滄瀾宗等四個宗門的弟子的屍體。


    慢慢的,也有其他弟子發現了這一問題,然而這個時候才發現已經太晚了。


    滄瀾宗一方的弟子一個沒少,然而散修那邊的修士卻早已十不存一。


    東呈道君頓時便紅了眼睛,當然藥門門主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麽多人當中,明明就屬他們兩個的修為最高,然而到現在為止卻愣是一個人都沒能殺掉,最可笑的是,他們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所以方才他們都幹了什麽?夢遊嗎?


    東呈道君不信邪,再次衝著距離最近的一個茗劍宗的弟子襲去。


    紅綠交錯的術法於半空之中形成一道彎月刃,寒光逼人的刀鋒對著那渾然不覺得弟子直劈而下。


    然而就在刀刃距離那弟子頭頂隻有一寸的時候,集中於刀刃的靈氣頓時便是一滯,隨即那彎月刃便以肉眼難及的速度迅速瓦解消散。


    仿佛這靈氣凝成的彎月刃正被一道看不見的重壓所碾碎。


    更奇怪的是,憑借東呈道君的修為,竟然絲毫察覺不到到底是什麽東西壓碎了他的術法,更察覺不到這無形中的力量究竟來源於何處。


    他先是看了蘇玖和楚洛痕的方向一眼,禁靈鐲散發著銀色的流光,顯而易見不可能是他們。


    然後他又將目光從滄瀾宗兩位長老的身上劃過,修為都沒有他高,如果是此二人出手,他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藥門門主的身上。


    這裏隻有這人同他修為相當,所以是這人故意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在開戰之前這位藥門門主的態度……


    這位藥門門主似乎是不提倡傷害蘇玖的,說是為了保護活體丹藥的完整性,說是為了不浪費蘇玖的血液,但現在看來,這何嚐不是對蘇玖又一種變相保護?


    而蘇玖又和滄瀾宗有著密切的關係,滄瀾宗又一個弟子都沒死……


    他不會是被耍了吧!


    東呈道君活得久,生性也比一般修士更為多疑,有些懷疑一旦埋了種子,便會在他的心裏迅速的生根發芽。


    不置可否,藥門門主如今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何況這人還早就不是正常的修士,如果有些其他的手段倒也不算奇怪……


    現在戰鬥幾乎已經呈現一麵倒的趨勢,東呈道君越想心裏越是怒火中燒。


    看旁邊的藥門弟子也變得不順眼了起來。


    他直接掐住一個藥門弟子的脖子……


    “東呈道君,你這是做什麽!”藥門門主見東呈道君突然倒戈相向,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我做什麽?你不該好好反思一下你做了什麽嗎?”


    “你什麽意思?”藥門門主覺得東呈道君瘋了,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他想看到的局麵嗎?他不自己反省反而還傷害友宗弟子,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我什麽意思?你先別管我什麽意思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說是暗中聯合搞滄瀾宗,但現在滄瀾宗可死了一個人?死的都是我們天黎宗的弟子都是散修修士!


    我說藥門門主,你不會突然間良心發現,想著幫滄瀾宗報仇了吧!


    你覺得滄瀾宗還會接受你這個盟友?”


    “嗬,東呈道君,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大腦有疾。有疾就去看病,我藥門免費為你提供所有治療的服務。”聽了東呈道君這莫名其妙的一頓嘲諷,藥門門主也是怒了。


    “你特娘的還敢罵我有病?病的最嚴重的就是你了吧!


    蠱惑大家攻擊滄瀾宗的是你,和魔族勾結的是你,讓魔物攻擊其他幾個宗門的是你,現在把散修聚在這裏的是你,如今護著滄瀾宗的還是你。


    你到底想幹什麽!怎麽?走火入魔入的精神分裂了嗎?”


    東呈道君的這一番話,可謂是撕破了所有的遮羞布。


    原本還在打架的諸多弟子也都陸續的停了下來。


    他們聽著讓人不解的一段對話,齊齊的望向場中的兩個人。


    護著滄瀾宗?誰護著滄瀾宗?藥門門主護著滄瀾宗!?


    這是所有散修在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隻是當他們看清場中剩餘的人數的時候,又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是啊,要說藥門門主護著滄瀾宗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的情況又該怎麽解釋?


    畢竟在藥門的地盤上,如果說這場戰鬥誰最可能做手腳,那麽也非藥門莫屬。


    所以現在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到了一個思維怪圈之中。


    直到有幾個清醒過來的散修在發現局勢對自己不利之後,開始偷偷撤離時,才終於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慘叫接二連三的響起。


    原本怒火衝天快要打起來的兩個人,在聽到這幾聲慘叫之後不約而同的看向聲源的方向。


    不過短短的幾息時間,原本還在慘叫的人已經通通變成了屍體。


    眾人紛紛來到屍體的前方,麵色皆有幾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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