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衣著重凱、背如鐵塔、身高八尺有餘的持刀將軍自昏暗的牢獄盡頭走來,穩健的步伐帶著一股寒風很快就吹到了範增臉上,


    “你就是範增?”


    “是我,鄙人正是範家家主,將軍是誰?”


    麵對著威風淩然的將軍,範增強提著一股氣勢迴答道,可其孱弱之音與這將軍的粗礦嗓門相比,簡直就像是沒做聲一樣,不像個男人!


    “嘩——”


    突然將軍抽出了大刀,粗礦的麵容一崩,強如鋼筋一般的肌肉將刀揮了起來,一股更大的狂風在這牢房吹起!


    霎時間,這由一根根長木搭建的牢門便晃蕩了起來,鐵鎖鐺鐺作響,牢房裏的稻草也飛了起來!


    範增大驚,這就打算結果了我嗎?蒼天啊,我範增難道就要冤死於此了!


    “噌——鐺——!”,“嘩啦——!”


    “啊啊——!”


    心中暗恨的範增隻聽一聲刀擊鎖鏈之聲響起,便嚇得哇哇大叫,一舉縮到了陰暗的角落裏,被一堆稻草蒙住。


    “噶——”


    手持大刀的將軍一把推開牢門,走了進來,範增心中驚恐無比,根本就不敢睜眼看那明晃晃的大刀,更別提反抗了,沉淪一生的他此時成了別人手裏的待宰羔羊!


    “範家主莫怕,我不是來殺你的”


    “嗯?”


    不是來殺我的!那這是做什麽?


    範增聽這山洪一聲,心中不免又一驚,畏畏縮縮的抬頭看向了這將軍,而這將軍也在看他,隻不過在這將軍眼裏,縮在稻草堆裏的範增簡直就跟個水溝老鼠一樣,臉上不禁升起一絲鄙夷之色。


    “範家主,你不必如此,我乃武皇朝鎮國大將軍,若是殺你,犯不著我來,此行隻是為了調解你與我屬下的矛盾而已”


    “大、大將軍!”


    範增頓時懵了,雖然自己祖輩所結交的權貴不少,但是,軍中將領可一點沒有,大將軍怎麽會親自找我?


    莫非那女子身份已高到這程度了嗎?


    “原來是大將軍來找鄙人,剛才鄙人真是失禮了”


    留著冷汗、心中繁雜的範增終於鼓起勇氣起身行了一禮。


    “範家主,我是個粗人,就不與你攪腸子了,這次,就是因為你強奪了我麾下一官至車騎將軍將領的女兒,所以我才來與你商議的!”


    “那...”,“不、不知這位車騎將軍如何才能放過在下,是要讓在下明媒正娶嗎?”


    “明媒正娶?”,“啊哈哈哈——!”


    大將軍向呂左手撫著胡須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笑話一般,口中狂風不斷,吹得範增尷尬的臉十分生疼,


    “你想多了!”


    “甘肅那家夥就想要你命,若不是我攔下,估計現在我手中這刀就是他在拿著了!”


    大將軍看著手中長刀森然說道,那久經沙場的煞氣瞬間使得牢房陰寒起來,範增一哆嗦,腦子不曾多轉,猜不出了。


    “那大將軍為何要救下在下,是要我範家的錢財嗎?若是,範某倒是可以厚謝將軍!”


    “哈哈哈——!沒錯!是要你的錢,不過,怎麽是我要咧?而是我替陛下要,這樣才能讓你活著啊!哈哈——!”


    “嗯?大將軍這是何意?”


    看著大將軍突然摟住自己狡猾說道的範增,再次急著問起,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哈哈哈——!簡單!”


    “其實,陛下早已經有了一通天下之意,隻是一直苦於沒有足夠的軍餉啊,你知道,行軍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糧餉啊,若是糧餉不足,此戰必敗啊!”


    “所以呢?”範增試探性的把臉對到向呂跟前問道,


    “所以啊,範家主你就把你的全部家當都用來充軍響吧!”


    “隻要你這麽做了,那你就是大功臣,功過相抵,性命無憂,我向呂在此向你拍著胸脯保證!嘿嘿——!”


    “這...”


    奸詐,奸詐,實在是太奸詐了!


    這家夥一開始說自己是個粗人,不攪腸子,這會兒倒好,竟要把我範增往坑裏帶,滿臉淫相,這家夥絕不是個好東西!


    沉默的範增內心已經暗罵了這糙臉大漢無數遍,而每一遍的結果都是不給!我範增才不會讓你這奸臣中飽私囊!


    “大將軍,範某還想...”


    “哼!”,“嘩——!”


    “嗯!?”


    可範增正想拒絕時,向呂竟突然翻臉將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範增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像祖輩一樣喜怒不形於色,剛才估計已被這將軍看穿了心思!


    “範家主,你可想好了?”


    “若是不給,你必是走不出這昏暗的牢獄了,而你的錢財也會便宜你那些旁係族人,你甘心就這樣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他們嗎?”


    “當然,你給了,或許後半輩子就過的不舒暢了,但是,好死不如爛活著呀!”


    “嘿嘿嘿——!”


    向呂對著範增露出了一副狠辣、陰寒的笑容,同時範增脖頸上的大刀也架的更緊了!


    哼!


    罷了,什麽祖輩基業,什麽家族宗親,全是狗屁,若是我死了,全都沒了意義!


    與其看那群賤妾所生的旁係族人繼承家產,倒不如,我把它敗光,讓所有人跟我一起做乞丐!


    範增在向呂的威逼下絕心越來越強,私心也越來越重,終於妥協了,


    “我給——!”


    ...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天牢裏的範增妥協時,外麵城都地表之上,巍峨寬廣、金碧輝煌的皇宮,那全由金絲楠木建築而成的禦書房內,文武數官同聲慶賀起了武皇的英明計策。


    笑聲大作,武皇心情也極好,這本就掛滿自己詩畫的禦書房內,又令人取來筆墨,準備題詩!


    雲泥之別


    塵無風助一壤泥,


    雲有晴陽但非霧!


    插標不過賣首兒,


    土雞瓦狗妄撐天?


    “哈哈哈——!”


    詩一作完,武皇笑聲大作,而這笑聲中又全都是對範增這個蠢貨的嘲諷和鄙夷,在他眼中,範增不過是坨爛泥,怎可與朕這條雲中真龍相鬥?


    “哈哈哈——!”文武數臣同時附和著笑了起來


    “恭賀吾皇、慶賀吾皇!”


    “陛下今略施一計便得了範氏這堪比半國的家財,統一大陸,指日可待啊!”


    “是啊!”,“是啊!”,“陛下之威儀必當傳遍四海!”


    隨著丞相管忠弓身行禮祝賀,群臣也皆相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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