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明: 川藉作家、自由撰稿人李仁君擁有長篇社會小說《大都市裏的鄉哥村妹》原創著作權。網絡文本經作協及權威人士旁證。授權《都市言情小說》首發。編輯家、策劃家、影視導演有合作意向,請與lrj2005lrj@163聯係。除作者李仁君博客和主頁外,轉載的網站請自覺注明“他站首發”和“未授權”字樣。對任何形式的剽竊等行為,作者將依法維權。歡迎國內外文朋詩友對作品給予指正!】

    【正文閱讀】

    重返溫州時,隻有小波和麗珠,黑毛和山鳳。西峰和香香為他們四人送行。

    西峰和小波、黑毛都在很勁地抽煙,象在比賽。

    西峰感慨地說:“希望你們迴到溫州後,天天開心!我的人生路有了新的轉折點,我很高興。但是,人生無常,說不準,有一天我會和香香來溫州,和你們一起……

    西峰竟然喉頭發硬,說不下去了。

    “快別這麽說哩,但願你和香香姐再不要出去。能在家裏有份工作比啥都好,外麵打工多難哩。好好做,啊。”山鳳哽咽了。

    三姐妹久久地擁抱在一起。

    ……人有時無意中說出一句話來,就會是未來的預言,仿佛冥冥之中有個神秘的聖人在作記錄,然後言而有信地予以兌現。四年後,西峰在雞爪山下的桃李灣,自感已經無顏麵對族親鄰友了,他決定帶著香香和兒女再度南下打工了。

    這四年,小波等四人一直在溫州,從未迴過西部,都很忙。他們已經足足在那裏呆了九年。

    西峰一家人行將啟程之際,黑毛迴來了。黑毛是送自己的男娃和小波的女娃迴來的。黑毛和小波家裏的長輩不知催了多少次,才把兩個小娃要到身邊來;老人家是希望能有‘隔代親’承歡膝下的人生享受。希望天天接送娃們念書,給娃們洗衣服做飯。而年輕的父母想法不一樣。小波說,城市裏的教育比鄉下更好。但拗不過老人們的‘熱線’電話追蹤,於是黑毛把兩家的娃都送迴桃李灣。

    這情形讓西峰更是感慨萬千。這四年中,李革委和水蓮相繼去逝,兩個娃全都要香香照料。如今一敗塗地的他,要外出打工,還得把娃們帶上。小波的姑姑、爸媽和西峰的兩個姐姐都再三要求西峰把娃交給他們就行,西峰說不。西峰說,娃在跟前好教導。他腦子裏的境界超乎常人,常說自己是個沉默的狂人;說自己是為文學而生的,是思想家。香香就挖苦他嘲笑他,西峰便生氣,香香又象哄小娃樣誇他。西峰就很真實地做給香香看——通過西峰的循循善誘,女兒才兩歲半就識得幾百個簡單的漢字,把拚音讀得字正腔圓。

    香香就樂:“我們的娃會不會是神童啦。”

    西峰說:“虎父無犬女。”……

    黑毛說:“娃帶到外麵去,香香姐就沒法上班的。不如交我爹照料。”

    “哪行?西峰把娃看得比他的命都重要啦。他的政治生命就為了娃,給丟了……”香香奶著繈褓中的兒子,很傷感地說。

    黑毛問究竟為哪,走到這一步,為哪好幾個月不和在溫州的哥們姐們聯係,電話總是關機,連電話費也沒錢交嗎?

    西峰就這副德性,春風得意時,會經常和哥們姐們話來話去。當湛藍的生活推出沉重的烏雲時,他不會訴苦。

    西峰就給黑毛娓娓道來。

    黑毛聽罷,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我說西峰啊,現在誰還象你這麽玩法的?你在鄉政府那點鳥工資,還不如去打工,開除你不是更好。隻要自己有錢過得安逸,還管那黨不黨的。開除黨籍咋啦,你又沒貪汙,又沒去殺人強奸。現在貪官多,殺了一個又一個,就算你不這麽倒黴,說不準哪天也學壞了,變成了貪官給‘哢嚓’了,那才真的丟人。啥叫沒臉見人,有人敢說你壞話,我黑毛揍扁他狗日的。不過,好象是對你處理得過火了點,媽的!不要想那麽多,雄起,有哥們給你撐著!”

    黑毛和西峰一家就啟程南下了。

    此時在溫州的小波,已是如日中天的成功人士。他已經是那家鞋企的總經理。女董事長忙於澳大利亞的房地產,基本上無暇顧及鞋企的業務,就以租憑承包的形式移交給小波,按年度純利潤和小波分紅。這個城市擁有兩百萬外來務工人員,一個來自西部的山民後代在這裏當老板了。在打工仔的隊伍裏,這是雪地鴻爪的奇跡,是經典的鳳凰毛麒麟角!市裏的報紙曾對小波的事跡和他的公司有過多次報道。

    夫貴妻榮,麗珠再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家碧玉,而是小波的得力助手,是老板娘了,是公司財務、商務方麵的頂梁柱。但是,小波和麗珠的感情卻常有磨擦。

    小波對麗珠說:“你是太愛我了,亂猜測,這是對我人格的懷疑,你明白嗎?”

    麗珠卻說:“你城府太深,好多事你自己都無法給我解釋清楚。”

    麗珠是個識大體的人,從不在下屬麵前或大眾場合和小波鬧別扭,兩個人在一塊時,就打肚皮官司。

    在打貨會、專場店開業儀式和商業談判會上,比小波大了十歲的女董事長,會以她養尊處優的麵孔和成功企業家的不俗談吐和小波同時出現。有時小波會陪同女董事長飛機來飛機去,因為小波是她一手栽培起來的機要秘書和翻譯,而且有操縱分公司內部大政方針的決策能力。有的客商不懂內情,就稱小波是女董事長先生。有的女老板還半開玩笑說,小波是女董事長包養的“二爺”。許多事是越解釋越複雜。

    能承受這種壓力嗎?能怪小波能力太強了嗎?小波是個普通員工就好嗎?麗珠的淚水常常會在深夜滲透枕巾。不管小波怎樣開導麗珠心中總感覺有一個毛毛蟲在叮在咬。

    小波說:“你看到的聽到的,就和電影一樣,演員是根據劇本的指令進入角色,戲中人不是演員。商場要演戲,是利用,是虛榮互補……”

    自從公司全權由小波接掌了帥印,女董事長很少迴國。麗珠心裏也平靜了許多。也許真的啥都沒有。就如小波說的,是她自己猜測的。女董事長沒有了小波,她還真的不可能有充分的時間,經營澳大利亞的生意和她自己的感情生活。麗珠恨自己小氣,原諒小波了。

    對於錢來說,小波和麗珠這輩子是綽綽有餘了。他們隻有三十一二歲。這樣的人生成果,對於正在為錢拚搏的打工仔們是啥概念呢。

    小波對黑毛說:“我不滿足,但不是錢,而是自己的事業。如何到西部去開創,然後把自己的品牌做大做強。我的這些心裏話,現在還隻能對哥們敞口而出。新聞媒體宣傳我,是以外來務工青年的成功典型為目的,鼓勵為‘第二故鄉’做貢獻,而我們的‘第一故鄉’呢,我們的兒孫呢?再過兩年,我想撤退西進了……打工隊伍裏,不斷有很多的人才成長起來,我挪個位讓賢吧!”

    小波把一張有報道自己的報紙遞給黑毛。

    黑毛搔搔腦子,把報紙放一旁:“我不愛看這玩藝,也沒你懂的多,想的多。我咋聽來聽去,感覺你越來越象個大老板,給我做報告啊,一套一套地,說的好!不愧是我們老大,我們都跟你打迴老家去。以後讓我兒子也跟你,幹!”

    黑毛和山鳳在這四年裏也賺了好多錢。早已不是以前的那種小餐館生意了。在市區的繁華地段,有他們的“山妹子火鍋城”,手下有好幾個廚師,服務員,生意做的紅紅火火。有時小波請商界朋友、業務洽談用餐、年終犒勞下屬,自然必來吃麻辣火鍋。山鳳就是山鳳,是雞爪山的一隻金鳳凰,是做生意的奇才。

    黑毛自覺相形見絀,常對山鳳說:“你真能幹,沒你,我的日子哪能過的這般舒服。”

    山鳳說:“我能幹會給你壓力嗎?你是老板哩,我能幹還不是你的女人而已,這個帳算起來,你會吃虧?”

    黑毛就咧嘴憨笑。

    西峰一家子來了,小波和麗珠趕了過來。六個一起出道的哥們姐們,四年後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哥們姐們相互訴說著四年人生路。

    哥仨把小波的那包代表這個城市貴族或者老板身份的中華牌香煙抽了個空殼。黑毛就示意吧台服務員拿煙過來。

    看著茶幾上服務員遞來的三包中華香煙,香香問:“這煙很貴吧?”

    “接近五十元。黑毛每天都抽這種煙的,顧客哩朋友哩,打交道時檔次低的煙拿不出手,會有失身份哩。”山鳳說。

    小波真誠地對西峰說:“這四年你的所謂‘仕途’,是命運開了個玩笑。你壓根就不是玩‘政治’的料,假如是我,會比你玩得順風;可我是個商人,揚長避短吧,你是玩筆的。這樣吧,到我的公司來,隨你自己挑選一個你喜歡的職位。香香還是照看娃吧,若想上班,就請個保姆看娃。市裏一個房地產開發商送我一套房,三室一廳,明天麗珠帶你們一家去住吧。有啥困難,盡管告訴我們,我們是鐵打的哥們!”

    黑毛接過話題:“西峰,你自己決定吧,要嘛就留我這裏,我們兩家合夥幹最好。”

    公司裏有急事,打電話來催小波幾次了。司機已開車到了樓下車庫,小波接到司機電話,就匆忙告辭。臨出門時,又迴來親親西峰的兩個娃,塞一疊百元鈔給娃,說是見麵禮,並叫麗珠留下來陪大家夥玩玩。

    小波走了。

    山鳳就問麗珠:“最近你倆感情還好嗎?”

    麗珠點頭,然後叫苦連天地敘述公司的事讓他倆多辛苦。

    是的,上了漁船才知風浪大,辛苦賺得滿艙歸喲。做老板談何容易。

    窮文富商乃是古訓。西峰就兀自搖頭。可自己還是癡心不改。小波麗珠和黑毛山鳳都是天經地義的老板啊。我在等啥?為誰等候,又為誰蹉跎?

    ……西峰沒有接受小波和黑毛的盛情相邀。租了一間簡陋的民房,把妻小安頓下來。然後就買報看“招聘信息”,緊鑼密鼓地找工作。這也許是雞爪山民的遺風吧,憑自己的實力打天下。

    人的頭上若紫微高照,你踩著毒蛇時,毒蛇不咬你,會變成一根草繩;要是窮愁潦倒,踩著草繩時,草繩會變成毒蛇,追著咬你。所以,西峰找工作的事就東不成西不就。找了一月有餘,哥們姐們都來關心西峰的一家。他們理解西峰的心情,也不多說,就借故想看西峰的娃,然後就把大疊的錢塞進娃的小衣袋,說是給娃買玩具、巧克力……

    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西峰總算有了一份高層行政文案兼電視廣告創意的工作。

    去麵試這份工作時,接洽他的是政工部總經理。看了西峰出示的以前的文案作品實力,滿意。令他大惑不解的是西峰竟然在填寫登記表時,把“學曆”一欄劃了一道斜線。於是皺著眉頭問:“你不可能沒念過書吧?”

    西峰迴答:“作品就是實力的見證,比文憑更有說服力。應聘前,我策劃了表格的斜線。幾乎所有找工作的人都會翔實填寫文化程度,而我不填,說明我與眾不同。具有標新立異的思路。一個有標新立異的思路的文案策劃,是你和企業正在尋找的。能夠引起你的好奇、注意,並向我提問,我的策劃就成功了。而且,你會象此時此刻這樣專注地聽我解釋,因為你想知道為什麽。由此及彼,假設我是一個急需推向市場的品牌,能夠引起你(客戶)的好奇和關注,是不是至關重要?”

    政工部的總經理十分滿意地點頭。

    西峰很孤芳自賞。人們常說,搞藝術思維的人,大都性情古怪。

    有一次,一家掛牌為“xx文化傳播公司”聘撰寫高手。西峰去應聘。老板介紹:專寫武俠小說,然後由他把眾多的稿子綜合定題,統一思路,再一支筆修改為連貫的整篇,著作權屬於老板。撰稿人的報酬因稿件產量而定。噓!那你是一個作家?那些專業寫作的作家都是這樣操作的?西峰懷疑地掃視了一遍偌大的寫作室,有十數個像剛出道的大學生模樣的人,正在執筆伏案。西峰心想,難道錢多了開家公司,招募幾個正在彷徨問路的文學青年,自己就是作家了?西峰的自尊心被捅了一刀!但想再了解一點,也算開開眼界。就說,已經出版的作品在哪?老板手指書架。哇噻,一本本厚厚的長篇排在那裏。這些書在書攤上挺多的。原來是這家夥的“傑作”!真不知這書號和出版的途徑是咋搞定的。西峰怏怏然了,說不做,自己用筆寫心發毛,習慣於電腦寫作。

    老板說:“你提供的資料說明你有點功夫,幹吧,不都為錢嗎。你以為象瓊瑤那種老太婆,出那麽多書,她有這種精力做出來?你看賈平凹“產量”多高啊?以後你錢賺多了,也可象我這樣做。”

    西峰大聲吼老板:“閉嘴,你這是放屁!像你這樣的人,縱然把作品的開篇寫上‘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也冒充不了《三國演義》的。原來文壇有竊賊!沒勁。”

    西峰抓起桌上自己的資料、身份證等物,轉身就走。忘了進電梯,竟從十七樓跑步下樓……

    西峰雖然好多年都不創作了,但沒有間斷自己領悟寫作和關注文壇動態。瓊瑤?她寫的很唯美的,“還珠格格”譽滿神州。賈平凹?他的題材、角度總是新、深、準,文字功底少有人與之相頡頏。這兩支如椽大筆是西峰文學之路上的崇拜偶像。一個以詩見長的朋友,非常了解西峰,他說西峰寫的東西,駕馭文字的風格和思維,都受瓊瑤和賈平凹的影響,而且很濃。西峰心裏恨呀!

    迴家對香香說:“媽的,不該去那裏應聘,但還是有點看好那個“作家”老板,你想,他能把出自不同人之手之腦的稿子,通過整理有機地結合。他出的書的內容,那整體的語言風格會一致嗎?西峰沒讀過。如果是的話,那人真是精彩絕倫的鬼手!”

    後來,西峰和政工部總經理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關係,就對他說:“從院校裏走出很多科班出生的高手,但世界的某一角落裏,冷不丁也會冒出自學成功的奇才。說文憑不重要吧,為何每一個城市的牆壁上、電線杆上會有那麽多文憑製假的‘風景線’?”

    打工的人啊,也許一年下來賺很多,也許根本就糊口不夠,一切都是未知數。興許有了工作,你也會為更高的報酬而跳槽,甚至到另一個城市去發展。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暴富幾家窮愁?幾家夫妻同賬棲,幾家分居在兩地?有多少堅貞的舊愛被誘惑被夾擊?流浪在外,有多少雙飛翼的美麗,有多少單相思脫變成新歡和離異?

    開放的城市夜幕下,有多少紙醉金迷在鋌而走險地犯禁、在齷齪肮髒地遊戲?有多少專心致誌的打工仔在加班加點為“第二故鄉”奉上熱烈的青春?

    是的,月亮滿圓的夜晚,怕聽讓你柔腸寸斷的那首《你在他鄉還好嗎》。當紅梅報春到時,你流著淚唱《常迴家看看》,因為工作或者囊中羞澀,歸心似箭的你選擇了不迴家。

    幾多次往返於故鄉和務工地?即使上浮數倍的高價車票、船票和機票,你也心甘情願地用大把大把的鈔票為交通運輸作奉獻!

    你不斷地受傷又不斷地複原,你不斷地靠岸又不斷地啟航!因為你想著蓋新房、娶媳婦、開公司、做老板……

    ——這是西峰的一段打工日記,他把這段文字刊在自己曾經供職主編的一家企業報的“打工青年日記”欄目中。

    如是又過了三個春夏秋冬。

    西峰的女兒在這個城市裏已經念小學二年級了。

    不經意間,西峰的青發裏麵悄悄地來了些白發。香香很氣,說:“當什麽作家,我看你比爸當村幹部時還累、和你在鄉上幹的事沒兩樣。你能不能做的少操心的事?操心多了頭發不白才怪。”

    西峰晃著頭似說亦唱:“唉!想當年李太白豪爽,飄逸,卻始終難掩內心的鬱悶,他與詩為友,把盞作賦,偶然迴眸明鏡,睹見青絲已經堆雪,就歎息‘白發三千丈,緣愁是個長’。西峰能歎息點啥呢?時光急如箭,青春去若飛?免強有點我的創意,還不是奇言警句。”

    三千丈白發兩千年變白

    一百載西峰二百歲歸西

    “哈哈,有點詩仙的豪放和毛澤東的超現實主義氣魄了,好! ‘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哦!拔呀,拔掉白發!”

    香香心疼地說:“胡言亂語啥呢,真是的,比兒子還玩皮。你傻啦你,越拔越長,越白越多,咋辦?你才三十多歲啦,成了白頭翁好看嘛你。”

    “這叫歲月不饒人,規律。”西峰不以為然:“你以後隔段時間幫我染染,就好了。”

    香香一邊給西峰染頭發,一邊說:“在外麵孩子的費用太大,我和娃迴家吧。”

    這時的西峰已經有了紮實的生活底氣,想卷土重來,向文學的殿堂再次叩門,信心十足地說:“你迴吧。我這些年做企業文化真是太浪費了,做的再好不就是一個企業嗎?我要鯤鵬展翅了!我想多擠點時間寫東西。”

    香香要迴西部了,也是為家庭經濟著想,雖然西峰有些不舍,但同意了。

    西峰對香香說:“娃就靠你教導和照顧,又當爹又當媽了。娃可是我們的心頭肉,是我們的希望和寄托。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的較量就是母親的較量啊。”

    沉默良久,香香眼圈紅了,說:“我們娘仨就要走了,你還有閑心說些大道理……”

    一家人在溫州火車站的廣場上擁抱……

    西峰吻別兒女:“娃,迴去要學乖啊。”

    西峰吻別香香:“要成鴻鵠誌,生割鳳鸞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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