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箭技?”


    常思過差點驚叫出聲,若不是察覺對方出弦的是一支實質箭矢,他真要懷疑對方知曉婆娑箭技,與幽姬點撥他的婆娑箭,實在是太像了。


    麵對密集的箭影攻擊,他不能隨便一步躥上空中數十丈遠遠躲避。


    此地除了有犀利難以察覺的虛影,還嚴重限製了火遁術的施展,讓他許多手段沒法使用。


    常思過沒做絲毫猶豫,手中的斷水刀化作一片滾滾柔勁刀芒,刀當掌用,左手則施展陽勁,用掌影刀光,把自身護得嚴實。


    一刀一掌配合著第一次用出奇特的無極勁。


    “砰砰啪啪”一陣密集爆響自掌影刀光圈子往外傳出,無數箭影散裂成能量碎片,四下裏濺射,堅硬的岩石炸出一個個坑洞。


    常思過腳下快速而謹慎移動位置,頂著攻擊,衝出對方的箭影籠罩區域。


    偶爾有箭矢碎片濺到他身上,碰撞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片刻耽擱,粗壯漢子、纖細女子和痩高漢子三人已經匯合,收了弓器,粗壯漢子當先揮著大刀,左右兩邊分別是纖細女子和痩高漢子持著刀劍,三人以一個簡單尖刃陣勢,配合著朝常思過攻來。


    刀光劍影交錯匯合,聲勢赫赫。


    遠處的老者又搭了一支長約五尺的黑色箭矢在弦上,斜指向常思過。


    常思過把天眼術運轉到極致,掃視身周各處的低空,手中斷水刀唰一下歸鞘,在這鬼地方動手搏命,束手束腳,他極度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好撞上看不見的危險。


    腳下後撤滑退兩步,待得對方三人淩厲攻勢近到三四丈餘距離,他虛握在胸口處的右手猛然一拔,刀嘯如龍吟,迎著蕭殺寒風,刀光暴漲橫掃迎去。


    麵對著敵眾我寡,又環境極端不利的境況,常思過選擇在此時出殺心刀,殺對方一個出其不意,他不知暗地裏還有多少敵人躲藏著。


    這些煉體修者,一個個實力不俗。


    先斬殺明麵上這幾個,剪除對方實力再做後續打算。


    “快退!”


    “撤!”


    “小心!”


    突進的三人在刀出瞬間心驚膽戰,知道是遇上了硬茬子,同時唿叫。


    使大刀的粗壯漢子手腕一送一絞,“嗤”一聲輕響,借得些微阻力,收勢往空中縱躍倒退,手中四尺大刀隻剩三尺,緊著“嗤擦”兩響,另外兩人的刀劍盡數斷做兩截,皆往後急退,卻也嚇出一身冷汗。


    三人煉體有成,短兵相接搏殺已成了本能,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犀利神兵利器。


    斬斷他們的武器輕易如泥土,這場爭鬥不好相與了。


    常思過一刀斷卻三柄兵器,身影如電搶進,手中刀光熾烈如火。


    他第二式浮光影刀出手,這才是真正的殺招,即使拚著被遠處的老頭用那種神奇箭術射中一兩支箭影,也要借助殺心刀的厲害,力斬前麵三人於刀下,至少也要幹掉兩個。


    等下再突然賞那遠處射箭的老頭一記灌注真元力的劈砍。


    法力不大頂用,真元力一樣可以,大不了消耗一兩滴玉髓晶,他準備二十滴玉髓晶就是為了關鍵時刻施展殺心刀用的。


    “……殺心刀!住手,自己人啊!”


    灰白頭發老頭搭在弦上一箭遲遲沒有射出,一雙老眼瞪得溜圓,見那黑袍漢子一刀突襲切斷三柄武器,身法奇快要出絕招,心頭震驚交雜狂喜,大聲叫道。


    常思過充耳不聞,識得殺心刀又如何?還想誑他說是自己人。


    他在玉弓域孤家寡人一個,除了三嶼城幾個同伴,有個屁的自己人啊。


    打不過便想認自己人,哪來的好事。


    粗壯漢子首當其衝,麵對九道令人心悸的刀光浮影,他手中斷刀脫手甩去,沒有試圖抵擋空中的刀光,他這一刀飛斬向突進的黑袍漢子,另外兩人手中的殘缺武器,幾乎同時出手。


    三柄刀劍氣機相互銜接,旋轉著,如咆哮的蛟龍,殺向常思過。


    即使武器殘缺,這一式聯手合擊仍然威力十足。


    待聽得老者高喊“自己人”時候,他們攻擊已經出手,左手掐著的手訣毫不猶豫一收,把攻擊引往一邊。


    粗壯漢子喝道:“住手!”


    右手袖子裏飛出一枚古銅色方牌,眨眼間變作七八尺高,與另外兩人放出的青銅鏡子和一柄玉尺擋向斬殺下來的九道攻擊。


    三人往後速退,他們知曉殺心刀的厲害霸道。


    那是挨著就死,碰著就亡,非常恐怖。


    而且對方沒有用出殺心刀的大殺招,否則一刀之下,連這處不穩虛空都要碎裂。


    “……老道士叫我們等你!”


    聽得老頭急吼吼的下一句話解釋,常思過收刀後退,仍然還是有其中一道刀影斬上了古銅色方牌,“嗤擦”,方牌被斜切兩斷,往下方地麵掉落,心痛得那個後退的粗壯漢子嘴角都抽歪了。


    常思過盯著三柄刀劍散開退迴三人手中,他偏頭看向收了弓箭的灰白頭發老頭,麵色冷漠,道:“什麽老道士?”他猜到是明源老道做的安排。


    灰發老者拱手叫道:“大水衝了龍王廟,小哥兒恕罪則個。”


    衝三人一擺手,令三人退開遠點,繼續道:“老道士當初留下了一件信物,說給你便知真假,小哥兒,請去我們據地一趟,看了信物,咱們再慢慢聊。”


    常思過道:“我在此地等你們的信物。”


    這一夥人如此厲害,他哪敢跟著就去別人的老巢,即使有殺心刀又如何?修真界陰險的陷阱陣法多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必須要見到信物辨認真偽之後再做決定。


    這片地方他來迴折騰了兩次,很是熟悉,等下再打起來有騰挪躲避餘地,倉促間不會撞上隱藏的虛影。


    灰發老者顯得很興奮,道:“也成,勞煩小哥兒多等片刻。”對粗壯漢子揮揮手,道:“荊,速去速迴,讓寨子裏做好迎接貴客準備。”


    “是。”


    粗壯漢子應了一絲,把斷落地上的刀尖攝到手上,眼神露出一絲痛惜,瞥一眼神色高冷的黑袍漢子,隨即往北方飛掠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亂石之中。


    灰發老者把手中誇張大弓收進袖口的須彌袋內,走到近前,搓了搓手,道:“小哥兒,麻煩你把手中的殺心刀收起來,咱們待的這片地兒,空間和地根不太穩,萬一引起空間裂變,很是麻煩。”


    常思過聽得如此說法,把刀往胸口一插,收了殺心刀,問道:“剛才那片銳利虛影,可是典籍中記載的虛空裂片?”


    灰發老者點點頭,笑道:“小哥兒好眼力。”


    又瞥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


    界花通道潭水邊。


    木魅隨手揮滅模糊的影像,口中嘀咕:“沒事跑去那地方幹嘛?那處地根很不穩固,不小心塌陷在虛空中可就沒法搭救。”


    站起身,在通道漫步,身後留下淡淡的霧氣。


    “真是個喜歡折騰的,和殘心有得一比,時刻不能消停啊。明明知道有退路,偏偏還去冒險,那地方,連界花殘存意識,都不願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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