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仲文頭皮發麻,這家夥的身法太詭異靈變,以前遠遠地見常思過與蝠鱗魚群廝殺,隻覺得很厲害,還感受不深。


    此刻麵對麵,他再一次後悔,為何就暈了頭想貪幾塊礦物?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全神貫注不敢亂退,對方速度太快,他一動不如一靜,靈識捕捉到一點蛛絲馬跡的瞬間,轉身把左手扣著的珠子,天雨散花般砸了出去。


    “砰砰砰”,一連串爆響火焰和雷光,在空中纏住一隻拳頭和突進的身影。


    越仲文心頭剛剛升起一絲喜意,便凝固在嘴角。


    所有的雷光火焰,在纏上拳頭和身影的瞬間,便被拳勁震碎成絲絲縷縷,飄散在空中滑開,他花費極大工夫收集雷火煉製的四階雷火珠子,連阻擋一息都不能做到。


    他咬牙切齒激蕩體內靈元狠狠一劍猛劈,使其它小法術根本沒甚用處,而大威力法術施展需要時間,對方鐵石心腸,不給他留活路,他隻能硬碰硬以命搏命。


    然而威力十足一劍像是劈在棉花團上,虛不受力。


    待他大驚想要閃退時候,洶湧的力量如浪潮從對方的拳頭上衝來。


    “嘭”,越仲文慘叫著倒飛十數丈,光芒閃爍的短劍也甩了出去。


    他恨死了出餿主意的倪大尋。


    倒黴催的,常思過這家夥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五劫返氣境體修!


    而不是他們知道的四劫煉體士。


    一線紫色火焰與此同時燒到越仲文身上,即使越仲文是火屬性體質,也灼得痛不欲生,他運轉靈元力拚命抵擋壓製,也隻能延緩紫焰的攻勢。


    心中哀嚎,這家夥怎麽會有這麽多暗藏的厲害手段?


    以前就沒顯露半點呢?太陰險了。


    “饒命啊常兄弟……”


    常思過一步追上十餘丈,揮拳猛擊,“哢嚓”,叫聲頓止。


    既然動手放對,便不留絲毫餘地狠辣。


    紫焰瞬間把重傷失去抵擋之力的越仲文吞沒,不多時,紫焰一閃縮迴常思過手上,空中隻留下一隻須彌袋和兩件沒來得及動用的防護法器。


    遠處目睹這一幕的其他靈府境修士,雖然聽不到兩人對話,看得毛骨悚然。


    僅僅兩招便打死一名強大的靈府境修士。


    太強大了!


    不可為敵啊。


    越仲文兩個蠢貨,放著如此人物不巴結,反而陰謀陷害,真是愚不可及!


    常思過袖子一卷收了短劍、須彌袋等物品,身影消失原地,返身往火湖島東邊追去,即使已經看不到人影,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與人為善,怎的就這般難?


    途經火湖島中部時候,有幾人暗戳戳地傳音,告知了倪大尋的去向。


    常思過略一轉身拱手,徑往東屏山追去。


    其他幾人心照不宣地遠遠跟上,前去看熱鬧,戴麵具漢子的膽子不是一般大,來此地好幾年,似乎對火湖島的一些個潛規矩還是不懂。


    常思過不惜靈元力消耗,橫跨火湖島,以最快速度追到東屏山。


    沒有發現倪大尋身影,他掃一眼山頂邊緣樹下擺攤的幾位,每次來往此地,他都把所有攤位的礦物晶石一掃而空,是以長期擺攤的修士相互轉告,都認識這位戴麵具的大方前輩。


    幾人忙站起身諂笑拱手哈腰。


    常思過選擇麵熟的兩位,傳音問了幾句,得到傳音迴複後,他落到山頂。


    走向邊上一棟叫“東幕商行”的店鋪,他沒有貿然用靈識掃視店鋪內部,剛剛走進去,看到從二樓走下來一位穿著暗藍長袍的微胖老者,在老者的身後,跟著的正是倪大尋。


    常思過眼睛微微一眯,老者沒有特意收斂,是一名金丹境宗師。


    拱手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瞥一眼垂首的倪大尋,沉默著轉身往店鋪外走。


    東屏山頂的幾家店鋪,有金丹境宗師鎮守,他曾經聽麥大力說過。


    否則這等窮山惡水之地開設店鋪,沒有依仗,流囚四島的靈府境修士都不是吃素的,窮狠了逼急了,沒什麽是他們不敢搶的。


    隻沒料到,倪大尋會提前投靠到金丹境宗師手下。


    片刻間他便權衡利弊,決定暫時退避。


    “你等等!”


    微胖老者突然出聲道。


    常思過停在門口處,迴轉身問道:“前輩有何吩咐?”


    他隻是不想耽擱三年後去玉弓域的渡舟,別以為憑修為,便可以任意欺壓?


    微胖老者打量戴麵具的漢子,心頭微微詫異,這流囚居然穿著一身不錯的法寶長袍,也不知從哪搞到的?道:“聽說你手頭有一顆火木雙屬性的藤妖,快晉四階了?能否出兌給老夫,有什麽條件,你可以提。”


    此話一出,老者側後恭謹站立的倪大尋頓時緊張。


    萬一,常思過以要他小命為附帶條件,他且不是作繭自縛死無葬身之地嗎?


    “前輩見諒,在下的藤妖另有用途,不能出售,抱歉。”


    常思過拱拱手,不卑不亢說完轉身走出店鋪。


    今日殺不了,再待來日。


    微胖老者盯著桀驁不馴的戴麵具漢子走出店鋪,走去山頂邊緣,若無其事把地攤上的低品級礦物買空,然後往空中飛去,老者沒有出手阻止,緩緩說道:


    “從今往後,倪大尋便是老夫手下的奴仆,誰敢殺他,便是與老夫過不去。”


    這話是說給那個奇怪家夥聽的。


    微胖老者剛才與戴麵具漢子對視,心湖稍有波動,他一時間摸不清對方的虛實,便不想多事,說完又上樓去了。


    倪大尋臉色複雜,賣身為奴,苟活一命,這次的代價實在是太大。


    半響後,在店鋪夥計異樣的注視下,倪大尋暗歎一聲,往樓上走。


    所有沒有看成熱鬧的靈府境修士,聚到離東屏山十餘裏外的空中,看著戴麵具漢子揚長而去,他們有些失望,還以為有場好戲看呢,結果啥事沒有。


    包老怪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好說話了?


    也令得他們心頭警醒,戴麵具漢子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了。


    常思過返迴去收拾地上掉落的六塊礦石,這麽長時間過去,沒人動他的東西,他用法術裹著托住生出這場事端的礦物,迴到島中間他的石屋住處。


    有八個修士從火湖附近的洞窟、石屋走出,其中包括以前伺候越仲文的那個女修,一群人略有些畏懼地站到緊閉的院門外,躬身齊聲道:“屬下拜見老大!”


    他們已經聽說了今天發生的大事,越老大慘死,倪老大逃了,此地大部分修士都散去,另尋靠山,他們幾個原本屬於越老大的留下來不想走,前來拜見新老大。


    在流囚四島,這等事情司空見慣了。


    院子裏的常思過思索片刻,打開門走出來,道:“起來吧,你等幾個各安其職,守住地盤,推選一個為頭的明天來見我,先迴吧。”


    打發走歡喜的八人,常思過走去後院。


    陣法還開啟著,沒人進入院子翻找過的痕跡,他隨手把一堆石頭收進空間,把急不可耐的紫焰也收進空間去禍害刺藤,他負手在後院慢慢踱步。


    他不會在意新收幾個手下的忠誠。


    流囚四島,忠誠就是最不值錢的玩意,隨時可以拿來出賣。


    就當是多幾個跑腿的雜役,偶爾外出時候,有人幫他看門守院子,也能夠讓他多了解一些火湖島的情況,他隻想安安穩穩度過後麵三年。


    自從昨晚上,紫焰露了一手比他還高明神奇的煉器術。


    他便覺得煉製法寶什麽的,應該不成問題了。


    三年後,憑著能煉製法寶的技藝,蹬上渡舟離開流囚四島前往玉弓域,也就順理成章,此地雖然火靈氣充沛,終究隻是充沛而已,對於靈府境修士來說,能夠吸收的終究有限。


    他身上的家底經不起久耗,這裏的丹藥不僅貴,而且沒有其它選擇。


    再住十數年,他也會成為和其他修士一樣變作窮光蛋。


    到時還拿什麽來快速增進修為?


    等到了玉弓域,再乘坐渡舟盡快轉去雙溪域,找到陳老實開始真正的遊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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