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遲疑,常思過返身便退迴陷坑底部,他此時再要逃離環形石林,已經來不及了,還不如利用地勢,稍加布置,以便對付氣勢洶洶而來的五階妖鼠。


    在野外,修士和妖獸相遇,除非是勢均力敵,否則很難善了。


    何況他剛剛用計滅殺了七頭四階妖鼠。


    與無晴空間內痛快吞噬妖鼠殘魂精血的幽姬快速傳音幾句,稍一說明情況,讓她做好準備。


    迅速在地麵擺上陣碗,手一揮,空碗內頓時裝了九枚青玉幣和一顆火屬性低階晶石,關鍵時刻,沒什麽浪費不浪費的。


    這次他再沒有柳長老暗中撐腰,自不會像上迴與狐女爭鬥時候的輕鬆愜意。


    更瀟灑不起來,這次是真的搏命!


    他必須拿出自己所有能用的手段,獨自解決遭遇的巨大危機。


    在附近嶙峋岩石下,布置一圈好幾個更換了玉幣的低階陣盤法器,他在陰魂獸空間內賺了大把須彌袋,收刮出各式樣的低級陣器一堆,他掐訣逐一啟動陣盤。


    很快,陷坑底下出現了一片相連的低級防護陣法,波動著各色光澤,映得黑黝黝的坑底五顏六色。


    把幾樣緊要手段布置完成,一頭堪比牛犢子還要雄壯兩分的妖鼠,唿嘯著出現在陷坑上方,刺耳尖叫聲頓止。


    常思過與氣勢洶洶的五階妖鼠打了個照麵。


    他不慌不忙,閃身進入其中一個低級陣法,氣勢太強悍了,比他鬥過的沒多少實際爭鬥經驗的狐女,厲害了不知多少。


    那雙冷酷嗜血的鼠眼,讓他心底發毛,隻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五階妖鼠鼻頭微動,它嗅到了同類小輩身死前散發的氣息。


    “吱”一聲嘶叫,銀灰色身軀從空中一彈,憤怒至極,砸向下方坑底圍成一圈的陣法。


    “砰砰砰”,它快速探爪,一連滅掉三個蛋殼般脆弱的外圍禁製陣法。


    又斜掠向上方二十餘丈盤旋,打死它都不信,隻憑一個三階人類,短時間內,能夠滅掉它留在此地的七個同族小輩。


    那可是七個四階地畾妖鼠,即使不是鼠族的後輩精英,戰力也相當不俗。


    看下方岩石四處掛得有人類殘肢碎片血肉,便知那一戰極慘烈。


    然而禁製破滅,露出焦黑地麵上撒落的同類枯黑血跡,以及稀疏烤焦的鼠毛,刺激得妖鼠更加憤怒。


    有埋伏又如何?


    它且會懼怕?


    它身上光滑的銀灰色皮毛一陣光芒抖動,背部鋼針般毫毛飆射出一叢,唰唰唰,破空勁風響起,把所有閃爍的樣子貨陣法盡數撲滅,終於露出那個人類小子的真麵目。


    五階妖鼠身形一頓,下方擺出的偌大陣仗,居然隻藏著一個人類。


    禁製解除,它沒有發現第二個活著人類的氣息。


    這般近的距離,即使有高手潛匿地下,也瞞不過它靈敏的鼻子。


    它看到那可惡小子,手中持刀,正對著地上一頭小半個身子埋在浮土泥沙中掙紮著、身上還在冒著殘餘煙火霧氣的同類小輩,作勢欲砍。


    太可恨啦!


    敢虛張聲勢耍它!


    死到臨頭還敢用如此卑鄙手段要挾它!


    五階妖鼠的理智被暴怒徹底淹沒,是可忍孰不可忍。


    尖叫一聲,銀灰身影一閃,利爪冒出尺長的灰芒,眨眼間撲向下方那個持刀人類,它要把那小子的四肢撕下來,當著那小子的麵一口口吞噬,連骨頭都不剩。


    常思過用天眼術時刻監視著五階妖鼠的動靜,搶在妖鼠下撲瞬間,一腳把地上的妖鼠踢得拋起,擋向五階妖鼠的來勢,同時手中長刀用力擲去,刺殺向被他踢去的妖鼠,他自己則閃身後退施展攆塵六步,往後麵幾塊雜亂岩石躲去。


    即便他速度已經施展到極致,仍然感覺臉頰一寒,幾縷散亂發絲飄落。


    五階妖鼠的速度太快了!


    常思過的天眼術隻捕捉到一道銀灰身影接住妖鼠,擊落飛擲的法刀,探爪對著他的方向一劃,幾個動作化作影子幾乎連成一氣,他慶幸之餘猛地一掐訣。


    轟一聲以他腳下的陣碗為中心,升騰起一片十丈大小的熊熊火焰法陣。


    這是他所能催動的陣碗最厲害的流炎陣禁製。


    代價也不小,一次施展,最少要耗費九枚青玉幣和一顆低階火屬性晶石。


    沒有這個身家還使用不了。


    五階妖鼠把垂死妖鼠接到手的瞬間,它便察覺晚輩狀態不大對勁,突然而起的大火,把稍有些愣神的五階妖鼠囊括陣法當中。


    它憤怒地尖叫一聲,區區一個四階小破陣法,還能奈何得它不成?


    然還不待它有所行動,一團巨寒從它抓著的晚輩身上襲來。


    變生肘腋,它雙爪到肩膀迅速蒙上一層冰晶。


    哢嚓,它爪子一緊,早已經失去生機的同類晚輩身軀頓時四分五裂,一團碧綠幽光一閃逃竄,被它爪子探出用指風劃了一記。


    幽光被一劃為二,大一些的光團閃爍間消失在火焰中,小一些的光團被妖鼠彈出的一縷銀芒滅掉。


    五階妖鼠雙爪一振,它身上的冰屑在火焰中化作霧氣消失。


    熊熊大火連它身上湧出的護身妖氣都奈何不了,猶如隔靴搔癢。


    它目露譏誚,搞這麽些故弄玄虛的花頭,又且能逃得性命?


    殘延苟喘罷了。


    下一瞬間,它看到兩顆雷光纏繞的珠子自火光出現並爆開,“砰砰”兩聲,化作火焰中肆虐流淌的雷光,鼠眼中的譏誚終於變作慎重。


    它爪子揮舞,身周出現道道銀灰色利芒,消解抗衡住纏繞上身的雷光。


    一團火焰趁火打劫,猛地撲到陷入雷光閃動不便的妖鼠身上。


    如此這些在五階妖鼠眼中如同街頭巷尾打爛架的招式,把它煩得不行,這些花招,加起來最多可以消耗它一些護身妖氣,僅此而已,連它一根毛都傷不到。


    浪費它的時間。


    “小子,你逃不掉的,趁早自我了斷,免得受活罪。”


    五階妖鼠一邊抵擋,鼠嘴裏吐出生硬人言,嘲諷躲在火焰陣暗處的人類。


    它被接二連三的襲擊搞得抽不出身來破陣,有流炎陣阻隔,它即使妖識強大,也找不到藏身陣內的常思過,但它相信那個人類沒有逃跑,因為陣法還沒有崩潰失控。


    除了火焰謔謔,與雷電的滋滋聲響,沒有任何迴應。


    就在雷火趨弱的瞬間,五階妖鼠突然感覺毛骨悚然,它厲叫一聲,扯著渾身雷火轉身,帶起一片升騰的火焰,一道暴烈的刀芒從三丈外,對著它狠狠劈來。


    那個模糊身影始終隱藏在流炎烈火中沒有露麵。


    熊熊火焰仿佛烈火澆油,長了眼睛一般,全部集中到它轉過來的身後猛烈燃燒。


    五階妖鼠感受到了一陣熾痛,就在它稍許分神瞬間,一線犀利刀氣唰地一下劈了來,五階妖鼠戰鬥經驗再豐富,也被弄得措手不及。


    刀氣上令它窒息的煞氣,終於使它明白,那個人類的底牌是什麽了?


    人類小子一切的故弄玄虛手段,消耗它的護身妖氣,都是為了這一擊做的掩護。


    它僅僅來得及揮起右前肢爪子,朝前擋去。


    刀氣劈在堅韌如法寶的尖爪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折彎曲,“噗”,削弱大半來不及補充的護身妖氣,被劈出一道縫隙,妖氣潰散。


    五階妖鼠眼珠露出一絲驚色,張嘴噴出一道銀白色光芒,是它修煉的一顆本命獠牙。


    似刀非刀,閃爍著金屬光澤。


    “叮”,獠牙蕩開。


    刀氣再次受阻,氣勢威力被削弱到隻剩三成,鍥而不舍劈在朝後又退出三步的妖鼠胸口處,鮮血飛濺,吱吱鼠叫聲刺耳。


    五階妖鼠簡直不敢相信,它被一個弱得不拿正眼瞧的人類給傷到了。


    恥辱啊!奇恥大辱。


    它低頭看向一時間還止不住血、皮毛翻轉的傷口,那裏有怪異的能量作祟。


    “吱……”


    它怒了,小眼珠子赤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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