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他走了,纏他一陣。”


    易尚延哈哈大笑,手中長劍一改守勢,招招奪命,步步進逼,與心神不寧的樂默之戰了個不分上下,樂默之連退幾次,又被邊上的冷箭給逼得退不出去。


    索性一咬牙,樂默之橫刀一磕,擋開長劍攻擊,閃身撲向五丈外一直躲在易尚延身後兜圈子的黑大個,攻城車燒了便燒了,反正有蠻虎那蠢貨頂在前麵,怪不到他頭上。


    再則有兩個煉體士纏著,他也沒辦法安心救火,還不如先報大仇。


    易尚延招式並沒用老,斜著一刺,“嗤擦”,在扭身躲閃的白袍漢子右肋劃出一道長長傷口,卻也被以傷換得先機的白袍漢子,遊魚一樣脫出了他的攻擊糾纏。


    “黑娃小心!”


    易尚延挺劍急追,聽得一聲弦響,便見跑在前麵三丈外的白袍漢子,身形搖晃,差點閃出重影,腳下卻一個趔趄,悶哼一聲,顯然還是沒有閃過箭矢攻擊。


    易尚延大喜,黑娃那家夥還真是神奇,與他近身放對的北戎修者,還沒見哪個不吃虧的?


    如此好的機會,他自不會放過,揮劍朝著白袍漢子背心狠刺。


    樂默之看著近在眼前,慢悠悠取箭身體搖搖欲墜的黑蠻子,心中恨得要死,他相信自己這次定能閃過近身一箭,卻不料黑蠻子不按常理出牌,一箭射中他的大腿上,太他麽陰險。


    傷了腿,他速度大受影響,還如何對付兩個修者?


    聽得身後勁風襲近,他左腳一點地麵,右手銀刀反著一劈,身在空中,擋開易尚延的一擊。


    借力飄落到左側丈餘外的城頭箭垛上,見那黑蠻子臉帶譏誚,慢悠悠抬起弓,他一個翻滾,往城下滑去,又是一敗塗地,樂默之滿腹酸澀和悲哀。


    大腿中這一箭,也就更加能夠交代過去,他已經盡力,都怪蠻虎不得力。


    易尚延追去牆頭,長箭歸鞘,正準備取弓,卻聽得“噗通”一聲,忙迴頭,見黑娃一跤摔在地上,右手抓著的箭矢都掉了,易尚延嚇了一跳,縱身跳去,叫道:“黑娃,你怎樣?哪裏受傷了?”


    “沒……扶我坐起,有點頭暈……讓我調息一會。”


    “哦哦。”


    易尚延趕緊把黑娃扶得坐正,黑木弓放他身前,盯了一陣,見黑娃氣息粗旺,身上熱氣騰騰,才鬆了口氣。


    他猜測與黑娃的功法或許有關,站起身,揮手讓兩頭圍觀的士卒們趕去東頭救援,都圍著這裏有什麽好看的。


    把兩個固本境巔峰修者趕下城去,攻城車又著了火,攻上城頭的北戎士卒隻是疥癩之疾,掀不起多大風浪來,他遲片刻過去,也不打緊了。


    兩道身影沿著內城牆頭,飛掠而來,到了近處,兩人幾乎同時停下。


    來的是單立文和青衫修者。


    “他怎麽迴事?”


    單立文揮手讓青衫修者先去前方城頭,問道。


    青衫修者木著麵孔瞥一眼沒有受傷的黑大個,沒有說什麽,縱身躍到對麵牆頭,幾個起落去得遠了。


    “他大戰好幾場,有些脫力,讓他歇息片刻。”


    易尚延低聲解釋,又道,“老單,我守這裏就可以了,你去忙吧,我和黑娃幹掉了三個,驅逐了三個厲害家夥,其中兩個固本境巔峰,嘿嘿,厲害吧?”


    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在老單麵前,易尚延哪用得著收斂。


    把趕走那個叫蠻虎的功勞,都算頭上了,黑娃不是射中那家夥一箭嗎?


    “哦,這麽厲害?了不起啊!”


    單立文笑著豎了個大拇指,他還一直擔心這頭的防守,沒想到被兩個弓手給提前解決了,看一眼氣息正常的黑娃,笑道:“讓黑娃多休息一陣,有我和宋牧,可以給北城其它吃緊的城頭支援。”


    揮了揮手,往東頭飛奔趕去。


    易尚延跳上牆垛,看著那道青色身影在混戰的士卒堆中,揮劍大殺,很有些眼熱,再迴頭時候,發現黑娃睜開眼睛抓著黑木弓站了起來,忙跳下來問道:“怎樣?黑娃,還頭暈嗎?”


    常思過對於自己走三步就暈的毛病,也很無語。


    或許,等修為高了,步法再練熟悉點,會有所改善吧?


    麵對樂姓男子,他不敢隻走兩步再射箭,那家夥上次吃了一虧,還如此有恃無恐,恐怕是想到應對的法子,他是臨時改變主意射腿,否則還真有可能射不中那個閃得奇快的家夥。


    “沒事了,多謝易兄,走吧,我那朋友不知怎樣了,得去看看。”


    易尚延見黑娃縱身跳到外城牆垛,當先往前跑去,取箭在手,跑得還是那樣姿勢古怪妖嬈,不見其它異常,便把心中的一句建議,又給憋了迴去,長劍歸鞘,邊跑邊取了弓在手。


    常思過沒有理會青衫修者和單立文對困在城頭北戎士卒的單方麵屠殺,他先前躍起時候,注意到穆雙全是站在兩架巨大的排弩後麵,於是高聲叫道:“老穆,老穆你在哪?”


    目光一下子找到兩架被撞得歪倒的排弩,跳過去,看到三丈遠的牆邊,有兩個士卒正舉盾護著渾身是血昏迷過去的老穆,身形一閃,到了近處。


    老穆斷了半截胳膊,裹紮的布條還在往下滴血,臉上幾乎沒有血色。


    忙叫道:“易兄,快來幫忙,給老穆止血。”


    他空有一身真元,卻沒機會學會截脈、止血、粗淺療傷等運用手法。


    易尚延搭弓射殺一個北戎小頭目,鬧哄哄廝殺吼叫聲中,聽得常思過叫他,趕緊從眾多士卒頭頂跳過來。


    隻略一掃視,出指連點幾下,止住穆雙全斷臂流血。


    無視兩名一臉感激的士卒,再抓住穆雙全右手腕,搭脈片刻,易尚延眉頭微皺,“得趕緊送下去,他失血過多……算了,我用真元替他護住心脈,先送他下去治療。”


    從小卒手中接過穆雙全,易尚延用雙手平穩托著,沒讓常思過插手。


    他已經看出黑娃不會這些初淺的真元力運用,對那邊的單立文叫道:“老單,我和黑娃送個朋友去檢傷舍,很快迴轉。”


    單立文迴頭掃一眼,看清穆雙全額頭上的刺印,和穿著的輕甲,是一個不認識的破賊軍夥長,揮手道:“去吧。”


    這處城頭,折損了破賊軍和四荒城各一名煉體士,可見先前的戰況兇險。


    也幸虧有先見之明,讓老易和黑娃搭檔,才解危難於未然。


    易尚延兩人縱躍到牆垛,往西頭快速奔去。


    整個北城也就三條蹬城道,救人如救火,耽擱不得。


    當然也得有煉體士朋友,才能享受戰事還沒結束,便把傷者提前送下城頭的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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