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臭屁!”


    莫興欣賞寶物一樣正高興著呢,聽到嚴正寬厚顏無恥當著他的麵撬他牆角,頓時跳腳不幹了,頂上去墊腳吼了嚴正寬一臉口水,罵道:“死胖子,看到你就膩煩,還想挖老子的手下,去去去!”


    推著嚴正寬往門外趕,莫興才不懼對方職位比他高。


    整個前哨左尉營,除了田老大和煉體士老爺,他誰都可以不鳥,像常思過這樣有實力,有大本事,又忠心聽話的屬下,誰他麽會嫌多呢。


    都是田老大的心腹手下,誰不想往自個碗裏多拔幾勺子肉?


    田老大有時礙於老部下的麵子,來一個默許什麽的,但是到了莫興這裏,他必須懂得起田老大的意思,得像忠心老犬,替田老大看顧好家業,沒有批條的,一律按章辦事扣扣索索狠點,否則這些個家底,早讓這些強盜搬自個營地禍害去了。


    現在發現有黑娃這麽好一個打手,莫興是打心眼裏高興。


    而且這孩子實誠,不像那些個守庫房的老油條,不敢得罪營裏的伯長們。


    這正是他需要的敢打、能打、會捧他開心的鎮場子的絕佳人手!


    難得的是常思過還懂軍營中動手的忌諱分寸,不動刀兵器械,不下重手傷人,更沒有毆打長官,讓人抓不著把柄。


    “噯,噯,莫老哥,咱們哥兩有話好商量啊,人放你這,他娘的不是占著茅坑浪費嗎?我請你吃酒,四荒城北雲樓買來的上好流香佳釀,等下就送來……”


    “滾蛋!老子不稀罕!”


    莫興嚴詞拒絕,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嚴胖子即使喊他爺,也不可能讓與他。


    “瞎子,你別過份啊,等下老子帶兩什,不,三什手下過來搶人,你擋得住嗎?還不如不傷了咱哥們間的和氣……”


    “有種你敢帶超過一什人過來鬧事?看田老大不收拾你這身肥肉下酒。”


    “你……我找老大去,懶得和你扯。”


    “去吧,去吧!田老大才不會朝令夕改,迴頭我也找田老大分說分說。”


    “哼!”


    打了一架之後,常思過連日常的灑掃工作都不用做了,陪著莫興老頭身邊,巡視數間庫房,東走走,西看看,聽莫老頭嘮嘮嗑,做一個認真的能互動的聽故事的屬下就行了。


    其他的庫房值守士卒,除了羨慕,也對常思過生不出敵視。


    常思過打架的本事他們大都目睹,太生猛了,以一敵五,跟鬧著玩兒似的。


    那些個可都是軍中悍卒,手中有幾條人命勇武過人的家夥,結果被扔破麻袋一樣,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值守士卒不敢造次挑釁,他們老老實實混日子就成。


    嚴正寬又來過兩迴,軟的硬的,沒從莫老頭這裏討到便宜,估計是沒能在田向安那裏討到調換常思過的手令,後麵也就不再來了。


    常思過手腳勤快,言語不多,把莫興捧得高興,在莫興書寫文冊結束時候,趁機很客氣提出認字寫字的請求。


    莫興頗為詫異看了常思過一眼,笑道:“好啊,閑著也是閑著,我便當一迴先生。你要是學得不認真,我可是會打你手板子的。”


    收了文冊,從桌下取出一張裁切好的白宣,用細毫毛筆沾了沾墨水,隨手寫了“天、地、人”三字,教常思過辨認生字,講解生字的意思,以及起筆順序等等。


    軍中粗漢,很少有願意學習認字寫字的,讓他們抓筆,比抓刀柄難多了。


    好玩似的教了兩天,莫興驚訝地發現,這大塊頭看著傻大笨粗,其實非常聰明,記憶力特好,教過的生字,講兩三遍就會認會讀,若不是毛筆字寫得像螃蟹爬,還偶爾寫錯筆順,否則,他都要懷疑常思過是識字的。


    常思過也發現他的記憶確實變得很好,比起在地球時候,天壤之別。


    他猜測,可能是修煉了養身功貫通了經脈的緣故,自我感覺,現在幾乎能過目不忘。


    要不是為了裝得像初學者,他哪用得著辛苦莫老頭教兩三遍才會?


    莫興終於收起玩鬧打發無聊的心思,從四荒城集市淘來一套蒙學用的舊書《識文》,用來給常思過當教材,按順序教常思過認字。


    他肚子裏的那點墨水,一通亂教,要不幾天就會缺貨。


    常思過一邊學字,一邊把庫房裏的舊書、圖冊整理到一個角落,作為他現學現用的識字工具,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的目的,當然是研究南平各府州地圖,還有附近各國部分地形圖。


    初步了解一些關於這方世界的風土人情,為逃出去做準備。


    可惜,舊書中關於煉體士的記載,隻語焉不詳的一些描述,根本滿足不了常思過對煉體士實力的了解,以及對自身實力確切對比定位。


    通過旁敲側擊,終於知道,守護著田向安的煉體士名叫柯繁。


    聽說每個都尉,都有煉體士守護,而更上一級的統領或將軍,身邊守護的煉體士數量更多,高手也多。


    柯繁作為煉體士,雖然地位頗為尊崇,卻也不能在軍中為所欲為,更不可能悄無聲息在軍中幹掉他,讓常思過放心不少,隻要有規矩約束,於他是定心丸一般的好消息。


    若有指令調他出庫房,或調出外譴,就是他該警醒柯繁對付他的時候。


    穆雙全來庫房探望過常思過一次,見到常思過用小胡蘿卜粗的指頭抓著毛筆杆子,在淡黃色毛宣紙上一筆一劃練字,他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那副驚訝活見鬼的表情,惹得莫老頭酣暢大笑,得意非常。


    時光荏苒,四個月很快過去。


    寒冬深夜,軍營一片朔白,萬籟俱寂時。


    常思過單衣薄褲,端坐在莫興分配給他的小單間木板床榻上,頭頂有薄霧匯聚,正運功行氣到緊要關頭。


    他臉上青筋鼓起,身體因痛苦而微微顫動。


    在半個月前,感受到了小腹氣海的溫熱氣息不再增加,修為似是陷入某種瓶頸,任他如何用養身功配合伏虎勁勤加修煉,也沒有作用。


    記起明源道長曾經提過一次,若是修煉出氣感,貫通經脈,修為不再增長,可以試著逆轉體內氣息,上衝百會,若機緣巧合打開頂門氣機,開了天竅,將進入修煉新天地。


    常思過這些天嚐試好幾次,每次都是頭暈腦脹放棄。


    今次修煉,氣息逆轉至額頭正中,又難受得他幾欲放棄,意識也昏昏沉沉,憑著一份不輕易放棄的執著,他搖搖欲墜地堅持著。


    氣息以龜速上行,慢得難以察覺,頭頂上方的霧氣越發濃鬱。


    堅持了不知多久,常思過終於不支,一頭朝床榻歪倒。


    隱約中,他似是聽到體內一聲嗡鳴震響,頭頂涼唆唆的似有冷風灌入,接著便昏睡過去,太疲憊了。


    那片匯集的霧氣,隨著他的倒下,失去了無形的吸引,很快消失在寒空。


    有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氣息,蜂湧著從他頭頂灌入,天竅打開,牽動附近空氣,引發微弱漣漪,這異狀也很快消逝不見。


    常思過臉上的漲紅,青筋暴凸,隨著他的唿吸平緩也慢慢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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