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在外麵等了許久,小七還是沒有出來,心想,雪國大事有什麽我沒參加過?憑什麽讓我在外麵等候?雪魄極不甘心想著又重新迴到了禦書房。

    禦風臉上神色稍微變了下,直逼小七而來,問道:“你是來興師問罪,是吧?”

    小七淺笑一下,緩和兩人對持的緊張氣氛說道:“兒臣還沒那樣的膽子。”

    “你的膽子已經夠大了,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和父王說話,你是第一個。”雪魄說著已走進禦書房,似讚亦是諷。

    對雪魄的去而複返小七沒有責怪,他知道這才是雪魄的性格。

    禦風輕吐口氣,說道:“讓他說下去。”

    小七想了下,問道:“水月寒宮是誰建的?”

    “司馬漢司馬大人。”雪魄迴答道:“這些人你不認識。”

    “想必一定權傾朝野。”小七說著眼睛直逼禦風而去:“是嗎,父王?”

    雪魄一聲巨吼:“小七,別太放肆了,說話有點分寸好嗎?”

    禦風手揚了一下,示意雪魄息怒:“雪兒,讓他說下去。”

    小七眼睛轉動了下,淡淡地說著:“據說,豹子辦了個澡堂子,包給狐狸,狐狸包給鬆鼠,鬆鼠雇幾隻螞蟻搓澡接客。有一天,獅子去洗澡,掉臉盆裏淹死了……虎大王震怒,派密探調查情況,罵了狐狸,打了鬆鼠,最後,抓了幾隻螞蟻……因為他們,沒搓澡證。”

    聽著小七的故事,禦風和雪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禦書房裏一發變得安靜起來,三人的唿吸聲都清晰可聞。

    小七繼續說下去:“我就不明白,那幾隻螞蟻怎麽了?那幾個沒上崗證的民工又怎麽了?正真那些該負起責任的人到底在那裏?是不是用權利就可以一切都能闡釋?”

    “農民工幹著最苦最累的活,拿著最低的工資,而同時還要扮演另一個身份,他們隨時都會成政府官員的代罪羔羊。農民工,臨時工,掙的是賣白菜的錢,頂的卻是通敵賣國、殺人放火的罪。”

    “這就是你們所謂宣傳的文明國度,這就是你們國度的所謂文明。”

    “然而,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難倒非得以有沒有水月寒宮,有沒有萬裏長城,有沒有阿房宮,有沒有烈火戰車,有沒有千軍萬馬為標準來衡量嗎?我想,大多的人寧願選擇坐在家裏不會被燒死、上街擺攤不會被扇耳光,走路不會被司馬大人家的坐騎給撞到,想吃什麽都不用擔心會有毒吧。”

    “隻是可笑的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貪汙的做不了官,不工作的做老板,不愛國的當大官;真正的愛不能要,真正的事不能幹,真正的人不能做;需要書的讀不起,需要房的買不起,需要人的娶不起;有學識的沒人欣賞,有能力的找不到活,有良知的賺不了錢。真話沒人敢說,黑暗吞噬了整個社會,百姓一生都注定永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小七停了一下,迴眸直逼雪魄:“雪兒,我還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能一統九州,你一定會改變當今社會如此糜爛腐敗之狀態。”

    被小七如此一說,雪魄瞬間迴過神,說道:“不錯,我是說過。”

    小七欣慰地淺笑了下:“盡管命運是如此可怕,而且是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不過我希望你盡快的振作起來,在此,再送你一句話,為政者,需要具備三重視野:下看農民百姓、上看軍事金融、外看九州大勢。”小七長吐了口氣,似乎將心中所有的不快都一口吐盡,說道:“父王,兒臣嘮叨你了,希望沒有惹怒你,兒臣這就告退。”說著轉身看著雪魄說道:“雪兒,推我迴去,我累了,想休息。”

    禦風完全沉浸在小七的話語之中,從來沒人敢對自己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然而今天,一向不屑和自己見麵的女婿卻對自己說出此等之話,一時間不知是該怒還是該喜,臉上神色變幻不停。等迴過神來之時,雪魄已經將小七推出了禦書房。

    為政者,需要具備三重視野:下看農民百姓、上看軍事金融、外看九州大勢。咀嚼著小七的話,禦風忍不住長歎了下,接著無奈地搖了下頭,自語道:“原來本王還真是他媽的瞎子,三重視野本王居然一重都沒有,隻有他媽的權錢關係。”說著手在案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你心裏到底藏著什麽?”迴到公主府後,雪魄忍不住心中太多的疑問問道:“我真的發覺對你一點都不了解,你到底來至何方?你的出現到底是又要幹嘛?我們的婚姻是不是注定是個悲劇。”

    聽著婚姻,小七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了下,淡淡地說著:“也許我們都還不夠釋然,不能夠對對方完全信任,就比如你,你心裏永遠都裝著另一個人,當然我沒有資格說你,因為我們都一樣,這個婚姻我不知道是對是錯,不過不管是對是錯,終究都會有一個結果吧。”

    她知道,他們永遠都有隔閡,而且注定一生無法跨越,隻是這段錯誤婚姻的結果又會是什麽?

    “你休息吧。”雪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直向禦花園走去。

    禦花園中信步而走,小七的話一遍遍地在耳裏迴響,長吐了口氣後,輕聲歎息。

    我是不是真的該振作了?那麽我拿什麽去振作?想著又輕聲歎息一下,抬頭看著西沉的殘陽。

    對不起,小七,真的不是我不想釋然,我也想過去忘記盜帥,想要好好對你,然後盡快振作起來,但是每一次接近你,你都讓感覺你是盜帥,我不想這樣錯誤下去,那樣不但欺騙了你,更是欺騙我自己,原諒我不能對你坦白。看著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影子,雪魄長歎一聲,走迴閨房。

    三天後,禦風突然想去探望小七。

    在行經公主府的途中時,突然感到不對,禦風停了下來。

    一個白衣少年在禦風前方直直地站著,擋住禦風前去公主府的道路。

    看著白衣少年的後背,禦風冷哼一聲問道:“大膽,竟敢攔本王的路,你是誰?”

    “殺你的人,記好了,我叫明昊。”白衣少年說完,身子一閃直向禦風倒襲而來。

    少年身影快如閃電,禦風還沒來得及躲閃,劍已落在他的左肩。

    然而,當少年劍剛落到禦風肩上之時,頓時停了下,接著一掌落在禦風的胸上,迴眸直向身後的小七看去。

    小七靜靜地坐在輪椅之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握劍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看著小七,卻愣住了,原本打算轉身將小七也殺了,然而當看見小七靜靜地坐著之時,他卻開始迷茫了。

    白衣少年突然轉身,幾個閃爍,消失在小七的視線裏麵。

    “父王……”小七叫了一聲,自己滾動著輪椅直向禦風躺著的地方劃去。

    禦風眼裏神色複雜多變,眼睛直直地盯著小七,掙紮了半晌才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謀害本王?”

    就在此時,雪魄出現在小七的身後,看著躺在地上掙紮的禦風一聲驚唿:“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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