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媛媛的500萬元投資款在第二天就匯入了張大傑的賬戶。車媛媛本來是想直接匯給陳新宏的,但感覺不妥,畢竟她與陳新宏認識不久,而且又是500萬元巨款。斟酌再三,她還是決定先匯給義兄張大傑,再由張大傑匯給陳新宏,這樣比較穩妥。當然,經過中間環節,匯款的費用會增加,也給張大傑帶來一定的麻煩。因此,在匯款前,車媛媛給張大傑打電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及打算先把錢匯給他,再由他匯給陳新宏的想法。張大傑連想都沒有想,就滿口答應。車媛媛要求張大傑提供農行或工行或建行的銀行卡,因為車媛媛有這3個銀行的銀行卡,同行匯款的費用相對低廉。張大傑給了她工行的卡號,在收到車媛媛500萬元匯款後,要求陳新宏提供工行銀行卡,並在收到匯款的當天就將錢匯給了陳新宏。


    代理500萬元的現貨交易,對於陳新宏和小方來說,是最近幾年接到的一筆最大的生意。但這筆生意不好做,車媛媛的購貨目標是中低價郵資封片,而郵資封片經過電子盤和郵幣商城的多次大托管,要在現貨市場購買如此大的量,而且收購價隻是稍高於行價,恐怕不是想收就能收到的。


    從表麵上看,陳新宏手握500萬元的巨款,可以在郵市縱橫馳騁,隨心所欲地買貨,其實不然。


    自2013年10月21日金陵電子盤誕生以來,現貨市場從總體上來說,是處於每況愈下的下坡階段,其間當然也有輝煌的時期,即由於當時電子盤行情的異常火爆而引發的托管和再托管品種的大量增加,以及價格的迅速上漲,帶動了現貨市場交易的活躍和價格的上漲。但好景不長,隨著電子盤的全國性停盤,現貨市場的交易一落千丈。郵市的極度低迷讓郵商的經營陷入了絕境,終日無生意可做,很多郵商連攤位費都無法繳納。


    電子盤全國性停盤後雖有港盤和郵幣商城,但無法改變現貨市場日益衰落的趨勢。電子盤全國性停盤以後,現貨市場的價格大幅下挫,投資者是越跌越賣,市場一片拋盤,鮮有接盤。滬西和金網藝購等郵幣商城雖然也在托管,但由於這些商城沒有什麽行情,托管的價格很低,且上盤以後大多會跌破發行價,投資者已沒有了以往搬磚的興趣,過去因托管而繁榮的現貨市場,其盛況已一去不複返了。


    網絡化交易平台的出現,對現貨交易是個嚴重威脅:一是郵商已不再是原來意義上的郵商,原來意義上的郵商除了做流水賺取差價以外,主要是靠囤積自己看好的郵品來獲取高額利潤,而現在的郵商很多都已成為網絡平台的主力,他們把主要精力和資金轉移至網絡化交易,郵商隻是他們身份的一個象征性符號,很多郵商在盧工郵市已沒有櫃台;二是經過大托管的品種,整箱整包的東西已不多見,市場上充斥著被淘汰的貨物,使現貨交易變得更加困難。


    雖然傭金不菲,但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陳新宏在收到這筆巨款後,就開始謀劃如何完成這500萬元的購貨任務。他首先想到的是在上海盧工和北京馬甸兩個郵市掃貨,上海盧工他與小方兩人收貨就可以了,北京馬甸的收貨,他委托了在北京的兩個好朋友,郵資封片要求原箱,價格可以比行價高出1%要貨。陳新宏給北京的朋友留下了1%的贏利空間,也即隻要他們在行價收到貨,就有1%的利潤可賺,如果能低於行價收購,贏利都歸他們。盡管陳新宏作了主動讓利,但在北京馬甸,兩個朋友收了近一個月的貨,僅收到不足100箱的中低價郵資封片。所購費用不足50萬元,也即僅花掉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購貨款。


    在上海盧工,收貨更加困難,因為陳新宏定的標準是隻要原箱,不是原箱一律不要。但經過多次托管以後,原箱郵資封片是越來越少,而且有貨的郵商都想賣個好價,在行價想買到大量的原箱貨確實比登天還難。他與小方起早摸黑,隻要聽說誰手上有原箱低價的郵資封片,就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要貨,在這方麵,小方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小方的大胸脯為盧工郵市所有的男郵商所矚目,加上小方平時的人緣不錯,在市場上,陳新宏要不到的貨,一旦小方出麵去要,大都會如願以償,很多男性郵商大都會拱手相讓。


    其實,小方也沒有什麽絕招,無非是講幾句好話,讓那些色迷迷的男郵商在其高聳的雙乳上多盯一些時候,買賣就自然成功了。小方的胸器確實無往而不勝,但也有例外,碰到夫妻老婆店,大多會失去作用。


    在盧工郵市,夫妻在一起做郵商的還真不少。在這些郵商那裏,如果陳新宏碰壁,小方大都也難以如願。


    盧工郵市雖然有很多年輕的女郵商,但最漂亮的還數小方。小方不僅臉長得漂亮,而且身材極佳,特別是衣衫下高聳的雙乳,很是吸引男人,像牛姓郵商這樣,被小方深深吸引的人不在少數,像張大傑這樣很有定力的人,有時也被小方弄得舉措失宜。


    正因為小方的吸引力,讓很多女郵商對小方心生妒忌和怨氣,看到自己男人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小方的大胸脯看的時候,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也是小方難以在這些女郵商的老公那裏獲得貨物的原因。


    看到小方收貨很辛苦,牛姓郵商在暗中幫了小方很多忙,而且為了避嫌,通過牛姓郵商得到的貨物還要瞞著陳新宏,不讓他知道這些貨是牛姓郵商提供的。也就是說,直到現在,陳新宏還不知道牛姓郵商與其老婆早已鑽穴逾垣,韓壽偷香,給他嚴嚴實實地戴了一頂大綠帽。


    盧工郵市郵資封片的原箱貨非常有限,陳新宏和小方兩人好說歹說,加上牛姓郵商的暗中幫忙,也隻收到50多箱貨。為什麽同是國內的兩個大郵市,在盧工郵市收到的貨反而比馬甸少很多?這裏有個緣故,中國郵市分為南北兩個派係,以北京馬甸為首的北方郵市大多以炒作郵資封片為主,曆史上幾次封片炒作的主戰場均在北京,特別是1997年的那次炒作高潮,最低價封片狂漲50多倍。


    馬甸郵市的前身是月壇郵市,月壇郵市是當時全國最大的郵市,每天入市的人數在5萬人以上,郵商攤位最多時增至近千個。其中很多攤位專門經營郵資封片。


    郵資片被稱為硬版小型張,但發行量卻大大少於小型張。因此,總體上說,每次行情,郵資片的炒作均先於小型張的炒作。1997年2月下旬,封片炒作勢頭大增,表現在紀念郵資片中,早期片的價格大幅度抬高,中期片突升,後期片也不甘寂寞,爭先上揚,市場上再也看不到4元以下的品種。至6月份行情達到頂峰時,郵資封片最終消滅了10元以下的品種,成為漲幅最為巨大的板塊。這其中除了相比於小型張,郵資封片具有發行量上的優勢以外,還要歸功於北方炒作軍團強大的實力。


    盧工相比於當時的月壇郵市,無論是規模還是參與炒作的人數和資金,都遜色不少,封片炒作的主戰場在月壇郵市,盧工郵市封片的炒作,無法與其相提並論,這種格局一直延續至今,從未得到過絲毫的改變。


    既然封片炒作的主戰場在北京,那未,北京馬甸郵市的封片現貨多於上海盧工也就不難理解了。


    在兩大郵市的現貨市場隻收到150多箱,加上在“一塵”網和互動網上的掛帖收購,總計也隻有300多箱。也就是說,半個月的苦戰,隻花掉100多萬元,隻完成了大約五分之一的購貨任務,這大大出乎陳新宏的意料之外。雖然郵資封片原箱貨的價格較為穩定,但買不到貨,就難以向買家交待,而且也會影響自己的傭金收入,陳新宏這幾天為收不到貨,行為舉止有點失常,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


    正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張大傑的一個電話讓他如夢初醒。張大傑在過去的十幾年中,曾作為滬江大學及周邊大學郵市投資的代理,曾在陳新宏這裏購買過幾千萬元的郵品,這些郵品的絕大部分都是紀念郵資片。張大傑向投資者推薦郵資片,也是因為當時郵資片的價格很低,像解放軍報、長征等紀念郵資片,屬於紀念郵資片的中檔品種,價格也隻有三四元,購買者雖然套了十幾年,但隻要稍高於成本價收購,那些漲升無望,一直套著的貨主還是願意出手的。


    這幾千萬元的郵品中,紀念郵資片大約占到八成以上,電子盤出現以後,也有不少人將其托管到電子盤,其中有部分投資者賺了大錢,但當時也有一部分人嫌托管麻煩,直接去盧工出售,當時盧工的價格一日三變,這部分及時賣貨的人也是嫌得盆滿缽溢。但也有人因為種種原因,既沒有去電子盤托管,也沒有去盧工兌現,一直到今天,這些貨還在自己手上。據張大傑估計,至今還留在手上的紀念郵資片不會少於500萬元,隻要把這些貨能夠挖出大部分,就不難完成車媛媛交給的購貨任務。


    張大傑極為細心,凡是經他手買進的郵品都有詳細紀錄,所以不難找到買家。但由於這些買家的人數多達近百人,而且不知道誰已經托管,誰已經兌現,隻能一個個打電話詢問,碰到不講理的,因為長期被套,可能會說幾句埋怨甚至挖苦的話,如果由張大傑去打這些電話,會造成諸多不便,甚至出現尷尬難堪的局麵。而且張大傑很忙,學校有一大攤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些具體的事情,最後與陳新宏商量後決定,由陳新宏和小方出麵打電話,必要時上門收貨。


    很多買貨人當時見過陳新宏,由陳新宏打電話,認同度比較高,容易溝通。而小方打電話,也有性別優勢,因為投資郵市的,男性居多,很少有女人買現貨。小方的聲音很有磁性,對男人有一種天然的勾魂攝魄的魔力。更何況兩人都能按照張大傑的記載說出購貨的時間、數量和品種。隻要貨還在手上,除了說幾句不輕不重的閑話,諸如“當時我為什麽要買這東西。”或“這些東西套了我十幾年,賺不到錢不說,還占了家裏一塊很大的地方。”甚至會抱怨張大傑,“當時都是聽了張大傑的忽悠買進的,想不到十幾年不漲。”一般都是樂意在商定的價格賣出。因此,電話一通打下來,每天來盧工郵市送貨的人不少,這大大加快了收貨的進度,而且這麽多的原箱貨都是從陳新宏手中買出的,品相和真實性是有保障的。


    對於不方便送貨的,陳新宏和小方主動與賣家約定時間上門收貨。這些人家的貨也不少,少則一二箱,多則幾十箱。收貨順利的話,一天也能收到十幾箱、幾十箱。


    一天,約定去滬江大學的一個教師家收貨,陳新宏因臨時有事,小方一個人上門收貨,好在貨不多,隻有4箱和平議會,協議的收購價格是2800元一箱。根據張大傑的記錄,原先是2200元一箱買進的,但買進已有15年之久。


    雖然每箱賣價高於成本價600元,但如果加上時間成本,虧得確實一塌糊塗。小方上門,四十多歲的男主人獨自一人在家,剛開始沒有多少好臉色,抱怨張大傑讓其吃藥,買了這一大堆沒用的東西,說他如果當時投資房產,肯定會翻十幾個跟頭。


    對此,小方也認同他的觀點,但小方隨後就說:“其實,張老師叫你買進這些東西,確實是有機會讓你賺大錢的,隻是你自己沒有抓住,江蘇電子盤上過這個品種,而且當時的價格還漲得很高,如果你托管,又在高位賣出的話,賺個幾十萬元沒有問題。”“真的嗎?”這個教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當然是真的,隻是你當時沒有去托管。”小方不容置疑地說。“那看來是我錯怪張大傑了。”那個老師誠懇地說。“沒關係,投資本身是有風險的,不賺錢甚至虧錢很正常。”小方似乎在為張大傑開脫,又好像是在安慰這老師。


    季秋的上海天氣已經轉冷,小方那天穿了一件白色吊帶衫,外罩一件淺色風衣,打扮看似很隨意,但非常性感,小方的胸脯本來就大,白色吊帶衫更強化了這種視覺效果,使衣衫下高聳的雙乳,在視覺上的效果更為凸顯。那個老師可能喜歡小方的身材,臨走時非要加小方的微信,說他以後可能還會投資郵票,或有郵票方麵的問題需要請教小方。那個老師長得人高馬大,而且又是大學老師,因而小方也樂意加他微信。


    上門收貨雖然很辛苦,但收獲確實十分巨大,短短一個月收下來,已收到一千多箱,隻要再收四五十箱,就可以完成500萬元的收購任務。就要大功即將告成之時,卻發覺已沒有人家可以上門。也就是說,凡是張大傑記錄中的人家,電話都打了一個遍,除了早已兌現和托管電子盤或商城的以外,有些人雖然有貨,但堅決不賣,即使提高收購價也不賣。


    正在為不能如數完成收購任務發愁之時,小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以前小方和陳新宏兩人一起為其擔任中介的那個上海第二工業大學的退休教授。幾年前,這老教授開始時因欣賞小方的美色,有意在小方的櫃台前轉悠,並沒話找話,盯著小方的大胸脯看個不停。當時小方不僅不惱,而且還耐心地有問必答,小方的行為感動了這位老教授,第一次就委托小方和陳新宏兩人購買了價值30萬元的10箱jp147郵資片。自此,小方和陳新宏為這老頭當起了郵票和郵資封片的買賣代理。


    由於最近二三年老頭再未到盧工郵市買貨,因而中斷了聯係。讓陳新宏和小方竟然忘了這個茬。小方一說這事,陳新宏就馬上想起來,這老教授家應該還有四五十箱的低價郵資片,陳新宏清楚地知道,這些郵資片的平均買價大概是2000多元一箱。


    想到這,陳新宏如獲至寶,馬上與其手機聯係,好在這些東西還在,這老教授說自己已經老了,這些東西本來就想處理掉,因而對陳新宏給出的2700元一箱的收購價沒有異議。他一再說,價格不是問題,在郵市,他托陳新宏和小方的福,已經賺得夠多了。這個老教授前兩年喪偶,現在是孤身一人生活,所以他隻有一個願望,就是想請小方能夠陪他3天3夜,聊聊天。


    這老教授提出的要求有點荒唐,令人難以接受,尤其是作為老公,陳新宏更不能接受。陳新宏在電話中就一口迴絕了老頭。再怎麽的,也沒有到要出賣老婆色相去買這四五十箱郵資片的程度,大不了不買就是。但在旁邊的小方思慮再三,決定還是答應老頭的要求,陪他3天3夜。但條件是,隻聊天,不幹別的。在電話中,這位老教授哈哈大笑,說:“我已將近80歲,這年齡我能想做什麽,又能做什麽?我隻是想與小方女士聊聊天,3天過後,一定完璧當趙。”


    這3天3夜,小方何以與那個老教授相處,其間會發生什麽事情,在此按下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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