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龍!你倒是給朕說說!為何朕的二皇兒此刻還不醒?”霍昭陳某,卻見的那處的尊龍並無半絲忐忑與不安!


    誰人都知道,若是西雅有大祭司,那麽天朝便有薩滿尊龍,隻是尊龍在天朝的地位沒有大祭司古古一那般居高推崇罷了!


    方才,他的二皇兒分明就有了知覺,還喚出了蕭琴的名字……


    “迴皇上!二皇子殿下確實是有知覺,有意識,至於為何還尚且不能夠醒來,那便是因為...時候未到!”


    “尊龍師父!你便不要跟這兒打馬虎眼兒了!若不...”反倒是惹了霍昭不高興,連帶著他們跟前兒伺候的人也一眾倒黴!德全訕訕道。


    “皇上,尊龍確實已經盡力了,至於二皇子殿下現如今不醒,那就是因為三魂七魄未穩,受外界煞氣影響太甚,是而三魂氣魄一直無法歸位所致!隻是...若是長期處於這等離魂狀態,隻怕是對二皇子殿下的身體,也是極大的不利啊!


    “煞氣?哪兒有煞氣?朕是真命天子!有朕在,如何不能保我皇兒平安康泰?簡直是無稽之談!”


    “臣下惶恐,此人乃是百年難遇的天煞孤星轉世,因為此人,不僅僅會給天朝帶來遭難,還會令二皇子三魂七魄離體,甚至於...永遠不能夠醒來!”


    “胡言!我天朝正直鼎盛之期,而朕每日勤勤懇懇,更是從來不延誤民情,你這般說辭,朕便可以將你千刀萬剮!”霍昭有些氣惱的說道,隻是卻發現若非尊龍,霍之燁尚且半點兒意識都沒有,且霍之燁的情況,又太過怪異,若非這孤星一說,屬實?隻是帝王,又如何會承認這一說法!


    “皇上息怒,尊龍你實在是為天朝的國運,方才尊龍查看了一下天象,卻發現那煞星便在此處的正北方向!呈方圓之勢,陰盛之相!該是個女子!姓——方!”


    “方?”一想到方姓,非但是霍昭,即便連身邊的德全,都不禁聯想到了天朝第一商賈的方家!


    “皇上!此處正北方向,正是睿王府的所在,其間方圓數十裏,皆沒有外人居住!”


    “那臣下敢問皇上,那睿王府,可有姓方的女子?”


    “尊龍師父若論姓方,那可不得是...那方家二小姐?!”


    “若是真有,便應了臣下一句煞星之說了!隻是臣下冥冥之中,卻似乎覺得此女同皇室之間的牽扯莫名,不知是否和皇家的哪位貴人存著牽扯,此次二皇子殿下此征兆,恐怕就是此女作祟!”


    “欲得休饌,必除此女!”那是方才那位小廝遞給他的字條上頭所寫,尊龍極其癡迷於古學道術,馮采梅便就是利用了他這個心思!


    “尊龍師父!你所說的大抵是...”德全微微出聲,卻見到霍昭的臉色有些不悅,霍昭已經當麵答應了睿王爺要為方二小姐正名,計入皇家玉牒之中,現在若是再叫方二小姐,似乎,又有些不妥!若是論禮數,應當叫——睿王妃了!


    “臣下看德全公公方才猶豫了些許,那便是臣下猜對了,果真有此女了?!皇上,若是此女不除,那麽天朝,必有災禍,二皇子殿下,隻是這開始罷了!”


    霍昭並非昏聵無能的人,若說單單信這尊龍一說,隻怕也頗有貓膩,但卻不得不說,這個尊龍,誤打誤撞之中,卻似乎給他尋了些機會,這個丫頭,即便他心中說不上討厭,甚至初見她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丫頭頗為聰慧秀美特別,還甚是喜歡!


    隻是後來,一樁樁...一件件,睿王對此女過於上心,霍之恆言語之中不少偏幫,連帶著霍之燁似乎也對這個丫頭有些不同!在行圍的途中被銀蛇毒所傷,卻也能夠安然無恙,北郊山下被劫持,卻也能夠逃脫,甚至在北郊行宮受到他乳母樂氏的待見,在北郊圍場卻又被刺客包圍!不得不說,這丫頭聰慧,也狡黠,卻也靈巧,不僅同安芊芊交好,與霍之泰身邊的蕭蘇若似乎也有些許淵源,又是蕭琴的閨中密友,卻唯獨與宋黎芳起了衝突,洛氏拉攏,端妃不喜,梅妃喜怒無常,對此女的心態不明!


    短短數月,這個女人,便招惹了這麽多人和事,霍昭心中,不是未曾起過殺心,隻是西北動亂,霍之皓獨握,外患未除,如何能顧得上內憂?何時,他也從當初那個年輕冷情的帝王,變的這般偏頗搖擺不定?


    若說是原本他還存著些顧忌,那麽現在,一旦涉及到霍之燁,若是霍之燁這般奇怪的症狀,真的是因為尊龍口中所說的那個“天煞孤星”,那這個女人,便是當真的死有餘辜了!


    德全隻是微微低頭,心想著這尊龍師父是真神還是裝神弄鬼?再者說主子的想法也不是像他這樣的下人能夠參執的!他德全在皇宮之中混至今日,什麽人是人,什麽人是鬼,他雖不能說一眼看透,卻也八九不離十,這個尊龍,隻怕是來者不善,就是不知道霍昭,存的是什麽心思了!一旦涉及到二皇子,隻怕這皇上,也不會考慮這麽多!


    “依你之見,朕應當如何,方才可以保我天朝安寧,讓二殿下盡快醒來?”霍昭沉聲道。


    “隻有完全消除此天煞孤星,二皇子殿下才有可能醒過來!否則,時間一長,對於二皇子殿下的身子,隻會受損越大!”他分明已經感覺到二皇子的三魂七魄已經迴歸,卻仍舊未醒,難道真的是貴人所說,時機未到?而這時機,便隻有等?至於那個所謂的天煞孤星,自然是無稽之談!他隻對休饌之法感興趣,若非覺得在京都皇城有心意相通之人,他早便雲遊四海去了!


    “依照我老頭子看,根本就不是什麽天煞孤星,而是你這個妖道,在胡言亂語!”


    “什麽人?”


    “恰巧本王也想知道,這位...尊龍先生,似乎對正北方向本王居所,甚為不滿,若是無妨,本王不介意,親自領尊龍先生去好生參觀一下,至於風水一說,本王一貫不信,別人,便不得而知了——”這個別人,似乎,言語之中,隱晦莫名,直指霍昭!這混蛋,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尊龍眼尖的瞧著走進堂中的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卻見這男人一身的淩厲之氣,舉手投足之間卻盡是尊貴之氣,墨黑重瞳中卻隱晦的含著不喜,而唇角卻淡淡帶著笑,瞧著卻更讓人意味不明,不寒而栗……而那淩厲的根源,直指尊龍!


    正在尊龍因為來人的氣勢淩厲而感歎的當下……


    一道淩厲的劍氣自那抹玄衣男子的指尖溢出...不偏不倚的傷了尊龍的左肩,薩滿之人最忌諱的便是見血...


    “你!”


    “本王聽聞,薩滿之人,若待施法之時見些血,那必然會靈驗些許,心誠則靈,大概,也是這個道理,不知本王說的對不對?”


    哎喲!我的爺呀!您這話說的!可真是說的沒事兒,聽著有事兒,這便如同你賞了人家一下,還對人家說這是為你好,有啥區別?德全狠狠的在心中感歎了一下這位爺的腹黑!那果真是一流的!還不是方才,這位眼尖耳尖的爺,分明就是聽到了這位不走運的尊龍師父說起了自己娘子的不是,依這位爺眾所周知的護短程度!這不,一來就先給上了下馬威!赤果果的威脅!他除卻感歎一下尊龍的不走運,也再想不出別的言語!


    尊龍顯然是氣的不行!的確,見血乃是薩滿一族的大忌,若是見血,則預示著出師不利!隻是方才在他愣神的時候,那男人便出招狠厲,絲毫不給他反擊的機會,單那份戾氣,他便知曉這男人的功力在他之上,若是自己沉不住氣,那便恰好著了這男子的道!


    京都之中能有武功這般高出於他還自稱本王的人,除卻他所知道的皇四子睿王千歲再無他人!這男人剛上來便招招狠辣,分明是在預示著方才他所言有關於睿王府之事的不滿!


    德全眼瞅著尊龍似乎是真動了氣,卻也因為自己自知不敵,自然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睿王唇角的笑意越深,那邊代表氣越濃重,連帶著他們身邊的人,似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是一股無聲的硝煙味兒!


    德全為了避免接下去的尷尬——


    “庸無雙!”德全瞪眼兒一瞧,卻瞅見在霍之皓身後不遠處,站在尊龍身後,一臉嫌棄模樣的,腦袋上耷拉著幾根小編子,頭發略微泛銀,真個人瞧著卻宛若一幅老頑童模樣的,除了庸無雙,還有誰?!


    “嗨!還算你老小子眼神兒好,可比有些人說話中聽多了!”庸無雙上前兩步,直勾勾的拎起尊龍腦袋上的小辮子說道——


    尊龍顯然一副很不屑的模樣,揮揮手便要將庸無雙的手拍落——


    那有些人分明便是指尊龍本人!那尊龍又是極其的高傲自大!


    “切!”庸無雙冷啐了一口,退開幾步——


    霍昭瞅見霍之皓身後的庸無雙,卻又是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庸無雙是誰?神醫!若是那幫該死的庸醫沒用,那庸無雙——


    霍昭微微沉眸,在暗中踢了德全幾下,便瞅了瞅眼,挑了挑眉,德全分明會意,知道是霍昭自己拉不下臉來去央求庸無雙,這不,讓他上幹趕著當搶兒使呢!庸無雙喜怒無常誰人不知?他的脾氣也未必就比霍昭好!


    隻是,主子的命令,他又如何敢不從?


    德全訕訕的上前兩步,“庸...”


    “皓兒!這大百日的為何這麽多蒼蠅!”庸無雙看到帶著一臉笑過來的德全更是實打實的一臉嫌棄模樣,直接便用煩人的蒼蠅來形容!


    “你!”


    德全倒是沒什麽,心裏承受力大大的兜著,倒是一邊兒的尊龍,這不知道是什麽的人一進來便給她添堵,更是說他說的話不中聽,如今,竟還辱罵他是蒼蠅!


    而一邊的霍昭麵色自然也不太好,大白日的蒼蠅那麽多?他也包括在裏麵不?這個老小子,同年輕的時候一樣的欠揍!殊不知二人年輕的時候就結下了梁子——


    庸無雙此時看到霍昭自然也是滿臉的不悅,便愣生生的借著個閹人德全,將主人給一並罵進去了!可真沒有打算要將某些不入流的薩滿罵進去,隻是...誰道人家這般願意蹬鼻子上臉,對號入座呢!


    尊龍方才在霍之皓手下吃了虧,心中已是滿懷的不舒爽,現在又在庸無雙手頭下自我感覺的做了一迴所謂的“蒼蠅”,那麵色真的是如同茅坑裏麵的石頭一般臭硬!


    當即便上前兩步道:“皇上,臣下有一請求!”


    霍昭微微沉眸,似乎並不意外他有此一說,方才這個尊龍在二人手下下吃了虧,自然是盤算著自己的本事除卻薩滿做法之外,根本不值一提,尊龍自然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他雖內功心法在二人之下,卻天生魔瞳,當日也真是因為他與生俱來便有不同,才入了師父門下學習薩滿之術,年齡最小,卻術法極高!他還能人所不能便是一套“移魂術”獨步天下!


    “說!”霍昭淡淡道,並以為尊龍會就此退下——


    殊不知......


    “臣下看這位先生,似乎也是個中拿手,臣下許久沒有遇到旗鼓相當之人,臣下特請皇上應允,給臣下一個與之較量的機會!方能讓皇上知道,究竟是誰,最適合為二皇子殿下診治!”尊龍的年紀同庸無雙相差不大,兩人之間的違和感卻相差甚多,經常休習薩滿之法的尊龍,瞅著難免比庸無雙多了幾分壓抑之氣!此刻更是似乎奇急了一般,卻隻是暗自隱忍著尚未發泄出來,很難想象,若是待會兒二人交手,是談何一種境地!卻也知道不是霍之皓的對手,便想拿著庸無雙來泄氣!


    霍昭方才覺得尊龍之話有理,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尋得真正適合為皇兒診治的人,又能殺殺庸無雙這老東西的氣焰!雖然不解,但卻還沒有意外到極點!剛想開口應允,便聽到“嗖”的一下響動......


    尊龍幾十年都在修習薩滿之術,卻並未加強自身武功的修煉,因而不論武功還是內力,皆不是二人的對手!


    尊龍狠狠地盯著下手的的庸無雙!那眼珠子像活活要瞪出來一般,雙目急的猩紅,半張著嘴,便像可以吞下半個雞蛋一般,那模樣果真是十分搞笑又滑稽!


    霍昭和德全硬生生的忍著笑,原本以為他這模樣已經很是滑稽,卻不想咋看到那根銀針,居然不偏不倚的直直插在了尊龍的——臀部!


    庸無雙也是悶著臉瞧了一會兒,卻知道是身邊的這個小子暗中搞了鬼!尊龍方才想對他使用移魂之術,庸無雙的見識自然不凡,尊龍的那點小九九他還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他尚且還有的事情要做,不願意同尊龍過多周旋!便才想到了方才那招封住尊龍的口,畢竟這個尊龍確實不怎麽討喜!


    沒想到霍之皓這小子更不厚道!最為神醫的徒弟,自然知道他的手法,尋常一般用於針灸的銀針,若是紮於臀部,隻會減少痛楚!而他的銀針,卻恰恰相反,紮入三分,卻能深入七分!紮在臀部肉最為多的地方,恰好能成倍的增加痛楚,那痛苦似乎比起在心間插刀並無不同!同樣是疼的生不如死!


    他這一針,原本隻是想封住他胡亂說話的嘴和他周身的穴道及內力,雖然原本他也就沒有什麽內力,卻不想這小子直覺一個借力,借了他的手,將針徑自推了力直直紮到尊龍的臀上,這迴,這個尊龍可算是為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付出了代價!


    堂堂的尊龍薩滿被一根銀針刺傷了臀部,如今,正痛苦不得,被封了啞穴,又動不得,像隻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力——


    而始作俑者,卻隻是淡淡的啐了口氣,以顯示自己的無辜!


    霍之皓隻是微微頷首,便同霍昭告了退,徑自走進內堂,自側門最近霍之燁的居所,麵色卻瞬間冷凝!庸無雙卻知道,那是殺意,而對象,便是剛才那個尊龍!若是他的銀針再偏離半寸,方才那個尊龍,便要沒命了!這個小子,留著尊龍怕是還有什麽打算!


    今早他方才得知,二皇兄昏迷近兩日,適才發現自己近段時間的失態,他雖然不相信尊龍口中關於“天煞孤星”的說法,但隱隱之中,卻仍舊是覺得二人之間的情況,似乎冥冥之中,存在著些許聯係——


    “神醫庸無雙!”他道,對著一臉疑惑的蕭琴,淡淡解釋。


    蕭琴聞言,退開,庸無雙幾個大步,眉色之間的緊張不減,霍之皓隨即跟上,蕭琴心中又驚又喜,聞言醫者無雙的,便是這位先生!那麽他的夫君……


    卻也知道庸無雙看病屏退左右的習慣,因而沒有一同隨入!


    “如何?”霍之皓抬眸,卻見霍之燁眸色紅潤,並無半點不妥,心下已經有了些許了然!


    “心脈穩健,並無不妥!”


    同那丫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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