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苓殿內,自打霍之泰進去之後,便一直沒有動靜,不難想象裏頭發生了什麽!


    月瓊一直守在外頭,看著裏頭的燭火忽明忽暗,心下更是欣喜,王爺對她們家夫人還是很寵愛的!即便是泰王妃身懷有孕,今兒,王爺還是選擇了上了她們家夫人這兒……


    素若緊緊的盯著帷帳之外案台上的燈芯,撇過頭去,似乎有些出神——


    “若兒寶貝兒,今日,你不上心!”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即便乖順的躺著,眼神卻不知道飄散向了何方,他霍之泰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她每日對著他笑,甚至在他需要的時候極其笨拙的取悅他,卻根本沒有半點技巧可言。


    在他看來,蘇若對於他而言的不同便是——


    偏生做著如同一貫女人的事情,卻有一種他永遠也看不懂的冷漠和疏遠,高潔與純淨!


    而他,竟然會自覺有些捕捉不到她的眼光,例如說現在!患得患失的感覺,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在他麵前這般分神,她,是頭一個!也肯定是最後一個!


    念及此,他粗暴的一把掰過她的臉,強迫她同自己對視,隨後壓下——


    “嘶!”她皺起眉頭,略一吃痛,還未從方才的失神中迴過來——


    這個禽獸,她不由輕唿出聲,指尖更是不自覺的推了推他,“王…王爺!”今日的他,太過於粗魯!


    聽到她唿痛,他不僅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反倒是更為粗魯直接,狠狠的在她耳際吐納著屬於他的味道,感受著獨屬於她的溫暖與香甜,又似乎在宣誓著他的主權一般!


    霍之泰放開了她的雙手,一手單肘撐在她與床榻之間,指尖扼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自己,“素若!素若!”他連聲喚了兩次,“可是本王待你還不夠好?”她吃痛,他卻仍不放手!似乎一鬆手,便會錯過什麽一般——


    素若的雙手緊緊握著床簷,緊咬著下唇,今日同餘淵置了氣,在傷他的同時也傷了自己。方才一場大雨,卻如同一下子讓她清明了一般,心下又不免掛念著餘淵的傷!如今實在是沒有心情曲意逢迎,偽裝出連她自己看了都惡心的模樣!


    “素若!看著本王!”說罷卻又疾速的使力,似乎連片刻都不願意等待!


    她雙腳微曲,腰肢更是在他鉗製之下動彈不得!隻是迫切的動了動身子,似乎很是抗拒的模樣——


    這樣的感覺,她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她便如同一個任人踐踏尊嚴的玩偶一般!


    她前腿一弓,不偏不倚的重重襲上他的肚腹!他微微吃痛,愣神片刻,她卻已經慌忙起身,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麵上卻仍舊要強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樣的表情,更讓他越加煩躁!


    “王…王爺!今日妾身身子不適,不不…不適合侍奉王爺!”她垂眸,看著淩亂的床榻,她的貼身小衣更是直接被雙腳在了帷帳外頭,她猛地縮至床角,拿起錦被遮住身上的慌亂,身子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方才的激烈與淩亂!


    皓白的手腕上皆是方才被他緊緊束縛勒出來的痕跡,發髻更是散亂在耳側,對於霍之泰這樣見慣了女子風月的人來說,看到女子這般情態,非但不會斂手,反而隻會激起他內心的情動!


    隻是對蕭素若,他卻知道,這一定不是這個女人欲擒故縱法子,若是強迫與之,隻怕會大相徑庭!


    “哦?身子不適?是麽?”他半眯著眼睛,一派打量的模樣,就毫不在意自己不著寸縷,便直挺挺的跪坐在床榻之上,光裸的身子更是直接囂張的暴露在她麵前。


    即便二人已經有過多次魚水之歡,但麵對這一幕,她顯然還是麵帶郝色,將頭顧自瞥向裏側,卻又發現自己似乎惹惱了他!


    該死,她如何忘記了!若是失去了他的寵愛,那她費盡心機來到這兒還有何用?皇室之人可不比別人有這個耐心!


    很快,她便斂下了心中波動的情緒,很快略微泛著霧水的眸子很快便浮上了一層足以讓所有男人情動的眸色,她雙手緊攥著前胸的錦被,卻豁然撒手,春光乍現,更是閃過幾絲涼意,她匍匐著以膝蓋在床榻前進……


    他饒有興致的瞧著她緩慢匍匐的身子,墨眸之中的顏色卻愈發濃烈暗沉!


    她的素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看似嫻熟,實則卻愚笨的很!甚至連指尖都在顫抖!


    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跡刺痛了他的眼,殊不知,為何自己會用“痛”這個字來形容!在他心中,女人從來都是玩物!


    在她嬌嫩動唇欲觸碰上他的那刻…。


    他“謔”的將她推開,不曾遲疑,未曾留情!


    她有些迷離,甚至有些無措,微微染上霧色的雙瞳泛甚至有些說不出的害怕,是不是,因為她方才的樣子,當真惹惱了他?而她這般取悅,他竟還是不為所動?!霍之泰的女人慣來衰敗如花落,而她想要做的,便是僅僅拴住他的心,這樣,她方才能看到他一敗塗地,看到霍昭後悔一輩子!


    她眸中的後悔與急切霍之泰並非沒有看到,隻是卻不知道他的害怕來源於哪處,是怕他麽?若是怕他,方才,便不會這般拒絕他!


    她心下一橫,生怕霍之泰真的因為方才之事而遷怒於她,若是日後沒了他的愛寵,那她待在這兒,還有什麽意思!


    她半撐起身子,心下卻為自己自我作賤而感到羞恥,卻又瞬間換上了一副迷離而柔媚的調,輕聲喚著“王爺…妾身…”


    “罷了!素若!既然身子不舒服!那你便歇息吧!本王做著也沒勁!”他陰翳著臉說道,隨即掀開了帷帳,大步走出,狠狠的甩上了帷帳,帷帳之外卻窸窸窣窣的傳來他穿衣的聲音,隨即便奪門而出……


    她在帷帳之間沉愣半晌,似乎忘卻了自己現如今似乎不著寸縷,知道丫鬟月瓊不多久進來,掀開帷幔,驚叫了一聲,隨即將地上淩亂的衣衫撿起來,將錦被高高的蓋過她的身子……


    素若方才有些麵帶囧色的緊了緊被子……


    “夫人!方才月瓊看到,王爺去倩夫人房中了!”月瓊頗為惋惜道,卻倏的發現素若的手腕上有青紫的紅痕,很是觸目驚心!


    “夫人!您的手腕?!”


    “噓!別說!”素若緊著聲音說道,捂住月瓊的嘴,卻露出了後背一大片賽雪的肌膚,腰間也一樣是青紫的勒痕,便是方才霍之泰緊緊固著她的腰身所致!


    “好了月瓊!你先出去吧!我累了!”她如此不堪墮落的一幕,如何還能被其他人看到,她強隱忍著眸中的淚水,沉著聲音說道。


    “夫人!”月瓊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看到素若的眼神微變,便不在言語,轉身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淩亂,便出去了!


    聽到闔上門的聲音,素若的內心瞬間土崩瓦解,眸中的淚更是止不住往下掉,卻狠狠的咬著下唇,硬生生的將眼淚憋迴去,緊憋著自己的身子瑟瑟發抖,卻仍舊止不住淚,她的雙膝緊抱成團,狠狠的將自己的腦袋埋入,許久,一陣陣似乎壓抑了許久的嗚咽聲傳來……


    軒苓殿的東偏殿,是霍之泰的偏房倩夫人的住處,今日竟也不知她燒了哪門子的高香,許久未曾出現過的霍之泰竟一下子奪門而入,不由分說的便將她往床榻上推去,她又驚又喜,似乎久逢甘霖一般,仰著頭瘋狂柔媚的承著恩澤——


    而在她身上的男人,卻如同發瘋了一般,似乎不將她折磨的透徹不願意罷手一般!


    霎時倩夫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感一般,不管這男人的人在那兒,至少對她,還是存著一份心思的!


    這更加是讓倩夫人麵上樂開了花,緊緊的抱著霍之泰的勁腰不願意鬆手,卻根本便沒有注意到霍之泰麵上的神色,他的雙目迷離,即便離她很近,卻又似乎離他很遠一般!


    隻是倩夫人卻壓根不在乎這一點!隻是溫柔的纏上了他的腰——


    霍之泰怒眸看著努力迎合的女子,方才出來一身的情動尚且沒有地方消遣,他竟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死命遏製住內心的衝動!蕭肅若是他的女人,難道他擁有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


    他來倩夫人這兒,分明就是在發泄內心的憤懣與情動,他一定是昏了頭了,他霍之泰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單單留戀希冀著一個女人!


    念及此,他看著被自己狠狠壓下的倩夫人,此時的倩夫人情動萬分,麵上處處皆是嫣紅與嬌媚,雙目迷離如同迷上了一層霜霧那般,耳畔迴響著的盡是她的呢喃與低沉——


    柔弱無骨的素手此刻正若有若無抓撓著他的後背,似乎你難想象她此刻的興奮程度,他的女人,無一例外,唯獨隻有蕭素若!


    念及此,他看著倩兒,動作卻更為粗魯——


    “王…王爺…”她近乎泣不成聲道。


    他的眸色微深,在看到倩兒略帶扭曲誇張的麵龐時,忽然下意識的想到了方才那個女人,她麵上難堪而又委屈齊全的笑和她…顫抖的指尖,他微微沉眸,是倩兒將尖長的指尖猛力刺入他的皮肉之中!他卻“謔”地起身,狠狠的離開!


    額上的點滴汗珠落下,他卻已經起身,到兩米開外——


    “王…王爺!”倩兒難耐的起身,略帶嫣紅的身子宛若浮上了一層嬌媚之色,越發魅惑迷人,足尖更是若有深意的動了動,卻換來他沒來由的一記冷眼!


    “王爺!”她偏生不信這個邪,今夜霍之泰好不容易才到她的房中,再加上如今宋黎芳又懷了身孕,定會借此機會邀寵,更加別提還有蕭素若那個賤女人了,自打上次北郊圍獵之事,泰王爺將這個女人寵上了天已經是眾人皆知了,她如何還能不把握住如今這般好的機會?!


    “王爺…”素若也不管自己是否著了衣衫,便顧自上前兩步——


    她的素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饒有意味的輕輕劃著圈,似乎在索要乞求些什麽——


    霍之泰這個人,她便不信,她倩兒這般引誘,哪能不讓他沉淪其中?


    她輕喚了一聲,吐氣如蘭的湊近,靈動的小舌微動——他猛抽了一口冷氣,卻豁然大怒,也不管幾米開外,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床榻之上,若是方才他推開素若之時,還有些收納了一下力氣,避免傷到她,而今對於倩夫人,那便是手下不餘氣力,似乎如同推開一個玩偶那般狠心決絕!


    柔若無骨的倩夫人那裏經得起他這般猛力的推,當即便唿痛,身子骨似乎散架了一般——


    卻一臉驚恐的看著麵前不知何時已經披上衣袍的男子,作為他的妃子,她難道便不該盡情取悅他麽?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但是觸及到霍之泰冰冷的眸光,她還是不由得不寒而栗起來,光裸著身子止不住的打顫,究竟,她哪兒錯了!


    “別妄圖染指些你的不到的東西,做本王的女人,便要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本王,不喜歡擅作主張的女人!”便例如她方才妄圖留下他而擅作主張勾引他的舉動!


    “王爺饒命!妾身知罪!妾身知罪!妾身,再也不敢了!”她顫著聲音道,整個人更是直接匍匐在床簷上……


    “來人!”他一聲低吼,絲毫不管不顧仍舊在床榻之上不著寸縷的倩夫人道。


    還在進來的是倩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小紅,小紅一直在外頭守著,聽見裏頭的動靜便覺得奇怪,隻是礙於兩個主子在裏頭,不敢心生猜想罷了,如今霍之泰一喚,她便進來了,卻似乎聽到了倩夫人的低訴聲!


    “王爺!夫…夫人!”小紅跪倒在地,似乎也頓感現下的氣氛很是冷凝,也不由得自心底打了個寒顫……


    “小紅…你…”倩夫人方才想斥責這個丫頭的不懂規矩,霍之泰卻在她之前先開了口……


    “今夜!便由你伺候本王!”


    ——


    “小姐!綠兒瞅著這個男子的身份不清不楚,小姐可千萬不要救錯了人哪!”綠兒瞅著遠處,夏琳兒正湊近著油燈,好生的拿著沾濕了的帕子給昏迷中的男人擦著額上的汗水。


    之前鄭伯不同意她們同去,隻是夏琳兒還是尚且不放心,便偷偷的借著寧姑姑上廚房準備晚膳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卻恰好碰上傾盆大雨,一時便被堵在了路上,好心的民家婆婆念著兩人是個姑娘,天色也漸漸暗了!兩個姑娘家在外頭未免有些不安全,便收留了她們!而在婆婆家門口的小弄堂邊,夏琳兒卻好似聽到一陣陣的低悶聲,湊近一看,卻發現是個男子,身上的衣衫已經盡數濕去,還滿身的酒味,即便是昏迷著,劍眉仍舊緊皺著,嘴角發出悶哼隱忍的聲音,卻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唇邊還染著血漬,多半卻已經被雨水衝刷而去……


    “小姐!奴婢便說,這個男子,救不得!”見自家小姐仍舊沒有一點想要接話的意思,便顧自言語道:“公子一早便吩咐小姐,在京都皇城之中,小姐要處處小心謹慎,如今,竟還救了這個不明身份的人...”


    “綠兒!噓!”他好不容易才睡著,他一直緊皺著的眉頭還不容易才鬆懈下來,方才他發了高燒,如今,總算是退下了!


    “小姐!您可是金枝玉葉!如何能這般委屈自己!”綠兒心疼道。


    “哎!別說了!這個男子,瞧著也是可憐之人,你看,他長得很是俊逸,同恆哥哥,竟然也能不相上下呢!


    為他換上了幹淨的衣衫,擦幹淨了麵容上的汙垢,原本屬於他的麵龐此刻一覽無餘,饒是綠兒,走近見了,都不由感歎一句,本來以為公子已經算是俊逸出眾到極致的男子,卻不想這個男子,居然當真能與公子比肩!


    “呀!小姐!您怎麽把衣裳給他換上去了!這這...可是個男子啊!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公子知道了...”那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方才她幫他換衣裳的時候,心頭可如明鏡兒似的,半點兒該看的不該看的都沒有看,她眼中,唯有一個虛弱的病人罷了!如今這個時辰,醫館怕是都關門了,再者說二人身上都未帶銀兩,若不是那位好心的婆婆收留,隻怕二人方才也隻能淋個透徹!隻是這男人沉得很,若非他現在昏迷,任她擺布,怕是他一個拳頭她便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兒去了!


    “小姐!”


    “婆婆!”對這個好心的婆婆,夏琳兒心中感激的很。


    “這是我家老頭子的衣裳,貴人不嫌破舊,如何,還合身?!”


    夏琳兒瞧著分明如同大人偷穿小孩的衣衫一般,袖子和褲子都分明短了好一大截,便給他蓋上被子道:“合身!謝謝婆婆!”


    “那便好!婆婆家沒有什麽好吃的招待幾位貴客,看小姐的衣裳華貴,該當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婆婆家裏頭沒什麽好吃的,如今天色也晚了,這兩個地瓜,小姐便先湊合著吃些!若是不夠,我那灶上還溫著小粥...”


    “不用了!婆婆!我用我的侍女有這兩個地瓜便夠了!”她拿起那個地瓜,今兒沒吃晚膳,也著實有些餓了,便不好意思的笑笑,反正那男人也尚且昏迷著,吃不得東西!


    “如此!那便好!外頭小院子裏頭的煤炭上有熱水,若是用得著,姑娘自取便是!老婆子就住在外頭左拐的屋子,這兒原本是我姑娘住的屋子,如今出閣了,便也一直空著,若是姑娘有事兒,外頭喚老婆子一聲便好!”


    夏琳兒道過了謝,看著那婆婆出門,便又坐迴了小凳子上,隻輕輕道了聲:“綠兒,若是累,你便先睡!”話音未落,隻聽見男子似乎輕聲囈語了幾句......


    她微微抬手,想探探溫度,卻被那人一把抓住......


    “若兒!跟我走!咱們...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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