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毫不吝嗇的透過窗柩,洋洋灑灑的照射在尚且熟睡著的女人臉上,她麵上透著好看的淺粉色,為原本白皙的麵色更添一縷屬於女子的嫵媚,似乎灑著淡淡的金光,朱櫻色的唇更甚,半露著的雪白藕臂上淺淺密密的布滿著青紫的痕跡……


    “啊——小姐…您的手臂…。”


    “哐當…”整個銅盆一下子翻落在地,在地上砸出了巨響,還伴著某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道巨響!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兒——


    “誰啊!”她微啞著嗓子說道。


    “小姐!”沐兒被銅盆砸到了角,濺出的水將她的半邊裙擺盡數染濕,卻火急火燎的跑到床邊……


    方念柔揉了揉自己地腦袋,似乎被那聲巨響吵得有些頭暈,沒有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她很不情願的睜了睜眼,卻被強烈的太陽光險些灼傷眼——


    等等…太陽光?她半愣著方才迴神,“幾時了?”


    “天亮了!”


    “你說什麽!”她倏地轉過身,不是說四更天就該迴去的麽?該死,她又給霍之皓惹麻煩了!


    她“謔”的起身,身子卻僵痛的厲害,整張臉都皺在一塊兒,那是真疼!


    “沐兒!你為何也會在乾西閣?左楓,也把你帶來了?


    ”小姐!你說什麽胡話呢?咱們這是在靜安殿!“


    ”靜安殿?我…是如何迴來的?“她為何一點都不記得了,不會是左楓將她扛迴來的吧?


    ”是…王爺,王爺昨兒個夜裏頭,將您送迴來的!“


    ”阿皓!“她頓時身子一軟,便又躺了下去,如今,她方才安心下來,兩隻手臂耷拉的放在床沿上。


    ”小姐…嗚嗚…嗚嗚嗚…小姐…你怎麽了?王爺是不是欺負你了!“沐兒的眼淚似乎如同通海一般,止也止不住。


    她隻是想好生的歇息一會兒,昨夜被某頭餓狼毫不憐惜的啃了個遍,如今…這個丫頭,真是讓她不好過。


    ”做什麽做什麽?“方念柔扶著腦袋起身道,這個丫頭,還能和她一起好好地玩耍麽?


    ”啊——“又是一天破天荒地的驚叫聲。


    她猛地從床上爬起,三步並做兩步一把將沐兒拉過來,緊緊的捂著她的嘴,”姐姐…算我求求你了!別叫了!別叫啦!“


    ”小…小姐!您的衣…衣衫!“沐兒別過臉說道。


    她低頭,卻瞅見自己脖頸之下半露出一大片雪色的肌膚,本來瓷白如玉的膚色上頭卻滿滿斑斑的遍布著慘不忍睹的痕跡,一遍一遍的在提醒著她昨夜的瘋狂,素白的寢衣上的衣帶淩亂而又鬆垮垮的係著,露出了雪白的箭頭,粉色的兜兒零零散散的耷拉在胸前,後頸之間的帶子也同樣淩亂鬆垮的係著,一半已經掉落下來了,此時正是一派春光無限!


    她臉色一紅,伸手忙搶過被子,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個靈動的大眼睛,小手緊緊的捂著胸前,此刻卻是怎麽也不敢再看沐兒了!


    ”小姐!您的手臂…嗚嗚嗚嗚…嗚嗚…我們家小姐,怎麽這麽命苦啊!“


    ”閉嘴!“她捂著臉道,她的衣裳,天哪!她自然不會懷疑是別人幫她穿上的,再看沐兒這般,她她她…真的是這輩子的老臉都被丟進了!”


    “嗚嗚…嗚嗚嗚…小姐…嗚嗚…奴婢…奴婢不哭…不…。嗚嗚…”沐兒壓抑著哭聲,眼淚卻“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


    “停!再哭我生氣了!”這丫頭怎麽如同一個淚人兒一般啊!


    “沐兒,你家小姐我,有兩句話現在!得跟你說!”方念柔正色道。


    “小姐…您…您說吧!奴婢…能…受的住!王爺他…小姐你別怕,沐兒我一定…替小姐討迴公道!嗚…嗚嗚…”隻是,睿王爺那麽兇,那麽可怕,她她她的小身板…不過為了小姐,她還是……


    “得了!第一,你家小姐我現在還好生動站在這兒,沒有被他虐死,得先被你嚇死!第二,小姐我現在想好好洗個澡,而不是在這兒聽你鬼哭狼嚎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霍之皓他沒有欺負我!也沒有虐待我,你若是敢出去亂說,尤其是迴了京都,老爺問起我的情況,你若是亂說話了,霍之皓準得把你一小塊一小塊當做秋刀魚一般給醃了吃!”


    “啊?小姐!奴婢…奴婢不敢!”沐兒慌慌張張的搖頭,剛打算迴去之後便將睿王爺的惡行稟報給自家老爺,如今一來,可什麽都不敢說了,睿王爺的厲害,她如何還能不知道?那眼神一瞪便能寒從腳起呀!


    方念柔滿意的點點頭,心想著霍之皓那貨即便在沐兒眼中樹立了極其嚴重的“兇惡”形象,但對於他的懼怕,還是實打實的,日後他得好生跟那貨說,對別人,別老總是喊打喊殺的,瞧把她的沐兒嚇的!


    “小姐…小…小姐!”沐兒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上話來,小姐說她不能亂說話,害得如今她說話舌頭都打結!


    “說話!有事說事!支支吾吾的做什麽!”說罷還不忘鑽迴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連手臂都不敢在露在外頭。


    “小姐…嗚嗚…秋刀魚是什麽呀……”沐兒可憐兮兮的睜著大眼睛道。


    萱蘭殿的清晨,此刻顯得分外安靜……


    今日的端妃全副武裝,穿上了平日裏頭甚少穿的豔色衣衫,麵容甚是溫和愉悅,連帶著貼身伺候的丫鬟也都不那麽膽戰心驚起來。


    “娘娘!這花髻,還戴不戴?”一邊的丫鬟低眉順眼兒道。


    “戴!為何不戴,本宮覺得,昨夜睡的甚好,瞧我,今兒個氣色也都跟著好了不少呢!快,還有那朵珠玉簪子,給本宮戴上!”端妃麵色愉悅的對著銅鏡說道。


    “是!娘娘!”


    “娘娘今兒起得早,那這早膳,若不奴婢替娘娘早些傳了上來?娘娘也不會餓著!”


    “也好!”端妃嘴角閃現出愉悅的笑意,“等咱們用了早膳啊,便去乾西閣!這小兩口的,定是得貪歡些!”端妃笑的牙不見眼道。


    “娘娘說的是!那奴婢這就去傳膳!”小婢女微微的福了福身道。


    “哎!等等!先不要去了,我們先去乾西閣!瞧瞧那兩個孩子!”


    “王爺!端妃娘娘朝著乾西閣的方向來了!”


    霍之皓微微揮了揮手,“先迴靜安殿,本王稍後便到!綠苒醒了沒有?”


    “迴王爺,估摸著快醒了!那…屬下先行告退!”


    “端妃娘娘到~”門外很快傳來一陣高亢的聲音。


    霍之皓斂了斂深思,幾個大步走進內室,便將略帶淩亂的床襦上取下那塊染著血的床單,掌中蓄力,不消片刻,便粉碎於無形……


    “皓兒!”端妃便在此時奪門而入,麵上仍舊帶著一罐溫和的笑。隻是今日卻尤甚,穿著的顏色也都比平時豔麗些。


    “兒臣請母妃安!”霍之皓頷首恭敬道。


    “皓兒快起!皓兒啊!同母妃說說,昨夜,睡得可好?”端妃麵上有著頗帶意味的笑。


    “勞母妃掛心,尚好!”


    “嗬嗬…這孩子,怎的同母妃說話還這般隱諱?苒兒呢?怎生不出來見母妃,顧兒這丫頭還算伶俐,伺候的我也還算中意,日後啊,我便不擔心若是苒兒走了我會不習慣了!對了,若是今日,苒兒身子不適,便沒必要在我跟前兒伺候了!”


    “姨母!”卻在此時,綠苒恰好進了門,滿臉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的好不惹人憐愛!


    “苒兒…你!你怎麽這身裝扮?”端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曉得為何綠苒穿著普通的婢女裝便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姨母…姨母!”綠苒半哭花了臉,她並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隻是她昨日明明便同皓哥哥在一塊兒,今兒早上起來,她卻好生的躺在隔壁廂房內,身子也沒有半點的不適,隻是昨日脫下的外衫看都不見了,害她隻著貼身的小衣,若不是恰好走過一個小婢女,要她如何出門見人?皓哥哥!怎麽會這樣,她分明記得!怎麽後來,便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噥!母妃,堂妹好不好,母妃一看便知,昨日夜裏,不知堂妹在隔壁廂房,睡得可好?”霍之皓雲淡風輕的說道。


    “都給本宮退下!苒兒!皓兒,你們跟我進來!”


    “皓哥哥!”綠苒可憐兮兮道。


    “進去吧!母妃有話要說!”


    “皓…皓哥哥!”


    “皓兒!怎麽迴事?”端妃大好的心情瞬間被破壞!


    “昨日兒臣醉酒,為何會宿在母妃的宮中?”霍之皓不問反答道。


    “這…自然是母妃擔心你的身子,便差人將你留在了母妃宮中!怎麽,不可麽?”


    “未嚐不可,是而兒臣昨夜歇的尚好,母妃掛心了!”


    “皓兒!你可知道,母妃同你說的,可不是這件事情!”


    “兒臣不知,母妃明示!”


    “姨母!”


    “還有你!昨夜,姨母是如何關照你的?要你好生照看著皓兒!”端妃正色道。


    “昨夜兒臣夜裏微微恢複些意識,便瞧見堂妹因為過於勞累而睡著了,便差人將她送迴了隔壁廂房好生安歇,如何?母妃,可有些許不妥?”


    “不是這樣的…姨母…苒兒!”


    “那是怎樣的?嗯?堂妹?”霍之皓不辨冷暖的說道,卻驚的綠苒一身冷汗,身子更是止不住的向後連退了幾步,整個身子更是直接就抵在了牆上!


    堂妹?皓哥哥竟然叫她堂妹?不不…皓哥哥之前從未這般叫過她,“皓哥哥,我是苒兒啊!”


    “皓兒!那個女人,究竟給你吃了什麽*的湯藥?如今連母後的命令,你也不遵從了麽?你還知道,母後從沒求過你什麽,惟獨苒兒。母妃放心不下,隻有交托給你,母妃尚且放心!”端妃語重心長的說道。


    “苒妹妹天資聰穎,自然能覓得如意郎君,母妃不必擔憂!”


    “皓兒!你別給母妃裝糊塗!苒兒是個姑娘家!昨兒個夜裏,那麽多人看到她進了你的房,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穿出去,要讓苒兒如何做人?”端妃惋惜道,更是看見一邊兒的綠苒已經哭成淚人,這心中,如何能不痛?


    “那麽兒想問母妃,在母妃做此事的時候,可又想到,苒妹妹是個姑娘家?卻輕易拿姑娘家一輩子的清白做賭注,母妃做得,兒臣,卻做不得!而母妃可又想到,兒臣,從不喜被人算計?尤其是自己的至親之人!”霍之皓麵色冷冽,端妃看來,似乎不再是自己那個孝順的兒子,而是一個陌生的人一般,言語之中帶著能讓人寒從腳起的淩厲!


    “皓兒!母妃…”


    “今日北郊圍獵,母妃這身裝扮著實不太適合,兒臣還有許多瑣事要辦,便不叨擾母妃了!”


    “皓兒!”


    “皓哥哥!”


    “顧兒!”


    “娘娘,奴婢在!”


    “給本宮抄條去靜安殿的小徑,趕在王爺前頭,去打聽下,方二小姐,可在靜安殿之中?昨夜,又是何時迴去的!”端妃麵色不善道。


    顧兒頓了一下,便隨即會意,小步奔走而去!


    “姨母!”綠苒的淚自打端妃進門後,便一直都沒有停過。


    端妃輕柔的為她順著背,勸阻道:“乖孩子!你放心,昨兒個夜裏的事情,姨母保證,不會讓人說出去!放心!”


    而此刻被端妃點名說道的某人,除了在沐浴過後身子有些受涼打了幾個噴嚏之外,便再沒有什麽不舒爽的感覺了……


    “小姐!奴婢便說,讓小姐,不要沐浴!這北郊行宮的天兒,與咱們京都,那總是不一樣的!這早上啊!天兒冷,很容易受涼的!”沐兒憂心道。


    正處於沐浴完舒爽狀態的某女,壓根便沒有講這話放在心上,懶洋洋的趴在床榻上,將該看的、不該看的,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差點兒又腦袋一昏,睡了過去!


    “沐兒!憋說話!現在我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爽!爽的我差點兒腦子一昏又睡過去了!”


    “小姐!您可千萬別在睡過去!昨兒個夜裏,你便是睡過去了,早上醒來,卻多了這麽多的…”


    “停!住口!”方念柔憋悶道,“要你打聽的事兒,打聽出來了?”


    “是的小姐!端妃娘娘那兒確實派人來詢問小姐的情況!奴婢也都按照小姐吩咐的給說了,好在來的是小姐端妃娘娘的丫鬟,若是端妃娘娘,怕是沒那麽好應付!”


    “做什麽?應付個什麽勁兒?你家小姐我本身就是昨兒個落日時分迴來,然後一覺睡到天大亮的!”方念柔怒著嘴,似乎不以為然,跟著霍之皓久了,竟然以為這些事情都是理所應當,倒是綠苒這丫頭,實誠的很!


    “沐兒!如你這般,可不成!小姐我是怕,到時候左楓那木頭腦袋!不吃你這套!”


    “小姐!您說什麽呢!”


    “說什麽不如讓本王也聽聽!”


    “阿皓!”她臉一囧,瞧著他便不說話!


    “王…王爺!奴婢見過王爺!”說完這話,她便自覺的估計下去,看著霍之皓的麵色,還有些許懼怕和不自在,看起來這丫頭還在為早上的事兒介懷!


    沐浴過後的她顯得格外清香於芬芳,讓他愛不釋手,更是挪不開腳步!


    “怎生遮的這麽嚴實?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本王還少看了哪一樣?”他邪笑著說道,奈何她的滋味兒實在過分美好,就這般瞧著她,卻也不能好生靜下心來,“丫頭,便如同母妃說的,你給我到底下了什麽藥?”


    “瀉藥!安胎藥!安眠藥!什麽藥本小姐都有,既是沒有治的了你的,這位先生,你已病入膏肓,恐再難挽救!”她沉著聲說道,狀似無奈,微微擺手,笑看著雙手抱拳的他。


    “小毒婦!不過…本王偏生喜歡,隻是良藥,遠在天邊,進在眼前!你說是否?”


    “你便會在言語上占我便宜!大王爺,你不是什麽都會麽?怎麽連幾件女子的衣衫都不會穿戴?害我今兒早在沐兒麵前好生糗了一番!”


    他俊臉微黑,那估摸著是他這輩子最難以啟齒的一件事情,幫女子穿衣服,還穿不來,他定定的瞧了他許久,便道:“那還不是某隻小懶豬,本王著實沒辦法,這才…當然,本王更喜歡瞧你不穿衣服的模樣!若不是娘子是嫌棄為夫為你穿上了衣裳礙事兒?”


    “你!大爺的!”她猛一甩枕頭,卻毫無意外的落空,那人卻唇角含笑,站在不遠處,似也不打算過來,便定定的看著她說道:“柔兒將我的額枕頭扔了,可是在暗示,你我得共用一個枕頭?若你有這想法,自然可以明說!本王答應你便是!”


    “答應!我要你答應!”說罷她狠狠瞪他一眼,索性瞥過頭去,不再理他!


    霍之皓,你讓本姑娘丟臉丟大發了,知道不!


    女兒家嬌羞麵子薄,如今,就連她也有需要哄人的時候,五弟一貫比較討女子的花歡心,這丫頭心中若是這般置氣,他誠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同五弟好生討教一番?該如何…哄她?她?


    什麽時候,這也是他該關心的問題了?


    “丫頭!”他正色道,瞧著自家小媳婦兒那氣鼓鼓的模樣,他暗自下決定,還是得來硬的,五弟不是有一套說法嗎?女人,是絕對慣不得的!


    “報——迴稟娘娘!皇上差人快馬來報,說是今日圍獵之後便會啟程返迴京都!娘娘惆悵多日,如今,皇上總算要迴來了!”芳華殷勤的說道。


    “迴來了?哎…這迴來了,本宮方才是要愁了啊!”


    “皇後娘娘!榮王爺福晉求見娘娘!”


    “榮王妃?她來找本宮做什麽?話說…本宮都忘了!榮王妃也沒有同宋旭一塊兒去北郊行圍,早知前幾日,便相邀她來同本宮作伴了,省得這諾大的宮闈,本宮整日便隻有同後宮中那些個閑碎的女子嚼舌根!真是煩透了!宣!”洛氏微微扶額道,幾日清閑的日子一晃而過,如今,竟也就快到頭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為妾身做主啊!”榮王妃人為至,聲先到,洛氏剛剛清淨了的耳朵又冷不防的想找個安靜的地兒,自打霍昭走後,她便無所事事的一直在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後宮糾紛,後宮的女人們一個比一個麻煩。一個比一個會說事兒,平日裏霍昭在的時候。也個個皆都是溫婉的模樣,如今,真是一個個都形態必露!


    “做什麽做什麽!成日裏便沒有讓本宮清淨點的事情!”洛氏冷著麵孔說道。


    “娘娘!芳兒…妾身今早方才得到消息!芳兒在去北郊行宮的途中,不知犯了何事,竟被睿王一個下令,被遣去了城郊軍營!”榮王妃哭得如同淚人兒一般,還時不時抽噎著說道,她的芳兒,是榮王府唯一的嫡女,是皇太後的孫外甥女兒,身份何其尊貴,更莫說大皇子殿下還是皇後洛氏一脈所出,將來極有可能便會繼承大統,而她的芳兒,便是長房一脈。名正言順的皇後娘娘!如今,她可謂沒有一些盼頭了!


    “你說什麽!芳兒?城郊軍營?不可能!”洛氏木然的擺擺手道:“即便是被遣去城郊軍營,必要經過京都,這麽大的事情,為何到現在才知道?皇上前去北郊行圍已然足半月,消息不可能傳那麽慢!”


    “娘娘!妾身所言句句屬實!今早我榮王府的一個家丁,原本是攜帶著榮王爺的令牌想直接進宮麵見皇後娘娘的,殊不知北宮門外驍騎營的守衛攔下,如今那驍騎營便是方澈在當差,那方澈,同那睿王向來交好,那便是睿王故意想隱瞞此事啊!如今我的芳兒,軍營那種肮髒的地方,芳兒…我的芳兒,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啊!”榮王妃啞著嗓子道。


    “住口!先等等!來報信的人,如今在哪裏?”


    “迴娘娘!妾身已經傳召他同妾身一塊前來,如今正在鳳蘭殿外頭侯著,隻等皇後娘娘傳召!”


    “那還等什麽!芳華!快傳!芳月,還不快遣人攜本宮令牌速速前往城郊軍營,若是真有此事,不管什麽原因,先將皇子妃娘娘給本宮帶迴來,若有人阻撓,後果由本宮一人承擔!”


    “是!娘娘!”


    “好了!快起來吧!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成什麽樣子,再者說,皇太後馬上便要迴來了,你是皇太後的親外甥女,皇太後一定會為你做主!芳兒是我的兒媳婦,我同你啊,一樣擔心!行了行了!快些起來吧!怪難看的!”洛氏愁著臉說道,這後宮啊,真是沒有她一天清閑,洛氏定定的扶著額,靜候著消息......


    “咦!那不是表姨母跟前兒最得力的張公公麽?怎的那是往城外去的方向!”隻見那人騎在一匹白馬之上,周身散發著不羈與邪傲之氣,年紀尚且瞧著不大,卻一生的俊逸灑脫之氣,隻是一身錦鍛,便瞅的出是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少爺!那是張公公沒錯,隻是這般慌張的前去做什麽?”


    “泰三兒!你又不懂了!那張公公素來是表姨母跟前兒最得力的人!此次自然也是奉表姨母的命令前去辦事兒!表姨母連張公公都出動了,想來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走!咱們跟上去看看!”


    “公...公公...子...”


    “公公公你個頭啊!連話都說不連貫,真是不知道小爺為何將你帶在了身邊兒!”


    “公子!隻是咱們風塵仆仆的趕迴來,不是應該先迴洛家,或是進宮拜見皇後娘娘嘛?”


    “笨!”隻見那白衣小子轉手便將手上的折扇輕敲了一下泰三的頭,“孺子不可教也!泰三兒,跟在爺麵前兒,如何才能學聰明些?在爺的麵前,永遠也不能用“風塵仆仆”來形容,知道不?若不會有損了小爺的瀟灑俊逸!”


    “是是...小的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那人挑眉道。


    “隻是還得公子明示!”


    白衣小子頓時嘴噎,揚手揮鞭策馬而去,驚起好一陣塵土!


    “哎!公子!等等小的!架——”


    “嘖嘖...這是誰家的公子啊,怎生這個樣子?時不時有路人甲乙說道,驚起的風塵讓眾人吐槽不已,卻有是不是丙丁女子,呈一臉捧心狀道:“我隻覺得那位公子長得好生帥氣!”


    ”是啊是啊!我也這麽覺得,簡直就是俊逸脫俗!”


    “沒錯沒錯!”


    是啊是啊......


    “阿嚏…阿嚏…”小怪童鞋又不知道張著嘴打了第幾個噴嚏,嘴巴邊俊逸帥氣的唿吸差點兒塞進了鼻頭,便是伸出了爪子,像模像樣的撩了幾下!


    “小姐!小怪今日為什麽老打噴嚏啊,是不是生病了?受涼了?”


    “笨呀你!雪狐如何會生病受涼?即便是你生病受涼了!它也不會!這貨許是裝逼新模式!”


    “噢!”沐兒似有會意的點點頭道。


    如今她得了小怪,霍梓月更是一臉迷醉的愛上了這個家夥,但隻礙於端妃不喜歡她,連帶著它的寵物,端妃自然也是極其不喜歡的,尤其是在知道了是霍之皓送的之後,便更加不喜歡了,端妃終究還是沒有在靜安殿打探到些什麽,如今,卻是借著端妃對小怪的不喜歡,她好光明正大的獨自帶著沐兒小怪坐一輛馬車!


    小怪童鞋更是一臉不屑的甩了甩它尊貴的狐皮,每次那一副高大上的欠揍模樣,便瞧的方念柔礙眼的很,為何在霍之皓那貨麵前,便是一副乖順到要死的模樣,明擺著重男輕女啊這貨!


    “沐兒!我問你!你可知道,這京都有沒有什麽高門府院家的寵物,對了,你知道什麽叫做寵物麽?就像小怪這樣的,血統較為高貴的貓和狗,甚至...狐狸都成!”


    “小姐!你怎麽突然之間想到問這個?奴婢不甚清楚,隻知道張大人家裏頭那隻大黑,似乎應該算是小姐口中的寵物!”


    “大黑?狗?”


    “是的小姐!那是張大人家的看門狗,傳言可兇了!一頓能吃平常人家三倍的飯!聞言...”


    “哎...等等等等...我不是說...看門那個...有沒有,血統稍微高貴那麽一丟丟的,就例如咱家小怪這種!”


    “怎麽?方姐姐這是想給小怪配種?”安芊芊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道。


    “就你丫頭聰明!”方念柔孺子可教的點點頭,小怪卻如同炸毛了一般,不安分的在方念柔懷中動了幾下,看著某女的眼神更是無比鄙視!


    “看什麽!怪爺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狐狸麽?怪爺心裏隻有主人一個,怪爺是一隻一心一意的狐狸!”


    看著小怪煞有其事的擺動著大尾巴,頭腦跟著搖晃,嘴裏頭一下子又是“嗚嗚...”,一下子又是“吱吱...”的,時而跟著跺跺肥碩的蹄子,那搖頭晃腦的模樣要多逗有多逗。


    “方姐姐,小怪是在向你表達不滿呢!”


    方念柔狠狠的戳了一下小怪的肥腦袋,“這貨除了霍之皓,便沒有對咱們誰有過好臉色,擺明兒一重色輕友的貨!我算是看的透徹!”


    小怪童鞋被戳中了淚點,更是“嗷嗚...嗷嗚”悲戚的叫了幾聲,主人真是一點兒也不心疼它了,以前,它是主人心尖兒上的寶,而今,卻是主人心尖兒上的草,主人隨隨便便的便將它丟給這一群女八哥!它怪爺是這種低等物種麽?是麽是麽?小怪“憤憤”的沉了兩下鼻孔,那模樣倒是十分可愛!


    “對了!方姐姐!不介意我跟你坐一道吧!爹爹那頭都是在討論軍國大事兒,那些我不歡喜,琴姐姐那頭又有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雖然平時不苟言笑,但卻能著實給人一種冰冰冷的感覺!還是在這兒暢快!”


    “琴姐姐那是福氣好呀,二皇子殿下溫潤如玉,那是難得的好夫婿,卻也能給人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呢!”


    “鄰家大哥哥?嗬嗬...方姐姐你竟會有這個想法?二皇子殿下雖然沒有阿皓哥哥那般難接近,卻也是難相處的人,就連我常伴在琴姐姐身邊兒的人,都沒見的燁哥哥對我有什麽話說呢!”安芊芊煞有其事的說道。


    方念柔垂眸,卻總是似乎能在霍之燁身上發現些許熟悉的氣息,竟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許是我多想了吧!”


    安芊芊點點頭,“對了,方姐姐!你說咱們這次北郊行圍!你希望皓哥哥贏麽?以往,可都一直是皓哥哥贏的呢!”安芊芊一臉崇拜的說道,這丫頭,真是,擺明兒是對霍之泰有意思的很,卻又一臉崇拜的想著別的男人,自然知道她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卻也仍舊是為自家男人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皇家傑出的兒郎豈止一個?照我所說,這北郊行圍,即便是勝出者,定是也要付出極大的努力,麵對極大的危險!阿皓心性高,我自然是希望他會贏的!”


    “你不知道,咱們北郊的皇族啊,是在馬背上打下的天下,凡事皇族的子弟,大多拳腳功夫都不差,尤其是此次,竟然連三皇子殿下也參與了,你知道這三皇子殿下,性子也怪冷的,和皓哥哥有的一拚,拳腳功夫自然是不差的,今日行圍,竟也不知勝負花落誰家!”


    霍之恆,今早出發的時候方念柔是見過他的,說來也奇怪,霍之恆是一同與他們上北郊行宮的,卻直到今兒出發的時候才出現,“對了,芊芊!你可知道,三皇子殿下在北郊行宮是住哪個宮的?”


    “自然是靈鷲宮!但若是到了北郊行宮,三皇子也是很少會住在靈鷲宮的!”


    “那是為何?”


    “因為咱們北郊啊,還住著一位年老的夫人!”


    “樂夫人?”


    “姐姐知道?”安芊芊一臉驚奇問道。


    “見過!是位和藹的老夫人!”方念柔笑著說道。


    “和藹?”安芊芊湊近說道:“我還覺得奇怪呢!兒時,我也曾同父王到過這北郊行宮,那時同泰哥哥捉迷藏,我一個不慎,便迷了路,轉悠著便到了北郊後院的蘭軒!我隻知道那婆婆不愛說話,平日裏也總是愣愣的對著一個方向發呆,連我同她說話也愛答不理,對了。她跟前兒還有一個很兇的姑姑,後來便央著我不要去擾了那婆婆清淨!不過聽說,那位夫人,對三皇子殿下,是極其的上心和寵愛,三皇子殿下的母妃去世的早,在北郊行宮住著的一段日子,便是那位樂婆婆在照顧。是而三皇子殿下對其也很是親近,每次一來北郊,必然會住進蘭軒,同樂婆婆做伴!”


    “那可是萍姑姑?嗬...我也是僥幸,那日同阿皓在後院小廚房恰巧碰到,樂婆婆還嚐了我親手做的烤紅薯!為人甚是和藹!”方念柔這般說道,心想著那婆婆為人和藹溫柔,即便是不苟言笑的霍之恆,同她親近些也是難免的事兒,霍之恆,其實也是個很渴望親情的人吧!


    “方姐姐,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好喜歡你!即便是泰哥哥,就算是同你抬杠,似乎都顯得很是親昵,卻不像我!”安芊芊努著嘴道。


    “喲!合著咱們的小郡主是吃醋了?”


    “哪有哪有!方姐姐,我才沒有呢!泰哥哥那麽壞,哪值得我為他吃醋!”


    “瞅瞅...瞅瞅!還說不是吃醋?我還沒說呢,你這就不打自招了!”方念柔調笑道。


    “姐姐你又取笑我!”安芊芊眉目含笑道,分明是對霍之泰存著情,隻是霍之泰那木訥小子,懂什麽是情愛麽?


    “芊芊!你今年多大了?”


    “方姐姐,十二了!如何?”


    隻道是這古人都頗為早熟,十二歲的年紀,那會兒自己還在打著泥巴玩兒呢,如今這小妮子,卻開始懷春了!


    “小女兒家家的,怕是把自個兒將來要嫁的郎君都思襯好了吧!”方念柔邪笑道,一時猥瑣心泛濫,盡然將小怪高貴純潔的毛發給扯痛了,那貨便是肆無忌憚的表現著它的不滿。


    “姐姐快別說了!說的我臉都紅了!”安芊芊有些不好意思的絞著手帕道。


    “德行!算了!知道你小姑娘家心思淺!放心!姐姐會幫你!即便是霍之泰那小子欠揍了些,為人木訥了些,也算是可塑之才!不失為如意郎君一枚!尤其是你爹爹安王爺一輩子忠烈,對於此事,即便是皇上,也不會多加為難!”


    “姐姐此言...當真?”安芊芊小聲說道,如今她尚未及笈,便已經有不少王公子弟看中她安王府門第高厚,上門求著定親的人不計其數。她也真怕,爹爹有一日會真將她給許了出去!


    安磊一輩子為國家盡忠,對兄弟盡義,對自己的妻子盡心,隻可惜她母親命薄,她打小便沒了額娘,而爹爹更是一直便覺得皇家的高門大戶不適合她。希望她能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殊不知霍之泰終歸也是她命定的劫!


    方念柔順了順她的後背,這小妮子生的花容月貌,家裏頭底子又這般好,卻惟獨在霍之泰麵前沒了信心,“芊芊!其實你是個很可愛的丫頭,若我是霍之泰,也定是一定會歡喜的!”方念柔實話道。


    “姐姐你說的可是真?”


    “嗬嗬...比黃金還真!千真萬確!”她豎著三根手指道。


    “隻是...何謂黃金?”安芊芊疑惑道。


    “黃金這個東西嘛……”


    “哎...等等...方姐姐!這黃金。如今我倒是不是特別想知道,隻是這烤紅薯,是個什麽東西啊?為什麽連樂夫人都讚不絕口?照例這樂夫人即便不算個主子,但她是皇上的乳母,身份自然是與別人不一樣,更加別提皇上對她敬重萬分了!好東西自然也是嚐過不少的,嗬嗬...讓樂婆婆稱讚的東西,一定也是極好的,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


    “你呀……就是個小饞貓!就知道你心中就惦記著吃的!”方念柔笑得無奈,卻又拿這貨半點兒辦法都沒有!


    便在這時......


    “夫人,小的虞慶,王爺派小的前來尋常,夫人可有什麽不習慣?還有...沐兒...沐兒姑娘!”虞慶說著,臉卻是一直紅到了耳根!


    方念柔方才覺得哪裏不妥,虞慶這小子,是個實誠人沒錯,卻一直都在霍之皓手下辦事兒,如今拿貨恰巧借著增加防衛為由順理成章的將虞慶遣掉過來,隻是這傻小子,似乎對她家沐兒......


    “哈!果真...我還是有做媒婆的潛質的!”方念柔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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