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安靜蕭條的小後院,此時,卻因為某人的到來兒炸開了鍋——


    “你瞧…你瞧…真的是!”


    “哎!我說真的好帥啊,好好看啊,若是睿王爺能看我一眼,即便是立刻死,我也甘願了!”又是一個麵含桃花的小丫鬟手呈捧心狀道,麵上泛著濃重的桃花!


    “哎!等等,讓我瞧瞧,你擋著我了,擋著我了……”


    “嚷嚷什麽…嚷嚷,這青天白日的,仔細別攪和了夫人歇息!”


    “萍姑姑!”眼尖兒的丫鬟瞧見不遠處的那是安萍,便匆匆忙忙的一下散了夥——


    蘭軒在北郊行宮最為後麵,前頭便是下人們用膳的廚房,蘭軒是有小廚房的,但因為樂氏不喜藥味兒,這每日午後的藥便是在在下人們用膳的廚房裏頭熬得。


    “你!站住!過來!”安萍頓聲便叫住了那丫頭。


    “呃…萍姑姑!”隻見那丫鬟恭謹的施禮道。


    “剛剛你們在交頭接耳著什麽?毛毛躁躁的,如何當差?”安萍訓斥道。


    “啟稟姑姑,是王爺,睿王爺同夫人在裏頭,似乎在做著什麽東西,姑娘們今日頭一次見到睿王爺…難免有些,有些激動!便一時忍不住雜碎,小婢保證,真的隻是攀談了一下下,絕不會影響咱們做事!”那小丫頭也知道安萍一向比較好說話,定是也不會憂心會被追究些什麽。


    “睿王爺,四皇子?哪個夫人?”聞言四皇子今年尚且納進了府中一個姑娘,即便是在北郊行宮,知曉的人也多了去,更是惹出了不少風波。


    “這個,小婢不知,卻不是苒姑姑!”苒姑姑她們大多都認識,隻是在北郊後院下人房用膳的,大抵都是些下等的丫鬟奴才對於主子的事情,自然是了解不多。


    “嗯!”安萍點點頭,“什麽味兒?”


    “迴萍姑姑,奴婢隻聽說,似乎是…烤地瓜!”


    “地瓜?”安萍又不自覺的輕嗅了幾下,“沒錯,就是這個味兒!”


    “啊——萍姑姑,你說什麽?”


    而此時,偌大甚至有些雜亂的膳房中,霍之皓正黑著一張俊帥無比的臉,玄色的衣衫上有史以來第一次染上了髒色。


    “阿皓,你若是不行,便換我來,可好?”她如何能指望他一個堂堂大王爺會加柴燒火?


    男人不屑的低嗤了一聲,不行?這個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霍之皓不語繼續做著自己手底下的活。


    方念柔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麵前的男子,這個男人,哪裏像眾人口中那個冷冽嗜血的睿王千歲,此時,正漫無目的的拿著幹柴,坐在一張於他而言,似乎太小太小的小板凳上,


    有一下沒一下的扔著幹柴……


    “哎!不能扔那麽快,地瓜啊,還是得慢慢燜的,這樣吃起來才會香!”


    “知道了!”他恨恨說道。


    不一會兒……


    “阿皓!火滅啦!快加柴!”看著圍爐小灶中濺起的火星子,甚至有些正巧濺在他的腳邊,他玄色的衣麅上麵染上了點點斑黑,卻渾然未知,知識瞧著自己做著最普通的事情,而身邊站著的小女人,正對著他指手畫腳,嘰嘰喳喳,雙手叉腰的樣子似乎頗為喜感,皺著小臉,似乎在斥責他壞了她的美食。


    “就好了!別急!”他隨手拿了根幹柴,看著裏頭熊熊的火爐,頭近些瞧,似乎在找那所謂的“地瓜!”越久找不到,便更是用力的戳了幾下,到是戳出來了好些灰渣~


    “咳咳…咳咳…阿皓!你這麽用力,會把地瓜戳壞了!”說罷一手奪過男人手上遭殃的半根幹柴。


    “等等!若不還是你教我,我來!這東西危險!”說罷便欲伸手奪過她手中的幹柴。


    “不急!瞧著,得這樣,看到沒有?”她輕手輕腳的剝開上頭竄的火星的灰渣,霍之皓頭上有薄薄的吸汗,一直便圍爐坐著,是熱到了,她伸手,細心的將他額上的細汗擦去。


    “反正都髒了,還擦個什麽勁兒?”她雪白的絹子,到是也不忍心為她汙了!


    “那有什麽?若是髒了,可不漂亮了!”她努著嘴說道,手上的動作還是未停,似乎在很認真的做著一件事。


    “做什麽?”她道,男人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她要將帕子踹迴去,這男人又做什麽?隻見他忙也似得往自己懷裏塞。


    “阿皓!髒了,我得洗了才能用啦!”


    “無礙!”他懶懶的伸了伸腿,似乎有些乏了,“比練功還累!”他略帶吐槽的說了一聲。


    “說什麽呢?等你嚐過了,便不會覺得累了!這是我們家鄉一種很美味的食物!”


    “你們家鄉?丫頭,你是打哪兒學來的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手藝!”之前在睿王府她曾做過的“小胖子”,可是將兩隻貪吃的貓兒給饞壞了,尤其是安芊芊,日日夜夜的往睿王府跑,莫不成那東西當真那麽好吃?


    “嗬…是呀!是不是頭一迴發現,你媳婦很能幹呢?不過,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哦!”她唇角含笑道。


    “來了來了!快看!”她小心的掏了幾下之後,在一堆灰渣裏頭,冒著殘煙的某處,似乎,滾下來了幾個圓狀的東西……


    “撲騰……”一下掉落在地,上頭烏黑一片,還冒著殘煙,上頭似乎還有灰炭……


    “好了!瞧瞧…唿…好燙!”她伸手,如同饞嘴的貓兒一般,伸手便想拿那個在某人眼中“黑乎乎”的東西,吃燙的縮了縮手,附上耳朵,甚至還剁了剁腳!


    “嘶拉…”一下,隻見某女直接便扯下了自己裙擺一角,包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小手指輕敲了敲,放在鼻尖聞了聞,“好想吐!怎的越發覺得餓了!


    ”嚐嚐!“她小心敲開外頭的一層皮,裏頭澄黃的果肉還死死冒著白煙,似乎在象征著它的美味,她殷勤的吹了吹,送到他嘴邊,如同哄孩子一般讓他張嘴,殊不知某男卻很不給麵子的不願意張口,隻是頗有些為難的皺皺眉,讓他自己開口吃這個東西,他…實在是下不了口。


    ”怎麽了嘛!“她不滿的努努嘴,”看著那一坨的賣相,又小心的將地瓜周圍好生修剝幹淨了,又送到他嘴邊。


    “我…不餓!”他陪笑道:“可以…”


    她隨即便搖了搖頭,“不可以!”這個男人,分得清什麽是人間美味麽?


    他拗不過她,也不忍心讓她失望,便挑了一塊她尚且處理的沒有黑色灰渣的地方,看著那澄黃冒著煙氣兒的地瓜,閉著眼睛咬了一口……


    見他皺著眉頭,神情微變,不由得懷疑到,難不成是自己來到古代太久了?烤地瓜的手藝不如過往了?若不…這廝怎麽似乎一臉痛苦的表情!


    著實霍之皓對麵前的黑乎乎的東西沒有什麽過大的興趣,隻是礙於自家小女人的麵子,本想憋著氣隨意“嚼巴”幾下咽下去就算了的,殊不知,口腔中那股子香味兒似乎如同泉眼上湧一般,很快便充斥了他的口腔,似乎擋也擋不住,他曾試過不少唇齒留香的美味佳肴,卻也並不見如此這般充斥著清甜卻不油膩的美味,似乎一點兒也不像外表那般瞧著難看,吃著也難吃,是一種入口即化的清冽之感,若說是天下美食也不為過。


    見他的表情漸漸緩和,直到慢慢的咀嚼,似乎是一副很是自然地姿態。


    “阿皓!怎麽樣?”她的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做東西給自己心愛的人吃,霍之皓吃慣了絕頂佳肴,如今,這東西竟也不知他是否能吃慣!


    很快,男人的動作打消了她所有的疑慮——


    他一改剛剛小心謹慎的一小口,而是張嘴便啃掉了一大口!


    甚至還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看什麽?我餓了隻是!”不否認,怪不得阿泰那死小子和芊芊總愛纏著她要吃的,這丫頭的手藝著實不錯,以至於還有這麽些個新鮮的東西,饒是他走過大江南北也都未曾見過!


    她“撲哧”一下卻是笑出了聲,“哎!誇我一句就那麽難?睿王爺?”她沒好氣的說道,竟發覺自己說話之間,竟將自己才是最早餓的那個給忘了,看著霍之皓索性自己拿過去,沒有三兩下便啃完了,順便還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修長玉指上頭染上的黑灰,方念柔滿足的瞧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個個頭兒較小的,抬手便打算剝——


    “什麽東西那麽香啊……嗬嗬…倒是將我老婆子也給吸引過來了!”樂氏含笑的由著安萍扶著進來,年近七十的她在方念柔瞧起來卻是麵容姣好,不由得讓她想起了當初住在小三街的鄰家王奶奶,也是一樣的和藹可親。


    樂氏本在午睡,隻是醒來,瞧見安萍不在,又聞到了還是兒時心心念念的味道,便一路由下人攙扶著過來,方才進來。


    “嗯?婆婆你是…”方念柔微微拍了拍手上的灰渣道。


    霍之皓卻是輕易的便識出了來人,靠近後院小廚,又這般年歲的,除了霍昭的乳母樂氏,不做第二人選,霍之皓與霍之恆很是不同,同樂氏之間並無過多來往,甚至說是從未得見過,但該有的禮數,他仍然少不得。


    “哎!”樂氏笑著示意道,微微擺手,這個卓然群立的孩子,確實像是端妃那丫頭,這性子瞧著也甚為內斂,同這個丫頭,倒也真是般配,即便是衣裳髒了,卻也半點兒不損他與生俱來的氣質,真是極為出眾的!


    方萍也不由的打量半晌,也難怪外頭那些個小丫頭這般不定性了,連她都要忍不住多瞧上兩眼,看來這睿王爺天朝第一美男子的名號也不是空穴來風了!該死,她在亂想些什麽呢!


    “小丫頭,你…在說我麽?我是廚娘啊,怎麽,不像麽?”樂氏的裝束是極為樸素的,但與生俱來的祥和端莊,確實無法將她與滿身油膩的廚娘聯想在一起。


    “婆婆!你真的是廚娘麽?似乎,不是吧!”她笑著說道,即便她眼拙,也能瞧得出即便這個老人穿著並不奢華,但料子都是上乘的,皮膚也保養的極好,一些些屬於廚娘的油膩之氣都沒有!


    “哦?那你猜猜,我是何人?”樂氏的興趣一下子便被挑起,在蘭軒一住便是幾十年,連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年輕,是什麽樣的感覺。


    “婆婆!猜多累啊,您說是不是,婆婆穿著精致,定不是廚娘,隻要不是廚娘,便好,若是廚娘,可是得怪我倆偷您地瓜了!”方念柔沒心沒肺的笑著,卻分明便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臉色微變,“柔兒,不得胡鬧!”他不禁低聲說道。


    “嗬~無妨,小丫頭,這是你夫君吧!瞧得出來對你很是在意呢!不過!小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這做的,是什麽呀?聞著,怎麽這麽香啊!瞅著我老太婆都眼饞了!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老太婆一個嚐嚐麽?”樂氏笑嗬嗬的說道,滿臉慈愛,沒成想剛想借著機會見見這個丫頭,她便以這種方式出現了,隻可惜這丫頭麵上蒙著麵紗,關於方家小姐小姐被匪子劫持以至於傷了臉的事兒,她也雜碎的聽下人談起過,因本身並不注重表象,便也沒有多問。


    “婆婆!我瞧你麵色,你胃不好吧!婆婆可不該饞這些食物,地瓜不好消化!”


    “哦?你怎知道,我胃不好?”隨著年歲大了些,她的確經常會有胃疼的毛病,這幾日,倒是疼甚了,也便是幾日因為胃疼而未嚐吃過些正常的東西,這不,聞著味兒,竟才有些餓了,這不便尋來了麽?


    “大抵吧!婆婆你臉色有些泛黃,眼角有些烏青,定是常年累月吃的不好,但瞧婆婆的衣衫又絕不像是會吃的不好的人,那便隻有是自己不願意吃了,既是不願意吃,那便定是胃口不好,這位姑姑手上拿著藥,而現在午膳時分剛過不算很久,婆婆你便說餓了,該是午膳沒吃什麽吧,婆婆你大抵身子是不太好的,若我猜的不錯,婆婆也有失眠的毛病吧!”


    “小丫頭,你懂醫術?”


    方念柔搖了搖頭,這些隻是最基本的養身,凡是上了年歲的人,十個人有九個人八成有這樣的毛病,她爺爺也不例外,對這些她還是了解不少的!醫術倒是真的不算懂得。


    “嗬嗬…隻是之前家裏有位長輩,也有這樣的症狀,我碰巧學了些罷了!”


    “這樣啊!那你這位長輩有你這麽貼心的照顧著,一定是很幸運的嘍!既然如此,這東西,我便隻看得?吃不得了?”


    方念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婆婆,隻允許吃一半哦!若不這位姑姑今日煎的藥,怕是得白搭了!年歲大了,便是得好生注意保養,若不日後身子便會越來越不聽話的,若是婆婆有兒女,也可以讓您的兒女得空多幫您揉揉肩,捶捶腿,這樣連帶著您的心情也會越來越好呢!”


    樂氏眼神一黯,卻瞧著方念柔正低頭很仔細的剝著自己手中的那個地瓜,吹了吹,便又送到樂氏的嘴邊,“嗯?婆婆,您嚐嚐!”


    樂氏心間一熱,似乎得到了久唯的溫暖,心尖兒一下子便被麵前這個天然純潔的小丫頭給打動了,單看著地瓜澄黃的色澤,便知道口感定是極佳,“丫頭,這是你的手藝?”她不禁問道,她打小家裏便不富裕,是天朝周邊一個小部落的人,打小吃的最多的,便也是烤地瓜,如今,竟似乎又一下子找到了歸屬感一般,強烈的滿足感湧上心頭,對著戰爭和流火被遷移販賣至京都,竟似乎都快忘了這個味道,“丫頭!這同我小時候吃的味道一般,很好吃!”樂氏淺嚐了一口,滿足的如同孩童一般“嘖嘖”嘴,隻有安萍知道,樂氏這會兒是打心眼兒裏高興。


    “婆婆,給您,擦擦嘴!”


    “樂夫人,柔兒不懂事,若是說錯了話,還望夫人切莫放在心上!”霍之皓一手將方念柔拉直至身後道:“這丫頭性子直,霍之皓倒是情願她性子重些,樂氏他並非接觸過,總還是存著些許謹慎。


    “樂夫人,阿皓?婆婆?”


    “嗬嗬...小丫頭,我並不是什麽夫人,隻是一個孤獨慣了的老人,你可以叫我樂婆婆,婆婆沒有別的愛好,隻是對你的廚藝倒是稀罕,若是得空,便多來瞧瞧我,可好?這烤地瓜,我還想多吃兩頓!”樂氏笑著道,夫人不夫人的於她而言著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方丫頭,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這樣叫你,你的性子,同傳言中的,果真一樣,真當同我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四小子,你可真是好福氣,這般好的閨女,是被你哪處尋來的?你母端妃丫頭,現在身子尚且可好?端妃丫頭打年輕時身子便不怎麽好,如今年歲一大,虧得身邊還有方丫頭照顧著!”似乎瞧著這麽一對年輕人,連自己的性子,都不由的硬朗起來了。


    “樂夫人記掛,母妃身子尚好,並無不妥,柔兒性子莽撞,倒是讓夫人見笑了!”


    瞧著霍之皓還算恭謹的模樣,即便是對皇上,也從沒見過這廝給誰賣過麵子,尤其是這個樂夫人甚至於連同端妃也認得,樂夫人,究竟是什麽人?


    樂氏同方念柔一拍即合的談了不下小半日,方念柔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藥理與修生養性的小知識的教導給安萍,希望安萍可以好生照顧樂氏,然而一向身後沉默寡言的男人還是一貫的姿態,卻不禁微微皺眉,看著不遠處侃侃而談的自家小女人,著實尋找不到某人現在的樂趣……


    “夫人!咱們該迴去喝藥了,太醫囑咐過,晚膳前半個時辰得先喝藥!”安萍不厭其煩的提醒道,在半個時辰前便已經開口提醒,直到現在——


    樂氏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丫頭,你瞧,阿萍又在對著我囉嗦了!”


    “婆婆!阿萍也是在關心您,你的身子,您自己也不知道心疼?”方念柔有些不滿的皺皺眉頭,“之前我鄰家也有位老奶奶,同您一樣,為人和藹可親,看到您我便想起了她!自小她待我也都很好!”


    “嗬嗬…你這丫頭,真是誰瞧見了都會歡喜!”樂氏笑得牙不見眼,似乎很久都沒有這般開懷過了!


    “丫頭!”她頗帶意味的瞅了一眼不遠處的霍之皓,“婆婆問你一件事情,可好?”


    “嗯?婆婆您說!”


    “你的夫君,便是當朝睿王,丫頭,告訴婆婆,你可在意他?”


    方念柔麵色一紅,“婆婆,我的夫君,我定是在意!婆婆何出此言?”


    “丫頭,婆婆說的在意,可不是這般的在意!”


    “姑娘,咱們夫人這會兒,可又是在攛掇著做紅娘了呢!”


    “哎!阿萍,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樂氏皺眉道。


    “婆婆但說無妨!”


    “嗬嗬~婆婆年歲大了,也越發不習慣現在年輕人的感情,婆婆隻知道,那孩子心中,對你,定是極為在意的!而你,丫頭,你性子倔強,若是婆婆問你,若是來日,你可願意,因他的身份,而與其他女子共同分享?皇室之人,命不由人!”


    “丫頭,你可知道,女子的容顏,若是一旦受損,便就怕得不來夫君的疼愛!”她有些惋惜的說道,這丫頭瞧著原本怎麽也是水靈靈的,如今麵上卻多了傷,卻也總是不盡完美!


    “婆婆…我…”


    “怎生,遲疑了?你這丫頭,可是被婆婆嚇壞了?對你夫君不存著信心了?”她笑著打趣兒道。


    “沒有,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您!”莫說是皇室子弟,即便是尋常人家的子弟,三妻四妾都不為過,她並不貪心,卻不可否認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名份,地位,但唯獨不可少的,便是一人一心,隻是不知道樂氏聽了會作何想法,會不會覺得她有失大方,小肚雞腸?


    “夫人,您瞧,姑娘好歹還年輕著,夫人怎也不好這般來說!”方萍不禁出聲道,夫人可是一貫不愛管別人閑事的,如今,對這姑娘,到真算是特別!


    “非也!阿萍,我是對這丫頭說要懂得珍惜!”


    “婆婆,您所說的珍惜——”


    “丫頭,日後,你便會明白了,隻是得記著,感情,是雙反的事情,並不是單方麵的,婆婆年紀大了,年輕人的感情,也越發看不透了,隻是不管什麽時候,都切莫要委屈了自己!”


    “婆婆!你也是皇家之人麽?”她問。


    “非也,婆婆隻是尋常之人罷了!丫頭,皇家這趟水,太渾了,婆婆,不想踏入,也沒法踏入!看到沒有,前頭那座宅院,便是婆婆的蘭軒,這兒,是接近北郊作為後邊的地方,婆婆一直就住在這裏,一住便是三十多年,前頭太過繁華奢麗,婆婆啊,不喜歡!”樂氏目光有些深邃,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迷離,卻又捕捉不到在何處……


    “孩子,若是得空,便多來瞧瞧婆婆,即便北郊不若京都繁華,卻也安靜,平日裏北郊行宮是不允許進人的,隻是啊,嗬嗬…婆婆告訴你,在後門那頭,有個小門,直通蘭軒,日後,若是那小子欺負你,便來找婆婆,愛住多久都成!哎…瞧我,真是年歲大了,怎的這般話多了呢!”樂氏自嘲道。


    “我知道了,婆婆!隻是,您可得好聽萍姑姑的話,可不準再逃著不喝藥!”方念柔正色道,似乎對麵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一見如故,而樂氏亦然。


    “如何?等久啦!”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剛遠遠的便瞧見著霍之皓似乎沉眸在思索著什麽,便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浪費自己的一分一秒,即便是這麽等著她,也能考慮進很多事情,她叫他的時候他甚至還有些茫然,看她走過來,便轉身,走在她前頭,兩人一前一後……


    “那是樂氏!皇上的乳母,自父皇登基後,一直在住在北郊行宮!”


    “乳母?”那便是皇上的奶媽,這倒也不覺得奇怪了,明朝的奉聖夫人,那時候可是窮極一時,大權在握,由此便知,這古時,對乳母還是也有幾分重視的!


    她小手牽上他的大掌,他便在前頭,而她跟在後頭,男人大步流星,此時卻放慢了腳步,生怕她跟不上,“那為何,樂婆婆會住在北郊,為何不將她接迴宮中?難怪,那婆婆剛剛似乎一直望著南北角那個方向,阿皓你瞧,那該是千秋殿吧!”


    “算你聰明!隻是莫不知道你這丫頭這般討喜,樂氏想來寡言獨居,卻不想今日竟同你說了這麽多,讓本王好等!”


    “嗬…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自然是你撿了大便宜,這有甚好說?”


    “的確,丫頭,她同你說了什麽?”他挑眉問道,這個野性子的小丫頭,讓他該如何拿捏得當?


    “人說你難相處的很,說你娶了我,是你的福氣,說若是你欺負我,我可以逃到北郊行宮來!”


    “你敢!”他溫暖的大掌反握在她的小手,用力一拉,將兩人之間唯一的一點兒距離拉近,“丫頭,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看著周遭時不時有小宮女投來嫉恨又羨慕的目光,她輕推了推,卻反倒被男人擁的更緊,“瞧,你的那些個個粉絲啊,都被你迷的七葷八素的,都恨不得上來,將我生吞活剝了!”她指尖輕剜著他的掌心說道。


    “粉絲?”這丫頭小腦袋瓜裏頭糊裏糊塗的,怎的總是裝得下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對,沒錯,就是那些瞧著你個個都麵含桃花,恨不得擁上來將你剝皮拆股入腹的小美人兒們,我向來惜命,可不願意做為這場追逐美色的犧牲品~”她狀作隨性無奈狀,麵對男人黑下去的臉色,還時不時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以顯示自己的無辜!


    “若不,我將她們的眼睛都剜去,可好?”他那一臉輕鬆的模樣,似乎隻是在與她討論今夜吃什麽一般隨意,卻嚇得一邊走過手中端著托盤滿目含春的小丫鬟渾身更是止不住的顫了好幾下,手上的托盤險些沒栽下來——


    “噗嗤~”一聲,她卻笑了。


    “怎麽,還不滿意?你這惡毒的丫頭!”


    “誰惡毒,再惡毒也惡毒不過睿大王爺,瞧著人家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竟也忍心下此毒手!唔…”話音未落,某人暗黑著臉在她腰間狠掐了一把,“你做甚?”差點兒疼的她眼淚直往下掉!


    方念柔不滿的撇撇嘴,這是不知道樂婆婆是從哪兒看出這男人在意她的——


    看著她咬著牙卻又狠狠憋迴去的表情,他不禁愉悅的笑了兩聲。


    隻是此時,卻在沒有人敢不知死活的再貪心的用眼睛去看,可是,總不能讓她們都裝瞎子吧!隻是,誰也不想真的成為睿王爺口中,那個“可能”被剜去眼珠的人,她們還有耳朵不是麽?即便是聽著睿王爺好聽如天籟的聲音,也是極其大的享受不是?


    而此時,沐兒已經早早的守在靜安殿門口,隻是…為何兩位主子的衣衫,看起來都那麽髒亂?小姐的衣服甚至還破了裙角,甚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煙火味兒!


    “小姐!您這是…”方念柔倏地迴神,剛剛在一路上,走過的宮女們,若不是根本沒看到的,就是基本都盯著某男,最重要的是,某男身上一點瑕疵,幾乎無損於他得天獨厚的容顏,若是不敢瞧得,便自然什麽都瞧不見,她似乎清楚的認知到了,同某男一塊出門,自己隻能處於襯托的地位,自然沒有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那個…”剛迴頭,卻見得某人已經顧自進屋,收拾換衣裳去了,隻留她一人在風中淩亂……


    “小姐!端妃娘娘那兒,已經派人來催過好多次了,奴婢隻說不知道,並未透露您們的行蹤!”


    “沐兒,不多說了!我得盡快更衣去!”方念柔急匆匆的往房裏閃,卻聽見一陣快過一陣的水起水落聲……


    該死的這丫的竟然在她房裏洗澡?!


    “夫人!”方念柔迴頭,竟然瞅見左楓就在她身後,手上拿著霍之皓一貫愛穿的玄色錦袍。


    “王爺!”


    “進來!”


    “不準!”


    “夫人,這是為何?!”左楓茫然問道。


    “反正…就是不許!”她嘟著嘴道,吃喝拉撒,難不成都得左楓挨個兒伺候?兩個男人!這個男人,真是不害臊!方念柔很很的說道,一聯想到兩人之間曖昧不清的某種猥瑣關係,就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左楓把衣服送進去!完全忽略了是自己在往歪處想。


    聽到一陣門響,又是一陣水起聲,似乎預料到會是左楓,見到來人,似乎有一瞬間的錯愕,卻很快又在瞬間眸中閃滿笑意,邪肆而張揚,唇角帶笑的雙臂環在浴桶之上,好整以暇的望著麵前之人。


    “既是娘子要看,又為何遮著眼?”他原本就魅惑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更加的慵懶與獨特,似乎能輕易將人迷醉……


    “我…放下就走!”他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盤桓在她頭頂上方,止住了她要往前的腳步,甚至有些哆嗦,二人同房多日,即便霍之皓總是會時不時的占她些便宜,但他念著她的身子,兩人大多都是好好的躺在一塊兒,安安靜靜的說著話,若非他每日都忙於公事,迴來的時候也總是洗漱完畢,今日許是時間有些上趕,便直接在臥室裏頭沐浴了。


    隻是她若是不看,又如何知道某人的衣服放在哪裏!


    “我…”她下蹲在地上,單手仍抱著衣服,“我就放在這兒,你自己起來穿上吧!”說罷便要將那衣服放下,轉身欲走,殊不知還未觸及到地,男人麵色一糗,這該死的丫頭,是要將她衣服丟在地上的節奏,他臉色如何能好看?掌間蓄力,在衣衫未觸及到地麵的那晌,強大的內力將衣服連帶著某狼狽而逃的女人一下子卷入到他未著寸縷的懷中。


    隻聽到腦中一聲巨響,整個胸膛似乎被狠狠震了一下,腦袋裏仍舊在“嗡嗡”作響,他的唿吸似乎尚未平穩,單手拿著衣服,順勢丟到了一旁的架子上,一手摟著女子,嘴角邪笑一聲,變“嘩啦…”一下將她拉到浴桶之中……


    “我…唔…”她剛想破口大罵某男的猥瑣行徑,卻又一下子喝了好幾口水,連聲嗆著不由攀附上他的胳膊,浴桶足夠的大,即便是容納下兩個人仍舊顯得很寬敞,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卻又被男人大手一勾,腳步一滑,整個人如同漂浮在水中的浮木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顯得十分曖昧……


    他不規矩的手在她腰間一掐,伴隨著自己有些淩亂的氣息,不由分說的便壓著她的腦袋,鋪天蓋地的吻襲來,他吻的肆意而張揚,纏在她腰間的手不斷收緊,越加揉捏,她麵上戴著的麵紗早已經濕透,此刻不知道漂浮在浴桶的哪一個角落,他略顯緊繃的身體毫無遮攔的貼緊著她,鬧得她的手竟不知道要擱置在哪處,而她自己身上輕薄的衣衫也早已濕透,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與他這般曖昧的緊貼在一塊,還是在白日,浴桶之中!


    她曼妙柔軟的身軀此刻隔著薄紗,在他麵前顯露無疑,他狠狠的吻了幾下,倏的將她放開,殊不知自己一時的玩笑竟險些讓自己難以把持,這個丫頭的誘惑力,他真是小看了!還有這具足以逼瘋他的身子,濃烈的黑眸似乎要將她瞪穿!


    “我…”注意到他氣息的紊亂,好不容易恢複了些力氣的她調笑著看著他,想去剛剛身子半軟的躺在他懷中。便一下子羞紅了臉,好在這浴桶氣溫高些,麵紅些也瞧不出什麽,若不可糗大了,濕透的衣衫露出了水麵透過些許涼意,卻更加透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看的男人又是眸間一熱,身體也跟著繃緊。


    他的一切反應她自然是盡收眼底,想著這男人方才是如何欺負她的,她在水下的手便深深的攥緊,此仇不報非女子!她如是想著,水下的蓮足卻故意勾上他的腰間,細細的摩挲著,不規矩的小手細密的在他健碩的胸膛上畫著圈,曖昧而張揚,麵色酡紅,越發引人迷醉,他在她腰間的手倏的收緊,啞著嗓子說道:“丫頭,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


    他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似乎帶著蠱惑人心的作用,盤桓在她的周際,她心下一噓,卻仍舊硬著頭皮,軟聲軟氣道:“不知妾身這般,伺候的相公可算滿意?!”她朱唇微張,領口在掙紮摩挲之中微開,似乎無論哪處皆是無盡的誘惑……


    “你這是…迫不及待了麽?”他附在她耳畔道,靈活的舌尖曖昧的輕輕滑過她的耳垂,沉聲道:“沒想到,等不及的,不僅僅是我,若不…咱們便一塊鴛鴦共浴,一同享受這魚水之歡,如何?”


    她的鼻尖充斥著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和沐浴之後獨有的幹淨和皂莢的氣息,越發清冽與醉人,意識到自己玩火*,本就著知隻是想讓他難受下,卻不想被他有意無意的撩撥的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的長指曖昧的挑開她的衣衫,卻驚起一陣雞皮疙瘩……


    “丫頭!若是晚上,你也能這般取悅我,那方才叫孺子可教,我一定會更開心!”他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她脖頸處露出的白皙肌膚,不由喉頭一緊。兩個大步,便跨出了浴桶……


    “王爺…小姐,端妃娘娘處,來人了!問王爺什麽時候得空過去?”沐兒在外頭小聲道,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似乎也知道了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徑自進去,若不遭殃的又是自己!


    霍之皓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整個人便又宛若置身在雲端一般睥睨狂傲,雲淡風輕的讓人隻敢仰望。


    她卻如同濕透的小雞仔一般,耷拉著腦袋,看著他雙手抱拳的在浴桶邊瞧著自己,似乎與剛剛那個氣息淩亂的他完全如出兩轍,反觀自己,狼狽的模樣卻被他盡收眼底,熱水充斥著她的周身,被某人如狼似虎的盯著。卻片刻感覺不到暖意,反而是雞皮疙瘩在打鼓!


    “丫頭,別忘了,欠我的,終究都是要還的,今夜,我定會一條條,給你都清算清楚!”


    而此時萱蘭殿門口,綠苒正著急的再萱蘭殿門口徘徊,差遣了手底下的丫鬟借著端妃的名義去催促了好幾下,自己愣是沒敢去,就怕會惹來霍之皓的厭煩,隻因為端妃一句,男人最為厭煩的,便是女人一點兒自由感都不給他,一定是因為過去她將皓哥哥抓的太緊了,是而皓哥哥心裏並不是完全沒有她,今夜,這般好的機會,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再放過了!


    “皓哥…”見到不遠處身著玄色衣衫的來人,綠苒心下一喜,卻在瞧見他手中牽著的女子那瞬,心寸寸下沉!皓哥哥,為什麽會帶著那個臭丫頭!方念柔依舊輕紗蒙麵,著裝素雅而恬淡,隻是在綠苒瞧來,那醜陋的麵容同霍之皓站在一塊兒簡直就是侮辱了她的皓哥哥!皓哥哥在她心中是如同神砥一樣的存在,如何能叫那個醜陋的丫頭給玷汙了!


    隻是即便她心中再多不喜,也並不像想錯過這個機會,在霍之皓麵前,不論什麽時候,她都要保持該有的端莊和冷靜。


    “皓哥哥!”她顧步迎上去,特意打扮了一下的宗綠苒顯得比平日裏更加出挑美麗,淺綠色的紗裙在風中搖曳,如同林中的花仙子一般純淨,淡雅的妝容清秀而端莊,此刻麵上正淺淺的擒著笑,瞧著溫婉多姿,看著她的眼神也比之前反倒平靜多了,這般模樣瞧著卻也不算討厭,到是恬靜了許多!隻見綠苒也微微向方念柔行了個禮,卻見到二人之間緊緊相扣的手,心下一沉,麵上卻也仍舊帶著笑。


    “方二小姐身子可有好些了?幾日不見,二小姐氣色竟也好了不少!”


    “在外麵站著作甚?”霍之皓沉聲道。


    對綠苒,他總歸是存著愧疚的,過去的他無法對任何人承諾,也從不輕易許下承諾,七年前的丫頭是承諾,而如今的綠苒則是責任,是端妃從小賦予的責任,隻要是端妃的意思,他一貫不會違背,隻是如今,他的心裏,還能再容得下其他人麽?如今,苒兒,怕是,我隻能將你當做妹妹對待了!


    “皓哥哥今難得過來,苒兒自然要好生接待,若不,姨母會不高興的!”綠苒溫婉的笑著,似乎如同前幾日在千秋殿百般委屈的模樣南轅北轍,隻希望她是果真看開了才好!


    霍之皓等人剛到萱蘭殿門口,便已經有了下人進去稟報端妃,端妃聞言,扶額,儼然一副病弱氣虛的模樣。


    本身希望好生的在兒子麵前扳迴一城,卻不想看到了霍之皓身側的方念柔……


    “兒臣…”


    “不必了!你既是沒有將我這個母妃放在心上,這禮數,有沒有都是一樣!”端妃淡幽幽道,麵色似乎有些許浮白,整個人倚在小塌上,更顯蒼白脆弱。


    “兒臣對母妃若有不敬之處,還望母妃責罰!”


    “念柔對端妃娘娘有不敬之處,也望端妃娘娘責罰!”方念柔道,端妃的怒意是針對自己,她如何能不知道,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同霍之皓牽著的手,那麵色尤為更甚,若是能讓他母子二人的心結開解,那她挨幾句責罰也沒什麽!


    “你?!本宮如何能責罰你?本宮...如何敢?責罰你?”端妃繃著臉道,麵色不善!


    “姨母,今日皓哥哥來用晚膳,本是開心的事情,何必還要想過去的那些不痛快的事兒呢!”綠苒柔聲道:“皓哥哥,方小姐,姨母隻是身子不好,心中有些不爽氣罷了!姨母,噢?”苒兒輕柔地晃動這端妃的手臂,似有挽求的意思,方念柔也規矩的放開與霍之皓緊緊牽著的手。


    “端妃娘娘瞧著有些氣虛,許是這山上的氣候不舒爽所致,若是熬些寬肺去火的梨湯燉山藥,會有諸多助益!”


    端妃沉了沉眸道:“嗬...你這個丫頭果然性子靈巧,也難怪了我皓兒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隻是這份關懷,本宮可承受不起!”


    “迴稟娘娘,膳房那頭來人傳了話,問是否可以上膳了?”


    綠苒打發了那丫鬟,“姨母。若不咱們先用晚膳吧!您也餓了!怎麽樣?皓哥哥,今日知你要來,便吩咐膳房做了好些你愛吃的菜,還有鮑汁魚盅,可是苒兒親手做的,皓哥哥可不許嫌棄,隻是...不知道方二小姐今日會來,竟也不知道二小姐偏好哪口!”


    “我...嗬嗬,我並不挑食,讓綠苒姑娘費心了,多付碗筷罷了!”


    “嗬嗬!如此一來,我倒還真的有些餓了!母妃若是要訓話,也不忍心餓著兒子吧先?”霍之皓幾個大步上前,攙扶起端妃,輕輕的為她順了順肩道。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端妃起身道,麵上是喜的,心中卻也總歸堵得慌,自己的兒子什麽時候會過這般哄人的一套,如今這樣隻怕也是在為那個女人開脫,來尋她開心罷了!即便是如此,卻也是不忍心繼續往下麵責備下去了!


    “罷了!上膳吧!苒兒,你也坐下一同吃吧!就坐在你皓哥哥身邊,瞧著順眼!”


    “是!姨母!”


    端妃坐在正中間,時不時曖昧含笑的瞅著綠苒同霍之皓,一臉的喜色,那模樣擺明兒就是她方念柔有些許多餘,不!是很多餘!她愣著眼,不說話,卻也不怎麽動筷子,或許,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艱難的一頓飯了!


    “皓兒!前幾日母妃在你父皇那兒說的話,你可曾放在心上?”端妃輕嚼了兩口,拿起帕子輕擦道。


    想著前幾日這家夥將難題徑自推到自己身上,如今端妃顯然是沒有打算撇開這個問題,如今霍昭不在,端妃便也一下子攤開到台麵上來講了!


    “母妃!今日兒臣來。隻為看望母妃,同母妃聊天解悶,至於別的,兒臣不想多言,也望母妃理解!”


    “嗬~皓兒此番說辭,可是為了她?”端妃直直的指著方念柔,她終於體會到認識霍之皓之後躺著也中槍的感覺了!


    “方丫頭,你也是大戶裏頭出來的小姐,即便不是官家小姐,該懂得禮數,也該懂得,即便你母親早夭,但聞言你方家大房林氏,頗為大方識禮,不知是林氏未曾教過你,還是你如此不受教呢?莫要怪本宮說話難聽,隻是你進了我皇家的門,作為你的母妃,我也是有責任教導你一番,幹涉夫君的決定,胡攪蠻纏,這是一個知書識禮的女子該做的事情麽?”端妃重重的擱下了筷著說道。


    霍之皓拿著筷子的手微動,她在桌子底下的手卻溫潤的輕撫上他的大掌,盡管端妃不喜歡她,她心裏頭也總希望霍之皓是偏向她的,但她一直想要的,並不僅僅是自己的開心,獨霸霍之皓的愛,那她如何會什麽都不想舍去?她並非貪心之人,也相信端妃並非特意與她為難,僅僅隻是二人之間存在著誤會,有朝一日,她定不會讓他再這般為難!


    “端妃娘娘,念柔著實不知,所出為那一條,更未有過幹涉阿皓的任何決定,阿皓心中所想,便是母慈子孝,孝順體恤,端妃娘娘您身體安康!念柔心中所想,也隻這般!”


    “如此說來,本宮反倒該誇你了?你可知,男子三妻四妾,乃恆古不變的真理,作為女子,隻能勤於幫丈夫廣納女子,方才稱之為大度,幫夫家開枝散葉,方才是女子的本份,而你現在,卻是本末倒置了,作為女子,卻善妒成性,如何做我天家的兒媳婦?!”


    “母妃!今晚,兒臣隻是想好生的在母妃這兒用一頓晚膳!母妃便一定要如此麽?”霍之皓放下筷著道,“若是柔兒有什麽地方讓母妃生氣,那麽作為柔兒的夫君,母妃罰兒臣便是!”


    “皓兒!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麽!為了這個女人,你到底要讓母妃生氣到什麽地步?是不是…是不是要氣死你母妃你才甘心?”


    綠苒瞅著情形不對,若是姨母執意如此,定會鬧的皓哥哥反感,那麽日後,再想要促成此事便難上加難了!


    “姨母…姨母消消氣,皓哥哥是個孝順的人,如何會舍得讓姨母生氣呢,方二小姐也是知書達理的人,皓哥哥,你說是不是啊,姨母,生氣可對身子不好,姨母,來,嚐嚐,這是苒兒親手做的魚翅羹!來…”


    “你這丫頭,這張小嘴兒,便如同抹了蜜一般,可是偏生,就有些小子不識好歹,認不得好姑娘!”端妃挑眉道,看向方念柔的眼光仍舊帶著不善。


    “皓哥哥,這美酒放著,都浪費啦!還不快斟滿,向姨母好生陪個不是!”說罷綠苒便拿起金樽酒壺,殷切的為霍之皓和方念柔斟上酒,又給自己和端妃也滿上,“姨母,喝了這杯酒,咱們便不生氣了!好不好?”


    “母妃!兒臣,敬您!”


    “就這麽一杯酒,便想向母妃賠罪?皓兒,你何時,酒量變那麽差了?那不成娶了媳婦,連喝個酒都要報備了麽?”


    “那兒臣先自罰三杯如何?柔兒酒量尚淺,身子又尚未好透,不如這杯,便有兒臣代喝!”霍之皓放在膝蓋上的手,將女人的小手拉過,一筆一畫的在女人手上寫了個字,便仰頭,將杯中的第一杯酒喝下,又拿過方念柔的酒杯,一飲而盡,剩下的便將綠苒手中的酒壺拿來,又滿上了一杯,隨後一飲而盡,滴酒不剩!


    “皓哥哥…”綠苒麵色微變,接過酒壺的手不禁有些許顫抖。


    “如何?”他唇角還殘留著些酒漬,似乎一點也無損於他的俊美,反倒更添了幾分邪肆與隨意,讓盯著他許久的綠苒,深深迷醉……


    “苒兒隻是怕…怕皓哥哥,喝太多酒了!對身子不好!”


    霍之皓聽罷微微扶額,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模樣,“這酒勁,許真是大了些~本王竟有些疲了……母後,兒子酒量尚淺,有些頭暈,便無法陪母後暢飲了,兒臣隨柔兒,先行告退了!”


    “阿皓酒量尚淺,母妃不好盡興了,他日念柔同阿皓,定當一塊兒前來,給母妃賠不是!”說罷扶起霍之皓,行了個大禮便轉身想要離去,霍之皓更是半眯著眼似乎衣服醉了的模樣,整個人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方念柔肩上……


    “站住!”


    “母妃還有何事?母妃是不知道,阿皓這個人平日裏看著一本正經,不苟言笑,但若是醉了酒,那可是會發酒瘋的!可嚴重了!”話音未落,卻明顯感覺到肩膀上的份量一重,這丫的是要壓死她麽!


    這丫頭,這是緊抓著找機會黑他呢!


    “放肆!有你這麽說自己夫君的麽?”


    “母…母妃,兒臣真的頭乏的很!”霍之皓斷斷續續的說道。


    “罷了!既是累了乏了,便在母後宮中休息,乾西閣一直為你空著,每日都有專人打掃,恰好讓苒兒給你熬些醒酒湯送過去!苒兒!”


    “是!姨母!”


    “還不快將你皓哥哥扶迴去?方丫頭身子弱,定是攙扶不動皓兒的!”


    “方二小姐,皓哥哥打小便一直是苒兒在照料的,如今皓哥哥又醉了酒,有苒兒來照料,許是比較好一些!”


    “咳!不用!看,他能走能跳的,苒兒姑娘該好生照顧端妃娘娘才是!再說還有左楓呢,左楓負責將他扛迴去!”方念柔狠狠的在某男半倚著的腰間狠掐了一把,抓瞎了吧,叫你裝,現在裝出事兒了吧!


    “胡鬧!皓兒這個樣子如何能出去,被他人看到了豈不是遭人笑話?!”端妃斥道,支使了丫鬟將霍之皓扶著便要走,殊不知霍之皓一手竟狠狠的攬住方念柔的腰,任憑丫鬟怎麽掰也掰不開,膽小的丫鬟們都是平日裏見過睿王淩厲氣質的,因而也不敢再用力再去打擾某人纏在她腰間的手,隻是靜靜的低頭退至一旁。


    “都給本宮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將王爺扶進去?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母妃,不知乾西閣在哪兒?若不讓念柔將阿皓扶過去,苒兒姑娘聽說熬好了醒酒湯,端來就是了,念柔會伺候阿皓喝的!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領我去?愣是讓著你們王爺在這兒?”方念柔抬眸,一手攬著霍之皓的腰,一手攬上他的肩,對著一邊徑自低頭不語的丫鬟道。


    “等等…”端妃出言製止道,自己苦心琢磨的這一場晚膳,如何會讓方念柔來將它破壞了?今夜,同皓兒在一塊的,隻能是綠苒!


    “苒兒,你還站著做甚?!還不快將皓兒扶進屋去?”說來也巧,正是這時,霍之皓環在方念柔腰間的手一鬆,整個人順勢被宮女扶著便走了出去,方念柔腰間一空,心下頓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男人,在她手中寫了個“變”字,便是料到情況有變,擺明兒是端妃先前設計好的,如今這一出,是想請君入甕麽?納不成妃便要強上了她男人麽?該死的霍之皓,不是平日裏頭法子多的很麽?怎麽如今,卻將她放開了!


    “站住!你想做什麽?”端妃幾個大步便攔在她身前,“今日,好麽給我滾迴你的靜安殿,要麽給我好生的留在這廳中,哪兒,也別想去!”


    “端妃娘娘方才斥責念柔行為不當,那如今,端妃娘娘便是行為得體了麽?!”


    “放肆!你三番四次頂撞本宮,本宮如何能容得下你,皓兒身邊更是容不下你這樣的善妒之人!”


    “念柔早便聽聞端妃娘娘貞淨賢淑,卻不料想,也是這般的膚淺,阿皓心中所想,究竟為何,娘娘你可曾知道?強加一段不會幸福的感情在別人身上,這便是端妃娘娘所謂疼愛阿皓,疼愛綠苒的行為?或許娘娘不曾遇見過,但我,始終相信,也堅持著一人一心,一生一世!”


    端妃嗤笑幾聲道:“隻是本宮不稀罕!”


    “稀罕不稀罕,同值不值得,是兩迴事!念柔告辭!”方念柔急匆匆的轉身,心想著還是先離開了再說,那個該死的男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夫人!”左楓倏的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嚇得她好一跳,就知道這該死的男人,一定有後記!


    “說吧!你那詭計多端的主子教你使了什麽計策?!”左楓這貨平日裏都是寸步不離霍之皓,如今,鐵定有鬼!


    乾西閣的燈,今日似乎特別暗,布置也很是簡約,著實是她家男人的風格!隻是今夜,那闖入的兩條身影,卻預示著它的不太平…。


    “唿…”方念柔撫了撫前額淩亂的發,“左楓,你這是要嚇死我啊!”方念柔驚魂未定的撫著自己的小心髒!這貨的輕功,果然不是蓋的,她似乎有種胃中反胃的衝動,卻硬生生的給憋了迴去,“快告訴我,霍之皓住在哪間!


    ”夫人當心!往右拐主殿左轉倒數第二間!“


    ”沒事!“


    ”哎!夫人那是左邊!“左楓扶額道……


    而左轉倒數第二間,此刻卻昏黃的餘有情韻……


    ”皓哥哥…皓哥哥…“綠苒早早的便差使了丫鬟們下去,隻是象征性的端上了一碗醒酒湯,霍之皓哪裏是醉酒了,分明是被下了迷藥,皓哥哥,對不起!


    她輕撫著他的臉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俊朗,她俯身湊近,卻是如癡如醉……


    月色濃重,不同於後邊乾西殿的昏黃冷暈,此刻的萱蘭軒,確實燈火流瑩,端妃笑嗬嗬的舒展著眉頭,似乎多年來的心願終於得成。


    ”娘娘,今日你怎的如此開心?“下頭的人們都稱近日來端妃娘娘眉頭不展,定是不怎麽好伺候,是而今夜她代替苒姑姑當值,心下更是提心吊膽的,生怕端妃娘娘一個不順心拿她出氣,便做事兒都小心仔細的。


    ”翠兒,你可不知道本宮今日有多開心?乾西閣那頭,可生什麽變故?“


    ”迴娘娘,乾西閣那頭的下人來報,王爺已經歇下了,苒姑姑此刻正陪著王爺,外頭也一切都好,娘娘布置的這般妥當,前院後院咱們都有人守著,該是毫無紕漏!“


    端妃欣慰的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有些疲憊,”事情早便該水到渠成了,若不是我舍不得苒兒,想著再留她幾年,也不會將此事給耽擱了,日後,隻怕你們,都要改口了!“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清楚的很,即便是沉默寡言,也絕不是負心薄情之人,自己做的事兒,便一定會自己擔責下來,隻要是這樣,她便就放心了!


    而後院某側,方念柔大步流星風風火火的便向主殿趕,這皇家的院子,沒有別的特點,就是長,就是繞,倏地才發現,沒有左楓帶路,她還真的一點兒方向感都沒有,尤為皇家的院子都是一般無二,不知道左楓是如何將她帶進來的,這一繞三繞的,到是碰上了好些的侍衛,看來端妃是有備而來!


    ”左楓…左…“


    ”夫人!“


    ”唿!你一直跟在我後頭怎麽不出聲啊!“這貨,同他主子真的一般無二,都是這樣神秘兮兮的。


    左楓麵上一黑,不禁對某人的智商表示懷疑,若不她難道覺得就憑她獨自一人可以輕易地躲過那些侍衛麽?


    ”迴夫人,屬下一直想說話,就是夫人沒給屬下機會!“左楓正色道,前頭的女人一直沒有停下腳步,倒是教他如何說?!


    ”這愣頭愣腦的,真是不知道我家沐兒瞧上你什麽?若是今夜你家主子被母老虎吃了,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那丫頭多看你一眼!“方念柔狠狠的咬牙道,卻沒有止住腳下的步伐,卻在左轉手側找到二樓依然半亮著燈火的閣樓…。


    ”夫人說話得有根據!“左楓麵色一糗道,卻瞅見幾個警覺的侍衛向著這處瞧了過來!


    左楓一把將她拉至後退幾步穩住身形,注意的乾西居門口的動靜,口卻是不是走過幾個侍衛,若不是左楓將她拉走,便差點就暴露了自己!


    ”夫人當心!“那便是乾西閣的乾西居,一貫霍之皓在北郊行宮的住處,此刻外頭正稀稀落落頻繁的走過巡邏的侍衛,時不時還有幾個丫鬟低頭碎語,那瞧著屋子的模樣,分明就是癡迷與嫉妒!那滿目含春的模樣似乎巴不得在屋子裏麵的是自己!


    ”左楓!是不是那兒!“方念柔退了退腳步,端妃將此處看的如此嚴密,想來是有意促成”好事!“自然是不想讓她打擾!


    ”左楓!你武功高強!可不可以幫我…“


    左楓一貫與不擅長言辭,隻是一點頭,足下輕點,向著遠處反方向擲了一個小石子,定定了瞧著遠處——


    ”什麽人?頭兒!似乎那頭有聲音!“


    ”端妃娘娘命我們今夜好生的守候在這兒,我等切莫不可出了差錯!你…還有你!過去看看,剩餘的人隨我守在這兒!“很快,隻是一小隊人分散開來,向著反方向奔走而去……


    ”怎麽辦,如今可怎麽好?“


    ”左楓!我問你,霍之皓平日裏酒量有這麽差麽?他丫的不是做戲麽?為什麽綠苒此刻還沒有出來?“


    ”主子,酒量不差!至於為何綠苒姑娘還沒出來,那便隻有夫人自己進去一看究竟了!“


    綠苒好歹還是膽子小的,分明便沒有注意到安靜的躺在床上的人裏側的指尖在輕扣著,外頭的一些小騷亂或許綠苒尚且聽不到,但於他而言,卻是一清二楚!


    綠苒和端妃想做什麽他一清二楚,那點迷藥又如何能輕易地擾亂他的心?而如何收尾也早就在了他的意料之中,隻是為了不讓端妃在這件事情上再嫉恨上方念柔,他便在這件事情上麵選擇了妥協!也想趁機探探那丫頭的心思!卻不想他的小娘子這麽按捺不住!


    綠苒顫抖的指尖輕撫上桌案上的香爐,裏頭安安靜靜的焚著安神順心的檀香——


    ”苒兒,機會隻有一次,若你不好生把握住,日後,再想尋到這樣的機會,便難了!“


    端妃的話還縈繞在她腦海,顫抖的雙手徑自撫上腰間,她隻有一次機會,皓哥哥越來越在乎那個女人了,他對她一直隻是一份責任,她又何嚐不知,但她對皓哥哥,卻是情真意切啊,盡管皓哥哥打小善待於她隻是多半是因為姨母的緣故,隻是…皓哥哥對於她,一定也是有感情的,隻是皓哥哥自己被那個女人模糊了心,暫時尚未察覺罷了,一次,隻這一次,她要挽迴皓哥哥的心!一定要!綠苒緊攥腰間的手顫抖的撫上其中所揣的藥粉——


    不——她一定要用這種方法來得到皓哥哥麽?皓哥哥若是醒了,是不是會怪她?會不會自此便厭恨上她?


    ”皓…皓哥哥!“綠苒收了收腰間的手,輾轉到床前,輕聲喚道。


    霍之皓卻隻是醉眼朦朧的慵懶囈語幾聲,便似乎如同熟睡了一般,微翹纖長的睫毛在白玉般的麵上輕勾起淡淡弧度。


    ”皓哥哥!“隻是苒兒實在是太喜歡你了,怎麽辦?你的心中雖然未曾容下過我,卻也從未榮下過其他人,如今,卻怎麽可以獨獨善待於她?不,我不甘心!不甘心!皓哥哥,怎麽辦?


    綠苒顫抖的邁著步子,一步步的走向桌案上放著的那個香爐,此刻還在嫋嫋的冒著熏煙,她咬著牙,在懷中掏出那包藥粉,手一抖,盡數散在了香爐之中……


    ”哎!好疼!“綠苒這才反應過來,手更是自覺的往香爐裏頭伸,卻硬生生的被燙傷了!卻仍舊阻止不了一股獨特的香氣,自香爐頂部溢出~


    床裏側的男人眉頭微皺,顧自屏住鼻息,調理著自身氣息——


    綠苒慌亂的蓋上了爐頂蓋,似乎有些無措,腳步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又是有些害怕,卻有些期待,皓哥哥,今夜過後,你我,便再也脫不開關係了!她的手不自居的顫抖的撫上自己的前襟,一拉,便扯開了衣襟的帶子,外衫隨即花落,貼身的裏衣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無比,透過銅鏡,她望著自己,麵色不禁有些泛紅,瞧著床側背過身去的男人,她心下一喜......


    隻是...這個藥,她曾經同太醫求證過,分明便是...有利於男女歡好之物,怎的,她竟有些越發的眩暈起來了?


    綠苒兩眼一黑,雙腳一軟,便失去意識,癱倒在地.....


    ”砰!“的一聲,門開了——


    看到地上淩亂的女子衣衫,和房中獨特混亂的氣味兒,左楓先前曾經給她服用迷香的解藥,卻也知道那迷香對霍之皓無用,她不由皺了下眉頭,捂住了鼻子,心下卻一沉,似乎毫無預期一般,眼中瞬間便凝集了淚水,霍之皓,你怎麽可以?


    她轉過身,迴頭便要走......


    ”丫頭!這般急著走,做什麽?“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在聽到門口動靜那瞬,便知道是這丫頭,迷香是庸無雙研製的,於他而言自然沒有什麽作用。


    ”做什麽!“她啞著聲音道,那分明就是綠苒今日所穿的衣服,這丫的還想解釋些什麽?


    ”丫頭,別鬧!聽我說!“他不由分說的執起她的手,闔上了門道:”外頭的人呢?“


    ”都被左楓打發走了!他給了我迷藥,便去引開那些侍衛了,他們都是你母妃的人,傷不得,便隻好用這樣的方式,沒想到,倒是我打攪你的好事兒了!“


    ”是不是好事,你自己看?“他笑著挑眉,她卻在內間見到了昏倒在地的綠苒,衣衫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僅僅著了貼身小衣,場麵甚是香豔……


    ”你…“


    ”丫頭!便是你的迷藥起了作用,那東西對我沒用!對綠苒卻有用的很!“


    看起來,貼身的小衣外頭,還半掛著雪白的襦袍。


    ”若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是不是…“


    不對,方念柔輕嗅了幾下房中的氣味兒,似乎並不僅僅是迷香的味道,她又輕嗅了幾下,卻有些漸發現自己的手腳有些不太受控製,唿吸不由重了幾分……


    隻見他大步上前,將桌案上的茶水盡數澆在了香爐裏頭,隻聽到”茲啦…“一聲,冒出幾縷白煙,不一會兒,便消失了。


    ”什麽東西!“難不成,這便是古時傳言的,利於男女歡好的藥?即便綠苒再想得到霍之皓,也沒那個膽子敢去用這樣的藥,隻是,若不是用了這樣的藥,一貫還算規矩的她,又如何會這般放浪?


    盡管想是這麽想的,她仍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如何?美人兒投懷送抱的感覺是不是爽的很?!“


    他不禁微微皺眉,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這丫頭,吃醋便是吃醋,怎麽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等等…不對!綠苒是在那種香的驅使下極盡挑逗,後來昏厥在她的迷香之下,那麽霍之皓與她同處於一屋,即便是不受那迷香的迫害,那香……


    他似乎是讀懂了她的想法,唇角微微揚起笑,左楓卻碰巧便在這時候進來,主上說讓他在夫人進房之後半盞茶時間進來,自然是有要事吩咐。


    ”左楓!你如何會進來了?外頭那幫人呢?“她不禁挑眉,望外頭瞧了幾下,卻見的剛剛被左楓引開的侍衛們好生的守在外頭。


    ”夫人放心!要屬下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時候進來,還不是難事!“方念柔不禁瞠目,這丫的武功咋一個比一個高呢?!


    ”主上吩咐,不知綠苒姑娘,該作何處理?“


    ”安置在隔壁廂房便好,記得,要不動聲色!“左楓那木頭隨即便瞥也不瞥地上春色無邊,綠苒那身段憑心而論還是極好的,就連她都忍不住妒忌,左楓那貨確實果真沒有一點兒反應,真是主仆二人一個德行!


    ”苒兒是我的表妹,也是母妃珍視之人!若非必要,我不願傷她!“看著左楓不動聲色的將人扛出去,真的一點兒都沒有驚動到外麵的侍衛!


    被左楓一打斷,現在她想要知道的,已經不是綠苒如何如何了,”阿皓!你方才澆滅的,那可是男女歡好的東西?這才注意到,霍之皓額間有些細汗,麵上浮著一層緋色,唿吸似乎不禁也粗重了些許。


    “沒錯!丫頭,那是男女歡好的東西,而我,未曾料想,猝不及防,丫頭,我現在,難受的緊!”


    “哎!你解我衣服做甚?”她麵色一紅,忍不禁想到方才綠苒的那般樣子。


    “丫頭,你忍心看我這般難受麽?你這狠心的丫頭!”


    她瞧著他額間越發多的細汗,麵色泛紅,“霍之皓,你還不會,真中了那藥吧!”以他腹黑的程度,如何會遭別人算計,不算計別人便已經不錯了!隻是似乎連她也沒有想到,綠苒真的會使上這個法子!


    “阿皓…我…唔…”放大無數倍的俊臉瞬間壓下,似乎在一瞬間便汲取了她所有的氣息,她一怔,竟也忘了反抗,心卻不由熱了起來,他衣衫完好,即便中了媚香,綠苒又這般使著法子勾引,他卻也能夠無動於衷,這個男人,為何,總能給他這般安心的感覺,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接的該問些什麽卻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男人的氣息太過強悍,很快,似乎便主宰了她的一切……


    “丫頭,我愛你,隻愛你…隻愛你!”他呢喃著在她耳邊說道,似乎如同帶著顫音的魔咒一般,那般動聽與醉人。


    “阿皓…我…我…”她似乎連句連貫的話都不再說的清楚,隻是傻傻的、身子不受控製的任她予取予求,不知何時,二人的衣衫已盡數除去,二人之間再也沒有隔閡,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卻比之於方才的綠苒隻為更甚,小手緊緊環著他的腰,更是羞的在他懷裏頭也抬不起來,頭頂上方卻低低沉沉的傳來男人相當愉悅的笑意,軟玉柔香在懷,怕是也不過這樣了吧。


    該死的,她聽見男人的笑意,心下更是一囧,林柔,你好生的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怎麽如此沒出息!


    “丫頭…丫頭…我難受…”他曖昧的咬著她的耳珠道,似乎忍耐的極為辛苦,卻惹得她一陣驚起一陣的顫栗,纏在她腰間的大手不斷的收緊……


    他情動的低喃道:“丫頭,我要你…現在…你願意麽?”他埋首在她脖頸之間柔聲道。


    他微啞的嗓子似乎如同魔音天籟一般,輕而易舉的便能拉動她的思緒,她的腦中混亂一片,唯一能清晰感覺到的便是他的大手曖昧的遊移在她的身子上,帶給她一陣陣微妙的感覺!


    他額角沁出汗讓她覺得心疼,“阿皓…阿皓!”她的小手乖順的纏上他的脖頸,呢喃說道,似乎話都說不連貫,身下是帶有他獨特氣味兒的枕寢,身上是她一輩子都會愛著的男人。


    霍之皓心下一喜,將她橫抱起,狠狠壓下……


    “嘶…”她顫抖著咬著下唇,好疼!身子如同撕裂一般的疼,她弓著身子,眼角沒出息的留下兩行清淚,環在他腰間的手狠狠的將指尖刺入到他後背的皮肉中,她眉頭緊促,小臉泛白,看的他一陣心疼,便附身,吻去她眼角的淚!


    “丫頭…我愛你…愛你!我的小丫頭!”他喃喃道,不由加快了速度……


    “娘娘…這都快到子時了,讓奴婢伺候娘娘安歇吧!”


    “不急!”端妃扶額道,“本宮這心裏頭裝著事兒,睡不著!”


    “娘娘…娘娘娘娘,乾西閣。燈熄了,苒姑姑同王爺,該是已經安歇啦!”


    “此言當真?”端妃一改剛剛的疲色,正色道。


    “娘娘,是奴婢親眼兒瞅見的,錯不了,王爺由著丫鬟扶著進屋後一直便是苒姑姑在伺候著,直到方才,才熄燈啦!”


    “好…好!今夜守衛乾西閣的人,本宮都重重有賞!”端妃拍案道,如今,可算是滴水無漏了!


    “來人,伺候本宮就寢!”端妃麵上漾著笑意,似乎前所未有的輕鬆過,苒兒,姨母,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了!對你爹娘,也算是有交代了!


    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烏啼,星空依舊,隻是今夜乾西閣的夜,撒落了一地的輝華,似是格外的耀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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