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慕容卿到底還是沒能有機會去看清楚夏侯奕身上到底有沒有傷。


    最終,她是疲累至極而睡下的。


    第二日,眾人吃了東西上路,但慕容卿卻是一直沒有冒頭。夏侯奕對外的說法就是貪睡,但葉霸天跟大胡子舅舅都是過來人,豈會不知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一路上,大胡子舅舅的可怕視線就沒有從夏侯奕的臉上移開過。後者卻是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一樣,自在的很。


    氣得大胡子舅舅是更加惱怒,恨不能再去收拾收拾他。如果不是基於趕路,他估計真的不會讓夏侯奕就這樣舒坦的躲過去。


    哼,三五不時的就跟他說,要注意節製,節製,該死的,他怎麽就不往心裏去。


    想著,大胡子舅舅又在心裏想,迴頭該弄些什麽樣的補湯去給慕容卿喝,否則,這樣折騰下去,誰能夠受得了。


    而葉霸天的心裏也是惱火的很,不過,這種事,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多說,也隻能迴頭交代大胡子舅舅,多多注意一些。畢竟,慕容卿沒有娘親,如果他們也不多注意,這孩子身子壞掉了,那可咋辦。


    可憐的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後來是沒少被折騰。有心反抗,但以葉霸天跟大胡子舅舅兩人的手段,他們的反抗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且不提。


    卻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藥穀也就越來越近。葉霸天的臉色就開始越來越難看,到後來,就算是他坐在馬車之中,那種犀利的氣息還是透射了出來,使得周邊的人一個個的拱肩縮脖子,脊背發涼啊。


    終於,眼前的景色突然就發生了變化。


    一路上都是山地,但自從剛剛,前麵的景色就不一樣了。仿佛,就連土質都開始發生了變化。一點點的綠色冒出來,一點點的繁盛,逐漸的,周圍開始冒出了茂密的植被。


    此時,就連慕容卿也已經坐在了馬車前麵,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裏的空氣好像很好。”慕容卿突然道。“殿下,這裏的植被很多。”


    “是。”夏侯奕道。“藥穀是一處很奇特的所在,終年溫暖如春,所以,各種植被都有,至於藥材更是多不勝數。待會兒進穀後,你就能夠明白。”


    慕容卿拖著下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為什麽會有這樣其他的地方,好似就在剛剛,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有一個分水嶺。為何會這樣?”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


    慕容卿眨眨眼,好似想到了什麽,也隨之點點頭。夏侯奕說到是,這個世界太大了,不過是一處奇特的地方,有何特別。


    不多會兒,前麵冒出了一條山穀,很窄,也就剛剛夠一輛馬車通過罷了。


    慕容卿抬頭看了看兩邊的高山,又看了看前麵的山穀,突然道:“殿下,如果這裏有埋伏,我們從這裏經過必定是九死一生。這裏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隻是不知將來是否會用到。”


    “無需多想。”慕容卿撫平了慕容卿眉宇之間的皺痕。那麽久遠的事情,她也要想,就算是為了自己,難道不累嗎?


    “不想就不想。”慕容卿嘿嘿的笑了聲,也不與夏侯奕爭,不想他擔心自己。


    夏侯奕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說,隻是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希望這一次能夠順順利利的。


    越過了山穀,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堵牆,正好將前路給堵住。


    慕容卿哭張的看著眼前那高聳入雲的城門,不敢相信的道:“殿下,你快跟我說說,眼前這真的是城牆而不是一座山?”


    “是城牆。”


    慕容卿傻了,居然會有這樣高的城牆?要不要這樣誇張?全部是用一些百斤以上的巨石壘建而成,如此高的城牆,到底需要動用多少力量才能完成?


    “是藥穀幾百年來的積累,每一任藥穀的主人都會加高這些城門,不知道為什麽,反正總是會加高幾層。”夏侯奕看出了慕容卿的疑惑,解釋道。


    慕容卿徹底拜服,藥穀的這些人,都是郎中,就算不至於到手無縛雞之力,但也不應該有多大的能耐。可眼前的巨石,不管她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郎中能夠搬起來的。


    最後,她隻能歎息一聲,人果然都是不能小覷的,看著是個普通人,但說不定就會是個強人。


    眾人在城牆前麵停下,夏侯奕上前拉動了懸在半空的一個繩子。頓時,一陣清靈的鈴鐺聲便響了起來。


    聲音雖然不算很大,但卻能夠傳的很遠,顯然,這鈴鐺是特別製作的。


    沒用多久,眾人便聽見城牆裏麵有腳步聲傳來。


    轟轟!一陣異常沉悶的聲音響起,慕容卿清楚的瞧見,本來以為是城牆的部分,一塊石門模樣的被人給拉開,戈黔從裏麵走出來。


    “奕,是你們來了?”戈黔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們。“怎麽這麽久,算算時間,你們早該到了。”


    “有事耽擱了。”夏侯奕道,顯然並不願在這個時候多說。


    戈黔的視線又落在了慕容卿的臉上,那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又去看大胡子舅舅他們,“奕,他們是?”


    “卿卿的外公與舅舅。”


    “啥?”戈黔徹底實話,慕容卿的外公與舅舅?怎麽可能?


    就算是以前自己不了解慕容卿,但是,自從那個女人悄悄的走入到自己心底之後,他怎麽可能不想辦法去探聽她所有事情。哪怕根本不可能與她有什麽可能,多知道她一些事情也是好的。


    據他所知,慕容卿的母親是孤兒,早就沒有了親人。這,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舅舅與外公?


    “親的嗎?”戈黔有些犯傻的問。


    慕容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這貨,能不能一見麵就這樣耍寶?


    夏侯奕的下巴也是哆嗦了下,而後異常肯定道:“是真的。”


    “我的天,太誇張了,怎麽會突然冒出個外公跟舅舅來?”戈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同時也是有些後悔,分明就是在自己跟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為什麽要分開,如果一直跟著他們,自己不就也能夠早一些知道,早一些參與進去了。


    “戈黔,什麽人,居然能讓你在門口膩歪如此久,快點,我們還要繼續燒火呢。”突然,一個白胡子老頭就這樣大咧咧的從戈黔背後冒出來。


    慕容卿好奇的看向那個白胡子老頭,心中暗想,這位應該就是藥王了吧。


    感受到有人看著自己,白胡子老頭便也隨之看過去。


    “呀!”一眼看過去,白胡子老頭頓時發出一聲不是人所能夠發出的尖叫,而後就猛地捂住臉,火燒屁股一樣的轉身跑了進去。一邊跑還不忘快速的吩咐戈黔,“臭小子,還不趕緊將嬌客迎進來?”


    眾人瞬間石化,嬌客?在場中,除卻慕容卿之外,還有其他女人嗎?


    可,可你老也不能太禽獸了吧,那可是能夠做你孫女的人了。


    戈黔的唇角也是不受控製的抽了抽,臉上爬滿了可疑的暗紅。師父這是怎麽了,可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夏侯奕倒是猜到了些什麽,臉色很是難看。他直接過去,將慕容卿從車上抱下來,隨後,攬住她的腰,冷著一張臉,散發出一些生人勿近的氣息,就這樣先眾人一步,大刺刺的走進去。


    葉霸天也隨之下車,死死的瞪著藥穀裏麵,嘴裏不聽的念叨,“禽獸,禽獸,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欺負我的卿兒的。”


    一眾人進入藥穀,戈黔將石門關上,這才追上了前麵的眾人。


    慕容卿進來之後便覺著眼睛都快不夠用了,前一世,她幾乎就完全沒有從籠子裏出去過,小時候在將軍府,長大之後就是三皇子府,完全沒有去玩過。


    是以,眼前的美景是真的讓她看呆了。一路西行,看過那麽多美景,但從未有眼前的如此漂亮。


    整個藥穀真的是一個穀,周圍是高山,範圍很廣,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湖,那湖麵上煙波繚繞,不時還有一些漂亮的鳥兒飛起。綠草,紅花,白鳥,所有的一切放在一起,是那麽的契合,那麽的唯美。


    此情此景,看到的人很容易就能夠心神寧靜,這一刻,不管是心裏有再怎麽多的煩惱,在這個時候也會暫時放下。


    “喜歡?”夏侯奕突然出聲問道。


    慕容卿點點頭,好不做假的道:“喜歡。”


    夏侯奕點點頭,沒說什麽,隻是心中已經開始做了些決定。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快速的在慕容卿麵前停下來。


    慕容卿眨眨眼,看了看,有些不信,再度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啊!你,你是那個誰嗎?”


    在後麵的人看見那人,也都不自主的開始嘴角使勁的抽搐,就像是集體犯病了一樣。


    “臭不要臉的禽獸,你還有臉沒臉?”葉霸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衝過去,一把將慕容卿拉到自己身後,護犢子一般的將他遮的嚴嚴實實的。“這裏還有你的徒弟,這個丫頭是你徒弟的女人,臭不要臉的,你還想做什麽?”


    此時此刻,在眾人麵前站著的是一個中年人,膚色紅潤有光澤,柔順的黑發在頭上挽了個髻,上麵戴著一個白玉冠。一身白色長袍,袖口與袍子的底部都繪著繁複的雲紋,很是好看。


    他站在那兒,手裏握著一根竹笛,從竹笛上孤零零殘餘的竹葉便可以看的出來,這竹笛絕對是剛剛才做成的,絕對的新鮮火熱。


    “你這老貨,滾一邊兒去,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藥王不出口則以,一出口就能將人給嚇死。


    站著不動不說話的時候,瀟灑似仙,可一旦開口,那簡直就徹底變了個人。


    慕容卿從葉霸天跟夏侯奕兩人中間的縫隙看過去,滿臉的不敢置信。這個,這個人真的是藥王嗎,是那個剛剛在門口見到的,一頭白發的老頭子?


    “藥王老先生,你會變戲法嗎?”慕容卿忍不住好奇的問。


    藥王一聽慕容卿說話,馬上就和顏悅色的道:“哪裏會變什麽戲法,如果你喜歡看戲法,迴頭我讓戈黔去給你請一個戲班迴來。”


    “不是,不是。”慕容卿擺手,她看什麽戲班子,不過是好奇,為什麽藥王會變成這個樣子。“藥王老先生,你剛剛的頭發明明是白色的,還有,你,你不是老人,跟我外公差不多的年紀嗎?”


    身前的葉霸天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迴頭去看慕容卿。外公,是嗎,是嗎,她剛剛真的叫自己外公了?


    葉霸天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怎麽會突然叫自己外公?


    慕容卿一本正經的衝著他點點頭,沒什麽表情,但葉霸天卻就是能夠明白她要說什麽。


    “臭老頭,我們兩個的人事情是家事,自然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葉霸天雖然有些失望,但細想一下,現在能叫,那之後也一定能叫。他滿足的笑著,再度轉頭去瞪藥王。臭不要臉的老貨,別以為你裝出一副嫩樣子就真的嫩了,老黃瓜刷綠漆,什麽玩意兒。


    藥王一聽慕容卿的話,心裏那是一個後悔哇,怎麽那會兒啥都不想的就衝出去了?冤孽啊,丟人哇,我的一世英名啊。


    藥王的心裏哇哇大哭,可臉上卻是不敢泄露絲毫不對勁的神色。他揮揮手,豪氣萬千的道:“小姑娘,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怎麽可能會跟你外公一樣的年紀,我可比他年輕多了,最多也就隻是做你的叔叔。”


    “不要臉的老黃瓜,你給我閉嘴。”葉霸天是再也忍不住了,你去刷了頭發也就算了,怎麽臉皮也能多刷幾層厚?叔叔?虧你能說的出來,豈不是說,他是跟大胡子舅舅一樣的輩分?


    “挨千刀的老貨,你嘰咕什麽,煩死了,麻雀都比你要聽話的多。滾一邊兒去,我跟小姑娘說話呢,有你什麽事兒?”藥王不滿的哼,直接就一下子將葉霸天給推一邊去了。


    換做是以往,他怎麽可能推得動葉霸天,但是,一來葉霸天身體受創,傷勢很重,二來,他也沒想到藥王居然敢當著慕容卿真的就動手了。


    藥王一推開葉霸天,馬上就能夠直麵看著慕容卿了,那兩條長長垂下來的白眉毛就這樣快速挑動著,“小姑娘,你叫慕容卿是嗎,我可以叫你卿兒嗎?”


    望著眼前那不停抖動的兩條白眉毛,慕容卿忍不住的笑,好一會兒才止住了那種奔湧的笑意,好心的指著他的眉毛道:“藥王老先生,你的眉毛怎麽還是白色的?”


    “什麽?不可能。”藥王下意識的反駁,並且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發,拉高了去看。“挨千刀的老貨,都是你的錯,害的我沒有及時把眉毛也給染了。”


    他張牙舞爪的叫了幾聲,突然就背轉了身子,兩隻手不停的抖動,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不多會兒,他就一臉笑容的轉過來看著慕容卿,“卿兒啊,你看這樣還能讓你滿意?”


    慕容卿吃驚的看著眼前的藥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就將眉毛給染成黑色了。


    “卿兒啊,走,跟叔叔走,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好玩意,保證你會喜歡。”


    “臭不要臉的老黃瓜,你想拐走我的孫女兒,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葉霸天火大的衝過來,再度將慕容卿護在自己的背後。


    藥王怒了,“不要臉的老貨,你什麽意思,什麽你的孫女,你也好意思說,卿兒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母族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在這裏胡說八道。滾一邊兒去,看到你就惱火。我說你怎麽還不死,真是禍害遺千年。”


    “放狗屁!你這根老黃瓜都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死。你放心,我一定會死在你後頭。”


    “老東西,我真是替你臉紅。”藥王不屑冷笑,“如果你真的能夠死在我後頭,你跑來這裏做什麽,哼,我看你的傷也差不多是時候發作了吧。怎麽樣,是不是忍不下去了要來求我救你?”


    “你放屁!”葉霸天怒吼,“別做夢了,我會求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求你的。”


    “就你這貪生怕死的樣子,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老東西,我算是服了你了。這麽多年來,你不隻是年紀長了,你的臉皮也變的更厚了。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求我,那你現在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葉霸天冷冷的笑,“你說錯了,我來這裏,隻是陪著我的孫女兒來的。我就知道你這根老黃瓜會不懷好意,會對我的孫女兒下手。我不過來守著,能放心?禽獸,真不要臉,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都是能做你孫女兒的人了,不要臉的,還說什麽叔叔,奶奶的,我都害臊的不願意跟你說話了。”


    “不願意說話就滾啊,你以為我歡迎你來到藥穀嗎?滾,現在就滾,再不滾,我可就要出手了。”


    “來就來,老黃瓜,你還真以為我怕了?笑話,我葉霸天何時怕過了?”葉霸天怒了,也不管自己有傷在身,直接就衝了過去。


    “啊啊啊,老東西,今天我就要讓你心服口服。”藥王不服輸,也是衝了上去。


    兩人並未動用任何的功力,就是完全的憑借自己的拳頭,胡亂的往對方的身上招唿著。


    兩個老黃瓜在這裏打的不亦樂乎,慕容卿等人卻在戈黔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紫竹林。


    紫竹林中掩映著幾棟漂亮的小樓,那小樓的前方,落英繽紛,唯美夢幻。


    “笨女人,喜歡這裏嗎?”戈黔得意的道。


    “喜歡。”慕容卿倒也不做假。“你們都住在這裏?”


    “不是,這裏隻是其中一處罷了,我知道你會喜歡這裏,所以便帶你過來了。”


    慕容卿的眸子中閃過一些溫暖,隨後又問道:“那藥王住在什麽地方,距離這裏近嗎?”


    這話一問出出口,不隻是夏侯奕臉色變了,就連戈黔都是臉色黑了個徹底。“別提那老東西了,真是丟人。”戈黔沒好氣的哼。


    慕容卿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的話居然是戈黔說的。在她的記憶中,戈黔可是最崇拜自己的師父了,說他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沒有他治不好的病,醫不好的人。


    可此時,戈黔居然當著自己的麵叫藥王為老東西,還一副不屑不滿意的表情。


    老天,這些人都是怎麽了,一個個都這樣的不正常。慕容卿不解的很,完全沒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老東西是有些不像話,住的遠一點才好。”夏侯奕居然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慕容卿震驚的差點沒趴地上去,戈黔說了也就罷了,怎麽夏侯奕也跟他一條腿褲子了?


    戈黔跟夏侯奕兩人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了然的眼神後,同時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直到今天,他們才算是真正看出了藥王那老東西的品行。果真就跟葉霸天說的一樣,老黃瓜刷綠漆,不是個好玩意。


    “笨女人,你跟奕先休息一下,迴頭我再來找你。”戈黔道。


    “好,你去忙吧,我讓殿下陪著我到處轉轉就行。”如此美麗的地方,她怎麽可能將時間浪費在休息上。


    戈黔倒也不堅持,隻是衝著夏侯奕點點頭,朝著小湖那邊衝了去。他必須要趁著這段時間去好好警告警告藥王,都那麽大的年紀了還做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叔叔,虧得他能開的了那種口。


    等到戈黔找過去的時候,藥王跟葉霸天兩人依然沒有分開,不是你騎著我暴打就是我騎著你狠砸。兩個人的臉,早就已經慘不忍睹了。


    戈黔湊到大胡子舅舅身前,笑著道:“舅舅,我們一起出手分開他們怎麽樣?”


    大胡子舅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跟你很熟嗎,舅舅也是你可以隨便叫的?


    戈黔一怔,完全想不到大胡子舅舅居然會不理自己。不由得,他加大了語氣道:“舅舅,難道你不擔心外公會出事?”


    大胡子舅舅的眼皮子開始抽動,不悅的吼道:“誰是你舅舅,誰是你外公?”


    “你啊,你就是我的舅舅,他就是我的外公。”戈黔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指了指大胡子舅舅,又指了指葉霸天。


    大胡子舅舅哼了一聲,“胡說,我怎麽會是你的舅舅,我可不記得自己有你這樣一個侄兒。”


    戈黔嘿嘿的笑,“你看,我跟奕是哥們兒,既然你是奕的舅舅,那也就是我的舅舅。不要這麽生分嘛,難道你不想多要幾個外甥,好替你分憂解難?”


    “哼!”迴應他的就還是一句冷哼。大胡子舅舅突然就將自己的臉湊到戈黔臉前,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小子,不要以為大家都是傻瓜,你的心思,難道我看不出來?我可警告你,卿兒可不是你能配的上的,給我老實點兒,知道嗎?”


    “我……”戈黔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大胡子舅舅與自己第一次見麵居然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更加想不到他居然會直接點破,說自己配不上慕容卿。


    他苦澀的笑,是啊,自己是配不上慕容卿的。


    “哼,就夏侯奕那小子也是配不上我的卿兒的,這天下,我就還沒發現能有哪個男人可以配得上我的卿兒。該死的,怎麽就讓那個臭小子搶了先。”


    戈黔眼睛一亮,心裏舒坦了些。好吧,夏侯奕都不被大胡子舅舅放在心裏,那他還有什麽可生氣的。


    好吧,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幸災樂禍的。


    “舅舅,不管怎樣,還是先分開他們吧。外公不是身上有傷嘛,這樣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這一次大胡子舅舅倒是沒有去罵他,猶豫了下,才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起衝過去,一個抱住葉霸天,一個抱住藥王,死命的往兩邊拉。


    “臭不要臉的老黃瓜,我跟你沒完。”葉霸天怒吼。


    “惡心人的老東西,我跟你勢不兩立。”藥王也隨之怒吼。


    “放開我。”兩人同時迴頭衝著抱自己的人怒吼。


    戈黔跟大胡子舅舅臉色難看,哪裏敢就這樣放開,真讓這兩個老東西再打下去,誰曉得會出什麽事兒。


    “師父,你這是做什麽,跟他拚什麽命,那好歹也是笨女人的外公,你這樣打,迴頭打出什麽問題來,你就不擔心笨女人會生你的氣?”


    “什麽笨女人?”藥王不解的問。


    “慕容卿啊。”戈黔下意識的道。


    “他奶奶個熊,你這臭小子,居然敢叫她笨女人,活膩歪了是不是?”藥王怒火衝天,那本就腫脹的一張臉好似更加腫脹了。迴頭,他直接揪住戈黔的頭,暴打起來。


    “混蛋小子,我叫你叫她笨女人,氣死我了,氣死老子了。以為長大了就翅膀硬了是不是?他奶奶個熊,今兒個不狠狠的收拾你是不行了。”


    戈黔捂著頭,縮成一團,拚了命的大吼,“冤枉啊,跟我有什麽關係啊。師父,你可不能借題發揮,拿我撒氣啊。”


    與此同時,葉霸天也是揪著大胡子舅舅暴打不止,“混賬東西,要你何用,看到有人欺負你老子,你就抱著胳膊躲在一旁看是不是?奶奶的,我要你這樣的兒子有什麽用?看我不收拾你,不長記性的混賬東西。”


    “啊!老頭子,跟我有啥關係,你們兩人的事兒我哪裏敢參合。”大胡子舅舅更加的委屈,他倒是想衝進去,可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旦衝進去,老頭子必定會怒吼,“大人的事兒你參合什麽,滾。”


    嗚嗚,為什麽不管如何倒黴的都是我呢?大胡子舅舅欲哭無淚,時不時的尖叫著。


    戈黔跟大胡子舅舅這一對難舅難甥就這樣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以至於,兩人倒是關係大近,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卻說這邊站圈發生變化的時候,慕容卿那邊也是聽見了這慘烈的叫聲。


    她有些不安的問道:“殿下,你聽見了沒有,好像是戈黔跟大胡子舅舅的聲音。奇怪了,他們兩人怎麽會被打?”


    “不用擔心,有暗衛。”


    “可是……”


    “無需緊張。”夏侯奕才不會去管那些人的死活,一個個都是想要跟他搶女人的,他巴不得他們打的更兇,最好自相殘殺才好。“走,我帶你去附近走走,這裏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好啊,好啊。”一聽要去看風景,慕容卿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開了。


    夏侯奕攬著她的腰往前走,不經意的迴頭之間,看向了小湖的方向,眼中彌漫開了一抹惱意。


    那邊的四個人,沒有一個是讓他喜歡的。


    一個是老黃瓜刷綠漆,沒事裝嫩,偏要往慕容卿眼前湊,擺出了一副惡心人的嘴臉。


    一個是擺架子,自以為是,真將自己當成慕容卿掌控人了。


    一個是沒事找事,自譽為慕容卿的守護者,三五不時的冒出來煩死人。


    一個是有心沒膽,隻會在心裏胡思亂想。


    這四個人,如今夏侯奕是越看越膩煩,如果不是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早就出手狠狠的教訓教訓他們了。


    哼,如今他們自己打自己,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情。


    等到藥王等四人最終打不動散開跑來這裏找慕容卿的時候,早就不見了她跟夏侯奕的蹤影了。


    四人憋著怒意,就這樣坐在草坪上等著,這一等居然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晚了,夏侯奕這才攬著慕容卿的腰走了迴來。


    “卿兒,你迴來了?”藥王第一個跳起來,衝到慕容卿身前,擺出了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叔叔等的你好辛苦啊,叔叔說了要送你很多東西,走,跟叔叔去看看吧。”


    “不行,卿兒,你不能跟這個老黃瓜一起去,這該死的老黃瓜,一定不懷好意。”葉霸天怒吼著衝過來,一把扣住了藥王的手,拉著他往後退。


    很快兩人就從拉扯再度變成了廝打,戈黔兩人上前拉架,反倒是又將戰火給點燃,很快四人便廝打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的鬧劇,慕容卿實在是受不了了,難不成之後的幾天裏都要這樣過下去?


    “住手!”慕容卿怒吼著。


    不大的聲音,但卻有著無邊的魔力,很快,四個人便各自收手,站成一排看著慕容卿。


    藥王看著慕容卿,很是緊張。仔細去看,他的眼中好似隱藏著淚花。一閃一閃的,晶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慕容卿看的清楚,但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環顧了一下眾人道:“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打,我馬上就跟殿下迴京,一刻也不停留。”


    “不打了,卿兒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叔叔才不會跟那丟人的老東西一番見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老弱,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慕容卿的下巴抖了抖,心中在呐喊,你老怎麽就能說的出口啊,難道就不覺著丟人嗎?


    “卿兒,外公也聽你的,不跟那老黃瓜計較了。假的就是假的,熬不了多久。”葉霸天所有所指的看向藥王的頭發跟眉毛胡子,不屑的笑。老東西,真以為刷了綠漆就不是老黃瓜了?再刷多少漆在上麵,老黃瓜就是老黃瓜,改變不了內在。


    慕容卿滿意的點頭,視線又落向了戈黔跟大胡子舅舅兩人臉上。


    他們兩人同時舉起手,委屈的道:“我們都是受害者。”


    慕容卿失笑,她倒是能夠想象的出來,他們兩人定然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不過,也難保他們就沒在其中搗鼓,所以,改給的冷眼還是要給的。


    這邊瞪瞪,那邊看看,四個人,沒有誰再敢惹事了。真的把人給氣走了,估計都會被氣得吐血。


    當即,慕容卿便請眾人一道進入小樓。坐下後,戈黔親自去準備了茶點送上來,而後跑過去在夏侯奕身邊坐下,乖乖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慕容卿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自己,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茶,這才道:“藥王老先生,不知你是否可以替我外公看看身上的傷?”她甜甜的笑著,開始拍起了馬屁。“您是當世第一神醫,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加厲害的了。對於你來說,外公身上的傷就是小意思,對不對?”


    被慕容卿這樣恭維,藥王自然是嘚瑟起來,“那是自然,天下就沒有我治不好的傷。卿兒啊,不要叫我什麽藥王老先生,你看看我,哪裏老?”藥王風騷的扭了扭屁股,還將自己的臉往慕容卿臉前湊。“卿兒,你看我的皮膚有多好,白裏透紅,你再看看你外公,他那才叫真正的老東西,皮膚鬆弛,就跟老樹皮似得,顏色還特別的難看,黃不拉幾的,我怎麽會跟他一樣。卿兒,你看看,不信你摸摸,光滑的很,絕對不會比小九這小子差。”


    說著說著,藥王還真的就將自己的臉湊到慕容卿跟前。


    一時,現場其他幾個男人都氣得快要發瘋了,尤其是葉霸天,恨不能直接衝上去一拳將這不要臉的老黃瓜給砸飛了才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卿居然真的伸出了手。而後,就在其他四個男人那震驚的注視之下,她慢慢的摸上了藥王的臉。


    “呀!”慕容卿詫異之際,“好滑啊。”


    夏侯奕瞬間黑臉,混賬東西,怎麽就不見她說他臉滑?難不成他還比不過一個老黃瓜?


    藥王得意的笑起來,“那肯定滑啊,卿兒,你可不要忘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藥王,對於保養之道更是有研究。卿兒,你想學嗎,我可以全都交給你。”


    “真的?”慕容卿有些驚喜。是個女人都會想要永葆容貌,永葆青春。她也是個女人,自然不會例外。


    可以說,藥王真的是抓到了她的心。


    其他四個男人的臉色卻是開始變得更加難看了。


    夏侯奕直接勾住慕容卿的腰,將她給拖了迴來。“你想要什麽?”


    “臭小子,你什麽意思,我與卿兒說話,你在這邊說什麽廢話。滾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


    夏侯奕冷冷的看過去,藥王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臭小子,造反嗎?”


    “她是我的女人。”夏侯奕淡淡的哼。


    藥王撇嘴,心道,不知你怎麽走了這樣的狗屎運,居然得到了這樣的女人。


    “是你的女人又如何,我難道就不能跟她說話了?”


    “要經過我的同意。”夏侯奕覺著自己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在覬覦他的女人,雖然並不都是參雜qing色,但他就是不喜歡,不高興,不願意。


    “什麽?”藥王火大,恨不能上前去踹翻這個不要臉的,到底誰才是師父,誰才是徒弟,有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嗎。


    “哈哈哈哈……不要臉的老黃瓜,現在連你自己的徒弟都看不過眼了,我看你還有什麽臉麵這樣說話。丟人啊,我都替你覺著丟臉。”葉霸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道。


    “你也要。”夏侯奕直接掃過去,而後順帶著,直接掃過大胡子舅舅跟戈黔。


    大胡子舅舅瞬間不滿意了,“臭小子,你什麽意思,他們外人要經過你的同意,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們都是男人,要知道,男女授受不清,我不喜歡看到別的男人圍著我的女人轉。所以,從今開始,你們都跟卿卿說話,都要經過我的同意。我不喜歡,你們誰也不能跟她說話。”


    “翻了天了你。”大胡子舅舅怒哼哼的擼著袖子就朝著夏侯奕衝過去。


    慕容卿忙護犢子一樣的抱住夏侯奕的胳膊,瞪著的大胡子舅舅道:“我明天就離開。”


    大胡子舅舅一怔,而後就心不甘情不願的頓住腳步。該死的,怎麽就忘記這一茬子事了。


    “卿兒啊,你看看這小子說的那是人話嘛,我們跟你說話怎麽還能要經過他的同意。你可是我的外甥女,憑什麽要經過他同意?”


    慕容卿無奈的揉了揉眉角,她自然知道,夏侯奕是生氣了,怪這些人都沒事找事的往自己身前湊,所以才會想出剛剛的那個古怪的法子來。


    但事實上,他哪裏有那個心思跟精力去管這些事。


    “大胡子舅舅,殿下也就是說說,你別往心裏去。好了,我們還是先說說正經事吧,至於其他的,等正事解決了之後再說吧。”


    “好了,好了,卿兒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先談正事吧。我說老東西,你也是的,明知道我們要商量正事,偏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害的卿兒心裏不舒坦。”藥王不滿的哼唧著,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冷冷的瞪向葉霸天,絕對的就是一個挑事精。


    葉霸天自然知道這老黃瓜是什麽意思,明明就是自己對付不了自己的徒弟,偏要蠱惑自己往前衝。


    哼,不要臉的老黃瓜,真以為他是傻瓜嗎,你都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外公的又怎麽可能會願意做。


    “到底是誰在惹事,卿兒心裏最清楚。”葉霸天冷冷的道。


    “好了,好了。”慕容卿無奈的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話。“藥王老先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外公的傷?”


    藥王忙揮手,“卿兒,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叫我藥王老先生,你叫我叔叔就行。”


    慕容卿黑臉,叔叔,你當然願意,可我叫不出口啊。


    藥王好似也看出慕容卿的勉強,隻能無奈道:“好吧,要不然,你叫我一聲藥爺爺?”


    “不行,我不準。”葉霸天率先怒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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