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亭與綠心兩人都不敢太過接近,隻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後,便一起離開,迴到了城中。


    兩人閃身到慕容卿的房間,此時,夏侯奕也在,兩人進去後,躬身行禮後站到一旁。


    慕容卿看他們兩人臉色不太對勁,不由得詫異問道:“怎麽迴事,是見到了什麽人,居然讓你們變成了這個樣子。”


    夏侯奕也轉頭掃了他們一眼,眉頭不禁皺起,“說。”


    竺亭與綠心兩人對望著,最終,竺亭道:“殿下,我們見到了那個人,他是十二皇子。”


    “是他?”夏侯奕微微凝眉。


    十二皇子叫夏侯翎,與柳園園差不多大年紀,其母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之後,他一直都是交給另外一個妃子養大。


    夏侯翎生性膽小怕事,幾乎不與任何人爭鬥,尋常最喜歡的就是捧著一本書看,一整天都不見得能夠說出一句話來。


    很多人都覺著他孤僻,甚至是有病,而正因為如此,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不願意與他接近。


    可以說,夏侯翎就是宮中最不受人待見的一位皇子,幾乎沒什麽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一次,如果不是慕容卿提出背後有人幫柳園園,進而設下連番大計,估計也無法引出背後的人。


    可以說,如果紫苓不出事,夏侯翎也不會出現。正因為如今柳園園身邊沒人可使用,所以,背後人必然會出現。


    對於夏侯翎,慕容卿知道的也不是太多,與夏侯奕差不多。


    如今,她也是挺詫異的。


    “你們先退下。”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竺亭兩人答應。


    “殿下。”慕容卿詫異的喊了一聲,“你相信背後的人會是夏侯翎嗎?”


    夏侯奕沉著臉,一時沒有迴答。對於這個問題,就算是他也無法肯定。


    半響後,他才到:“或許,他才是那個隱藏的最深的人。”


    “不會吧。”慕容卿懷疑,“首先不說十二皇子自己的性子,其次,他也根本無人可用。他的母族,不說親生母親,就算是養大他的那位,她的家族也不強大,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七品小縣令。在沒有人支持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做到如今的這些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的疏忽,他才有機會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後,我會派人去徹查。”


    “我覺著事情沒那麽簡單。”慕容卿搖頭,她總覺著事情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仿佛,後麵還隱藏著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我會查清楚。”夏侯奕道。事情牽連到一個皇子,那就不能再等閑視之。


    這件事,不僅僅隻是他九皇子府後院的事情,還關係到朝中大事,馬虎不得。


    慕容卿微微點頭,倒也不說什麽,反正目前說什麽都還早。夏侯翎居然能夠暗中藏匿那麽長時間而不被人發現,本身能力就不簡單。再加上他勢力不凡,想短時間之內找他的麻煩,不太容易。


    “小妖精,過來。”突然,夏侯奕衝著慕容卿招了招手。


    後者一臉戒備的瞪著他,“幹嗎?”沒好氣的聲音,完全的表達了她內心的感情。


    想幹嘛,她的小腰還痛著呢,別想做壞事。


    夏侯奕黑臉,混賬東西,什麽表情,當他是洪水猛獸了?


    “過來!”男人又道。


    “不過去。”小妖精死命反抗,肥膽包天的,就是不怕男人。


    “過來。”男人開始冷喝。


    小妖精依然戒備的瞪著,小屁股子凳子上一點點的往後挪,仿佛這樣就能夠離他遠一些了。


    “過來。”第三遍了,男人開始沉臉。“混賬東西,膽子越發的肥了?”


    不滿的哼著,男人直接起身過去撈人。


    見狀,小妖精急忙起身,踢飛了凳子,直接就饒到一旁,“殿下,小心被人聽見,你老實點兒。”


    “你過來。”夏侯奕點點頭,意思是說,你過來我就能老實。


    小妖精可不傻,一看男人那紅彤彤的眼睛就知道他想幹什麽,這個時候過去,那無疑就是去送死。


    她傻嗎?顯然不傻,所以,才不會傻呆呆的跑過去被欺負。


    兩人繞著一張桌子,開始不停的轉圈。小妖精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精力,繞著桌子不停的跑。


    可再大的精力也架不住跑的次數太多,十多圈之後,小妖精開始大喘氣。


    她舉起手,道:“殿下,別追了。”


    “過來。”男人猶自是那一句話。短短的兩個字,從之前到現在就沒有變過。


    “你就不能改個詞嗎?”小妖精不滿的吼。


    “過來。”


    “殿下,今天真的很累,你難道不心疼我了?”


    夏侯奕猶豫了下,點點頭,“心疼。”


    “那你老實點兒。”


    “好。”夏侯奕答應了。


    男人答應的如此快,小妖精倒是有些開始懷疑。不對勁,老混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以前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大好事。


    “過來!”夏侯奕再度道。


    “殿下,說話說話,你可不能食言而肥,會便大胖子,到時候我肯定嫌棄你。”小妖精肥膽包天,想著什麽就說什麽,完全沒察覺到某男人的臉已經黑沉的跟鍋底灰似得了。


    不過,夏侯奕卻是沒當場發作,他隻是又說了一句,“過來。”


    “哦。”小妖精見夏侯奕妥協了,這才滿意的走過去。


    還未靠近,夏侯奕就直接伸出長臂,圈著她那柔軟的小腰,直接就將她勾入懷中,而後,抱著她直接往大床走去。


    “殿下,你做什麽?說了老實點兒的。”


    夏侯奕黑著臉看她,不言語,隻是大步往前走。


    在床上坐下,他直接將小妖精翻身往下放在自己腿上,揚起大掌就衝著她的小屁股揮了過去,“混賬東西,居然敢嫌棄我?”


    別的他都能容忍她,就是這一點不可以,混賬東西,他光是想想就覺著心裏難受的慌。


    “哎呦,疼,疼死了。”小妖精喊起來,“殿下,你欺負人,我迴頭必定告訴祖母,請她給我做主。”


    啪!夏侯奕直接就是一巴掌揮下去。“嫌棄我?”


    “哎呦!”小妖精就跟著唉聲歎氣。


    啪!“嫌棄我?”男人的聲音全是不滿,顯然是被氣的發毛了。


    啪啪幾下,夏侯奕雖然沒用大力氣,可慕容卿還是覺著疼了。


    這下她才發現不對勁,自己貌似將人給得罪狠了,瞧著架勢,還真打算要恨恨收拾她了?


    “殿下,別打了,我也就隨口一說,怎麽可能會嫌棄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妖精一邊喊,一邊努力去捉他的手,逮到之後就死活不放手。


    笑話,能放手嗎,一放手,那巴掌就會招唿到自己的屁股上。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就這樣在夏侯奕的耳邊不停的迴蕩,使得他那本來黑如鍋底的臉色稍稍變得那麽好看了些。


    “我很生氣。”夏侯奕的聲音很是低沉,以此來證明自己真的很生氣。


    小妖精從他的腿上爬起來,自動自發的岔開雙腿,坐在他的腿上。兩隻手臂圈著他的脖子,笑著道:“殿下,別氣了,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哼。”夏侯奕直接一記冷哼丟過去。


    “殿下,別氣了,我給你按摩?”小妖精狗腿兒般的靠過去,沒什麽力氣的給他按摩。


    夏侯奕一把扒拉下小妖精那作怪的手,直接將其壓在身下,開始點火。


    小妖精不滿的吼,“殿下,你說話不算話。”剛剛分明就是答應了要老實一些,現在又開始做壞事。”


    “老實就是不說話,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絕對不說話。”夏侯奕再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封住了小妖精的唇,讓她再也沒工夫說話。


    大戰火熱展開,當得最激烈的時候,小妖精咬著夏侯奕的肩頭,悶悶的哼,“果然,沒有白紙黑字都是不行的。”


    下一次,她一定要用白紙黑字將夏侯奕說過的話記下來,老混蛋,越來越耍賴,什麽話到了他嘴裏都能被曲解的變了個意思。


    嗚嗚,又吃虧了,小腰啊,對不住了,真心不是我的錯。


    一夜大戰,第二日,夏侯奕一眾人啟程出發。


    慕容卿窩在夏侯玉樹的馬車裏,睡的昏天暗地的,這讓於月琳跟夏侯玉樹都非常的詫異,他們哪裏能想到,就算是在這麽危險的環境中,夏侯奕都能夠跑過去偷吃。


    這天,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因為方圓百裏之內沒有人煙,夏侯奕他們隻能找了一處林子安營紮寨。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落在這片不大的林子上,給其鍍上了一層橘黃的外衣,仿佛搖身一變成了楓樹林。


    慕容卿等人在林中慢步,希望能夠捉到幾隻野兔,待會兒能夠加餐。


    說是抓野兔,實際上就是為了玩兒。


    眾人你追我來我追你,歡快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大營,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在一棵大樹底下靜靜坐著的柳園園,那冷厲的眼神時不時的飄向不遠處的於月琳。


    賤人,禍害了一條性命,如今居然還能笑的那麽開心。


    賤人,真以為事情這樣就過去了?


    笑話,她柳園園可不是隻會被人欺負的主。


    噠噠噠!


    突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響起。


    瞬間,眾侍衛出動,成拱形,將眾人圍在中間,戒備的瞪著來路。


    遠方,兩個人騎馬而來,因為速度很快,卷起的灰塵鋪天蓋日,使人根本無法瞧見來人的容貌。


    柳園園躲在大樹之後,眯著眼睛瞧著來人的方向,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噠噠噠!


    馬蹄聲近了,那兩人很快便到了眾人紮營之地,漫天煙塵緩緩落下,露出了當先那人的臉。


    “父王?”柳園園驚愕的叫出聲來。


    她快速跑過去,抱住了早已翻身下馬,衝著她招手的誠王爺,“父王,你怎麽來了?”


    誠王爺笑了笑,拍拍她的頭,又摸摸她的臉,道:“怎麽,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不是,父王,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父王難道還不知道你的意思?”誠王爺笑著,拉住柳園園的手,走向不遠處的夏侯奕。“九殿下。”


    “誠王爺,不知你快馬趕過來,所為何事?”


    誠王爺迴頭看著柳園園,歎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自然是為了園園這孩子。紫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沒想到那丫頭居然敢做下這等禍事,是我們誠王府管教不嚴,給九殿下你添麻煩了。”


    “人已經死了,無需再說。”夏侯奕神色淡然,顯然並不想多說這件事。


    誠王爺也了然,當即便轉移了話題,“九殿下,園園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如今身邊得力的人出了事,我擔心她沒有得力的人用,於是就在府中挑選了一個曾經伺候過她的丫頭送過來,還希望九殿下你不要見怪。”


    “無妨,人手本就不多。”夏侯奕並未拒絕。如今幾位主子身邊,大丫頭幾乎都沒有,誠王爺送一個過來,不管最終目的是什麽,讓她留下,假以時日,自然能夠摸清楚。


    “多謝九殿下。”


    “誠王爺無需多禮。”


    “如此,我便將人留下,這就迴了,府中還有許多事情沒處理。”誠王爺事情辦到,當即便出聲告辭。


    “柳側妃,你送送誠王爺。”夏侯奕吩咐。


    “是,奕哥哥。”柳園園開心的笑著,行禮後,抱著誠王爺的胳膊走開。


    而此時,慕容卿她們便站在一棵樹下靜靜的打量著那個被送過來的丫頭。


    慕容卿道:“怎麽模樣這般差?”


    於月琳道:“是啊,天黑了,皮膚也差。”


    夏侯玉樹道:“眼睛也小,快成一條縫了。”


    綠心道:“練家子。”


    “什麽?”慕容卿三人一起看向她,“是真的嗎?”


    綠心點點頭,“應該與我不相上下。”


    於月琳開始有些緊張,“慕容姐姐,如今她有了幫手,我們想要動手,豈不是更加麻煩?”


    “是啊,真是個大麻煩。”慕容卿沒好氣的哼。如今柳園園不止身邊有了大幫手,背後還有個得力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這個大麻煩給徹底解決。


    “慕容姐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不能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很多事情我們都還沒能明白,貿然出手,討不了好。如今,這人才來,與柳園園還需要時間磨合,我們暫時無需動手。”


    “那隻能等了。”於月琳默默歎息。這一次,她可以說是將柳園園給得罪慘了,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暗中對她下手。


    “琳妹妹,無需緊張,有綠心在,她不敢對你如何。”慕容卿一眼看出於月琳的心思,笑著安危她。


    “多謝慕容姐姐,我沒事。”


    “沒事就好。”慕容卿安慰的拍了拍於月琳的肩頭,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剛來的丫頭。


    不知為何,這丫頭,她看著總覺著有些怪。模樣醜也就罷了,骨架也比較粗壯,難怪會去練武。


    這樣的丫頭,能做那些丫頭做的細致活兒嗎?慕容卿懷疑。看來,誠王府將這個丫頭派來,果真不是做那些丫頭會做的活,隻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誠王爺並非在這邊多待,與柳園園說了會兒話之後便離開了。柳園園目送誠王爺離開,臉色有些暗澀晦沉。


    許久之後,她這才領著那個丫頭走迴來。這個叫木魚的小丫頭,據說因為生下來的時候體弱多病,後來送到庵堂裏養了些日子,取了木魚這個名字,身子才漸漸好起來。


    聽聞她叫木魚,慕容卿幾人都暗自笑起來,這名字還真是有意思,也不知柳園園所說的內情是真是假。


    不管如何,木魚就算留下來了。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天之中都不見得能夠說一句話,就算是說話也是嗯嗯的幾個單音節字。


    這讓慕容卿好一陣猜測,到底木魚是不喜歡說話,還是另有原因呢。


    如果是不喜歡說話,倒無妨,可如果另有隱情,那就不得不戒備了。


    這天一早,因為急著動身,所有人的動作都很急,紅葉端著一盆熱水快速往“慕容卿”所在的馬車跑。


    途中遇到了木魚,紅葉一不小心,腳下一滑。


    “哎呀!”紅葉尖叫,眼睜睜的看著那一盆熱水兜頭往木魚的腦袋上灑了去。


    木魚臨危不亂,身子一晃,直接就繞到了一旁,躲過了熱水的潑灑。


    見狀,紅葉忙撲了上去,一把揪住木魚的手,道:“對不起,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剛剛腳下踩到了小石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燙著?”


    木魚冷冷的看著她,甩開她的手,而後,端著水盆徑自往前走,沒有一點想要搭理紅葉的意思。


    “別走啊,木魚,你這是不想原諒我嗎?”紅葉顧不上去撿起盆,焦急的就往木魚那邊衝,又拉住她的胳膊,“木魚,我已經給你道歉了,難道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木魚迴頭,一下子甩開她的手,而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後,快步離開,再沒給紅葉能夠追上自己的機會。


    紅葉無奈,隻能哭喪著臉,迴去撿起盆,再度迴去打水。


    這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而慕容卿聽了紅葉的迴稟之後,對木魚卻是更加上心了。


    因為從木魚的種種反應跡象來看,木魚絕對不是普通人,應是特別訓練出來的,慕容卿如今卻是在想,這種人,誠王爺府中到底還有多少人。


    之後的時間裏麵,慕容卿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木魚,不過這個丫頭倒是很能沉住氣,直到現在也沒有露出絲毫馬腳,除卻怪了一些之外,就是普通的丫頭一個。


    時間長了,慕容卿便暫時將這件事交給紅葉她們去暗中盯著,如今就是要跟木魚比耐性,至於什麽時候大魚才能上鉤,那可就不好說了。


    而夏侯奕他們一行人卻是一直都在趕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已經走到了計劃中的三分之一處。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做寶香鎮的地方。


    夜色中的寶香鎮,浸浴一片橘色的光芒之中,宛若一個大橘子。


    到了鎮子的入口,騎在馬上的夏侯奕揮手示意大家暫停。他高坐於馬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鎮子。


    眼前的鎮子,非常的安靜,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一個人。


    慕容卿也在暗中觀察著,越看越是覺著詫異,不應該啊,如今太陽才不過剛落山,天色尚早,街上怎會就沒有人了。


    如此情況,萬分的古怪。


    仿佛,眼前的鎮子是一個枯城,鎮子裏早就沒有人了。


    “阮寧,你如何看?”夏侯奕問道。


    “有人,但是各個閉門鎖戶,顯然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阮寧沉聲道。


    夏侯奕微微點頭,這與他的看法一致,他也覺著這裏並非是真正的死城,裏麵還是有人的,隻是因為一些未知名的原因而各個閉門鎖戶。


    “殿下,不如在鎮外紮營,待得明天一早我們在進城。”阮寧提議道。


    眼下這種情況太過古怪,沒人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進城,對他們絕對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給自己帶來天大的禍事。


    “鎮外紮營嗎?”夏侯奕眸光微閃,暗中在想,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麽辦。


    如果這座小鎮真的有問題,就算他們在鎮子外麵紮營也不見得會有作用。


    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躲也躲不開。


    “殿下?”久久不見夏侯奕出聲,阮寧不禁又問了一句。


    “你帶著人進城打探一下。”夏侯奕吩咐。


    阮寧略顯意外,不過還是恭敬的答應,領著兩個侍衛,驅馬進城。


    慕容卿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為何卻有了一種很是古怪的感覺,貌似,他們正自己步入野獸的大口之中,自己踏上死路。


    “慕容姐姐,怎麽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於月琳見慕容卿久久不出聲,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隻是覺著這個地方不太對勁,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是怎麽迴事?”於月琳很緊張。


    夏侯玉樹也是緊緊的靠著慕容卿,一臉的不安,“姐姐,是又有壞人了嗎?”


    “我無法確定,隻是有一種很模糊的感覺,貌似這裏並不太安寧。否則,不可能天色尚早就家家閉門鎖戶,這種事情,怎能簡單。不過你們也別擔心,想動我們,他們也需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別沒動到我們,自己卻斷了滿身骨頭。”


    於月琳他們笑起來,也是,這一路上,雖然不時有摩擦,可從來沒有人能夠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顯然,夏侯奕他們一早就有了安排。


    如此,於月琳他們也就放了心。但慕容卿卻是絲毫沒有真正放心,剛剛說的話,不過是在安慰於月琳他們罷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等了許久,就在眾人都以為阮寧出事了的時候,他卻帶著人迴來了,隻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殿下!”阮寧迴來,驅馬到夏侯奕身邊。“殿下,這個鎮子有古怪。”


    “怎麽迴事?”夏侯奕沉聲問道。


    阮寧道:“屬下進城,找了客棧,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人來開門。屬下問了,他們說不做生意。屬下問了原因,他們卻是不說,隻是告訴我,這裏不安全,讓我們今早離開這裏。殿下,你看怎麽辦?”


    “暫時離開,退兩千米,到那處小山包地下紮營。”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馬上就吩咐下去,一行人很快後隊變前隊,足足走了約莫兩千米,到了一個小山包下。


    這個地方,他們之前就經過,小山不是很高,也就差不多五百米高度,範圍也不大,方圓不過才一百多米。


    當時見到這座小山頭,慕容卿還在想,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什麽古怪的地貌沒有,這座小山頭很小,估計從天上看就跟一坨鳥屎坐落在地上一樣。


    在這種地方紮營,其實並不太好。雖然背靠大山,但是,前麵卻沒有任何遮擋,一旦真有敵襲,他們想抵擋根本不容易。


    夏侯奕倒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方圓幾十裏之外,除卻這個小山包之外就沒有其他更適合紮營的地方了。


    夏侯奕一番吩咐,一部分侍衛呈拱衛之勢將眾人護在自己與大山的中間。


    天色很快暗下來,今晚的月色也不是太好,毛月亮,暗暗的,幾乎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眾人快速生火做飯,隨即,整個大營卻悄無聲息起來。


    慕容卿與於月琳她們倒是沒心情睡,前方有一個怪城,試問還有誰有心情去睡。


    “慕容姐姐,你猜那個小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月琳問道。


    夏侯玉樹窩在慕容卿的懷中,連連打哈欠。“姐姐,我怎麽好似聽見孩子哭的聲音?”


    “孩子哭?”慕容卿一怔,忙示意於月琳靜音,而後側耳傾聽。


    “沒有呀,玉樹,你聽錯了吧。”慕容卿聽了半響後搖頭,她並未聽到有孩子的聲音。


    夏侯玉樹不解的撓撓頭,“玉樹也不曉得,就剛剛好似模模糊糊的聽見了。”他說著,又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姐姐,我好困啊。”


    “那就睡吧。”慕容卿拍拍他的頭,而後輕輕的拍打他的身子,哄他睡覺。


    不多會兒,夏侯玉樹便睡著了。於月琳也開始打哈欠,唯有慕容卿靜靜的等著,想知道到底那個小鎮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隱隱傳來了哭聲。


    那些哭聲,像是很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的。有大人,有小人,有老人,有孩子。最多的卻是孩子的哭聲,細細的,弱弱的,小小的,很是可憐。


    因為紮營之地距離小鎮有一些距離,所以那些哭聲基本上就是若隱若現,你如果不仔細去聽的話,根本就聽不見。


    “怪事。”慕容卿微微凝眉,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說,這個小城鬧鬼不成?


    她自然是不信這種事的,特別是從鬼林子迴來之後,她更加不相信這個地方有鬼。


    她撩起車簾子往外看,發現大營之中並沒有人有異動,顯然,雖然大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不敢貿貿然出頭。


    很快,夏侯奕出現,吩咐人前去一探究竟。


    半個時辰過去,那被派去的兩人依然沒有迴來。


    夏侯奕開始在大營之中緩慢踱步,最後走到了慕容卿所在的馬車前麵,正好站在了窗戶處。


    “注意,有問題。”夏侯奕輕聲道。


    慕容卿側過身子,正對著窗戶,望著外麵的夏侯奕,她輕聲道:“估計是出事了,還是別派人過去了,目前情況不明,派多少人過去都一樣,等到天亮進城再打聽吧。”


    “嗯,早些休息。”夏侯奕不舍的多看了慕容卿幾眼,這才離開,迴到了自己的馬車,叫來阮寧等人共商大事。


    小城出了事,夏侯奕之前派去的人也沒能迴來,一時間,人心惶惶,很多人這個晚上都沒能睡著,生怕會發生什麽事情。


    更多的人以為是鬧鬼,否則怎麽可能偌大的一個城居然就變成了死城。


    不過,大營這邊到底沒有發生事情,一切古怪的事情都隻是發生在小城那邊,並未有蔓延開。


    但是,眾人心中卻是更加不安,總覺著小城裏有問題,直到天亮,眾人才算暫時放下心來。


    眾人簡單的吃了飯,這便一道進了城。


    縱然已經是白天,小城也還是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陰沉沉的,沒什麽人氣,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但街上依然沒什麽人。


    眾人進城,這麽多人,自然引來諸多關注。不過,奇怪的是卻並未有人上來圍觀。


    一行人在阮寧的帶領下去到了昨天他去問詢過的客棧。


    客棧的老板是個老頭,見來了這麽多客人倒是很高興,當即便招唿小二將人領進去。


    一番休整後,夏侯奕將店裏的老板叫出來,問道:“鎮子出了什麽事,為何一到晚上就閉門鎖戶?”


    老頭一聽是問這種話,忙豎起一根食指放到嘴邊,緊張兮兮的道:“噓,客官啊,千萬別提這件事,小心引火上身。”


    “你說就是,我們可以確保你的安全。”阮寧道。


    雖然到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既然讓他們遇上了,以他對夏侯奕的了解,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而不去管。


    老頭再度搖頭,一臉的緊張與不安。“你們就別問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別多問。這個地方如今邪門著呢,管的太多,隻怕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奕微微凝眉,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不過是說一下都不可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掌櫃的,你無需擔心,既然我們遇上了就一定會替你們解決這件事。”竺亭上前摟著老頭的肩頭,笑眯眯的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麽多人,就算是真有鬼,也定能幫你們將鬼給抓到。放心就是,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頭看著他們,心中開始犯嘀咕。如竺亭所說,他們的確人多勢眾,隻是,那件事實在是太邪門了,他們就算是人多又如何,也不見得就能夠解決。


    想了一會兒,老頭最終搖頭,“算了,這件事真的不能說。以前我們也不相信,到處找人幫忙。官家,道士,大佛,不知找了多少,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到忙。你們不過是普通人,想來也是幫不到什麽忙的。算了,我不想惹事,也不想你們死人。這件事不能提,真的不能提,你們還是別再問了。”


    老頭說著就想走,竺亭哪裏能同意。之前他們早就派人四處打聽過了,沒有人敢跟他們多說什麽。


    如果這老頭都不說,那他們估計還真的很難弄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竺亭嘿嘿的笑著,摟著老頭,一副跟他關係很好的模樣。


    “掌櫃的,你之前找的是普通人,但我們可不是普通人。你瞧。”竺亭說著,直接飛身而起,落在了房梁上,隨後在空中轉悠了一圈,這才落下。


    他走過去,又是一把摟住了老頭,笑道:“怎樣,我沒有騙你吧,我們可不是普通人,那些人豈會是我們的對手,你放心的說吧,我們絕對能保證解決這裏的事情。”


    “你們……”老頭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夏侯奕他們,開始覺著他們不是一般人了。


    尋常人,哪裏能飛簷走壁的,難道說,他們是江湖人物?


    可又不是太像,瞧他們一個個斯文的樣子,倒像是富家公子。


    最終,老頭確定,這一定是不知從哪裏來的富家公子,帶著若幹侍衛,見這裏出了事,想幫幫忙。


    老頭一時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說還是不該說。


    這些人好似很有些本事,他很想讓他們幫幫忙,但是,萬一他們也敵不過,那可怎麽辦?


    “我說掌櫃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我們也是好心,怎麽你倒是一臉的為難。瞧瞧,我們倒是用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了。”竺亭唉聲歎氣著。


    老頭默默歎息著,“對不住了,其實,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這件事,你們都不知道有多危險。之前,也不是沒有像你們這樣的人發現情況想幫忙。但是,出手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迴來。哎……”


    老頭長長的歎息一聲,“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真的。”


    “掌櫃的,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跟那些人一樣,既然我們開了口,那就一定有能力處理這件事。你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頭無奈,隻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說了吧。”


    他又是一陣歎息,“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估計也有兩個多月了,那天晚上,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天亮醒來,很多家的孩子跟男人都不見了。整個小鎮,那一天晚上足足丟了十五個人。十五個人,在你們看來不是很多,可如果每五天就丟十五個人呢?而且,丟的全都是孩子跟壯年男人。這樣下去,我們鎮子就算人再多也會全都被丟光了。”


    老頭臉色很難看,滿臉的悲戚之色。


    眾人看在眼中,也覺著莫名的難過。這種事,不管是發生在誰的身上,估計都會很難過的。


    “不滿你們,我的兒子跟孫子也丟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老頭來打點整個客棧。哎……麻煩的是,到如今我們也沒能夠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們不知道。人被抓走了還是怎麽樣,我們也不知道。時間長了,大家便開始發慌。於是,有人開始逃。可不知道為何,走了一天就會發現自己又走迴來了。整個小鎮就跟被人困死了一樣,隻能進,不能出。其實,你們真的不應該進城,應該繞路而過。我記得昨天有人來投宿,我曾提醒過你們。”


    “但為何昨天我們能夠離開這裏?”阮寧不解的問道。


    如果說這個城是隻能進不能出,那當時他帶著侍衛就無法出來。


    老頭微微搖頭,“這個我就不懂了,我隻是將眼下的情況說給你們聽罷了。至於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好說。”


    “他們不想打草驚蛇。”夏侯奕出聲。


    眾人一怔,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敵人可就太恐怖了。


    明知道他們這一行人不簡單,如今居然還打算將他們引入城中,膽量太大。又或者,他們能夠篤定,一定能夠對付這一行人。


    “這個老頭子我就不懂了,反正,如今城裏已經沒多少壯丁了。雖然最近他們抓的人少了,但是,隔七天還是要來抓幾個,哎,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老頭一陣的唉聲歎氣。


    “官府如何說?”夏侯奕問。


    老頭苦笑道:“官府的人出麵過,四處搜尋,但根本就找不到什麽。而當天晚上,那些人就都消失不見了。這之後,官府哪裏還有人。縱然想上報,也沒人能夠出了這個鎮子。哎,我們就像是被人困住圈養的畜生,早晚也就死路一條。”


    慕容卿在一旁聽著,心裏很是不舒服。早在老頭將事情經過給說出來之後,她心裏就已經隱隱有了感覺。


    這些人確實很像是被人圈養的,雖然目的不知,但是,眼下的情況非常的相像。


    慕容卿的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她又想到了夏侯玉樹昨天晚上說聽到孩子哭的事情,難道他真的聽到了什麽?


    都說孩子年紀還小的時候,能夠看到聽到一些常人所無法聽到看到的事物,慕容卿一時開始懷疑,是否夏侯玉樹真的聽到了些什麽。


    “掌櫃的,昨天他們是否又抓了人?”夏侯奕問。


    老頭搖頭,“昨天沒有,隻是到了晚上大家都不安,而且,最近他們抓人已經沒有規律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抓人,所以現在一到晚上,大家都會不安,都守在一起哭,生怕一睜眼就不見了自己的親人。”


    夏侯奕的眉頭擰的更深,如今來看,事情果真不簡單。此情此景,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掌櫃的,你且去忙,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們放心。”竺亭看著夏侯奕臉色,當即將掌櫃的給哄走。


    “迴房。”夏侯奕吩咐著,而後當先一步先迴了書房。


    之後,竺亭等人也隨之跟上。


    至於慕容卿等人則也是各自迴房,過了會兒,慕容卿端著一盤糕點進了夏侯奕那間用作書房的房間。


    “過來。”一見到是慕容卿,夏侯奕便衝著她伸手。


    小妖精眨眨眼,看了看周圍的人,皺了皺鼻子,走過去,將托盤放到桌子上,隨後在夏侯奕身邊坐下。


    夏侯奕不滿,看了看自己的腿,示意,讓你坐這兒。


    小妖精就瞪眼,沒看到大家都在這兒嗎?


    夏侯奕隻是不理,猶自盯著自己的大腿。


    室內眾人感覺到氣氛不對,哪裏還敢多待,忙一個接著一個跑了出去。


    “混賬東西,過來。”等人都走了,夏侯奕罵了一聲,伸出長臂,直接將人給撈到了懷中。


    近來總是在外麵宿營,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跟她親近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她幾眼。混賬東西,難得能夠見上一麵,還不給他親近的機會,混賬東西,越來越膽大了。


    “剛剛有人在嗎。”小妖精攬著夏侯奕的脖子,親昵的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蹭。她難道不想他嗎,隻是在外人麵前,總歸是要避諱著點,她可沒他那麽厚的臉皮。


    “哼!”夏侯奕隻是一記冷哼,顯然還在生氣。


    “好了,好了,別氣了,你看,我給你送好吃的來了。”小妖精端起糕點,在夏侯奕臉前晃悠了下。


    夏侯奕卻是直接將盤子丟在桌子上,埋頭在她的脖頸之間,深深的唿吸。


    這種隻能看不能吃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殿下,說正事兒。”小妖精生怕夏侯奕會亂來,忙推搡了他一下,快速道。


    夏侯奕卻是並不從她的頸項處離開,隻是悶悶的道:“你是在說他嗎?”


    “你也想到了?”小妖精凝眉,“這次沒了幫手,我們想對付他們,不太容易啊,殿下,我擔心他會對我們下死手。”


    ------題外話------


    妞兒們,你們想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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