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終究還是扶蘇,那怕嬴政已經多次透露要廢立的意圖,扶蘇依舊不肯有謀逆之舉。


    裴昱出了秦王宮,迴到家中之時,已經有孟西白三家的主事人等著他了。


    嬴玄謀劃這九州門閥和老秦世家,他們有何嚐沒有設法擊潰嬴玄呢?


    “太子殿下沒有同意嗎?”


    孟家家主看到裴昱臉色不佳,心中不由一沉。


    “太子殿下雖對嬴玄不滿,但是也不願意謀奪遼東黑甲啊!”裴昱歎息說道。


    裴家背棄九州門閥,在太子扶蘇最受嬴政寵愛的時候,投靠了公子扶蘇,裴家已經和公子扶蘇榮辱與共了。


    太子扶蘇不知變通,他也也難受啊!


    “那太子扶蘇,可同意讓嬴玄出兵幫助任囂呢?”


    和裴昱的側重點不同,老秦世家則是關心任囂和南海守軍的死活。


    帝國九州守備軍不堪一擊,北方武侯又是鐵板一塊,任囂麾下的南海守軍是老秦世家軍中最強的力量,戰力不輸帝國邊軍,老秦世家怎麽舍得任囂死在南海郡呢?


    “說是考慮,但是最終應該會同意吧!”


    裴昱說道:“公子扶蘇,心係南九州,不會眼睜睜看著嬴玄葬送南海守軍,所以諸位也用擔心任囂的生死,公子扶蘇的旨意最終還是會出現在象郡的。”


    “那就好,隻要長戈王成為南九州統帥,就不是單純的帝國邊軍,借此機會,我們就有辦法向遼東黑甲伸手了。”白家嫡女白芷沉吟片刻說道。


    “這手怕是不好伸啊!”裴昱說道。


    帝國邊軍隻效忠於帝國武侯,帝國武侯隻效忠於始皇帝嬴政,若是那麽容易伸手掌控帝國邊軍,莫說是老秦世家,即便是九州門閥也早就伸手了。


    “不伸也得伸啊!”


    白芷繼續說道:“長戈王嬴玄亡我之心不死,我們沒有退路了。這是你死我活的爭鬥,不是嬴玄倒地,就是世家滅亡啊!”


    “可是對遼東黑甲伸手,若是被嬴玄洞察,動怒的恐怕不止是長戈王,還有北方的帝國武侯,這後果恐怕是武安君也承受不起吧!”裴昱擔憂的說道。


    裴閥投靠公子扶蘇,雖然不是九州門閥了,可是隨著老秦世家算計嬴玄,裴閥是帝國附屬力量,可是依舊站在嬴玄的對立麵。


    “所以要借公子扶蘇的手啊!”


    白芷說道:“隻要我等不染指遼東黑甲,帝國武侯的怒火就不會燒到我們的頭上來。”


    “遼東黑甲落到公子扶蘇手中,帝國武侯恐怕也沒有發難得理由了吧!”


    裴昱點點頭,這也是他選擇和老秦世家聯手的原因。


    他幫助老秦世家擊敗嬴玄,老秦世家得以保存,而公子扶蘇得到遼東黑家,裴家成為公子扶蘇的心腹之臣,皆大歡喜之事啊!


    或許嬴玄都不知道,他在南海想要坑了任囂,老師世家和任囂卻是想趁這個機會滅了他吧!


    三天之後,嬴玄在象郡見到了來自帝國的使臣,不是別人,正是張良。


    嬴玄既然敢截殺任囂的信使,自然也敢截殺來自鹹陽的使臣,換句話說,隻要不是嬴政派來的人,嬴玄都是敢殺了。


    為了讓旨意出現在象郡,裴昱世家千挑萬選才選定張良。


    張良是嬴政的近臣,也算是醒嬴玄的朋友,嬴玄自然不會派人截殺張良的。


    “子房,怎麽來了?”嬴玄明知故問。


    “宣旨來了!”


    “陛下不在鹹陽,朝廷也有旨意之說?”嬴玄玩味的說道。


    “陛下不在,可是國璽在鹹陽,有國璽落印,由監國所書,也算辦半道陛下詔命吧!”張良說道。


    “言之有理!”


    嬴玄嘴上這樣說,可是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若是始皇帝嬴政的意思,沒有國璽,嬴玄也無有不從;若不是始皇帝嬴政的意思,哪怕蓋滿了國璽印章,嬴玄也不會重視。


    “讓本王救援任囂?”


    嬴玄大大咧咧的接過旨意,看也不看,就遞給身邊的田言。


    “不是!”張良笑著說道。


    “哦,我居然猜錯了,那就有趣了!”


    嬴玄略感意外,隨後讓田言觀看旨意,然後讓田言將內容告訴他。


    “讓本王統帥南九州戰事,這不是讓本王送任囂一程嗎?”嬴玄樂不可支的說道。


    “王爺,朝廷讓你務必守住南海郡,然後擊敗鮫人族,否則軍法處置!”


    田言提醒嬴玄說道:“南海郡此刻全靠任囂撐著,任囂若是死了,南海郡必然陷落;而且鮫人攻勢愈烈,若無支援,任囂恐怕也堅持不了幾天了。”


    “不用你提醒,這點事情,我還是看的到的!”


    嬴玄說道:“說白了,就是換個方法,讓本王支援任囂,不要讓他死在鮫人手中罷了。”


    “來人,將這旨意帶給任囂看看,好讓他知道,這南九州,如今是誰做主的。”嬴玄吩咐說道。


    “那侯爺何時出兵支援南越候?”


    張良說道:“出發之前,朝廷已經接到不少南越侯的告急信,您再不施以援手,南海郡恐怕就真的受不住了。”


    “這樣,您恐怕不好向朝廷交代啊!”


    “交代?”


    嬴玄戲謔的說道:“本王需要向他們交代嗎?”


    “他們不是想從本王手中保住任囂嗎?那本王就偏偏不讓他們如意。”


    張良聽到嬴玄的話,心髒一陣亂跳,長戈王這是又要亂來了!


    “來人,傳本王令!”


    “命任囂部死守南海郡,南海郡若失,南海守軍,皆斬!”


    嬴玄譏笑說道:“指望我支援任囂,還不如指望鮫人退兵呢!”


    “王爺三思啊!”


    張良勸解嬴玄說道:“王爺要殺任囂,不必急於一時,您如此行徑,如何麵對天下人啊?”


    張良勸說嬴玄,也是為嬴玄著想,嬴玄截殺任囂的信使,帝國之中,已經頗有微詞。


    若是嬴玄隨心所欲,坑殺任囂,置南九州無不顧,朝廷恐怕就會問罪無嬴玄,九州百姓也會對嬴玄口誅筆伐啊!


    “子房,你認識本王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本王的作風。”


    嬴玄說道:“天下人的看法、世俗的目光,本王何時在意過?”


    “侯爺不再考慮考慮?”


    張良最後一次勸說嬴玄說道:“太子太傅裴昱,原河東裴閥閥主,可不是什麽易與之輩啊!”


    “這雖然不是殺人之舉,卻是誅心之論啊!”


    “本王殺人,他誅心,很合理!”


    嬴玄說道:“太子太傅裴昱,是個人物,小瞧他了。可是他也小看本王了。”


    “田言,替本王送客!”


    隨著張良離開,嬴玄卻是拿過那道旨意,品讀起來。


    他在這道旨意上嗅到了陰謀的酸臭味,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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