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嬴玄離去,虎皇惱怒萬分,適才確實帝邪先動手,可是帝邪並不是為了攻擊人族大軍,隻是為了抵禦箭矢而已。


    可是兩族戰場,生死一線,人族若是一口咬定,帝邪是攻擊人族大軍,他們也百口莫辯。


    妖族忍下這一口惡氣,嬴玄倒是對妖族有些刮目相看。


    “這妖族還真守規矩,講道義啊。換成本侯,這麽大個黑鍋,一定得把鍋甩出去。”


    “穿令穿甲營,隻要還有一支箭矢,就不要停止攻擊。”


    穿甲營不停地重複剛才的動作,一輪輪箭雨落入白虎城中,夾雜爆炸聲和淒厲的慘叫聲,整個白虎城變成了一片火海。


    兇獸中箭,兇性已經很難壓製。


    “人族弓箭怎生如此厲害?”


    蛇皇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人族的弓箭射出三裏地,跨越百米城強,落到白虎城,有些不合理。


    “一些奇淫技巧罷了!”


    帝邪貶低人族說道:“無非就是一些小聰明,上不了大台麵。”


    幾輪箭雨之後,雖然毀壞了白虎城不少建築,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可是白虎城又不是他蠍族的土地,他也不在乎。


    妖獸傷亡微乎其微,至於兇獸倒是有些傷亡,但是以帝邪驕傲自大的性格,有怎麽會在乎兇獸的生死。


    看出帝邪的心思,蛇皇暗罵蠢貨,這是兩族之戰,又不是妖族內戰。


    妖族內戰,都是各族精銳拚殺,可是兩族大戰,妖族的主力就是這群兇獸。


    沒有這群兇獸消耗人族戰力,憑借妖獸的力量,人族靠數量就可以磨滅掉整個妖族。


    妖族天生體魄強於人族,可是繁衍的能力和人族差了十萬八千裏。


    心中雖然惱怒,但是蛇皇嘴上還是很客氣的。


    “不過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若是城中兇獸死傷過多,壓力可就全部轉到我們這邊來了。”


    “是啊,依我看,還是讓兇獸出城一戰,總好過被人族弓箭射死,被大火燒死的好。”


    狐皇也有些擔憂,虎族、蛇族力量強悍,麵對人族大軍,尚且有還手之力,可是狐族戰力屠弱,直麵人族大軍,實在是生死難料啊!


    “我早就說過,讓兇獸出城一戰,奈何虎皇不同意,本帥也是無可奈何啊!”


    聽到蛇皇和狐皇也支持自己出兵,帝邪不由端起了架子,給虎皇難堪。


    虎皇氣急,正欲發怒,他還沒有計較帝邪剛才破壞規矩的事情,此刻帝邪居然不識好歹,蹬鼻子上眼了。


    狐皇見狀不妙,急忙拉住虎皇,低聲勸慰虎皇。


    “帝邪是什麽人,您不清楚嗎?”狐皇說道:“他在妖皇的庇護下,驕橫慣了,您沒有必要和他置氣。”


    “飛雲山戰場的主力是我們三大皇族,我們隻能嬴,不能輸。輸了我們三大皇族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帝邪可不會有什麽損失的。”


    狐皇一語點破夢中人,難怪帝邪絲毫不考慮失敗的後果,總想和人族開戰。


    這是用他們三大妖族的屍骨,為他鋪路去了,簡直可恨。


    “那你們還由著他?”虎皇不悅的說道。


    “可是此人也非等閑之輩,分析的頭頭是道,也並非沒有道理啊!”


    帝邪畢竟是妖族大元帥,本事還是不小的,隻不過有些輕視人族罷了。


    “來人,來城門,釋放兇獸,迎戰人族!”


    白虎城外,原本有說有笑的嬴玄和段無施突然停了下來,笑容散去,變得猙獰起來。


    白虎城的六扇巨門緩緩打開,一聲聲獸吼聲中,夾雜著憤怒和野蠻,而後一隻兇獸從城門湧現出來。


    看到的遼東黑甲的一瞬間,就變得狂躁起來,低聲嘶吼一陣,就有兇獸喪失了理智,衝著遼東黑甲就衝了過來。


    “穿甲營射擊,重甲騎準備!”


    穿甲營的將士,不慌不忙,將箭矢對準兇獸,一一射出。


    根本不需要瞄準,密密麻麻衝擊而來的都是妖族兇獸。


    搭箭、拉弓、鬆手、後退,然後迴歸大部隊,穿甲營的將士有條不紊。


    子母箭矢在空中炸裂,化作無數細小的箭矢,如過無物之境,就洞穿兇獸的身體。


    被箭矢洞穿身體的兇獸,剛開始沒有剛覺到痛苦,依舊向前衝鋒,跑出數十米,中箭的兇獸感受到疼痛,淒慘的嘶吼,然後倒在地上。


    可是後麵接踵而來的兇獸,沒有絲毫遲緩,就踩著他們的身體衝了過去,獸潮之中,濺起朵朵血花。


    鮮血的血腥味,刺激了兇獸的大腦,讓他們變得更加瘋狂,衝鋒的姿態變得更加兇猛了。


    “重甲騎衝鋒,重甲武卒挺進,其他人,準備!”


    “衝!”


    十萬重甲,動如雷霆,如同一支利箭,對著妖族兇獸潮流,沒有半分膽怯。


    白虎城頭,三大妖皇眼中駭然,此刻他們隻覺得白虎城也在搖晃,不由的麵色凝重起來。


    “這就是人族底牌之一嗎?十萬人就有如此聲勢,難怪可以擊敗熊族和象族?”


    帝邪也是一驚,這等氣勢確實可怕,雖妖皇征戰妖族數十年,他亦沒有見過如此一支軍隊,可以擁有如此氣勢。


    “可惡,卑鄙懦弱的人族,憑什麽得到天地的鍾愛,我妖族才應該是天地的寵兒,才配“享有萬物之靈長”的稱號。”


    十萬重甲和百萬獸潮終於碰撞在一起。


    最前方的兇獸撞到鋼鐵之上,立刻頭暈目眩,被掀飛出去。


    重甲騎兵看著數之不盡的兇獸,麵不改色,長槍刺出,紮在兇獸身體之上,借著戰馬的衝擊力量,將兇獸串在長槍之上,高高舉起,而後拋飛出去。


    刹那之間,就有無數兇獸斃命,亦有無數的重甲戰士掉落馬下。


    兇獸不在乎受傷倒地的兇獸,因為他們沒有理智也就沒有感情。


    重甲騎兵也不在乎落馬的騎兵,他們接到的命令隻有一個,就是衝鋒,馬蹄之下,哪怕是袍澤,也不能停止衝鋒。


    血肉之軀,終究抵擋不住鋼鐵洪流,遼東黑甲最終還是踩著兇獸的屍體,揮舞著宿鐵銀槍,向獸潮中心殺去。


    或許是感受但這鋼鐵洪流的可怕,即便沒有智慧,那些兇獸也開始本能的躲避鋼鐵洪流,和他們擦肩而過。


    一時之間,壓力大減,遼東黑甲手中的長槍揮舞的更加猛烈,勢要殺穿整個獸潮。


    “噗呲,噗呲!”


    全是長刀刺入血肉的聲音!


    “噗通,噗通!”


    盡皆騎士落馬的聲音。


    “倉啷啷,倉啷啷!”


    這是遼東北寒刀的爭鳴之聲。


    為首的遼東黑甲騎士,一槍挑起最後的妖獸,衝出一段距離,戰馬前蹄高高躍起,長槍劃出完美的弧度,然後飛出,將兇獸的屍體訂死在白虎城牆之上。


    他是遼西人,他的父親死在長城上,他的哥哥死在遼西之戰中,而他今日,將妖族的屍體訂死在妖族的城牆之上,這是以血還血的誓言。


    或許是看到城牆的妖族皇者,年輕的騎士騎著戰馬,沿著城牆慢慢行走,似乎身後的戰場已然和他無關。


    停下戰馬,年輕的騎士不可一世,對著三大妖族皇者、一位妖族元帥豎起來中指,而後大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找死!”


    帝邪眼眶欲裂,就欲動手擊殺此人,卻被一旁的虎皇攔住了。


    “莫要壞了規矩!”


    “他是人族的勇士,這是他該有的榮耀!”


    十萬鐵甲,衝過兇獸潮流,抵達白虎城下的,隻此一人而已。


    妖族、人族是死敵,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人族的尊敬,正如風狼死後,人族亦是按照王侯之禮下葬他的。


    看到怒發衝冠的帝邪,年輕的騎士笑的很歡了。


    “大秦萬年,陛下萬年!”


    “秦軍威武,遼西威武!”


    笑罷,年輕的騎士放聲嘶吼,身後就傳來激烈而興奮的唿聲。


    “秦軍威武,遼西威武!”


    此戰能過獸潮者,離白虎城最近者,原來皆是我遼西人!


    聽到應援之聲,年輕的騎士嘀咕幾句:“整日遼東黑甲、遼東黑甲的,衝到白虎城下的,都是我遼西的勇士!”


    “我遼西,何曾輸給過遼東?”


    說完,年輕的騎士調轉馬頭,向著兇獸衝殺而去,接著淹沒在兇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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