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嬴玄終於出現在了鹹陽城外,從東郡到鹹陽並不遙遠,快馬加鞭一日即到,奈何田言受傷,顛簸不得,嬴玄也就放慢了腳步。


    一邊趕路,一邊思考如何將趙高及其羅網連根拔起。


    趙高是嬴政身邊的老人,胡亥是嬴政最寵愛的兒子,即便證據確鑿,嬴政也未必會下令誅殺二人,但是嬴玄已經在東郡拿起了屠刀,他可不打算僅僅將屠刀落在東郡。


    “侯爺,我們馬上就要進入鹹陽了,你還有什麽吩咐?”陳北玄催動戰馬,幾步追上嬴玄。


    “哦,這麽快就到鹹陽了啊!”嬴玄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感歎道:“算算時間,我離開鹹陽已經快兩個月了吧。”


    “我觀侯爺自東郡出發以後,一直心事重重,如今農家已滅,侯爺還有什麽好擔憂的?”陳北玄說道。


    “農家,隻不過是苔蘚之疾,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呢。”


    嬴玄停下來,將目光放到了已經可以看見的鹹陽城中。


    八百裏秦川,一路坦蕩,鹹陽城巍峨聳立,宏偉浩大,渭水一分為二,將鹹陽拱衛起來,繞過鹹陽之後,複合二為一,東流而去。


    “讓孟白柳帶著王氏兄弟押送田言,前往甘泉宮,交給陰天骨。”


    嬴玄眼光銳利,語氣冰冷。“告訴陰天骨,不管他用各種辦法,本侯都要見到羅網勾結農家,意圖謀反的罪證,一旦拿到供詞,立刻送來交於本侯。”


    “那田虎呢?”


    嬴玄不假思索的說道:“局外之人,無足輕重,下鹹陽死獄,讓人好生看管,他若是在獄中出事,本侯自然會問責的。”


    “你和太白子最近就跟著本侯吧,如今是多事之秋,身邊沒個放心的人,還不行。”


    嬴玄歎息一聲說道:“典慶、朱家和劉季新降,放到甘泉宮,本侯不放心,隻能留在鹹陽城了,你和太白子盯著一些,莫要讓他們耍花樣了。”


    “屬下明白!”


    陳北玄淡漠的答應下來,隨後欲言又止,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來,但是嬴玄火眼金睛,陳北玄細微的變化沒有逃出嬴玄的眼睛。


    “有什麽話就說吧。”


    陳北玄既然不願意開口,嬴玄就隻好自己來問了。


    “屬下想北上,望侯爺成全。”


    既然嬴玄問了,陳北玄就不再遮掩,跳下馬匹,二話不說就跪倒在嬴玄身前,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起來吧!”


    看著陳北玄,嬴玄欣慰的笑了笑。


    “從你見到遼東黑甲之後,本侯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嬴玄感慨的說道:“軍卒戰沙場,你不說,本侯都快要忘了,你曾經也是一個將軍,而且是趙國武安君的得意門生。”


    “讓你留在影密衛,屬實屈才了,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嬴玄最終還是答應了陳北玄的請求,不管是誰,隻要有真本事,隻要願意北上抗擊妖族,嬴玄從來不會為難的。


    “多謝侯爺,屬下願馬革裹屍,戰死關外,以報侯爺知遇之恩。”


    陳北玄五體投地,熱淚盈眶。他是個將軍,學的是兵法,即便在影密衛身居高位,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北方你能去的,隻有我遼東和趙修客的漁陽了。”嬴玄淡淡的說道:“你打算去那裏?”


    “屬下本是趙國邊軍,乃是騎兵,臣打算奔赴漁陽,投靠趙修客。”


    嬴玄點點頭,有些失望。陳北玄是個將才,他從影密衛大牢中一眼就相中陳北玄,留在影密衛打磨許久,未嚐沒有讓他入遼東的意思。


    可是看陳北玄的樣子,是鐵了心要去漁陽了,畢竟曾經都是趙人,那裏有他的無法割舍的感情。


    “那就去吧!”嬴玄最終還是沒有為難陳北玄,“不管到哪裏,都不要給本侯丟人,混不出個名堂,就不要說你是從本侯手下出去的,本侯丟不起那個人。”


    “侯爺放心,日後北方必有我陳北玄之名,不致侯爺蒙羞。”陳北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去吧!一路順風!”


    “現在嗎?侯爺不是打算讓我再鹹陽待命嗎?等侯爺在鹹陽之事結束,我再北上也不遲啊!”


    陳北玄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北上,但是考慮到嬴玄的計劃,打算延遲北上的時間。


    “笑話,沒有了張屠戶,本侯還能吃了帶毛豬不成,你一個影密衛供奉,真當本侯缺了你,就什麽也幹不成一樣?”


    嬴玄哈哈大笑,指著陳北玄說道:“什麽時候,你也變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陳北玄沉默不已,他怎麽會不明白這隻是嬴玄放他北上的理由,若是鹹陽之事,真的如嬴玄所說的那般輕鬆,嬴玄又怎麽會這一路上愁眉不展呢?


    “屬下拜別侯爺,侯爺珍重!”


    陳北玄不在猶豫,對著嬴玄三拜,而後翻身上馬,揚起馬鞭,抽打在馬屁股上,絕塵而去。


    “就這麽放他走了?”


    孟白柳出現在嬴玄身邊,盯著陳北玄的離去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不然能怎麽樣?留在影密衛他隻不過是個打手,去了邊軍就是帝國將軍,可以殺妖護國,本侯為什麽要拒絕呢?”嬴玄眉頭一挑,反問孟白柳。


    “既然陳北玄走了,你就代替他就在鹹陽城,你對朱家和典慶也熟悉,監視他們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正式升任影密衛供奉一職吧。”


    “嗯,也隻能如此了!”


    “走吧,去鹹陽了,那裏還有很多人等著本侯收拾呢。”


    嬴玄不在多說,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匹的屁股,馬兒受驚,當即向著鹹陽城狂奔而去。


    太白子照顧朱家、典慶和劉季一聲,也隨著嬴玄入了鹹陽城。


    孟白柳不在耽誤時間,和王氏三兄弟、十二天都帶著田言繞過鹹陽城,往甘泉宮的方向去了。


    入城之後的嬴玄迴到長戈武侯府,換了一身衣服,就打算前往秦王宮,麵見嬴政,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就碰見了前來侯府的儒家張良。


    “張良先生不在陛下身邊待著,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


    嬴玄暫時打消麵見嬴政的念頭,招唿張良坐了下來,吩咐嚇人準備酒水,兩人邊喝邊聊。


    “聽聞侯爺今日到鹹陽,張良冒昧,不請自來,還請侯爺見良。”張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任何時候都保持著鎮定。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麽事情?”


    嬴玄可不覺得張良是來敘舊的,開門見山的問道。


    “道家天宗,突然歸附帝國,不知侯爺在東郡,可聽說了?”張良問道。


    “嗯!?”


    嬴玄有點驚訝,他在東郡忙的焦頭爛額,確實沒有聽說這件事情。


    諸子百家和帝國向來格格不入,道家天宗超然物外,歸附帝國,這是嬴玄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什麽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張良說道:“三天前,有人突然來見陛下,隨後和陛下密聊。”


    張良在嬴政身邊辦事,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隨後那人離去,陛下離開鹹陽,孤身前往道家天宗,徹夜未歸,而後道家天宗歸附帝國。”


    “可能是陛下和道家天宗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默契,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嬴玄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沒有告訴張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張良。


    “可是良覺得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張良沒有發現嬴玄的變化,繼續了下去。


    “陛下從道家天宗迴來以後,又讓我寫信給大師兄,讓他出麵,請師叔荀子前往鹹陽,說是有大事相商,可是具體是何事,陛下並沒有明說。”


    “張良先生,你是陛下身邊的人,陛下的事情,怎麽可以說給他人聽,尤其是這種絕密之事。”


    嬴玄突然打斷張良,提醒他說道:“做臣子就要走有做臣子的本分,帝王之心,不該揣摩就不要揣摩。”


    “陛下喜歡人才不假,但是陛下不喜歡多嘴的臣子,張良先生今天所說,本侯就當沒有聽過,你也就當沒有對本侯說過。”


    “有些事情,到了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若是知道早了,就是禍患了,明白嗎?”


    嬴玄語氣中帶著威脅,張良就知道嬴玄可能知道了什麽,而且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


    “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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