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裏已經一個星期了,不知道馬一那裏還能不能夠挺得住,他能不能夠讓李蕭然恢複原來的樣子。隻是,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順利,我在蘇州這裏隻呆了一個星期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想迴去。

    “葉莉,你怎麽了,為什麽你來到我這裏都沒有看到你高興的樣子。”琪琪終於看出來了我的不對勁。

    我搖搖頭,又迴到了房間裏。琪琪,對不起,我不能夠把實情告訴你。我知道這樣對你也會有些傷害。你那麽…那麽喜歡馬一。而我不但不愛他,還玩弄了他的感情…你一定不會原諒我吧!

    咚!咚!咚!

    “葉莉,你快點出來,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快點出來。”然後便是接連不斷地敲門聲。敲了幾分鍾她便罷手,但是依然對著門喊,“葉莉,你快點出來,快點出來。”

    我當然是不會出來的。在裏麵喝了點葉莉接待朋友的飲料。她在門口還是憤憤不停。

    “葉莉。你快點出來!”

    ……

    我最終是出來了,並不是因為被她喊出來的,而是因為喝得太多想上廁所。

    “葉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馬一生氣了?”她低下頭,像是在試探我。

    我沒有說話就跑進了廁所。

    迴到屋子裏的時候,看到她正在抽煙,她像似也有煙癮。“你怎麽了?為什麽就這樣?肚子餓不餓?”她還是對我那麽好。

    “不餓!”搖搖頭,想要迴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房間門已經被鎖上了。

    “你不要想了。這個你拿去吧!”她遞給了我張車票,是蘇州迴上海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在這裏了。你每天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就是不想思念到上海。對嗎?”

    在她說完的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的偽裝似乎被她徹底地卸下來,我捂住耳朵,搖晃著腦袋,那一刻天旋地轉,我聽不見任何聲音。琪琪在我的眼前也隻是動動嘴巴而已,並沒有發出聲音。

    接著,出現在我的眼前便是從透明變成黑暗,光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到我昏迷倒下。醒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在醫院裏,而是躺在琪琪的住所。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試圖起身,可是連坐都沒有坐起來就倒下了,全身軟弱無力,渾身酸疼,頭也昏沉沉的。

    很快。琪琪就從外麵迴來了,隨即跟在她後麵的人是那個我現在怎麽也不想見到的人,馬一。他和李蕭然一起走進來。我的唿吸就微弱到急促,胸口疼痛難待。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失聲叫了出來。拿著被子蓋在了頭上。

    “葉莉,葉莉!你不要這樣。他們是來看你的。他們知道你走了都很傷心,你快點出來啊!”我聽見琪琪的聲音,可,還是有點痛苦。

    “你讓他走,讓他走!”我叫喊著。

    “好好!我走!你不要做什麽傻事。還有聽醫生說你已經的病已經複發了,如果治不好會落下病根的。你要快點吃藥。我到外屋等你。”我聽見關門聲,他真的走了。

    我將被子從頭上掀開,琪琪不在,馬一不在,當然李蕭然也不會在。

    我的耳朵靠在門上,聽外屋他們的談話,雖然這樣有些沒有素質,但是我也顧不得了。

    “她為什麽會…”是琪琪的聲音,不過沒有說完,就被馬一打斷了,“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她才會…”又是一個沒有說完的句子。

    “你不要自責了,現在重要的是你們下步該怎麽辦?她現在可是懷上了你的孩子。”

    當琪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被嚇住了。我跟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為什麽我會…

    我將門打開,我看著馬一,他似乎也被嚇住了,“告訴我,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我撕心裂肺地喊。那個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聽見的隻是他們為了學校的話劇所練的台詞。可是,事實終究是事實,馬一點點頭,又低下頭。他將臉埋在手掌裏,表示悔過。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走上前捶打著他的肩膀。可,終究是被琪琪拉開。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滾!!!”我再次喊了出來。

    接著,我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眼睛裏都是淚水。馬一,我恨你,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我開始捶打著自己的肚子,企圖要將肚子裏的這個野種給打死。

    馬一立刻跑過來阻止了我,他雙手按著我的身體。“許菲。我現在我隻能跟你說對不起。其他的我什麽也說不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你肚子裏的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我要掙紮,可是我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我現在生病了,力氣更是少之又少。在和他的僵直下。終於。我決定和他心平氣和地坐在沙發好好談一談。

    “告訴我,我們什時候發生關係的?”

    “就在那天,你在店裏突然倒下後,我把你送到我家的時候…”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聽後不在大吵大鬧,我仰天長歎,“那好,你的法律責任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的要求就是讓我去做流產。我不能夠要這個孩子。”

    我的這個決定,他沒有任何的反對,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讚同。他隻是不說話,他將臉再次埋在了手掌裏,痛苦哭泣。

    最終,我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保留住,不是因為做了流產,而是摔了一下後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本該高興的人應該是我,可是當我麵對馬一的時候,我一臉愧疚就想避開他的目光。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你現在高興了吧!終於,你如願以償了。孩子沒了,你改高興了吧!”他像是瘋了一般看著我,眼睛裏都是兇惡的目光。

    我應該無所謂地跟他說,“當然,我當然高興。”可是連到嘴邊都沒有就被咽了下去。

    難道我真的對馬一有了好感了嗎?還是我自己一直想扭曲自己的想法,認為自己愛的人一直是葉哲?

    “是啊!我就是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最終,我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偽裝,給他一副冷血的樣子。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他,我也不想知道。我寧願我跟祝小依在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在去後悔,我也不要接受他的愛。

    “好!你狠!”他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我明天就迴上海,如果你想一起迴去就跟我走吧!”他最後還是將語氣放地溫和些。

    我自然是搖搖頭拒絕,他失望地走出了大門。那個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琪琪的眼神,她攥著衣角,臉上全是焦急。原來她還是喜歡……馬一。

    她看著他走出這個門檻也沒有攔住他。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還有上次她明明喜歡他,卻還勸我去醫院裏看他。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這些個疑問,我終於在一天出去玩的時候知道了真相,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或許該說她也是個平凡的女孩,因為她沒有資格改變別人的所想,所以隻能按照別人的意向去做,即使那個人是她心愛的人。所以她一切做的,隻是想要看到馬一高興,快樂,以及幸福。

    “你為什麽不自己給他幸福呢?你不是很愛他的嗎?幸福要靠自己去把握。”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希望給他幸福的人是你,他很愛你。更何況你愛的人並不愛你,而且他也走了…”她有些神了,她怎麽知道我的思想,還有她又怎麽知道我愛的人是葉哲。

    這些我也沒有問她。她知道了我的心思也好,至少她可以不必強迫我。

    從飲料店裏走出來,她問我想去哪裏,幹什麽。

    我將手裏的東西交給了她,就去了她住所的反方向,並且告訴她今天晚上不迴去了。我背對著她不知道她點頭還是搖頭,也沒有說可以或者是不可以。

    打了輛車就去了火車站,買了當天迴上海的票。我迴上海不是為了見馬一,而是去看看葉哲還有小依。迴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找了一家旅社就住了下來,雖說隻是住一個晚上,明天就走,可我總是感覺我這一住,再也不會去蘇州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迴去了陵墓,因為不是清明來上墳的並不多。我也隻是買了兩束菊花而已。放到小依的墳墓前就轉身走到了葉哲的墳前,來到這裏前我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要跟他說,可是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呆呆地站了幾秒鍾後才說,“葉哲,我是許菲,你還記得那個曾經和你的父親葉章一起走進家門的那個陌生的小女生了嗎?在我剛剛踏進葉家的時候,我以為我會一直做個沒人關心沒人愛護的可憐蟲。可是那天我才發現你一直很關心我,你趴在了我的身上,替我擋住了葉章一下又一下地鞭子,我真的很感動,而且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你知道嗎?還是說…你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看的,你愛的人一直是祝小依…”

    我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麽他也不會迴答了,哪怕他聽得到。

    我深深記住了那天晚上,葉哲死去的那個夜晚。

    “你說什麽?你喜歡上了小依?”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樓下便傳來了一聲有些吃驚的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是黎筱影。

    “是。我非常喜歡她。並且已經深深愛上了她。”葉哲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居然敢在父母的麵前說出這種早戀的話語。

    “那好,我告訴你…”說到這裏我就再也聽不見了他們的談話。

    隻是黎筱影的話剛剛說完,葉哲就拿著鑰匙跑了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她說得應該是關於祝小依的身世:他們是兄妹。所以他們不能相愛。

    如果那天晚上黎筱影沒有告訴他關於他們之間的兄妹關係,或許就會避免這場災難。

    所以,我有些恨黎筱影。我更恨的人是葉哲,他居然就因為這點事就選擇了離開,這實在是讓人無法原諒!

    火車嗚嗚地開了。我退了房間,就買了當天迴蘇州的火車。而在那列火車上我居然奇跡般地看到了李蕭然。他雖然戒掉了毒癮,可是有了煙癮,我跟他擠在列車的接連處。他抽著煙,我看著他抽煙,我們好像是個陌生人。

    火車停止了前進,到了蘇州。他也在我的腳步後下車了。

    “喂!你幹嗎不跟我說話?”他主動拍了我的肩膀。

    “我們之間貌似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冷冷地迴答了他。

    我想要走,他又說,“喂,馬一要是為你死了,你會愛他嗎?就跟葉哲一樣,為你死了,你會愛他嗎?”他的這句話貌似就是說馬一已經躺在了病榻上似的。

    我不在理他轉身就走。我直徑迴到琪琪住所的時候,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的後麵,我停下腳步的時候,他也停下腳步。

    琪琪的住所她並不在,而房東說她已經退房了,另外就是退出來的錢她要房東轉交給了我。不多,隻有幾百塊。我說要繼續租下去,可是房東不幹,說我們已經欠了很多錢了,這些錢還是看我們可憐才答應退的。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蘇州這地界能用幾百快錢租到房子。何況是比較幹淨又比較便宜的呢?

    “喂!如果你沒有地方去就跟我迴上海吧。這樣也許你會有個安身的地方。”他又拍了我的肩膀。

    我突然猛地反應過來,“你一直都知道對吧!~你知道琪琪已經把房間退了。”

    隻是,接下來的事情是我無法預料也是來不及去思考的,他一把從後麵抓住了我的手,他將我擒拿住,然後把我扔進了看樣子已經準備好的一輛麵包車裏。隨即自己也走了進去。

    車內,我被他的兩個朋友用繩子捆綁住,就連嘴巴也被膠布粘住。也就是說,我被他們徹底的控製了。這算什麽?綁架嗎?

    車子緩緩行駛了幾十米後我才發出嗯嗯的聲音,李蕭然通情達理地將我嘴巴上的膠布撕下,“你究竟想要幹什麽?綁架嗎?”這個時候的我再也忍不住,立刻對他喊了出來。並且還在他的臉上吐了一口塗抹。

    他抹了抹臉,然後又將膠布貼到了我嘴上。

    奶奶的,要不是老娘手腳被綁住了,我絕對會把你碎屍萬段。

    可是,我還是沒有力氣。沒有多久,李蕭然便嫌我煩就將我打昏了過去。我知道,他一定會帶我去見馬一,而現在的我是沒有理由見他,更何況我不想見他,我跟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一張軟綿綿的床上,並且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水味。當我的頭轉向另一邊的時候,我看到馬一那張憔悴的臉龐,以及他旁邊的心電圖,我看到那個幅度越來越小,幾乎就是一條直線。他……究竟怎麽了?

    時間還沒有來得及讓我思考,心電圖就變成了一條直線,而且還發出了滴的聲音。聲音一響,醫生立刻跑了過來,對他進行了拯救。他奇跡般地活了過來。隻是,他還是閉著雙眼,沒有意識。

    醫生走出去後,隨即進來的是琪琪,她搬了個凳子坐在馬一的旁邊,握著他的手,眼睛裏已經被淚水填滿,可是她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你跟我出來下!”李蕭然靠在門框上,用手示意我讓我出去。

    我走出去後,出人意料的是他先給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響徹了醫院的這個並不長的走廊。

    “現在你滿意了嗎?他就快要死了,你現在滿意了嗎?”他激動地說,說完又給我耳光。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響。我的兩個臉頰疼得讓我感覺似乎一切都是幻覺。

    事後我才知道,馬一為了我去參加了飆車賽,他想要贏得勝利,然後就可以得到那筆豐厚的獎金。他就可以和我結婚,這就是他的夢想。可是一切都不可能會和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順利,就在臨近終點的時候發生了事故,發生了一場嚴重的撞車事故,馬一斷了兩條腿應該算是幸運的了。還有的人還為此丟了性命。

    不過,我並不同情他,我隻是覺得他很傻。因此他在住院的時候我並沒有過問什麽,隻是做好了飯送去,琪琪喂他吃完了再將保溫桶拿迴來。

    終於,有一天他跟我說話了,“你以後別走了,好不好?我真的非常喜歡你!”

    而我的口氣依然是冷冷地,“對不起!我不愛你!”說完這句話我就走出了這個房間,迎麵而來的卻是琪琪的一巴掌。她接著把我抵到了牆角,一巴掌接著一巴掌,“你不要再傷害馬一,好不好?我求求你。”她打完了又是哭又是求得對我說了這番話。

    我推開了她,將地上的保溫桶拾起來一句話不說地離開了醫院。

    這些巴掌,我知道是遠遠不夠馬一的雙腿,你們想要對我怎麽發怒都無所謂,這是我必須要還得債。我很明白,我這輩子都逃不過的。所以,我選擇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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