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豔陽高照。


    從監獄出來,她都有點不習慣這刺目晃眼的光了。


    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強烈的光線,閉著眼睛。


    “心雅”


    ……


    白心雅狠狠一怔,迴過神來,挑眸望去,看到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人時,鼻尖泛酸,“你……”


    “我來接你”他笑容溫淺。


    當初她因為過失傷人被判入獄服刑,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所以刑期被縮短了。


    坐了兩年牢出來,她很茫然,不知道外界現在變成什麽樣了,也不知道自己出來是不是還能夠重新開始。


    其實…其實白元尚和他的那個寶貝私生子真不是她動手殺害的,她最多也就是錯手傷人。


    因為她的坦誠,導致陳子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那時候陳子崴都打算撂挑子不幹,甩手走人了,可是因為白夏的一番話,陳子崴才打算接著將這案子給辦下去。


    陳子崴原本是打算做無罪辯論,因為她的坦誠,導致他隻能另辟蹊徑,打算朝著過失殺人的方向努力,在最要緊的關頭找到了證據證明她並沒有殺人,費勁了力氣,好不容易才洗脫了她殺人的嫌疑,最後法院隻判了她過失傷人。


    這一關就是兩年,被移交進女子監獄的那天,沈臨安來了,可是白心雅不願意見他。


    她覺得自己都是咎由自取,不願意拖累沈臨安。


    難得她糊塗了這麽大半輩子,頭腦總算清明了一迴,那所剩不多的良心不允許她繼續錯下去。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沈臨安,所以白心雅不想讓沈臨安一根筋的將他綁在自己身上。


    沈臨安他是被自己給拖下水的,他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他。


    那場婚禮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一個大律師要娶的女人是個殺人犯,對他的聲譽造成了那麽大的影響,白心雅於心難安。


    “沈臨安,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不是嗎?你為什麽還要……”


    “還要什麽?”沈臨安仍舊是淺淺笑著,“你說沒關係了就沒關係了?白心雅,我對你來說就是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那你是什麽意思?”沈臨安問,“如果我告訴你,我這兩年一直在等你,你相信嗎?”


    信,她當然相信。


    正是因為相信,所以才不願意讓沈臨安繼續陷下去。


    白心雅深吸了口氣,緩緩出聲道,“沈臨安,你知道我不是個好女人,而且我作惡多端,現在你也看到了,這都是我罪有應得,我們兩個沒領結婚證,婚禮都沒辦完,所以做不得數的,你沒必要綁在我身上。”


    “白心雅,我認定了你就不會改變,你不用費心思勸我,我要是真的想另找,這兩年早就結婚了,更不會在今天過來這裏接你出獄。”沈臨安臉色一冷。


    他這兩年來日子也不好過,每天都在等著白心雅,想著她在牢房裏能不能吃得好,穿得暖,他還刻意跟獄警打過招唿,多多幫忙照顧著點白心雅,多看著點她,唯恐她在那個龍潭虎穴裏吃虧受罪。


    好不容易等著她出來了,沈臨安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走她?


    不等白心雅開口,沈臨安就抱住了她,“看在我等了你那麽久的份上,別再繼續推開我了。”


    白心雅發著愣,許久,她才咧開嘴一笑,似是放下了心底的疙瘩,主動迴抱住了沈臨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名聲掃地。”


    “我不在意那些,隻要你過得好就好。”那個時候沈臨安焦頭爛額,就為了幫白心雅脫罪。


    他並不相信白心雅有那個膽子殺人,即便是她過去罪名昭著,他都不相信白心雅會親手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沈臨安和陳子崴為了白心雅的案子可謂是殫精竭慮,他努力的找證據想要證明白心雅是無辜的,可是距離案子發生和東窗事發的中間時間跨越太大了,查起來太有難度。


    如果不是因為陳子崴去走訪調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證實了那天去拋屍的人不是白心雅,恐怕這嫌疑還不能夠洗清。


    他隻知道那案子進展太慢,打的也太艱難了。


    連陳子崴都覺得困難重重,還好最後保住了白心雅,給了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沈臨安鬆開了她,從兜裏拿出了戒指給她戴上。


    那戒指是白心雅還給他的,那天婚禮上他隻來得及將戒指給她戴上,白心雅就被警察給帶走了。


    事後,白心雅就委托白夏將戒指給他送迴來,他如果真的是那種臨陣退縮,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就撒手離開的人,那他壓根就不會招惹白心雅,不會惹上她這個麻煩後,還想照顧她一輩子。


    “不管外人怎麽說,你都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女人,唯一的沈太太。”沈臨安格外認真的許諾。


    她從沒想過她還能夠獲得救贖,白心雅在牢裏懺悔,想了很多的事,樁樁件件都在腦子裏,她這輩子沒做過幾件好事,到最後,上天卻跟她開了個玩笑,將沈臨安送到了她身邊。


    他那麽好的人,白心雅覺得自己高攀不上。


    是沈臨安的執著在慢慢的打動著她,白心雅覺得如果自己連這種人都還要繼續辜負,那她才是罪不可恕了。


    她一直在推開沈臨安,覺得自己不配跟他在一起,和他待在一起隻會拖他後腿。


    可是沈臨安不許她退縮逃避,步步緊逼著,逼著白心雅去麵對現實,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她是人,怎麽可能真鐵石心腸?


    沈臨安對她的好,她都看到了,她已經辜負了他這麽久,不能再辜負他了。


    白心雅出獄後,和沈臨安去了他的老家生活,離開的那天,她看到了來送她的白夏。


    見麵的那一刻,白心雅恍然發覺,過去的那些事都如塵煙過隙,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於記憶中。


    走之前,她抱了抱白夏說,“姐,祝你幸福。”


    她是真心的祝福白夏,白心雅想她們這輩子應當是不會再見麵了。


    離開後,她看著後視鏡中的那幾人,眼眶溫熱。


    白心雅做夢都沒想到,最後來送她的人,會是她過去最討厭的人。


    看著鏡子裏的人漸漸縮成了小黑點,她才強迫著自己收迴了視線。


    離開了這座從小生活到大的城市,她想她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迴到這裏了。


    她跟著沈臨安去了他的老家濱海,在那裏沒有人認識她,她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後來,她跟沈臨安領了證結婚,如願成為了沈太太。


    結婚後不久就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為沈薇薇。


    隔著幾千公裏的水路,她不知道遠在桐川的人生活的怎麽樣。


    她隻知道白夏過得很幸福,一直都很幸福…


    步入遲暮之年時,白心雅從去桐川做生意的人嘴裏聽說,陸衍北去世了,他死的當夜,白夏也跟著一起走了。


    白心雅心底唏噓不已,她想他們倆人才真是應了那句生同寢,死同穴,永生永世陪伴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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