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北和白夏趕來時,許舜陽正在長椅上坐著。


    他看了一眼陸衍北,開口道,“原本是不想打擾你的,不過我想那個人的事,你肯定會插手。”


    “他人呢?”


    “在警察局”


    陸衍北沉吟了會兒,“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我們在餐館吃飯,她單獨出去上廁所,不小心跟那人碰上了,也算是無心之失撞到了她,現在人還在搶救著,肚子裏的孩子還不一定能保住。”許舜陽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陸衍北心底了然,“我知道了,如果她的孩子保不住的話……”


    “那也跟你無關”許舜陽說,“孩子保不住是她的造化,跟你我無關,你那個弟弟做的事,更不需要你來負責,你是你,他是他。”


    送顧茹菲來醫院的路上,許舜陽還在想,如果這孩子保不住,那也是顧茹菲的命,這段時間他盡力保護著她們母子,現在要是因為一個意外就沒了孩子,也隻能說造化弄人。


    “晚晚呢?”白夏來了後,問的第一句就是許晚晚,先前許舜陽打電話通知他們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許晚晚的聲音。


    許舜陽迴了話,“我讓人先送她迴去了,這醫院裏,她不喜歡呆的,況且她留在這裏不方便。”


    倒也是,許晚晚現在的狀態幫不到什麽忙不說,還有可能會給他們添亂,將她送迴家休息也不失為是明智之舉。


    手術還沒結束,許舜陽起了身,“你們先去局裏看看,這邊的事你們不用擔心,就算孩子沒了,那也跟你們扯不上關係。”


    陸衍北什麽話都沒說,隻輕嗯了聲。


    走的時候,陸衍北才開了口,“許舜陽,謝了”


    “謝什麽?”許舜陽嗤笑出聲,“我們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臉色緩和了不少。


    陸衍北牽著白夏離開,他們走的時候,顧茹菲還在搶救。


    出來後,白夏問他,“你真的要插手管你那個便宜弟弟的事?”


    “你覺得我能撇得清關係?”陸衍北反問了一句。


    白夏愣了愣,默默的閉上了嘴。


    這事兒跟陸衍北脫不了關係,隻要有陸家的人在,他就是離得再遠,也會被扯到漩渦中心去。


    去警局的路上,白夏擔心的偷瞄著陸衍北。


    等到了警局,她慢吞吞的解開安全帶下車,陸衍北在車外邊等著她。


    來的不巧,他們警察正在提審,所以白夏和陸衍北隻能在招待室坐著等會兒。


    見陸衍北一個人站在窗邊,白夏擱下了手裏握著的熱茶主動上前搭話,“許舜陽說的沒錯,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勞心費神。”


    “我是不是太狠了點?連親兄弟都可以殘害,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白夏打斷了他,“你所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保護我和孩子,為了護我們周全,哪怕你是全世界人眼中的罪人,在我和孩子心底,你都是我們的英雄。”


    喉結輕滾,陸衍北伸手抱住了她,“是我太愛鑽牛角尖了,有你和孩子,我也不用去在意其他人。”


    他步步緊逼也是為了護著白夏跟孩子,五年前發生過的事,他不希望再次發生。


    是錯還是對,沒有那麽重要,別人眼中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個錯誤,都抵不上白夏的一句話。


    “篤篤”的敲門聲,驚擾了他們短暫的溫馨。


    陸衍北鬆開了她,看到門被推開,年輕的警察恭敬的說,“陸先生,已經安排好了,您要見的話現在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陸衍北淡淡迴了句。


    警察離開了房間,他才和白夏囑咐了幾句,“你待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嗯”白夏輕輕點頭。


    等到陸衍北走了,白夏才在沙發上坐下。


    她知道陸衍北當初扔下了公司,那麽幹脆的將公司控股權交給那個男人沒這麽簡單。


    後來,白夏才知道當時的公司其實不剩下什麽資產了,有的隻是債股債券,誰接了那個位置都是個坑。


    陸衍北親自挖了這個坑,邱文嫣和她的小兒子也是自願跳進來的,如果不是他們貪得無厭,也不會現在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份上。


    她聽說邱文嫣和陸肖航離了婚,邱文嫣還上門來找過他們幾次,想求陸衍北幫幫忙救救他們。


    陸衍北給過邱文嫣五十萬,隻是邱文嫣和她的小兒子欠債太多,她的情夫又嗜賭如命,這五十萬根本不夠填他們欠下的窟窿。


    前前後後從銀行貸款了快五個億,加上欠下的高利貸,利滾利,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嚇人。


    公司是個空架子,他們一家欠債又多,現在估計也是窮途末路了。


    邱文嫣的兒子被高利貸公司追債,被人在餐館裏逮到了。


    顧茹菲也是倒黴撞上了這一幕,他們跑的時候撞到了顧茹菲這個孕婦,現在邱文嫣的兒子被控製起來,那幾個放貸公司的打手也被抓進了局子裏。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鍾,陸衍北才出來。


    見到陸衍北臉色不怎麽好看,白夏識趣的什麽都沒有問。


    上車之前,白夏拉住了他,主動跟他調換了位置,由白夏負責開車迴去。


    陸衍北按了按酸疼的額角,臉色溫漠。


    “你沒做錯”


    “嗯?”陸衍北看了她一眼。


    白夏笑了笑,“你沒有做錯,有些人是作繭自縛,如果當初不是他們太貪心也不會鬧得這麽僵,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聽說他被抓到的時候還在人餐館裏胡吃海喝,欠下了巨債,他們連一點收斂心思都沒有。”


    這可不是她撒謊,她剛剛問了警察,才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也沒地方可以去,當初是你給了我一個家,現在是我和孩子要給你一個溫馨的港灣,不管他們怎麽鬧,都跟我們無關。”陸家的事,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早就已經斷的幹幹淨淨了。


    甭管陸肖航是再娶了也好,還是邱文嫣欠下巨債無力償還,通通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白夏,其實陸……”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白夏臉色平靜,“我早就知道陸肖航再娶的對象是我養母,我不好奇她為什麽死而複活,也不好奇她為什麽會要跟陸肖航結婚,這世界啊,我在意的隻有你和孩子,我們自家瑣碎的事都還一大堆,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管其他人的事?”


    “你…”


    “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你是因為想保護我才瞞著我”白夏笑著說,“其實她找過我,我從她嘴裏知道了很多事,爸怕我恨他,所以才瞞著我,你怕傷害我,才不願意跟我說清楚,我理解,你們的初衷都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經曆這麽多事,沒那麽脆弱,也沒那麽幼稚。”


    宮俞鈺跟她說的那些事啊!都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去追究,畢竟都已經二十多年了。


    跟陸衍北過的每一天都跟偷來的一樣,她很惜福,也很知足,其他的事,她是真的不願意再去深想。


    依著宮俞鈺的意思,當初是因為邢宣譽跟宮俞鈺發生了關係,並且宮俞鈺懷孕了,她沒有告訴邢宣譽而是私底下找了她的生母韓惜媛,害得她心灰意冷,在邢宣譽說要下海經商出遠門的時候,韓惜媛走了,她走後不久才發現自己懷了孕。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時候她快生了,自知身體虧空可能會生不下來,無可奈何之下才找了宮俞鈺。


    剛生下來自己不久,韓惜媛就過世了,沒有見到邢宣譽最後一麵,宮俞鈺也因為愧疚,才將自己當成了她的親生女兒。


    她是懷孕了,孩子不是邢宣譽的,而是陸肖航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最後夭折了。


    而那個時候,宮俞鈺已經嫁給了白元尚,陸肖航也不知所蹤,邢宣譽再迴來,已經物是人非了。


    她沒死,是被陸肖航藏起來了而已,那時候陸肖航就是個混混,成天圍著宮俞鈺身邊轉。


    他們兩個人的自私,坑苦的是她的親生父母。


    邢宣譽隻是被下了套,根本沒有和宮俞鈺有過什麽關係,真正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是宮俞鈺和陸肖航。


    陸肖航之所以那麽恨邢宣譽,無非是因為他以為宮俞鈺的孩子沒了是因為她還惦念著邢宣譽,狠心將孩子打掉。


    時隔多年,她記憶中曾經那個涵養極好的母親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害苦了她親生母親的劊子手。


    宮俞鈺求她原諒,她做不到。


    當時,她隻撂下了一句話,“你們的事我不感興趣,既然你說清楚了,那就應該明白我不可能會原諒你,我不認識什麽陸家大太太,我隻知道我的養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迴想起那一切,白夏還精神恍惚著,她苦笑,“我覺得什麽都是假的,不管他們之前怎麽樣,我不想費心去思考這些事。”


    什麽都是虛偽的,帶著目的性。


    掀開光鮮的外表,看到的隻有腐爛的真相,好在…她遇上了陸衍北,給了她一個安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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