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私家偵探調查,也不是完全因為不相信白夏說的話,他要查的不是白夏是不是撒謊欺騙自己,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隻是看到白夏傷心難過,他就明白,可能自己是陷進去了。


    撒謊了也好,欺騙了也好,他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介意。


    從邢家人口中知道的跟他從私家偵探嘴裏知道的所謂真相有所出入,隻是他現在也沒有精力去追究誰對誰錯。


    灶台上的湯盅熱氣沸騰,驚醒了正在發呆的陸衍北。


    他帶了隔熱手套將湯盅端下來後,熄了火。


    將剛煲好的湯盛到小碗裏,這才端著托盤離開廚房。


    一出廚房,在台階下看到了在客廳坐著的白夏,他一怔,踏上台階的腳收了迴來,轉而端著托盤朝客廳走去。


    “怎麽下來了?”陸衍北問。


    “在房裏悶久了不舒服。”白夏淡淡出聲迴答,神思不歸屬。


    陸衍北將托盤在茶幾上放下後,捱著她坐下,“餓不餓?先喝點湯?”


    “我不想喝”她沒什麽胃口。


    “那也得吃點東西,你這都快一天沒有進過餐了,不顧忌自己也得顧忌著肚子裏的這個,嗯?”陸衍北耐心的哄著她,白夏垂眸,手搭在小腹上,神情懨懨。


    她也知道不顧忌著自己也得多為肚子裏的這個想想,白夏輕輕歎了口氣,終是鬆了口,“那我喝點吧”


    “好”陸衍北將小碗端起來,用勺子舀了點湯遞到了她嘴邊。


    白夏抿著唇,“我自己來”


    她伸手想將勺子和湯碗給接過來,陸衍北的手微微一側,躲開了她的手,固執道,“喝吧”


    陸衍北一直這麽抻著手,大有她不張嘴他就不放下的架勢,白夏隻得張嘴任由他喂。


    “好喝嗎?”他笑著問。


    白夏低嗯了一聲,反應平淡。


    “我看這兩天外邊天氣不錯,要不等晚點我帶你出去走走?總悶在家裏也不好。”陸衍北試探著問,白夏沉默了很久,才悶悶的出聲,“我不想出去。”


    “好,那我們就不出去。”他原本是想帶著白夏出去散散心,也省得她在家裏這麽悶著,她要是不肯,他也沒辦法。


    “你有給他們打電話嗎?”白夏小聲的問。


    她還不知道蘇婉兒那是怎麽了,那灘血總不至於是作假,她那天是被嚇蒙了,不願意在醫院裏多待,所以也不清楚後續。


    “沒有”陸衍北迴了她的問題。


    這幾天他沒有聯係過陸家的任何人,陸家的人打電話過來,他也都沒有接。


    “哦……”白夏垂著長睫,盯著自己的手看。


    倏忽,手被一隻溫暖的手包裹住,她聽見陸衍北說,“他們的事你不用操心,是死是活都跟我們沒有關係,那天是我思慮不周,不該帶你過去找他們。”


    要是他沒有帶白夏迴去,也就不用鬧出這麽多幺蛾子了。


    “你願意相信我了?”白夏睨了他一眼。


    他輕笑,“我一直都相信你,我找私家偵探不是為了調查你,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讓陸衍北唯一沒有想到的一點是他找私家偵探的事會被白夏知道,她還將這件事一直悶在心底,差點沒悶出病來。


    “為什麽那麽執著的想要知道過去?”白夏問,“現在不好嗎?”


    她一點都不希望陸衍北想起過去,哪怕他的過去裏有自己。


    反正過去的記憶喜憂參半,苦澀多餘甜蜜。


    白夏堅信未來的日子還長,他們要慢慢的走,也一樣可以創造更多快樂的迴憶,那過去找不找迴來還有什麽重要的?


    “不重要了”陸衍北緊了緊握著她的手,“過去沒有那麽重要了,我不會再對過去耿耿於懷,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他固執的原因是因為想知道過去的自己是怎樣的人,跟她之間又發生過什麽。


    如今,他慢慢的感覺到也許過去的自己很討人厭,說不定真正背叛的人不是白夏,是自己,是他傷害白夏的太多。


    無非是想要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但如果他的執著會令白夏感到不安,令她難受,那他還有什麽必要非得執著在這件事上?


    隻要人還在就好,他看重的隻是白夏,這就夠了。


    “你確定嗎?”陸衍北劣跡斑斑,說的話就沒幾句可以相信的,虧得她以為陸衍北是真的相信自己,結果還不是在背地裏暗暗的調查?


    現在說他放下了,白夏可不信。


    “確定”陸衍北笑容溫柔,“我還是比較在乎現在的日子該怎麽過,如今最重要的應該是你好好養胎,將孩子安全生下來,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那我這算是因為沾了孩子的光嗎?”


    “是孩子沾了你的光”陸衍北歎了口氣,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重重拍了陸衍北的手一下,揉著自己的鼻子,“疼的啊!”


    “捏疼了?”陸衍北捧著她的臉仔細看了看她鼻子,“我也沒下重手,很疼?”


    “嗯”她摸了摸鼻梁,“明天出去走走吧”


    “你不是不想出去嗎?”


    “你不知道女人善變嗎!”白夏瞪了他一眼,“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行不行?”


    “好”他隱著笑意。


    白夏窘迫的縮了縮手腳,腳輕輕踢了踢他大腿,“我餓了,你給我弄點吃的”


    “行,祖宗”陸衍北知道她臉皮薄,禁不起調侃,省得等會兒又急了不肯再說話。


    他起了身,去廚房給白夏端湯順帶弄點別的飯食。


    陸衍北走後,獨自窩在沙發裏的白夏,嘴角微微彎起,流露出淡淡笑容。


    手擱在稍稍隆起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他說的也沒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肚子裏的孩子最重要。


    好好養胎才是正經事,自身都難保了,其他的人,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閑事。


    ——


    白夏終於鬆口肯出來走動走動,陸衍北一大早就醒了,兩人雖然不同房,但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為了就近照顧白夏和肚子裏的孩子,陸衍北就睡在她隔壁。


    兩個孩子還在邢家待著,沒有接迴來,邢森的意思是他們倆需要點時間去培養感情,白夏也得好好養胎,沒那麽多精力去管其他的人,所以孩子他們會幫忙帶著。


    他將車停在了時代廣場附近的停車場,陪著白夏慢慢走動。


    “累不累?”陸衍北看她額上滲出了汗珠,想想他們這一路也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擔心白夏一個孕婦走太久了吃不消,所以想找個地方休息會兒。


    白夏輕輕搖頭,“我不累,不過我想去一趟醫院。”


    “身體不舒服?還是肚子疼?”實在是那天晚上白夏蜷縮著嚶嚶喊疼的痛苦給他印象太過深刻了,他怕白夏是因為肚子不舒服。


    “不是,我很好”白夏說,“我是想去看看蘇婉兒”


    有些事,她想搞清楚。


    “去看她?”陸衍北沉了眸,認真且嚴肅的問,“你不是不想見到陸家的人嗎?去見蘇婉兒,不怕心底不舒服?”


    “我不見她,心底更加不舒服”她知道蘇婉兒對她做了什麽,但她心結沒解開,隻會更加鬱悶。


    蘇婉兒的情況究竟如何,沒有人和她說過,她也沒有問過陸衍北,即便是問了,陸衍北肯定也是不想跟她說實話的。


    “想好了?”


    “嗯”不去見蘇婉兒,她這心底更加不安。


    “好,我帶你去”他拿白夏也沒辦法,既然白夏非要見見蘇婉兒,那麽他也隻好將人帶過去。


    蘇婉兒轉了院,轉到了私人醫院,住在高級病房,去探視都得登記還得核查身份,就跟探監差不多。


    高級病房區很安靜,走廊幽冷,都沒看到有什麽人走動,陸衍北牽著她過去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響。


    停在病房門口,白夏止步不前。


    “我想和她單獨談談,你在外邊等我好嗎?”她用商量的語氣跟陸衍北說話,陸衍北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大放心她一個人進去,“你確定自己一個人可以?”


    “嗯,我確定”有陸衍北在,蘇婉兒是不會說實話的,她也不好開口問。


    見白夏篤定,陸衍北也隻能讓步,“那好,我就在外邊等著,如果出了什麽事,你就叫我。”


    “那我進去了”她朝陸衍北淺淺一笑,在他不放心的目光中輕輕扭開了門鎖。


    進去病房前,白夏深深唿出了口濁氣,鼓足了勇氣進屋。


    這家私人醫院的條件很好,給蘇婉兒安排的病房環境設施比起私人小公寓的檔次低不了多少。


    病房內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她一進屋就看到了鮮豔欲滴的粉玫瑰插在花瓶內,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聽到動靜後,掀眸定定看向她。


    “是你啊”蘇婉兒扯了扯唇角,笑意譏諷,“你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你沒有什麽笑話值得我看,我也沒那麽閑會刻意跑到這裏來找你麻煩”白夏冷淡的迴答。


    她看著白夏,輕輕笑出了聲,“也對,你什麽都有了,你也贏了一切,我有什麽可值得你看笑話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裏,是有話想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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