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想進去,因為她聽見了裏邊的爭執。


    不是擔心許舜陽會對邢子東做什麽,她是擔心邢子東衝動之下會跟許舜陽起什麽不必要的衝突,可是陸衍北一直壓著她不讓她過去,說是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看到許舜陽出來,白夏是鬆了口氣的。


    “你幫我照看著點晚晚”這話是許舜陽對陸衍北說的,陸衍北隻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他們也沒有問為什麽許舜陽又從病房裏出來了,看到他一個人離開,白夏眉心微微蹙起,“他是不是跟晚晚他們……”


    “這是他們的選擇。”陸衍北堵了她的話,他說,“這些事是跟我們無關的,許晚晚怎麽選擇,許舜陽怎麽選擇,包括邢子東的選擇,都跟我們沒關係,你擔心誰都好,感情的事,你少插手。”


    他是一直都不讚同白夏摻和進他們的感情世界,且不說許舜陽本就不是個好招惹好糊弄的人,就單說許晚晚,這小丫頭的心思太活泛,坐了幾年牢後,她的心思愈發不能為人所探,可以理解為,許晚晚也早就不是他們當初認識的那個單純的女孩兒了。


    白夏見許舜陽都走了,他們留下來也就沒必要了,邢子東在這兒,肯定會照顧好許晚晚。


    她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嗯”


    她拉著陸衍北起來,離開的時候,病房門打開了,恰好跟邢子東撞了個正著。


    “晚晚怎麽樣了?”白夏問。


    “她還好,可能是麻醉藥效還沒散,她沒感覺到很疼,精神狀態也還好。”邢子東冷靜迴答。


    見他們兩人已經起了身,他又問,“小姨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嗯,這裏有你照顧著,我相信不需要我們摻和,你好好照顧晚晚,有什麽事的話給我們打電話。”


    “那我送你們吧”聽到白夏的迴答,邢子東就反手帶上了病房門說,“我還要去看看那兩個演員傷情重不重,一起下去。”


    “好”白夏倒是沒拒絕邢子東的提議,他們到一樓,邢子東則是去了三樓。


    他在半道上就下了電梯,電梯內隻剩下白夏和陸衍北還有其他的病人。


    “我剛剛看晚晚傷的地方好像都挺明顯的,以後留了疤,對她來說應該會很難受吧?”許晚晚從急救室被推出來的時候,他們也都在現場,白夏看到許晚晚的脖子和鎖骨那裏都包裹著紗布還滲著血跡,那灼傷的痕跡確實不淺。


    要真是在這麽顯眼的位置留下大麵積的疤痕,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致命的。


    “她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做修複手術或者植皮。”


    白夏打了個冷顫,“好像也有點瘮人,依照晚晚的性子,十有八九,她是不肯做的。”


    其實白夏心底一直有個沒有解開的疑問,當初許晚晚為什麽會找自己去接她出獄?許晚晚還在坐牢,她是怎麽知道自己沒死還迴國了呢?


    “在想什麽?”陸衍北牽著她出了電梯,看她還在發呆才輕聲問了句,白夏搖搖頭,沒有多說。


    對啊!她之前一直忘了問,許晚晚是怎麽知道自己沒有死,還從國外迴到了國內,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正在桐川的呢?


    難不成一個正在服刑的人接收到的消息比他們在外邊的人還要快?


    “我最近可能會去鄰市一趟。”陸衍北開車的時候,忽然間開口給了這個消息。


    白夏微怔,“出差?”


    “算是”


    算是?


    她狐疑的轉過眸看他,“什麽叫算是?你去鄰市還有其他的事?”


    “嗯”陸衍北雖然沒說具體是什麽事,但白夏問了他還是誠實的迴答了。


    “介意告訴我是什麽事嗎?”白夏問出這話的時候,車子剛剛好因為紅燈而停下,他沒轉頭直接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發頂,“當然不介意。”


    “我去鄰市公司的事是次要,找人才是重點。”


    “找……”


    “好了”陸衍北打斷了她,“我保證不是去找什麽紅顏知己,你也不存在什麽潛在的敵人,不會有人威脅到你陸太太的地位。”


    “隻要我找到了這個人就會立刻迴來,到時候,你會見到那個人的。”


    “我認識?”


    “不算認識”陸衍北擰眉,“不過算起來,跟你也有關係。”


    陸衍北這話說的,勾著白夏好奇心都起來了,跟她有關係的人,會是誰?


    “說起紅顏知己,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你以前招惹過很多女人咯?”


    “嗯”


    “……”陸衍北這麽誠實,她怎麽有點心塞?


    見白夏僵著一張俏臉,陸衍北輕笑出聲,“我不能否認這一點,但我可以保證跟你結婚之前,我一直是幹淨的,身心都幹淨。”


    “嗬嗬”白夏陰陽怪氣的說,“算了吧!你跟喬伊好歹也是前夫前妻的關係,在交往熱戀期間,我不相信你們隻是拉拉小手,不說有沒有上床這種不雅觀的事,親親小嘴肯定是有的吧?擁抱肯定是有的吧?你也好意思說你身心幹淨?”


    “再說,當初我可是捉到你跟蘇婉兒親吻了”她是親眼看見的,她眼睛又沒瞎掉,陸衍北幹了什麽,她心知肚明,隻是不想去計較罷了。


    她說,“請問陸先生你對身心幹淨的認知是什麽?是隻要沒脫光衣服躺在同一張床上,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肉體接觸就不算背叛,不算不幹淨了是嗎?”


    白夏說著就火冒三丈,冷笑,“那很抱歉,在我這裏,我認為你跟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所做的任何逾越基本禮貌的舉動和言行都是背叛,都是不幹淨的。”


    “這鍋陳釀醋釀造了五年,現在聞著是真酸。”陸衍北意有所指的話徹底惹毛了白夏,白夏扯過了他的手,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鬆開了嘴後,她怒道,“知道酸就別在外邊沾花惹草的!我也很累的好嗎?”


    剛嫁給陸衍北的時候,她也時常會遇到麻煩事。


    比如來自愛慕陸衍北的女人寄到雜誌社的喪心病狂的惡作劇,不是假的斷指就是什麽動物的屍體和血淋淋的腐肉,嚴重的時候,她的車子都被噴了油漆被人用利器劃傷。


    所以說有個太出名容貌太出挑的丈夫,當老婆的也很為難,每天活的都跟懸疑驚悚劇一樣。


    他收迴手看了一眼,手腕上印著一圈牙印,他哭笑不得的說,“陸太太,你這秋後算賬的方式是不是太特別了點?”


    “不特別,你怎麽會記住我啊?”


    陸衍北輕笑了一聲,恰好紅燈跳了,他才重新驅車離開。


    去鄰市確實是為了找人,隻不過這個人跟白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暫時還不好跟白夏透露,畢竟人還沒找到。


    他去鄰市之前,刻意囑咐了袁浩事事都得好好打理,必須他親自過目,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暫且壓著,等到自己迴來後再處理。


    陸衍北離開的那天,白夏還在床上睡著,他一大早就起來了,外邊天都還沒完全亮。


    走之前,看到深陷在被褥裏熟睡著的女人,陸衍北俯身輕輕親了她臉頰一下才離開臥室。


    什麽人都沒帶,也什麽人都沒通知,他離開的事隻有白夏跟袁浩知道,但是具體的離開時間,他誰都沒有告訴。


    以至於白夏醒過來,沒有在房間內看到陸衍北,隻找到他留下來的一張便簽紙。


    上邊寫清楚了,他已經去機場了,早餐傭人會做好。


    白夏捂著嘴打哈欠,將便簽紙扔到了一邊後就睡眼惺忪的趿拉著拖鞋去洗漱間刷牙洗臉。


    從桐川到鄰市,坐飛機也就兩三個小時的事,真不明白陸衍北走的這麽早幹什麽。


    等她下樓,兩個孩子早就起來了,正乖乖坐在餐桌邊用早餐。


    看到白夏,墨墨問,“媽媽,爸爸呢?”


    “你爸爸出差了,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迴來。”白夏坐下後,正往吐司片上抹醬,她迴答了墨墨的問題後,又說,“等會兒我先送你們去學校,晚上如果媽咪沒來學校接你們,那舅舅會來接你們的,知道嗎?”


    “嗯嗯!”兩個孩子點頭如搗蒜。


    這段時間,墨墨和嘟嘟也會時不時的被接到邢家去,邢宣譽跟邢森一起住在邢家,兩孩子也跟邢家的人熟稔了,天天念叨著要往那邊跑。


    比起這兒,這兩孩子反而更喜歡待在邢家,每次過去都會纏著邢宣譽給他們講故事,陪著他們玩兒。


    “媽咪,爸爸不迴來,那我今天可以去找外公嗎?”


    “這麽喜歡外公家?”白夏挑眸問。


    嘟嘟用力點頭,“喜歡!外公會給我講故事,還會給我好吃的,我可以去外公家睡嗎?”


    “媽媽我也想去!”


    白夏看了眼兩個孩子眼底刻滿的雀躍和期待,她歎氣,“好,那晚上我讓你舅舅接你們過去外公家。”


    看到他們兩人喜笑顏開的樣兒,白夏哭笑不得,雖說喜歡邢宣譽是件好事,但是她總覺得這樣去麻煩邢宣譽很不好。


    “太太”


    “什麽事?”正在吃早餐的白夏抬眸看向匆匆跑進來的傭人。


    傭人神色焦急道,“喬小姐在那邊突然間發狂,傷了小香,自己也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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