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準備好,車門就被拉開了。


    看到車外朝她伸出手的人,那一瞬間,白夏恍惚了,幾乎要將眼前的人錯認成了陸衍北。


    收起了眼底的狼狽,她才伸手。


    剛出了車門,紅毯兩邊的鎂光燈便不斷閃爍著。


    季斐然拉著她的手擱置在自己肘彎,朝她一笑,“別擔心,有我在。”


    “……”


    話音剛出口,白夏就躲閃開了他的視線。


    不知道是因為跟陸衍北重逢,那記憶的牢籠被慢慢推開,還是因為她打從心底就沒忘記過陸衍北,她總是控製不住的去想相似的場景,身邊站著的人從季斐然漸漸幻化成陸衍北。


    從紅毯進去,兩個小孩兒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


    鎏金厚重的大門被推開,看清楚會場內的衣香鬢影。


    白夏想,果然,她沒猜錯。


    這次根本就不是什麽單純的家宴,而是一次刻意籌劃的盛大晚宴。


    來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熟人臉。


    幾乎是桐川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白夏有點摸不準邢森這是準備弄什麽。


    白夏跟季斐然的到來,無疑於是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


    對季斐然,圈內也有資曆老成的人認識。


    季斐然本尊可能還不算出名,但是他身後的季家是無人能撼動的存在,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季家,近乎一半的人都從軍從官了。


    在權力中心有種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位季家的少爺雖然沒從軍,但是他從商以來,憑借著獨特的行事風格和敏銳的市場洞悉力,不靠家裏也能站住腳跟。


    官商官商,官與商之間總有著一絲那麽牽連不斷的疙瘩在。


    那處於灰色地帶的交易不在少數,但是不會有人自找死路,擺到明麵上來說。


    所以即便是季斐然在商界的地位不如陸衍北,但其他人也不敢小覷他,畢竟他身後的家族不是那麽容易擺弄的。


    在二十幾年前,這邢家還能算得上是南方統省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就漸漸銷聲匿跡了,邢家的人也都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們都以為邢家是沒落了。


    沒曾想,這邢家還能請到季家的人過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這邢家是不是真的敗落了,還沒人能說句篤定的話。


    起先還很輕視邢家的人,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表達自己的不屑了。


    眾人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先是認出了季斐然,後又覺得那挽著季斐然的女人很眼熟。


    直到看到那跟著進來的兩個小男孩,場麵一度變得詭異靜謐。


    長得一模一樣,那兩個小孩…分明…分明是陸衍北的孩子。


    那這個女人是誰?


    有人覺得白夏眼熟,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但是能夠帶著陸衍北的孩子公然出席,說明這兩人之間肯定關係匪淺!


    在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中,白夏跟季斐然緩緩往裏走,看到邢森後,白夏才沉聲質問,“到底怎麽迴事兒?你不是說家宴嗎?”


    “是家宴,邢家的人都迴來了。”邢森淡聲解釋。


    白夏剛欲開口,就聽到有人喊她,“白夏”


    “aunt!”邢沉之看到付彤很興奮,眼眸晶亮。


    “付彤?”


    “嗯,好久不見了。”連付彤都迴來了。


    那看來邢森也確實不算撒謊,這確實是家宴,隻不過這家宴的規格大了些。


    季斐然在跟邢森談事,邢沉之和陸墨歸也被人帶著到一邊玩去了,隻剩下付彤跟白夏。


    付彤打量了她一眼,“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見過陸衍北了?”


    “嗯,見過了。”


    “怎麽樣?這次見到他,還有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付彤眼底滿是促狹笑意,白夏白了她一眼,“你是受虐狂嗎?”


    “你覺得經曆了那些事後,我還會對他有什麽怦然心動的感覺?”


    “說的也是,當初你離開的時候,是挺可憐的”付彤倒是滿不在意。


    餘光瞥見不遠處交談的兩人,不斷將目光落在白夏身上,付彤彎唇一笑,高深莫測道,“我這個表哥什麽都好,就是太實心眼了點。”


    “嘖,這麽快就準備撂攤子了。”


    “嗯?你在說什麽?”白夏沒聽清楚付彤低聲嘟囔的說的話,美眸微掀,狐疑的看著她。


    付彤笑了笑,“沒事兒。”


    邢森既然組織了這次家宴,連邢家八百年都難得見一次麵的人都湊齊了,還請來了那麽多商賈名流和媒體,就說明今晚上是有什麽重大的決定要宣布了。


    說不定,這邢家要易主了。


    付彤漫不經意的看了白夏一眼,心思不明。


    主角都到齊了,這場戲也就該開場了。


    少頃,就看到邢森跟季斐然交談了一番後,邢森上了台。


    在台上,邢森看著台下,沉沉出聲,“首先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來赴宴。”


    “這應該是我們邢家這幾十年來,第一次在公眾場合正式露麵。”


    ……


    台上的人還在說,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你說你表哥打算做什麽?”白夏也摸不清邢森的用意。


    她當初聽說,邢家是有家訓在的,不許邢家的子孫太過招搖顯擺。


    當然,白夏也不相信這麽一個百年世家會這麽沒落,她看邢家的人隻是沉匿了,而不是破落了。


    既然邢家是有家訓在的,那今天邢森弄得這麽聲勢浩大,不就等於違背了邢家的祖訓嗎?


    “很高興,五年前,我找到了我們邢家流落在外的血脈。”


    “當年爺爺有心要將邢家交給我三叔打理,隻是可惜我三叔他身體不好,無法接下這個重擔,所以才落到了我身上,不過如今我找到了三叔的血緣至親,那麽這邢家也就該歸還給正主了。”


    “我代為打理了這麽多年,現在也是時候還給邢家真正的主人了。”


    這番話一出,底下的人議論的更加厲害,顯然大家對邢家的八卦很感興趣,隻是這些年邢家行事低調,幾乎沒人知道。


    所以邢森這麽一番話出來,大多數人聽著還有些雲裏霧裏的。


    白夏在台底下也有些迷惘,可心底直擂鼓,很不安。


    “邢總監,麻煩你上來一下”


    被指名上台,白夏還沒轉過神來。


    還是付彤推了她一把,提醒道,“快醒醒,我表哥叫你上去。”


    “……”


    白夏心思複雜的登上台,邢森紳士的朝她伸出了手,白夏從善如流的將手搭到了他掌心。


    被邢森帶到了台上,台下的眾多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那一刻,他們成為了聚焦點。


    邢森帶著她站著,他說道,“這位就是我三叔的女兒邢夏,也是我們國外分舵的掌權人。”


    “如今,唯一的繼承人迴來了,那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將重擔卸下,邢家以後的主權人就是邢夏。”


    ……


    白夏側眸看他,瞳孔微縮。


    事先從沒人跟她說過這些事,她也是剛剛知道自己是邢宣譽的女兒。


    三叔?


    邢宣譽?


    她是邢宣譽的女兒?


    這消息給白夏的衝擊力無疑於是毀滅性的,她艱難的咽了咽唾沫,想開口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似乎失去了言語能力,她連聲兒都發不出了。


    這猛料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不僅將台下的人雷的不輕,連台上的白夏都覺得懵。


    多了個新的身份,還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邢家的掌權人?


    開什麽玩笑!


    邢森今晚上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不將她徹底擊垮就不罷休。


    剛說完這話,他就說,“除了這件事,今天的宴會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我們邢家的女兒邢夏跟季……”


    話都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了。


    這厚重的門一打開,就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力。


    從門外進來的人,徑直踱步往台上走來。


    白夏看到陸衍北,算是徹底頭疼了。


    陸衍北上台,不由分說的將話筒從邢森手裏抽走,順帶將白夏拉到自己身邊。


    “抱歉,我來遲了”他看向台下,嗓音清儒,如靡靡絲竹之音,“這次不止是夏夏認祖歸宗,接任邢家,還有一件喜事。”


    “我跟夏夏結婚六年,先前因為夏夏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休養,所以一直沒有宣布喜訊,也沒有辦過滿月宴。”


    “現在夏夏迴來了,也是時候正式將她和兩個孩子介紹給大家了。”


    白夏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她伸手繞到了他身後,狠狠擰著他腰間。


    陸衍北微僵,他看向白夏,臉上的笑容不減,眼底的寵溺足夠溺死人,“夏夏,辛苦你幫我孕育了兩個小生命,還將他們拉扯的這麽大。”


    白夏瞪著他,用眼神控訴他不要臉的行為。


    她這樣不僅毫無用處,反而讓陸衍北更加得寸進尺。


    他彎唇笑著,眼底晦暗不明,“別亂動,要是你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我鬧,想出醜,我也不攔著你。”


    “混蛋!”


    “我在你眼底不早就是混蛋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麽不將罪名坐實?”陸衍北也是氣她的,“我給你的時間夠多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這麽放過你吧?”


    “真是無恥!”


    他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餘光瞥見邢森似乎是想過來,眸色微動,他低下頭,迅速的吻住了柔軟的唇瓣,以唇封唇,堵住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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