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陸墨歸印象中的噩夢,對他一向溫和沒有脾氣的爸爸發了火,還打了人。


    雖然他也覺得那個女人很煩很討厭,他出去後,陸衍北抱著他,什麽話都沒說。


    可陸墨歸總覺得自家爸爸很難過,很傷心。


    可他不知道自家爸爸為了什麽事兒而難過傷心,也不知道自家爸爸為什麽要跟人吵架。


    他常常聽爸爸說,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他的人,也常常說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漂亮的女人。


    所以陸墨歸一直相信爸爸說的話,相信媽媽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要好,也相信她會迴來。


    ——


    一個星期後,桐川國際機場


    戴著寬大墨鏡的女人疾步如風,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了秀氣的鼻梁跟殷紅唇畔。


    深栗色短發,為她增添了幾分幹練利落。


    她邊走邊在接電話,嘴裏說著話,“我知道,我現在到機場了。”


    “怎麽嘟嘟迴來,你也不提前告訴我?由著他這麽胡鬧!”


    白夏迴來才不過兩天,這邊的事兒都還沒安置好,結果一大早醒過來,就接到了付彤的電話,說是嘟嘟吵著要迴來找她。


    所以她安排了嘟嘟跟人迴國,讓白夏趕緊來機場接人。


    聽到白夏抱怨的話,付彤無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祖宗是什麽脾氣,說風就是雨的。”


    “而且這孩子最黏你,你一走他就鬧著要迴來,纏了我兩天,我腦仁都疼得慌。”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付彤一頓,又說,“對了,我托付的那個朋友是空姐,她可能不會帶著孩子出來,你要自己看著點,別錯過了。”


    白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畢竟嘟嘟那個孩子,確實比較執拗,付彤是肯定拗不過他的。


    她匆匆掛了電話,忙去接機。


    在出機口,白夏仔仔細細的搜尋著人群中那抹小小的身影,生怕跟孩子錯過。


    付彤這事兒也是做得太不靠譜了點,將這麽小的孩子托付給空姐,還不親自帶出來交到她手上,讓孩子親自出來,這算什麽事兒啊?!


    找了一圈,白夏看到了那小小的身影,喚道,“嘟嘟,媽媽在這兒!”


    見那孩子似乎是沒聽見,還在往前走,白夏急了。


    才忙小步跑著過去,好不容易才拉住了他,“嘟嘟,你瞎跑什麽?”


    白夏半蹲著,將眼前的小男孩兒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媽媽叫你,都沒聽見嗎?”


    見眼前的小男孩兒總是盯著自己看,白夏索性摘了墨鏡,“怎麽了?才分開這麽一段時間,就不認識媽媽了?”


    “……”


    白夏見他毫無動作,隻呆呆的看著自己,正覺得疑惑時,他撲了過來,摟著她的脖子,細細的抽噎著,“媽媽…我就知道媽媽會迴來的…”


    嘟嘟一見麵就哭,這可出乎了白夏的意料。


    這孩子雖然性子活潑又愛哭鬧,但那哭鬧都僅僅止步於耍賴皮。


    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因為工作一直沒怎麽陪著嘟嘟,心底不由得愧疚。


    她輕輕拍著男孩兒後背,安慰道,“對不起啊,嘟嘟,這段時間是媽媽太忙了,忽略了你。”


    “媽媽以後不要再走了”


    “嗯,不走了”


    白夏哄著他,輕輕將他扯開。


    看他臉上還掛著淚珠,不由覺得好笑。


    手指拂過,輕柔的幫他擦去了眼淚,“好了,跟媽媽迴去。”


    “嗯!”被白夏牽著走的時候,他又想起來爸爸還安排了元傑叔叔來接他,愣了愣。


    微微側著脖子,仰頭看白夏。


    他太想念媽媽了,好不容易才見到媽媽,他不想跟媽媽分開。


    就一次!就這麽一次,爸爸肯定不會怪他的!


    陸墨歸抓緊了白夏的手不放,邁著小短腿堅定的跟白夏離開。


    與此同時,剛出機場口的邢沉之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住了。


    他皺著眉頭,警惕的盯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童音稚嫩,“放我下來!”


    “呦嗬,小祖宗,這迴又是跟我鬧什麽脾氣?”元傑被譴著來接老四的寶貝兒子,他也覺得很無奈。


    堂堂一個大律師,被迫成為了保姆和司機。


    前段日子,這陸墨歸被送到了他爺爺奶奶家,也就是老四的養父母家裏。


    一直住到今天才迴來,這孩子膽子大,再說了,也沒人敢動老四的孩子。


    老四忙,沒時間送他過去,隻囑咐了機場的人都看著點,所以陸墨歸是一個人去,一個人迴。


    這會兒知道自家寶貝兒子要迴來,老四就將他抓來了,讓他來接陸墨歸。


    被抱著的小男孩兒,一臉的憤憤不滿,“你快放我下來!不然我就報警抓你了!”


    元傑抱著他往外走,聽到他的話,也不以為然,“得得得,祖宗,等到了車上我就放開你。”


    他抱著人出了機場,帶他上了車。


    邢沉之一臉的不樂意,瞪著正在開車的元傑。


    正跟陸衍北匯報的元傑看到他的眼神兒,不由得跟陸衍北抱怨道,“我說老四,你們家這寶貝兒子到底怎麽迴事兒?”


    “迴了一趟爺爺奶奶家,見到我就跟仇人似的,這麽瞪著我,我感覺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我不管,你得賠我一筆精神損失費”


    陸衍北聽著好笑,“一把年紀了還裝嫩,你倒是好意思。”


    “什麽一把年紀了!沒聽過男人三十一枝花嗎?!”


    “友情提醒,你三十五了,最多也是朵快凋零敗落的花。”


    “你你你!”元傑咬牙切齒,“行了,不跟你說了,你的寶貝兒子,我等會兒會安全無恙的給你送迴去。”


    真是夠了,老的老的說話半分情麵都不留,小的小的還這麽瞪著他,一點都不討喜。


    元傑驅車迴了陸衍北家,將他送了家後,元傑說,“你乖乖在家裏待著,你爸爸晚點會迴來。”


    “哼!”邢沉之扭過了頭,不搭理他。


    “……”碰了一鼻子灰的元傑,頓時一噎,這死小孩,真是不可愛!


    元傑起了身,邁腿離開,將他一個人扔在家裏。


    反正這依水居也有傭人打理,有人看著陸墨歸,他也不用瞎操心。


    元傑走了後,邢沉之鼓著腮幫子,氣唿唿的站在原地。


    他是迴來找媽咪的,結果半路上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拉走了,而且還一臉跟他很熟的樣子!


    “小少爺,您要吃飯嗎?”


    邢沉之看著眼前陌生的人,他搖了搖頭。


    然後,他就被傭人帶迴了臥室。


    邢沉之獨自一人在屋子內待著,正準備給白夏打電話時,看到了房間的照片牆上掛著的照片。


    照片裏的那個女人眼熟的很,邢沉之仰著小腦袋格外認真的看著照片裏的人。


    咦,這不是他媽咪嗎?


    旁邊那個男人是誰?


    他歪著腦袋一張張照片看,看到婚紗照的時候,邢沉之才恍然大悟。


    跟媽咪這麽親密的男人,肯定是爸爸!


    aunt說,他爸爸是個負心漢,不要她們母子倆了,所以邢沉之對這個未曾謀麵的爹地,沒有一點好印象。


    每次他跟媽咪提到爹地,媽咪都不是很高興。


    所以年紀尚小的邢沉之就知道這個爹地是壞爹地,他對媽咪不好。


    看到了照片,邢沉之就打消了要聯係白夏的想法。


    反而踏踏實實的在家裏待著,等著那個照片中的男人迴來。


    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邢沉之才聽到了動靜。


    他立刻從房內跑出來,扒著二樓的樓梯縫隙,看到了樓下的人。


    亮晶晶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下來,不是爹地啊!


    樓下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喚道,“墨墨,快下來”


    墨墨?


    他不是什麽墨墨,他是嘟嘟。


    看到樓下的人都看著他,邢沉之遲疑了會兒,才邁著短腿下樓。


    進來的人是蘇婉兒,她借著陸肖航的名頭,硬是闖了進來。


    看到小男孩兒走到了自己麵前,蘇婉兒蹲了下來,看著他笑,“墨墨,阿姨帶你迴去看看爺爺,好不好?”


    邢沉之盯著她看,“阿姨,你好臭”


    “……”蘇婉兒臉上的笑意一垮,臉色難看的說,“墨墨,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好臭”邢沉之一本正經的看著蘇婉兒,端著小大人的架子,“aunt從來不會在身上噴那麽多香水,阿姨,你弄這麽多香水好難聞,都嗆到我了。”


    他嫌棄的揮了揮小手,還捏著鼻子。


    邢沉之自小在國外長大,加上常常會跟著付彤和邢森去人多的場合,年紀雖小,見識卻不短淺。


    說起話來,也從不客氣。


    他往後退了兩步,說道,“阿姨說的爺爺是誰,我不認識。”


    “但是阿姨能不能不要靠我這麽近,你蹲下來,我都能看到阿姨臉上的皺紋了”


    “笑起來,好難看”


    “……”蘇婉兒這次過來,就是借著陸肖航的幌子來找陸衍北,她就不信將陸墨歸帶走了,陸衍北會無動於衷!


    這五年來,陸衍北跟陸家跟她,幾乎都是斷了聯係。


    隻不過這陸墨歸平時雖然也不大喜歡她,可從沒有當麵這麽跟她頂嘴過。


    還有…他口中的aunt是誰?難不成是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陸衍北身邊出現了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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