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燈還亮著,在外邊等著的人背靠著牆,雙手環於胸前,低垂著眼瞼,眸色沉靄。


    身上襯衫皺皺巴巴的,西裝褲腿和胸前都有大片血跡。


    “喏,先喝點水。”


    看到遞到眼前的礦泉水,他伸手接過,看了對方一眼。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


    “嗯。”


    “怎麽搞的,鬧這麽嚴重送到醫院來了。”身著白大褂的女人深深蹙起了眉。


    剛剛那一幕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早就被通知說有個孕婦會送過來,讓他們準備一下。


    隻不過她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了,跟個血人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紅色染料浸泡了一番。


    她問的話,對方也沒迴應。


    心知他現在估計什麽都不想說,幹脆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原本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打開了。


    從裏邊出來的人說,“你們誰是家屬?”


    “家屬不在,現在聯係來不及了,出了事,我全權負責。”邢森冷著聲解釋。


    醫生看了他一眼,臉上還戴著口罩,說起話來聲兒比較小,“孕婦懷孕隻有八個多月,現在早產,隻能剖腹產,糟糕的是現在孕婦大出血。”


    “rh陰性血本就稀少珍貴,剛剛送來了一個車禍患者需要輸血,現在血庫rh陰性血不足,而且臨時調來不及了,難道你們就沒有辦法產婦的直係家屬嗎?”


    “你剛剛說是rh陰性血?”


    “是。”


    “我跟你去,我是rh陰性血。”


    “大姐…”


    邢雲拍了拍他肩膀,安慰的笑道,“放心,你姐姐我身體素質好得很,現在人命關天,我去輸血總比她死在手術台上的好。”


    “那好,邢醫生您跟我來。”


    邢雲跟著人走了,邢森還在外邊守著。


    rh陰性血,他們邢家的人幾乎都是這個血型,連邢子東那個臭小子都是熊貓血。


    怎麽會這麽湊巧?


    白夏跟韓惜媛長相相似,又恰好是熊貓血。


    不,肯定不是巧合。


    邢森越想,眉間溝壑愈深。


    邢雲輸完血出來,臉色發白,有點難看,邢森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大姐,你還撐得住嗎?”


    “沒事兒,我去休息會兒就好了,倒是你,在這裏看著點。”邢雲想了想,複又說,“我覺得你還是先通知她的家人比較好,畢竟是生小孩這種大事兒。”


    “大姐,我想暫時先不用通知她的家人,一切,還是等到她清醒過後再說。”邢森沉著臉說,“這就要麻煩大姐您跟醫院說一聲了,暫時不要將白夏的事透露給她的家人知道。”


    邢森仍舊在手術室門口等著白夏出來,一直到手術燈滅了,邢森才起了身。


    率先出來的是醫生,摘掉了口罩說,“產婦沒事,術後要好好休養。”


    “不過那兩個孩子……”


    “孩子怎麽了?”


    “因為是早產,生命體征比較弱,還不能隨意抱著走動,稍後產婦會送到病房去,你去幫她辦個住院手續。”


    知道白夏沒事,邢森才鬆了口氣。


    他是先去辦了住院手續又去繳了費用後,才去病房看她。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有安排人看著她,就是怕會橫生枝節。


    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要不是找過去的及時,還不知道她能不能保得住孩子,再去晚一步,說不定會一屍三命。


    好在有驚無險,及時送到了醫院,母子都平安。


    邢森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從來醫院的路上,他就通知了邢雲安排手術的事。


    不過白夏的血型……


    “執行長”


    邢森以指抵唇,“小點聲兒”


    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的白夏,他起了身將人帶到了露台上,“什麽事?”


    “您要我們查的那個人查到了”


    “擄走白夏的是什麽人?”


    “這個人應該是桐川的地頭蛇宋強,好像是跟陸衍北有過節所以才盯上了白小姐,同被擄走的好像還有陸衍北養著的那個女明星。


    “這個人反偵察意識極強,戒心也很重,這次您能在半路上截住他們,是因為他察覺到我們在查他,想將人轉移。”


    邢森沒吭聲,他們摸黑過去是因為查到了白夏的位置才尋了過去,沒曾想會在半道上碰到他們。


    “還有在現場我們發現了一名傷患,應該是宋強的小弟。”


    “受傷了?”


    “是,後腦破了,是鈍器所傷,在現場看到了帶血的石頭,我懷疑是白小姐想逃跑砸傷了人。”


    “那就不用管了”


    “明白,不過……”


    “不過什麽?”邢森蹙眉,隱有不耐。


    “我們留在附近的人說現在有人趕過去了,應該是白小姐的丈夫,執行長您看要不要告訴他們白小姐在醫院的事?”


    “不用了,讓他們迴來吧”


    “好的”


    不管是不是陸衍北找過去了,那都跟他沒有關係。


    要不要通知陸衍北過來,那是白夏的事,他想最近白夏為了陸衍北的事也足夠傷神了,叫陸衍北來,可能會更加刺激白夏。


    ——


    留在附近的人接到了通知,才偷偷摸摸的撤走,沒有繼續蹲守。


    陸衍北趕過來,看到被拋棄在路邊的麵包車,還有躺倒在地上趴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成拳。


    元傑蹲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手撐著膝蓋,右腿微微往後曲著,仰頭說,“還有氣”


    眸色微動,他踱步過去,冷不丁被人抱了個滿懷。


    “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蘇婉兒被遺忘在路邊,那個男人來了後隻帶走了白夏,根本沒有要救她的意思。


    她著急的想要解開手上的繩子,正六神無主時,陸衍北來了。


    蘇婉兒鬆了口氣,她就知道陸衍北肯定會來找她的。


    唇角上翹,笑意淺淡,隻是下一秒就僵在了嘴邊。


    陸衍北扯開了她,探身往車上看,見車裏空空蕩蕩的,他啞著聲問,“隻有你一個人,白夏呢?”


    蘇婉兒一怔,走神之際,手腕被人鉗製住,猛地拽了過去,“我問你,白夏呢?”


    “她…她被人帶走了……”蘇婉兒從未見過陸衍北這般麵孔。


    最近這段時間,他對自己幾乎是有求必應,別說冷臉了,連大聲說話都不曾。


    現在瞧著眼底紅血絲遍布,寒著臉,恨不得將人吃了的樣子,心底有點慌亂無措。


    “誰帶走了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沒看到他的臉…”


    元傑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攤血,心下了然。


    剛剛他探身去試鼻息的時候,陸衍北肯定是先看到了血跡才這麽慌。


    “老四,你冷靜點”


    元傑起了身上前拉開了陸衍北,猝不及防被他用力甩開,“我還要怎麽冷靜?”


    “我本以為不去在意她,就是保護她,她還懷著孕,現在人都沒了,你讓我怎麽冷靜!”


    “……”


    元傑語噎,話梗在喉嚨。


    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委實太過分了點,連元傑這個局外人都看不過去了。


    畢竟白夏懷了孕,就算不愛也不該在她懷孕的時候這麽刺激她。


    氣急了,本就脾氣衝的元傑跟他起了衝突,狠狠揍了他一頓。


    陸衍北倒是二話沒說,死活強著不肯低頭,也不肯說實話。


    到最後,還是覃墨出了麵調和。


    他本是對陸衍北秉持著愛答不理的態度,直到這幾天許舜陽迴國,碰了麵才搞清楚事實的全部過程。


    明白了陸衍北這麽做並不是喜新厭舊,而是為了保護白夏,他一時間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在宴會上,老四跟他就在暗處看著,當然也看到了白夏跟蘇婉兒起了衝突。


    元傑是不知道陸衍北是怎麽忍住的,不過他很清楚,當時要不是那個人插了手,老四肯定是站不住了。


    想起這些天為了找白夏,幾乎沒合過眼的老四,元傑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也許是被人救走了。”


    “那個人既然隻帶走了白夏,說明是跟白夏認識的,肯定是有人把白夏帶走送去醫院了,你別著急,我們先查查看桐川大小醫院的入住情況。”


    眼見陸衍北平靜下來了,元傑看著他朝著車邊走,心底長長歎了口氣。


    “衍北……”


    蘇婉兒懵了很久,迴過神來就想去追,元傑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蘇小姐,你還是消停點吧!”


    “可是衍北……”


    “衍北?你最好還是改改稱唿,喚一聲陸先生,老四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蘇婉兒臉色一變,“你什麽意思?”


    元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老四的態度你還看不懂嗎?”


    “他對你最多隻有一份兒時的情誼在,你別借竿子往上爬!”


    “你胡說,他明明說過要娶我的!”


    “哦?是嗎?”元傑嗤笑,“他當真說過嗎?好像從來都是你說,他順著你的話接,他真的有說過我要娶你,要跟你結婚,這種話?”


    “蘇小姐,別說跟你結婚了,像你這種連自家好友的老公都能去勾引的女人就算扒光了躺在他麵前,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可能…不可能!”蘇婉兒想去追問,元傑卻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寒意如同北極寒風,淬著冰淩,“我警告你安分點!別拿人當傻子,你還真以為自己做過的事,老四都不知道嗎?他隻是懶得跟你計較,你別給臉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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