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電影殺青了,可他們還得跟著劇組去跑宣傳。


    蘇婉兒因為自己一直保存著的東西丟了,最近悶悶不樂。


    獨自坐在化妝間內發呆,喬伊拿了瓶礦泉水給她,“是不是有點累了?”


    蘇婉兒微怔,含糊其辭道,“應當是沒休息好,所以覺得有點累。”


    “做這行,好像挺難的。”


    “習慣了就好。”蘇婉兒看了喬伊一眼,“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嗯,我是新人,就來打個醬油。”


    新人?


    雖然說這個劇本算不得什麽頂級,不過導演可是業界出名的大咖,連男主角都是影帝級別的人物。


    流程細細走下來,蘇婉兒倒也不覺得這電影有多糟糕了。


    大投資,大製作,大手筆。


    演員挑選基本上是精益求精,喬伊作為新人能被提拔到女四號的位置,這分量可不輕啊!


    要說她身後沒有人捧她,這話蘇婉兒可不相信。


    有些事,他們圈內人其實都心知肚明,隻是不會點破罷了。


    “我看你演技好像還不錯,將來如果有好的機會的話,一定能大紅大紫。”蘇婉兒微微笑著,說著客套話。


    喬伊自然聽的出來她話中敷衍,她這個年紀出道本就晚了些,再說這個圈子瞬息萬變的,也不適合她打拚。


    她不過是找個借口留在國內罷了,不然陸衍北肯定要將她送出國。


    “對了,這個是你掉的吧?”喬伊將撿到的手鏈遞到了她麵前。


    蘇婉兒眼眸一亮,忙拿了過來。


    “怎麽會在你那兒?”


    “我在廁所撿到的,那天本想還給你,不過我出來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喬伊甜甜笑著解釋,“這個東西,對你來說,應當很重要吧?”


    怕蘇婉兒多想,她又加了一句,“我也喜歡收集不起眼的小物件,那些東西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對我來說可有特殊的意義,所以我才想這東西應該對你也意義非凡。”


    聞言,蘇婉兒的臉色緩和了些許,眼底的戒備也漸漸消散。


    “是啊,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是個憑證,是個紀念。”


    “哦~我猜也是,剛剛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這東西應當很重要。”喬伊淺淺笑了笑。


    那天蘇婉兒跟她經紀人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以前還收藏過一張手工賀卡,雖然不太起眼,看起來很幼稚,可那是我的好友送給我的,我一直收藏著,如今她去世了,那東西就成了見證我們友誼,成了我紀念她的唯一物品。”


    蘇婉兒微微怔忪,掀眸看向她。


    纖長手指細細摩挲著那紅繩邊沿,倏爾,她展顏一笑,“我跟你也差不多,這個東西也是我用來紀念我朋友的唯一物件。”


    喬伊隻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她很清楚,能問的隻有這麽多,要是她現在繼續多嘴問下去,可能會引起反感和戒備,畢竟她現在跟蘇婉兒可不熟稔,頂多算得上是同一個劇組的女演員而已。


    喬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蘇婉兒跟陸衍北肯定有某種聯係,不然陸衍北也不會將那顆破玻璃珠子保管的這麽嚴實。


    不過,她還不能確定陸衍北要找的人是不是蘇婉兒,也摸不清楚陸衍北心底的想法。


    貿貿然的行事反倒容易引起反感,還不如先觀摩,慢慢接近了蘇婉兒,了解了前因後果再做打算。


    要真是她想的那樣,那事情可就有趣多了。


    她倒想看看白夏能得意多久,兩人又是好友,要真是喜歡上了同一個人,她似乎能預料到一出狗血大劇來。


    就算不能,她也要一手導演著她們朝這個方向發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她啊,隻要作壁上觀,慢慢看著就好。


    這兩個月劇組都在跑宣傳,江莫沉隻需要在特定的幾個城市露臉站台就好了。


    他一向是不愛上節目訪談的,所以差不多的綜藝節目,都沒有江莫沉的身影。


    成片出來的時候,是六月中旬。


    定檔在暑期檔七月二十五號在各大電影院上映,首映禮的時候,不僅僅是劇組的主演們到場了,陸衍北也帶著白夏去了。


    他們坐在前排,白夏跟陸衍北一起坐著。


    影院熒幕的光明明滅滅,投影在那羸白的臉蛋上,清澈的靈眸更加明亮,熠熠生輝。


    陸衍北看了一眼身邊不自覺落淚的人,及時遞了紙巾過去,壓低了聲音笑道,“你哭什麽?”


    “說明電影拍的好,我才會被帶進情緒啊”白夏刮了他一眼。


    看劇本的時候,她能被天雷滾滾的劇本酸死。


    現在成片出來,她發現好像跟她最初看到的劇本是不一樣的,許多劇情都改了,而且人物的情緒也沒那麽浮誇。


    內斂深沉了許多,這影片基調有點沉悶,壓著人窒息。


    算是一出悲劇吧!電影中,沒有人得到好下場。


    不過這個結局反倒是最合適的,電影中的男主角無論跟誰在一起,都會有人反對。


    成片的效果,大大出乎了白夏的意料。


    她還以為會看到江莫沉生涯中唯一的敗筆,卻沒想到拍出來的效果竟然這麽好。


    不愧是影帝級別的演員,也不愧找了這麽好的導演來拍這麽電影。


    這樣一來,銷量和口碑似乎都不需要太操心了。


    雖然算不上精致,但是好歹這劇不會落人口實,也不會挨罵。


    “對了,這劇什麽時候上映?”白夏問。


    “下個月中旬。”


    “哦,那你覺得這部劇跟同期暑期檔上映的劇相比,有多大的勝算贏麵?”白夏說,“我聽說啊,暑期檔有一部引進的國外動畫電影要上映,上映的時間應該跟我們的相差無幾。”


    “不過那部電影雖說是電影,可據說口碑不錯,我看在各大影評平台評分都比較高。”


    “不用擔心,就算這部電影虧本了,你老公也不會破產。”


    “……”白夏頓時無語。


    恰好,電影落下了帷幕,昏昏暗暗的熒幕微光中,被淚水浸潤過的眼睛更加明亮,濕漉漉的眸子看著怪惹人憐愛。


    心念微動,他湊上前親了親白夏額頭,“你不用擔心這種事,隻要安心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


    她臉頰微微泛紅,躲開了視線去。


    現場的燈光慢慢亮起,她垂放在腿上的手被人緊握著拉了過去。


    目光落在台上,白夏的嘴角向上翹起。


    無非就是采訪罷了,然後,陸衍北也被請上了台。


    他站在台上,比較其他演員也毫不遜色。


    清冷目光掠過台下的人,他眼中噙著一抹淡淡笑意。


    主題曲是江莫沉演唱的,這大概是第一次聽到江莫沉開口唱歌。


    比想象中的要好,他聲線偏低沉,侃侃而來,倒像是在跟人細細敘說著他的過去,極美的詞,被這沉沉嗓音敘唱,平添了幾分纏綿之意。


    不錯,這迴劇情被改動了,主題曲又是從沒開口唱過歌的江莫沉,她大概可以預想到上映後,票房保證了。


    台上喬伊,看了一眼台下笑顏如花的白夏,跟台上的陸衍北。


    剛剛他們在台下的一舉一動,可都被她看在眼中。


    嫉妒、氣憤,那冒出酸尖兒的委屈,讓她不敢再去看他們之間的互動。


    那是她從沒看到過的神情,就算她跟陸衍北結了婚那麽久,她也從沒有從他眼中看到過那麽淺顯易見的情緒浮現。


    難怪她會覺著陸衍北對她總是少了那麽一份在意,在別人看來應當是剛剛好的關心和寵溺,隻有她這個當事人知道,陸衍北對她總少了那麽一份耐心,她以前總覺得不對勁。


    如今才懂,那種不對勁叫真心。


    他不是出自真心真意的待自己好,他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喜愛自己。


    人啊,就是不能對比。


    這一對比,喬伊就知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首映禮還沒結束,陸衍北下台沒多久,就帶著白夏走了。


    白夏問他,“這劇情誰改的?比原來可好太多了。”


    “是江莫沉。”


    白夏一怔,“他啊?他還有改劇本這種隱藏潛力?”


    “拍的時候對劇本不滿意,所以江莫沉自己改動了大半,劇情刪刪減減台詞跟人物情緒也跟著變化。”陸衍北解釋道,“江莫沉能站到現在的位置上,不是虛有其表,他對劇本和人物的理解能力比其他人還要強,對故事的塑造,自然不會遜色於編輯。”


    “隻有在第一時間內琢磨透人物的情緒和心境變化,才能夠塑造出一個好的角色。”


    這話,白夏是認同的。


    演技跟對情緒的捉摸和把握,還有演員自身的領悟能力,是相輔相成的。


    所以劇本被江莫沉改了以後,故事更加飽滿,情緒更加充盈,人物也更加立體了。


    “誒,晚上叫婉兒來家裏吃飯吧?”白夏猛然間想起來蘇婉兒,她說,“我好久沒見過她了,她今天好像也沒有其他的通告,不然就叫她來家裏吃頓飯,好不好?”


    黑眸微沉,他看了一眼眼底期冀的白夏,“你要是真想讓她來家裏吃飯,那就自己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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