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了,你明天還要拍戲,怎麽喝的這麽兇?”白夏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酒瓶。


    蘇婉兒愣了會兒,小臉染著緋紅霞思,盈盈水眸薄霧氤氳。


    她苦笑,“別管我,讓我喝吧!”


    “可是……”


    蘇婉兒搖了搖頭,“白夏,我真是羨慕你,你終於苦盡甘來了。”


    “可是我呢?”她拍了拍自己胸口,“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熬出頭。”


    白夏狐疑的看著喝得伶仃大醉的蘇婉兒,她印象中的蘇婉兒是個獨立又聰穎的女人,不管遇到什麽逆境,她都能夠坦然麵對。


    認識了這麽久,白夏還從沒見過蘇婉兒這麽頹廢失落過。


    “婉兒,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心事?”她笑,“是啊,我有心事。”


    “你說,我現在出名嗎?擁有很多粉絲對不對?”


    “嗯。”


    “那他怎麽還不來找我呢?他說過要來找我的啊!我怕他找不到我,所以才鑽進了這一行,我以為隻要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他就會認出我,來找我。”


    “是我站著的位置還不夠高嗎?他看不見我,也沒認出我。”


    “我等了他好久了,他都沒有出現過。”


    蘇婉兒又哭又笑,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話,白夏也算是聽出來了一些門路。


    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白夏還無從得知。


    不過看蘇婉兒現在情緒低落的模樣,白夏想這個他肯定是個男人,說不定是蘇婉兒喜歡的人。


    “婉兒,別喝了”白夏見她又去拿酒瓶,忙伸手去奪,“真的不能再喝了,你聽話點!”


    “可是我難受啊!我不喝的話”蘇婉兒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用力用手戳了戳,“這裏難受。”


    “……”


    她一個人製不住蘇婉兒,而且她是個公眾人物,現在這副模樣出去要是被人拍到了,免不了又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萬般無奈之下,白夏隻能撥了電話給陸衍北,讓他過來接她們。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左右,陸衍北才找到ktv來。


    白夏看到他,忙揮手,“快過來,她喝多了,我拉不動她。”


    “我來吧”


    陸衍北踱步過去,看到爛醉如泥的蘇婉兒,蹙了蹙眉,黑眸浮沉。


    將人背了起來,白夏用外套遮住了她的頭,避免被人看到。


    好在一路上順暢,在陸衍北來之前,蘇婉兒就鬧了一番,估摸著現在應當是鬧累了,閉著眼睛酣睡,眼睫濕潤還掛著淚花。


    好不容易才弄上了車,白夏在後車座照顧著蘇婉兒,長長鬆了口氣。


    喝醉了的人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她一個人根本製不住蘇婉兒。


    “她怎麽喝成這樣?”陸衍北蹙眉問,時不時的會看一眼後視鏡內的兩人。


    見白夏在幫她擦臉,才在前邊找了找,隨後將還沒拆封的濕紙巾遞給了她。


    白夏接過後,解釋道,“她在這拍戲,我去探班,正好她下了戲,我就想跟她去吃頓飯,結果吃完了飯,她就說要來唱歌。”


    看著蘇婉兒嫣紅的臉,她歎氣,“應當是有什麽煩心事,不然她不會這麽失態,借酒澆愁。”


    “現在是送她迴酒店,還是……”


    “不能去酒店。”白夏當機立斷,“把她帶迴去吧,她這個樣子要是被劇組的人看到,或者被狗仔拍到,肯定會鬧出大風波。”


    陸衍北若有所思的看了後視鏡內一眼,才低嗯了一聲,開車將她們帶迴去。


    迴到了公寓,陸衍北背著蘇婉兒,白夏走在前頭去開門。


    “把她帶到客房去吧,我去衝杯蜂蜜水。”


    看到白夏急匆匆忙活著的身影,陸衍北垂下眸,複背著蘇婉兒進了客房。


    將人安置到了床上後,幫她蓋被子時,冷不丁對上了一雙噙著淚光的眸。


    她是喝多了,沒能認出眼前的人是誰,隻當是在做夢。


    委屈的說,“你為什麽還不來找我?”


    “我都這麽努力了,你還看不見我嗎?”


    “我好想你,好想見你。”


    她說著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陸衍北身子一僵,略微走神時,唇上一熱,鼻尖還縈繞著一縷酒香。


    雙瞳微縮,他扯下了勾著他脖子的手,忙撤開了身,下意識的用手背蹭了蹭薄唇,眉心緊蹙。


    白夏打了水進來,看到陸衍北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一旁。


    疑惑道,“你站在那兒幹什麽?”


    他似乎是剛被驚醒,側眸看了一眼端著水盆進來的白夏,“我……”


    “我衝了杯蜂蜜水,你去廚房端過來。”


    白夏一邊說著,一邊擰了毛巾給蘇婉兒擦臉擦手。


    他站在原地,看著弓著身子背對著他忙碌的白夏,緊皺著的眉心微微舒展開,挪步出去。


    白夏在樓下伺候著蘇婉兒,她吐了一迴兒,白夏任勞任怨的去清理幹淨汙穢,又打了幹淨的水幫她擦了一邊身子,拿了自己的衣服給蘇婉兒換上。


    哄著她漱口,又哄著她喝了蜂蜜水。


    等到她擦幹淨地板,她腰都快折了。


    站直了身子,抻了抻。


    白夏怕蘇婉兒喝了酒,第二天宿醉後醒過來會頭疼,故又在翻著電視機櫃下放著的醫藥盒,仔細翻找著,想看看有沒有宿醉過後能吃的藥。


    她記著之前家裏備著有的,今個兒找就沒看到了。“


    “你在找什麽?”


    “找藥啊”


    白夏蹲著,頭都沒迴。


    “生病了?”陸衍北踱步過去,以為她是感冒了,伸手去碰她額頭。


    她縮了縮,“不是,我在找宿醉過後能吃的藥,我怕婉兒明早上起來頭疼。”


    “你對她,好像很關心”


    “嗯,我隻有這麽一個朋友啊,難得脾氣相投,當然會上心些。”


    她沒注意到陸衍北眼中複雜暗沉的深色,許久,他伸手摸了摸她頭發,“好了,我來找,你去洗澡休息。”


    “累了大半夜了,別忙活了。”


    手一頓,她想了想,“也好,那你找吧,我去上樓洗澡了。”


    “好。”


    白夏蹲久了腳麻,起來的時候直叫喚著,陸衍北看著她誇張的表情,不由勾唇一笑。


    半蹲著,幫她按摩小腿,“好些了?”


    “嗯,好多了。”


    “那先去樓上休息。”


    白夏點點頭,覺得小腿痙攣緩和了,才轉身上樓。


    他曲著一條腿蹲著,恍惚出神。


    找了藥後,擱到了茶幾上,上樓之前,他去客房看了一眼,確認蘇婉兒沒事,才迴房。


    白夏正站在懸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旁,手裏拿著吹風機吹頭發。


    他進門看到的就是背對著他的白夏,反手關上了門,踱步過去,從後摟住了她,下巴夾著削瘦的肩膀,“陸太太。”


    “怎麽了?”


    “沒事,隻是想叫叫你。”


    白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陸衍北討好的親了親她臉頰,旋即拿過了她手裏的吹風機,“我幫你吹。”


    “噢”


    半濕的發微微撩動,陣陣清香飄進鼻翼。


    他幫白夏吹頭發時,冷不丁聽到了她的問話,“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黑眸微頓,“有嗎?”


    “嗯”


    “大概是公司的事比較多,有點心煩。”


    “公司事情再多,你也不能隻要工作不要命,該休息的時候還是得休息。”


    白夏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實話,有點嘮叨,陸衍北聽著,窒悶的心髒卻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終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打斷了她,“好了,再繼續嘮叨下去,你都快成老太婆了。”


    “有嗎?”她轉過身看陸衍北,“我很嘮叨啊?”


    她囧了囧,“有點碎嘴,但是還沒到嘮叨的地步吧?你是不是煩我了?”


    “沒有”陸衍北伸手抱住了她,“我沒嫌棄你也沒煩你。”


    “真的?”她從陸衍北懷中探出頭來。


    他濯濯目光清明又深邃,惹得白夏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那我改改?”


    “我隻是忍不住囉嗦嘴碎,其實……”


    “別說了”


    “……”


    白夏還沒反應過來,頭就按進了他懷中,額頭抵著他胸膛。


    “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發生什麽事?


    薄唇微勾,他苦澀一笑。


    難道要說他是找錯了人,而且差一點就萌生了想要跟她離婚的念頭。


    “陸太太,對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麽歉?”白夏掙紮著出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你是不是在外邊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目光在他臉上逡巡,看了很久,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白夏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要是真的為了公事心煩,那就好好睡一覺,說不定睡一覺醒來,就什麽事兒都沒了。”


    見陸衍北還是盯著自己看,白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帶著深深疑慮和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喉結輕滾,笑聲自喉嚨深處溢出。


    “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總盯著我看什麽?”


    “因為你好看。”


    “……”


    白夏臉頰微微發著燙,“少貧嘴了,趕緊去睡覺”


    “別在這兒給我找麻煩,看著都鬧心。”


    她趕著陸衍北去床上躺下,背對著他,臉頰馱著醉人的薄薄胭脂色,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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