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拿了藥從醫院出去時,重重打了個噴嚏,後脊梁背陣陣寒意往上竄。


    打了個冷顫後,她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穿著的大衣。


    迴到家,白夏看到一室冷清,突然間就覺得很孤獨。


    倒了杯熱水喝藥後,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呆坐著一直到夜深了,還一動不動。


    總覺得這屋子裏,少了點什麽。


    她抬頭看,似乎哪個角落都有陸衍北的影子,早上起床後,他纏著要自己幫他係領帶時的無賴樣,晚上下班後,陪她一起坐在這兒看電視,兩個人吃飯的時候,簡單又溫馨的場麵。


    拿著手機,點亮了屏幕後又看著它暗掉。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還沒有迴消息,他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點開了陸衍北的微博,翻來翻去也就那麽兩三條動態,不過每一條動態下麵都有上萬的點讚和評論迴複。


    最後一條更博動態,還是她拉著陸衍北一起拍的合照。


    點開放大了看,白夏笑彎了唇角,眼波溫柔蕩漾。


    他真的很低調,而且很不愛玩社交app。


    平時那麽忙,卻每天都會準時迴來陪她一起用餐,每天都會堅持著接送她上下班。


    她,好像被陸衍北寵壞了。


    忽然間他不在身邊了,就感覺很難熬,度日如年。


    就算是在工作中,她也會走神,眼前總是浮現出跟陸衍北的點點滴滴。


    真奇怪,明明才領證幾個月,卻好像度過了漫長的一生。


    指尖沿著照片中男人的輪廓細細描繪,喃喃低語道,“快點迴來吧,我好像有點想你了。”


    白夏深深歎氣,手無力垂下,抱著抱枕看電視,目光迷離。


    人在脆弱的時候,會更加害怕孤單,想要有人陪伴在身邊。


    唯一的區別就是,在你最脆弱難熬的時候,腦海裏想的那個人是誰。


    她閉上眼睛,想的人是陸衍北。


    想他快點迴來,想他會跟哄小孩一樣哄她吃藥,細心的幫她調解好飲食。


    這些年,她都跟鐵人一樣百毒不侵,百病不生。


    遇見陸衍北以後,她不是挨打就是生病,好像將她這輩子沒有經曆過的脆弱無助都用光了。


    她體寒,所以陸衍北就拉著她去看了一個很有名的中醫,據說還是他爸媽認識的一位老專家。


    提了一堆中藥迴來,那段時間,每天都能在家裏聞到那股刺鼻的中藥味兒。


    她怕苦,所以一到她喝藥的時候,陸衍北不是威逼利誘,就是耐心哄慰。


    白夏當時還笑言說,“你這麽寵都快把我寵壞了,萬一將來生活不能自理了怎麽辦?”


    “不能自理了才好,這樣你就隻能依賴著我過日子。”陸衍北說,“愛一個人會把對方當成女兒寵,我寵著你就是為了讓你學會依賴我,在我身邊,你不需要那麽堅強,也不用那麽獨立。”


    他說的每一句話,白夏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真的被陸衍北寵著連喝口水都會讓他去倒,看個電視都一定要讓他陪著。


    也許愛情最好的模樣是兩廂情悅,可在婚姻中,感情會擱淺,容貌會改變,隨著時間慢慢沉澱的是對彼此的心,包容、信任、尊重,做好了這三點,婚姻這條路,才能長久維持。


    陸衍北做得很好,而她正在學習。


    不過她相信,她會和陸衍北一直走下去,永遠都不會鬆開對方的手。


    ……


    一整夜,都沒有收到陸衍北的迴複,連每天例行一次的電話,昨天陸衍北都缺席了。


    蓬頭垢麵的爬起床去刷牙洗臉,感冒好像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低燒。


    懨懨的站著刷牙時,電話響了。


    白夏頓時一個激靈,撲到了床上去拿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後,又覺得失落。


    爬起了身,無精打采的接電話,“小五,一大早的打電話來,什麽事?”


    “白姐,你看新聞了嗎?”


    她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沒有啊,怎麽了?”


    “那你趕緊打開電視看看吧!都鬧翻天了!”


    小五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白夏狐疑的含著牙刷,摸來了遙控器開電視。


    一大早的就是在播放晨間新聞,她懨懨的瞟了兩眼。


    “據悉,昨晚九點,法國巴黎市中心多處發生多起恐怖襲擊,多名槍手攜帶步槍和手榴彈發動攻擊……”


    “啪嗒”一下,白夏口中的牙刷掉落在地。


    她隻覺得眼前花白了一片,電視裏的人都說了什麽,她聽不清楚。


    隻迴響著那句“傷亡人數暫時不可計數”


    “白姐,你在聽嗎?”小五著急的問,“白姐我記得陸少也是去了巴黎出差,你有聯係上他嗎?白姐?喂?”


    “……”


    不,她聯係不上陸衍北。


    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聯係不上陸衍北,他一直都沒有迴消息。


    白夏感覺手腳發涼,如同墜入了寒冰深淵中。


    恐懼,充斥在四肢百賅。


    她掛了電話後,就慌慌張張的去撥陸衍北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無論打多少次,都是同樣的結局,連他助理袁浩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手一鬆,手機掉落在地毯上,白夏瞬間癱軟了下來,狼狽的跌坐在床邊。


    開玩笑吧?她才剛剛開始新的生活,就鬧出了這種事。


    又不是演電視劇,非要弄什麽生離死別的情節來拉流量和收視率!


    不會的,陸衍北怎麽可能出事?肯定是在做夢,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白夏自我安慰的話連自己都不信,陸衍北現在根本就聯係不上人,連個可以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她呆坐了很久,才猛地驚醒過來,拿來手機查機票。


    她不能在家裏坐以待斃,她要過去巴黎找他。


    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因為巴黎恐怖襲擊的新聞一播出,去巴黎的航班就都停了。


    白夏徹底慌了,此時此刻,她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隻能默默祈禱著陸衍北平安無事。


    她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裏,怕自己會胡思亂想。


    去了雜誌社後,小五幫她倒了杯熱水進來,關切的問,“白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著靜一靜。”她一直開著電腦,關注著巴黎那邊的動態,生怕錯過消息。


    傷亡人數統計出來了,有沒有陸衍北,她不知道…


    白夏心亂如麻,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就連當初跌落山崖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她不相信命運會對她這麽殘忍,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氣重新開始。


    “白姐,下班了,你跟我們一起走嗎?”小五也是擔心白夏一個人待著會出問題,畢竟陸衍北還在巴黎,生死不明。


    所以要下班了,他想著還是來叫白夏一聲。


    白夏跟魂兒丟了一樣,輕輕搖頭道,“你們先走吧!我晚點再走。”


    “白姐,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嗯,你迴家吧。”


    小五欲言又止,“白姐,我覺得陸少不會出事的,你別太擔心了,要是他迴來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心疼的,最起碼在沒有他的消息之前,你要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


    “我知道。”白夏深深唿出了口濁氣,笑容勉強,“你放心,我沒那麽脆弱,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碼我還能夠幻想他還平安無事。”


    “白姐…”


    小五看到白夏佯裝堅強,也覺得難受。


    這段時間,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看到跟陸衍北在一起後的白夏變得有多快樂,多幸福。


    跟白夏共事的這幾年,他一直都不知道白夏跟誰結過婚。


    直到前段時間,他從了解了白夏的過去。


    能找到陸衍北,也許是他們主編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小五以前以為陸衍北這種人是高高在上的,可沒有,他對白夏很好,處處為她著想,細心打點好一切,偶爾來接主編下班,還會給他們加班的人帶夜宵。


    任誰在麵對一個這麽完美的男人都會動心,更何況是受過情傷的白夏。


    看到新聞的那一刻,他也不敢相信,所以才盡快聯係了白夏,可惜聽到的不是好消息。


    心內長長歎氣,他從辦公室退了出來,順手將門給白夏帶上。


    白夏窩在辦公室裏,瞥了眼電腦桌麵右下角的時間,心不斷的往下墜沉。


    都這個點了,他還沒有打電話過來,她打過去也是無法接通。


    原本堅守著的信念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恐懼蠶食瓦解,她不想相信這個噩耗跟陸衍北扯上關係,可是現在沒有事實可以證明陸衍北還好好的活著。


    哪怕隻是迴條短訊息也好啊!至少不要讓她在這種時候隻能被動的等著巴黎那邊的消息。


    點亮了屏幕,看到幹淨的鎖屏界麵,她歎了口氣。


    晚上十點,她在辦公室獨自一個人坐了一天。


    有關於陸衍北,還是一樣杳無音訊。


    她努力的安慰著自己,陸衍北隻是忘了跟她聯係,或者是正在忙工作沒空找她。


    雜誌社人都走光了,她是最後一個走的人,將燈關上鎖了門後,等著電梯來。


    看著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遞減,白夏失落的耷拉著腦袋。


    “白小姐,下班了啊!”


    “嗯…”她朝著跟她打招唿的門衛笑了笑,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帶,慢騰騰的往外走。


    桐川的冬天總是來的格外早,才十一月,夜晚的氣溫就驟然變得寒冷了。


    她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從家跑來雜誌社,也沒拿外套。


    這會兒被凜冽的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寒顫,縮手縮腳的往前走。


    “白夏。”


    冷不丁聽到有人喊她,循著聲望去。


    那人正站在路燈下,長身玉立,盛極的麵容被暈黃的路燈一勾勒,那眉目竟顯得格外溫柔。


    他眉目本就生得極好,如今被燈光一描繪,虛虛實實,如同一卷被筆墨細致詮釋的畫卷。


    在18歲生日那年,白夏曾許願,“我希望我的白馬王子能夠在寒風蕭瑟的冬夜,緩緩徐行,來到我身邊為我遮擋風霜凜寒。”


    “怎麽穿得這麽少?”那包含溫暖的外套被輕柔的披在她身上,略帶抱怨的話陸陸續續傳進她耳裏,“下來的這麽晚,我都還以為你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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