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單君遇真的發生了什麽,你會不會介意?”她就是突然間想起來這個問題,白夏很好奇陸衍北的答案。


    如果真的如陸衍北所說,他是對自己有感覺的話,恐怕受不了這種事吧?她要真跟單君遇發生了關係,陸衍北肯定接受不了。


    一個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接受得了一個殘花敗柳之軀?


    “說不會那是在騙你。”陸衍北鬆開了她,格外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眼沉如深潭千丈,“我喜歡的人,我當然受不了別人染指半分。”


    “如果是你,我肯定也舍不得丟下你,因為我知道如果發生那種事,你比誰都難過,既然那樣,我又怎麽可能忍心遷怒與你?”


    “要是真的發生那種事,那是我無能,我要怪的是我自己,不是你。”


    眼眶溫熱,那清潤的眉眼漸漸變得模糊,欲語淚先流。


    “你…”


    拇指拭去熱淚,他無奈淺笑,“你怎麽又哭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女人如衣服不是嗎?要是真的髒了,換一件不就得了。”


    “哦,可能我天性念舊,天生長情。”他彎唇笑了笑,“你真當我是閑得發慌嗎?”


    “白夏,我既然看中了你,就不會再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陸衍北是知道白夏因為單君遇的緣故,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唯唯諾諾,做事瞻前顧後。


    他不急,可以慢慢等著白夏放下心結。


    也不介意一遍又一遍的將老話重說,讓她看到自己的誠意和真心。


    不可否認,陸衍北的話對白夏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三言兩語就深深震撼了她的心靈。


    這麽驕傲的人,竟然肯接受不完整的自己,白夏眼眶澀澀作疼。


    這麽細心體貼,溫柔多金的人,換做是誰,都會動心。


    可如果將來有一天,陸衍北收迴了這一切,那對深陷其中的人來說,比活在阿鼻地獄還要痛苦。


    陸衍北將她帶迴了公寓,他的家並沒有改變,可白夏卻總覺得有哪裏變了。


    鞋櫃裏有女人的鞋子跟他的並排碼在一起,衣櫥裏一半是女人的衣服,一半是他的。


    洗漱台的漱口杯並排放著兩個,牙刷一左一右。


    臥室新添了一張象牙白梳妝鏡,梳妝桌上擱置著各式化妝品和護膚品。


    哦,原是她不知不覺中侵入進了他冷清的世界。


    “上次你來,家裏什麽都沒準備,慌手慌腳的,我想著你遲早要住到這兒來,索性就去挑了些必需品,你看看可還有什麽需要添加的?”


    陸衍北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自然,如果不是因為指間還戴著戒指,白夏都快忘了她已經結婚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跟陸衍北是一對。


    “你怎知我會來?我若不來呢?”她覺得鬱悶,陸衍北這人怎麽做什麽都這麽胸有成竹的?就不怕出現意外嗎?


    “你出現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白夏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這人有讀心術不成?


    “白夏,你的心思都刻在了臉上,旁人想不知道都很難。”


    “……”有嗎?她的心思真的很明顯?


    白夏摸了摸自己的臉,聽到男人低磁的笑聲,臉一紅,扭頭就走,“我累了,我要睡覺!”


    她扭身就進了臥室,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外套,紅唇微勾。


    取了衣服去洗澡,看到鏡子裏嘴唇殷紅,破了個口子,脖子到胸口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痕。


    白夏用力搓著,恨不得將嬌嫩白皙的皮膚搓破,搓到皮膚滲出了血絲,她還不肯罷手。


    發泄般的將浴球扔遠,她半蹲在地上,眸色黯然。


    為什麽她跟單君遇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是一直都說他跟林顏舒是真愛嗎?既然是真愛,為什麽現在不肯離婚的人變成了他?


    一定要這麽捉弄她嗎?她等單君遇等了這麽久,從青梅竹馬到現在窈窕娉婷,她一直在等著單君遇記起過去他說過的話,一直在等著他來找她。


    等了這麽多年,她累了,單君遇才幡然醒悟,有什麽用?


    他們…沒有人可以再迴到從前了。


    水聲嘩嘩,溫熱灼燙,浴室內熱霧繚繞。


    等到腿麻了,白夏才爬著起來,艱難的套上了衣服出門。


    一出門,看到陸衍北正在臥室內走動,一愣,“你怎麽進來了?”


    “我看你額頭磕了個大包,煮了茶雞蛋幫你敷敷。”


    他一說,白夏就呆呆的伸手去碰。


    嘶了一聲,額頭是腫了個包,不碰還沒感覺,一碰就疼。


    “過來。”


    白夏乖乖過去,坐在床邊。


    陸衍北用布抱著茶雞蛋幫她敷額頭,細眉一擰,她想躲,後頸被一隻大手扣住。


    淺淺的唿吸時不時的拂過她臉頰,癢兮兮的。


    目光輾轉,她看到陸衍北眼底的專注和認真,他眉間的清朗,倏地,眼眸低垂,遮住了那一絲絲悸動的暗湧。


    “你說你怎麽每次來我這兒都是傷痕累累呢?”


    “可能是你克我,我一見到你就倒黴。”白夏別扭的嗆了他一句。


    陸衍北也不惱,輕笑,“我到不這麽覺得,有可能是因為我是你的救星,每次你狼狽的時候,隻有我會護著你。”


    一句護著你,白夏蒼涼的心髒漸漸迴暖。


    她躲著陸衍北的灼灼目光,輕聲嘟囔,“什麽救星啊!掃把星還差不多!”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悶笑,白夏耳尖發燙。


    幫她敷完額頭的大包,陸衍北找來了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她好像越來越習慣陸衍北對她的關心了,而且越來越依賴他。


    在陸衍北的公寓窩藏了一天,晚飯時期,她被陸衍北叫了出來。


    看到桌子上的飯菜,白夏也沒做多想。


    伸了筷子,一送到嘴裏,柳眉就膠著在眉心。


    “怎麽?不好吃?”陸衍北眼底的緊張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心思稍稍迴轉,白夏了然。


    這桌上的菜怕都是他親手做的,看著是很有食欲,隻是味道差強人意。


    他是不是拿味精當鹽放了,拿陳醋當醬油用?


    強忍著嘴裏怪異的味道,白夏淺笑盈盈,“沒有啊,很好吃。”


    “你親手做的嗎?


    細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似乎是在查探她所說之話的真假。


    白夏沒有躲,笑意淺淺,眸色淡淡,“真的很好吃,我沒騙你。”


    “哦。”


    陸衍北挫敗的低下了聲,眼睫低垂,“本來是想做一餐好的給你吃,可惜我沒有味蕾,嚐不出味道。”


    她見過陸衍北的無賴,見過他的冷靜自持,也見過他的溫柔繾綣,唯獨沒見過這麽失落的他。


    相信,不止是在她眼中,在絕大數人眼裏,陸衍北的存在就是完美這兩個詞最好的詮釋。


    無所不能,無堅不摧。


    正是因為這樣,他這樣要強的人流露出來軟弱的一麵,才格外惹人心疼。


    白夏舔了舔唇,遲疑著,伸手握住了他,“這應該是我活了這麽多年,吃到的最好的一餐。”


    “除了我媽媽,從來沒人親手給我做過飯,謝謝你,真心的。”幹淨剔透的眸內沒有一絲雜質,隻有澄澈的淺淺光華。


    薄唇微揚,他拍了拍白夏的手,“抱歉,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會學好的。”


    說罷,他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今天就算了,我去叫外賣。”


    “不用了,浪費糧食。”白夏鬆了手,拿起筷子夾菜吃,“我覺得這菜配飯吃,挺下飯的,幹嘛還要叫外賣?”


    她不想辜負陸衍北的一番心意,也不得不承認,陸衍北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撞擊著她早已關閉的心扉城門。


    心上的門,裂縫已經開始擴大了,繼續下去,遲早會崩塌。


    她有點害怕陸衍北的靠近,又渴望著他身上的溫暖,瘋狂汲取著他給的柔情蜜意。


    也許總有一天,她會徹底淪陷,但至少在沉淪之前,她想為自己保留一絲可轉圜的餘地。


    陸衍北這個人來的突然,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瘋狂滋生著藤蔓,纏繞在她心上。


    連同心上紮著的那根深刺都被他連根拔除,他說,“就算疼也要忍著,忍過了就好了,沒有傷口不能結疤的,那條疤痕我會幫你遮掩著,沒人會看到。”


    白夏腦子很亂,開著電視發呆,電視上的人演了什麽,說了什麽她都沒聽清楚。


    隻聽到那沉沉嗓音在她耳畔敘說,“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白夏心尖一顫,緊了緊垂放在腿上的手。


    南方有喬木,不能依附;漢江有女,不可追求。


    借物喻人嘛,白夏懂的。


    怕了陸衍北了,她急急起身,躲進了臥室。


    在臥室,借著座機撥了號給蘇婉兒。


    電話一接通,蘇婉兒抱怨的話隨之而來,“姐姐,您老人家又是怎麽了?我這可剛下戲,累著呢!”


    “婉兒,我好像變心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那邊的蘇婉兒很久都沒說話。


    倏忽,尖銳的女人聲音從手機內傳來,“什麽?!哎呦,你變心了?誰啊?誰這麽大能耐能讓我們死心塌地的白大小姐移情別戀?是不是那個…什麽陸衍北的?”


    “嗯…”


    “那很好啊!”蘇婉兒說,“你早就該走出來了,單君遇不愛你,所有人都知道,你自己也清楚,這幾年,是你一直在自我麻痹。”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嗎?”


    “嗯,記得。”


    蘇婉兒歎氣,“本來我是不想跟你說的,可是現在你既然走出來了,那我跟你說這些話也就沒關係了。”


    “其實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單君遇這個人渣就已經出軌了。”


    “我聽說那會兒他常常會偷偷飛去美國,你還記得你為了幫柏林打開市場去陪著參加酒局,結果喝太多酒精中毒被送進醫院的事情嗎?”


    白夏沒說話,沉默了下來。


    那年是林顏舒走後的第二年,柏林剛剛有了起色,她為了柏林影業有個好的前途,明知道對方是個大色胚也還是硬著頭皮去了,結果喝酒喝到被送進了醫院,而那個時候單君遇說他不舒服,她才會孤身一人去赴約的。


    說實話,那天如果不是有人幫她解圍,提議用喝酒賠罪,她可能真的難逃魔爪。


    “夏夏,其實那天單君遇根本就不是不舒服,而是去了美國,因為那天林顏舒有一場小型的音樂會,所以他親自去了,偷偷的在一旁看她,嗬,對林顏舒那個女人,單君遇可真是煞費苦心,寶貝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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