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博爾利茲皇家國立大學,納米粒子研究部。

    “我叫姚睿睿,法國出身華裔人,從今天開始作為研究部的一員與大家一同為了科學探索而努力,作為一名新人,以後還請各位多多指點。”

    年幼的孩童麵無表情,用十分自然的聲音向著大廳中的眾人大聲的自我介紹道。

    整個大廳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主席台上的孩童。

    “開玩笑的吧?這麽小的一個孩子……”

    “中國的男孩都長得這麽可愛嗎?”

    “笛卡爾教授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

    天才不是沒見過,更別說這裏是法國最富盛名的研究學府,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才們都匯聚在這裏。

    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才,在這裏卻和普通人無異,但即便這樣,一個才隻有他們腿部長短的孩童站在這裏,還是足以讓所有人不敢相信。

    當然,就事論事來說,如此精致的小男孩也是第一次見到。

    “拿來做吉祥物嗎?真是不錯的想法。”竊竊的笑聲從底下傳來。

    “請安靜。”

    隨著這個聲音,議論紛紛的大廳瞬間沉默下來,所有人都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注視過去。

    一名看起來斯文,滿臉卻早已布滿皺紋的男子走上台中央,和滿場其他人一樣,他穿著一套白色的研究服,背影依稀可以看到曾經風華的模樣。

    “就如大家剛才所聽到的一樣,姚睿睿將作為我的實習助手進入這裏,不過他年紀還小,所以大家如果發現他有什麽出錯的地方,還請理解。”

    隻可惜笛卡爾教授的話非但沒有讓這裏響起掌聲,反而引起一陣更加嘈雜的議論。

    “嗨!剛才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笛卡爾教授竟然說,這個身高才到我屁股的小孩當他的助手!?”

    “明明我們這裏有更多優秀的天才,偏偏選了這麽一個小孩?”

    “他還是個黃種人!我很懷疑那些可怕的公式放在他麵前,會不會把他嚇傻?”

    “他連笛卡爾教授的弟子都不是!”

    羨慕、嫉妒、揣測、嘲笑……

    明明應該是視覺所無法看清的情緒,此刻在小孩的眼中卻像是塗抹了各種色彩一般清晰可辨。

    “走了。”

    笛卡爾教授的歎息聲穿透了大廳的喧鬧,直接落入姚睿睿的耳中。

    “知道了。”姚睿睿麵無表情的掃視一圈所有人,點了點頭,跟在了笛卡爾教授的身後。

    “天才的壓力,現在已經稍有感受了吧?”離開大廳,笛卡爾教授突兀的問道。

    “早習慣了。”姚睿睿亦步亦趨的走著。

    “這才隻是開始而已,從今以後你的一舉一動都將受到這裏所有人的關注,現在你還不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嗎?”

    “我媽媽不同意。”

    “不同意?”笛卡爾教授突然停下了腳步,“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告訴你媽媽吧?”

    笛卡爾教授拔高的聲音,讓姚睿睿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用問我也知道!”

    “算了……”重新邁開了腳步的笛卡爾教授微微歎了口氣,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你的母親早晚會理解的,你是天才,與常人不同。”

    “同樣,天才,也總是在特殊的環境下才會誕生,不要在去質疑,要學會接受。”

    聲音漸漸遠去,姚睿睿看著笛卡爾教授漸行漸遠的影子,握了握拳,跑了過去。

    “我隻是想,更接近媽媽一點而已……”

    輕微的呢喃聲響起,睿睿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枕邊還在熟睡的姚可可,跳下床走出房間。

    中南市的夜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歇的,清晨的陽光伴隨著溫潤的涼風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窗簾,蕩起一陣“嘩嘩”的顫動。

    睡得昏昏沉沉的姚可可是在感受到一陣涼意後,清醒過來。

    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緩緩撐著身體靠在枕頭上,良久後,眼中的恍惚才逐漸消失。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她無奈的苦笑一聲,不知道宴會的紅酒是什麽牌子的,當時尚未察覺,躺倒床上的一瞬間,後勁才冒了出來……

    轉頭微微一瞥,睿睿已經不在床上,再看了看時間,她撩開被子,走出門外。

    出乎意料的是,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擺著用保溫袋套好的肉粥,旁邊還放著一張便條。

    姚可可走過去,拿起便條,是趙曉默的。

    她早上有課,讓王巍然去送睿睿上學,桌上留了早餐,讓她別忘記吃了。

    姚可可淺淺吸了口氣,讓腦袋再次清醒一些,收好便條,迴到衛生間很快梳洗完畢。

    剛剛打開門,正好看到抱著一疊廣告走迴來的王巍然。

    “這是?”待王巍然走近,姚可可才發現,竟都是這些天發行的各家報紙。

    看的出王巍然很用心,每一張報紙上的招聘信息都被他用紅筆圈了出來,有些則用了藍筆加重,姚可可笑了笑,和王巍然一齊迴到房間。

    “你不是股票賺了很多錢嗎?怎麽又開始看這些了?”

    姚可可看著王巍然沉眉苦思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沒辦法,把錢給朋友一還,剩下的資金雖然看上去還可以,但離開公司還差的遠,而且我還沒什麽好點子。”

    王巍然長歎一聲,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疲憊。

    姚可可看著王巍然悵然的臉龐,心裏微微一動,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和第一次相見,他的改變何其之多。

    眼中早已沒了桀驁的神色,從來都是上挑的眉角不知什麽時候,竟早已平和了下來。

    “你看著我做什麽?”王巍然發現了姚可可清涼的注視,臉上不易察覺的閃過一道紅暈,別過頭悶聲問道。

    “沒什麽。”

    姚可可淺色的唇線勾了勾,從王巍然手中拿過報紙,看著一圈圈紅線和藍線,笑意蕩的更深了些。

    會在報紙角落刊登的招聘信息,顯然不可能是任何企業的高級招聘信息,換做以前的他,對於這些信息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但是現在……

    姚可可的目光柔和了些。

    “你有什麽打算,說說看,我幫你參謀下。”

    姚可可轉過頭,微微一笑。清麗的笑容,讓王巍然的目光不禁掠過一道失神。

    “什麽打算都沒有……”王巍然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終究無奈的低下頭。

    直到出來,他才發現,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其實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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