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弦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沈夜纏著繃帶的額頭,有些激動的說:“小溪,你的頭怎麽迴事,不會是為了我弄到的吧,你怎麽這麽傻。”

    看著顧清弦越來越激動,沈夜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心裏卻是幸福的,“哥哥,我隻是不小心碰到了破了點皮而已,你不要多想了。”

    幾個月以來,顧清弦從未告訴過沈夜他的名字,沈夜也不去追問,所以平時都是以哥哥稱唿他。

    “小溪,你以後不要為我做這麽多......”

    “我又不是白為你付出的,我可是有目的的。”

    顧清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聲線有些略微的顫抖,道:“什麽目的。”

    難道是他之前的判斷錯了嗎?這個小男孩果然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

    “目的就是......幫你把眼睛治好,然後......”沈夜看著他,故弄玄虛。

    “然後什麽?”

    “然後你現在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吧,隻要我能做到。”他若是真有目的也無可厚非的。

    “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生活,要保護好你這雙眼,不然我就不給你醫治了,並把你留在這裏陪我一輩子。”雖然沈夜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的這句話,但也不難聽出裏麵的幾分認真。

    聞言,顧清弦慢慢的垂下了雙手,問道:“你哪裏來的手術費......”

    “你別管,總之我一定會讓你這雙眼睛好起來的,相信我。”

    聽到沈夜這麽說,顧清弦皺眉,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卻是一個不相識的小男孩掏心掏肺的照顧他。

    “如果是讓你失去什麽來換我這雙眼睛,那你別想了,我不會答應手術的。”他頓了頓,“小溪,其實......就這樣.....也挺好。”

    真的是挺好,至少沒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有的隻是一個單純得一塵不染的小男孩。其實他褪去人前的光環,人後卻和林溪這個人是沒兩樣的,大抵現在的情況就是,兩個受傷的男人彼此擁抱舔傷口吧。

    “哥哥,你別想那麽多了,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是不會去賣腎賣屁股什麽的,你放心吧,給你動手術的錢正在存,但我保證絕對來路幹淨。”

    活了27年,從未體會過一個人真正的關心,如今卻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體會到了。想起那個生他但卻拿他當利益來源的母親,顧清弦嘲笑了一聲,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了,除了林溪是真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的心,似乎比以前更貼近了。為了早日給顧清弦動上手術,沈夜白天兼職打三份工,晚上迴來甚至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就開始坐在電腦前瘋狂碼字。

    顧清弦知道他苦,可卻也阻止不了他,他想,等他眼睛好了一定要奪迴屬於他的東西,然後瘋狂的,加倍的對林溪好。

    哪怕是整個集團.......

    而他卻不知道,沈夜對他的好是不求迴報的,是無怨無悔的,隻要他好,那麽他就好。

    就這樣周而複始,時光平靜而溫暖。

    顧清弦喜歡看時經雜誌,沈夜每天晚上9點從咖啡廳下班之後,第一時間就去趕去書刊給他買,迴到家先給讀給他聽,然後等他睡了,沈夜才會打開電腦繼續自己的寫作事業。

    迴到出租屋,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顧清弦正坐在陽台上吹風,背對著月光,沈夜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都說了多少次,外麵冷,走,我們進去。”快過年的天氣不是一般的冷,更何況顧清弦連件外套都沒穿。

    沈夜伸手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握住,“小溪,你有什麽願望嗎?”

    沈夜看著這個帥氣的男人,不打算迴應他,外麵實在太冷了,他怕顧清弦會凍生病,“走,我們先進去再說。”

    “小溪,你有什麽願望可以告訴我嗎?或者你喜歡什麽。”

    “願望啊,那就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喜歡......好了,我們先進去。”後麵那個‘你’字,他想他應該這輩子都沒機會說出口了。

    迴到室內,沈夜準備把買來的最新一期的時經雜誌拿出來讀給顧清弦聽,誰知顧清弦卻緊緊拉著沈夜的手,道:“好,我們天天在一起,小溪,等我眼睛好了,我去哪兒你都跟著我好嗎?”

    “好,就怕你到時候......趕我走。”說著,眼眶竟然紅了起來。

    “傻,這輩子都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顧清弦輕笑一聲。

    沈夜想了很多,他看著顧清弦消瘦俊朗的臉,忍住眼底的淚,試探的問,“你對同性戀有什麽看法?”

    “沒看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識想法,別人沒有資格去評價。”

    “那你......假如有個男的喜歡你,那你怎麽看?或者你會怎麽做。”他問的小心翼翼。

    “怎麽可能,誰會喜歡我一個瞎子啊,別說是男人,就是女的也沒人會喜歡的。”顧清弦自嘲一笑。

    努力把情緒吞咽進肚,讓自己說話看起來正常,“假如,真的就有個男人喜歡你這樣子呢?”

    “假如......”顧清弦想了想,迴應道:“假如也不可能,好了,小溪,我有些困了。”

    他好像明白了沈夜話裏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做,所以隻能逃避不迴答,總之他不想和林溪分開是真的。

    沒有得到他的迴答,沈夜的心裏說不失落是假的。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他越來越確定顧清弦就是連景之的第二世了,這或許是老天可憐他?讓他們再相遇?

    心裏有種說不出情緒,這種情緒使他一整晚都坐在電腦前發呆。麵對編輯的催更提醒,和讀者群讀者的轟炸他也置之不理。

    沈夜一夜沒有休息,第二天早早的,他聽到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他跑出來看,顧清弦正在做早餐。

    平時的早餐都是顧清弦做的,因為他知道沈夜每天都很累,也大晚上才睡,所以他盡可能的為沈夜分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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