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天地都靜止了。大地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一般,可是祈木城已經灰飛煙滅。城門,房屋,大街,包子鋪全變成一堆廢墟。

    瓦礫中,活著的人站了起來,才發覺恍如隔世,遠處一個星一般的燈火演示著這個世界還有另外的人依然存在。

    嚴衝還有轎子裏的美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天霸,逍遙道津站起來拍拍身上落滿的灰塵瓦礫,不明白為什麽嚴衝為什麽不殺他們,如果嚴衝比他們早醒的話。

    連天霸四處翻開自己弟子的身體,四弟子都沒有死,隻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女兒無恙,隻是吳地天這個絕代名醫被意外卷走了生命,魯景練的是橫練功夫體格強健沒有大礙隻是受了些皮外傷。眾人心思沉重,這次意外讓煙雨閣更是傷亡慘重,餘下能戰鬥的隻有連紅恕連天霸還有逍遙道津徐川魯景幾人,剩下的死的死傷的傷。

    忽然徐川道:“快看,燈火。”連天霸望向遠處撲朔的燈光道:“是,哎這個世界依然在,我們應該何去何從。”逍遙道津是最明白連天霸的人,自從鄭懷樺去世,連天霸表麵上雖然沒有任何傷心,可是對於連天霸這樣重情的人,壓抑是多麽痛苦,今天接連的事變,他終於壓抑不住。

    徐川道:“閣主,那是風雨客棧。”宋津道:“不錯,我們來的時候那裏沒有一個人。”趙道心中冒出一股涼氣道:“不錯,沒有一個活人。那時候沒有掌燈。”連天霸道:“到底怎麽迴事?”宋津道:“是,鄭玄。”連天霸疑惑問道:“鄭玄?”宋津說著打了一個激靈慢慢道:“不錯,鄭玄我們剛到的時候鄭玄還活著,還有一個很白淨的人,好像是飛龍門白雲思。”徐川接著道:“白雲思,還有鄭玄,兩個人接待的我們,他們好像在討論一件事,我們剛進去他們就不討論了。”趙道接著說道:“鄭玄以前雖然很好,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跟白雲思在一起,難道也想奪山海圖錄。鄭玄表麵上還和以前一樣熱情招待我們,就像我們真的要住店,而他們就是店主。然後過了一會鄭玄和白雲思去裏麵取酒的時候過了很長時間沒有出來,等我再進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宋津道:“下肋中劍,一劍穿心,沒有絲毫掙紮死的幹淨利落。”趙道道:“白雲思在江湖上雖然名聲不好是個混混,可是武功著實不弱,不知道誰能不動一點聲響將其置於死地。”宋津道:“而且還是一劍穿心,下肋中劍。”連天霸忽然一個激靈道:“下肋中劍?一劍穿心?”趙道道:“不錯死的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掙紮,沒有任何打鬥。可以說剛一碰麵兩人齊齊死去。”連天霸道:“像不像嚴衝的劍法?”宋津道:“像像極了,可是我們看到鄭玄和白雲思死後,就立馬趕了過來。難道嚴衝也是剛剛出現可是他帶領如此多的人根本不利於刺殺,而且殺白雲思和鄭玄的人顯然怕被我們三人知道,肯定對對付我們三人沒有把握,所以殺人之後才會潛逃。”連天霸道:“如果不是嚴衝,那是誰?難道這個世界上還另外有會這種劍法的人?”宋津道:“不錯,如果是嚴衝,那他要也是衝山海圖錄來的就非常棘手,更何況還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有沒有別的高手。”趙道道:“不管如何搶奪山海圖錄本來就是很棘手的事,既然已經來到塞外,吳先生又意外身亡,我們如果不搶下山海圖錄怎麽對得起死去的人,就算再兇險我們也要闖一闖。”宋津道:“就怕我們搶到也沒有機會參悟。”連天霸道:“說是這麽說,懷樺一死我們還有什麽好活,如果機會到了我們參悟出山海圖錄這種絕世奇書。萬一能讓懷樺死而複生。”宋津和趙道各自在心中歎了一氣,連天霸將鄭懷樺的遺體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過去已經十六年,連天霸還是忘不掉去世的鄭懷樺還要等著她死而複生,這次搶奪山海圖錄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助山海圖錄的神力將鄭懷樺救活過來。

    趙道道:“不錯既來之則安之,如果我們發現事情不對,立即迴江南永遠不踏足山海圖錄之事。”宋津還能說什麽,煙雨閣即使就剩下連天霸一人,他還是會想法設法搶奪,讓他一人犯險實在對不起死去的鄭懷樺。

    徐川道:“我們現在還是去風雨客棧看看再說。讓紅恕和魯大叔照顧受傷的師兄弟,就我和師傅還有閣主四人親往,閣主看如何。”連天霸經曆多重變故身心疲憊道:“好吧,就這樣決定。景弟紅恕就麻煩你兩人將弟子們照顧好。景弟負責將地天入土安葬,去了的人雖然去了,但活著的人仍然要堅強,你去辦吧。”魯景和連紅恕都點了點頭,經曆那場如滅世的悲劇,眾人心中沉甸甸的,連紅恕也很少說話。徐川師承宋津趙道掌法無敵,人稱掌刀徐川,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內功修為也達到連天霸那個級數所以他提議他跟連天霸逍遙道津三人一同前往沒有一點瞧不起別人的意思。

    連天霸道:“未免山海圖錄落入別人之手,我們現在就去。”說完當先提氣縱身飛一般掠去。徐川宋津趙道尾隨其後。

    破爛的客棧前豎著一麵大旗點著風燈,上麵寫著風雨客棧,大雨過後帶著清清的氣息,微風拂過大旗吹著風燈帶著一點淒慘的氣息,四人心中帶著一點悲傷走進客棧。

    這是一座全體木製的客棧,看起來好像經曆了許多風雨。大廳有點窄狹,桌椅卻擺放整齊,沒有一點雜亂,四周沒有一點灰塵,看不出有任何人來,桌子上點著蠟燭,透過窗顯示著微弱的光芒。陰森恐怖的夜晚孤獨偏僻的野外小店。讓人心中不禁露出陣陣寒意。

    四人都心中變冷,這顯然是有人點了蠟燭又走了。可是從門口到桌子甚至大廳內的任何地方都纖塵不染。根本沒有人到來的絲毫跡象。

    徐川道:“難道是殺鄭玄的人迴來點上的蠟燭,可是他為什麽不出現?難道是害怕我們?”宋津道:“不一定是怕我們,來這裏的並不一定隻有我們。”連天霸腦袋開始運轉道:“搶山海圖錄大有人在,也許是怕另外的人。”忽然窗外傳來細微的唿吸聲,但憑連天霸這種高手方圓百米內,就算有隻老鼠在爬也會被聽到。宋津道:“誰?”沒有迴答,靜的就跟鬼蜮一般。恐懼籠罩著客棧,江湖上高手如雲,四人雖然經曆風雨無數又不是膽小怕死之輩,可是沒有降臨的危機最讓人害怕,高手也不例外。忽然連天霸道:“在窗邊有人受了傷。”四人迅速奔到緊靠大門的一個窗前,他們四人本以為客棧會有很多人正在等待山海圖錄的到來誰知道卻沒有一個人。如今已入夜為什麽申正俞還沒出現,胡天靈也沒出現,連天霸心中暗悶難道消息是假的,消息來自一個他絕對信任的人,難道這個人也出賣他。

    徐川道“快看,是一個少年。”這時候大家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衣衫華麗的少年也就十七八歲。看起來有點斯文,骨骼有點弱小。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倒在這裏。徐川將少年托起試試鼻息還有氣,隻是弱些。徐川送進些許真氣到少年的體內,少年緩緩醒來,看著四人問道:“你們是?”頓了一頓像是想起什麽緩緩道:“你們也是來搶山海圖錄的人?”四人沒有驚訝在這裏出現的人都有理由懷疑是來搶奪山海圖錄。徐川問道:“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少年緩緩道:“我是清許,從出生就是個孤兒不知道爹娘是誰,一年前因為生活所迫到長生觀裏做火工,燒火做飯。”宋津露出懷疑神色看向他的華麗衣衫。少年見他盯著自己的衣衫道:“後來有人來找我竟然說我是呂將軍的孩子,於是我就成了呂將軍的兒子,呂清許。其實我連名字都沒有。”說著低下頭去似乎對自己的身份極其不自然。連天霸心道長生觀的確有個呂元悅聽說是個將軍,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出家了。可是這人不事天尊仍然為官,江湖人稱道將軍。這個莫名身份的人說話雖然不可信,可是卻找不到破綻,暫時相信他吧又怕是個禍害。連天霸道:“你怎麽會暈倒在這裏。”清許道:“我本來是奉命到這裏找山海圖錄的所有人申正俞,可是我來的時候下了大雨,忽然大地一震我就暈了醒來就見到了你們。”徐川宋津趙道想可能這人說的不假。隻是還是沒理由相信他,這等時期即便真是個絲毫不懂武功的人也不可以相信。徐川收迴真氣道:“你要找的人也是要來這裏與人會合嗎?”清許道:“有很多人都要搶山海圖錄又有很多人要保護山海圖錄不落入壞人手中,所以我師傅說天下的事都是這樣有正必有反。”徐川道:“先把這位小兄弟帶到大廳休息,他內息很弱。”連天霸點了點頭,徐川扶起清許將他扶到大廳找一張椅子坐下才開始談了起來。徐川道:“小兄弟可以說下長生觀是怎麽摻和進這件事情的嗎?長生觀一向誦經講道,難道山海圖錄對他們也有什麽幫助。”清許點了點頭道:“這個事情沒法說清楚,聽師傅說,山海圖錄是他們在一←海島上偶然得到的,為了參悟山海圖錄,申叔叔就躲到塞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有人竟然知道了這個秘密,逼不得已,申叔叔才要將山海圖錄暫時寄存到錦繡山莊。”四方桌上北麵坐的是連天霸,東麵是趙道挨著清許坐下趙道對麵是宋津,南麵坐的是徐川。趙道在旁邊是聽他說到申叔叔暗想這個人竟然是深悉山海圖錄來龍去脈的人物正要下手除了,宋津在對麵打一顏色道:“你師傅是誰,他怎麽知道山海圖錄的來龍去脈。”清許道:“我師傅是張鬆風,他和申叔叔的女兒申信容自幼定親,我師傅一次出海的偶然機會得到的山海圖錄,迴來後覺得是個不祥之物,就將山海圖錄贈送給了申叔叔,要他妥善保管千萬別拿出來。”清許又道:“師傅不久就會來,山海圖錄聽師傅說隻是一卷畫軸,除非能得到打開它其中奧秘的鳴玉石否則隻是一個畫著山海的凡品畫卷而已,大家爭來爭去最後還是會一場空,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就千方百計要得到,得到的時候就想法設法的甩掉。”說著歎了一口氣,好像意有所指。連天霸問道:“那如果真的得到鳴玉石將山海圖錄打開,會不會將死人救活。”他最關心的還是妻子能否死而複生。清許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是什麽,那我告訴你是山海圖錄,我師傅就是這麽說的,他說山海圖錄可以將世界改變,也可以帶你走進另外的世界,更可以讓任何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連天霸在內心暗下決心要搶到山海圖錄再搶來鳴玉石。清許似乎稚嫩的很,根本不像是出過門的人,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不問什麽還可以給你說的清楚明白。

    忽然燈光閃爍一下,隻見門口站了一位帥氣的公子,不知道何時來的隻見他穿著血紅的布衫,大約三十來歲,動作妖裏妖氣,一看就不是個好人,隻聽他道:“各位好,我趙風雲就先在這裏作揖了。”說著作了一輯,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文質彬彬可是一聽趙風雲這個名字,徐川四人都頭皮發麻,感覺惡心嘔吐比那陣地震還要感覺難受。清許看四人變了臉色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問道:“各位為什麽這麽痛苦?”徐川道:“趙風雲是蜀中風雲山莊的莊主,其人刁鑽古怪,而且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曾經有個人去他家做客,看趙風雲的畫畫的好就要求趙風雲為他做一幅畫,趙風雲滿口答應,而且大擺筵席,請這位仁兄多飲幾杯,這位仁兄以為趙風雲是個急公好義的好人,根本不像外麵所說的那樣殘忍。酒過半巡,趙風雲就要為這位仁兄作畫,卻一下手殺了這位仁兄,還用他的血畫了一幅紅梅,然後將這幅畫和這位仁兄一同風光下葬。”說著就感覺胃裏不舒服想要吐出來一般。趙風雲淡淡道:“這位小哥,看起來很精致啊,嗬嗬,你隻是說出我的一件小事而已,那個人真的惡心,明知道我最討厭畫畫竟然要我畫給他,我是他什麽人,嗬嗬難怪他死了。”清許臉色陰沉下去道:“你竟然因為不願意為人作畫就殺了他。”趙風雲淡淡笑道:“峨眉的師太就因為不從我被我打成肉餅哈哈。”清許霍的立起道:“你這個禽獸。”徐川拉了一下清許道:“這個人武功高強,就算我們五個人加起來也抓不住他,曾經七大派掌門找上風雲山莊,哪知道趙風雲就在那裏做繡活,蜀中唐姚掌門就罵了一句像個娘們,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已經咽了氣,剩下六大派掌門就這麽走了,從此以後江湖上沒有人敢惹趙風雲。”趙風雲還是那副可憎模樣笑道:“兄台說笑了,我隻不過對看不起我的人小懲大誡比如各位不礙我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得罪各位的。”連天霸怒道:“趙風雲,別以為我們怕你。”宋津接著道:“我們來是有要緊事要辦,要不就算拚盡全力也要將你碎屍萬段,在江南誰不知道煙雨閣是最難惹的。”趙道叫道:“他奶奶的今天我是受夠了,不罵上一句實在不行,你趙風雲有本事就殺上淩霄殿將玉皇大帝殺了要不然就別在別人麵前逞威風。”清許站著沒有坐下的意思忽然瞪著趙風雲道:“趙風雲,我要殺了你。”趙風雲笑道:“很多人都想殺我可是他們都死了,你也想試試。剛才這位兄弟也說了七大掌門之中的一個也死了。峨眉這麽大的門派都不敢找我算賬,你憑什麽殺我。”清許額上蹦出汗珠,他沒有一點武功,雖然拜了師傅可是學的都是一些經史子集哪裏有什麽內功心法什麽的。趙風雲看著他道:“怎麽害怕了。”趙風雲冷笑幾聲。清許心中悲憤到極點卻沒有再動分毫。連天霸等還沒有說話,這時候從門口又走進來一個女子,連天霸方才看出正是那個在祈木城的絕世美女。這女子走進門,就連趙風雲都透不出半點氣息,連天霸心中驚訝到極點,怎麽每個出現的人物都這麽厲害。徐川道:“嚴衝呢?”女子冷冰冰的麵孔不露出一點神色。直到趙風雲跟前才道:“你應該去死。”趙風雲麵色變了變卻沒有說話。女子又道:“對女人不尊敬的人就應該去死。”這句話剛說完趙風雲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像死鳥一般頹然倒地。他奶奶的就那麽死翹翹了,在坐所有人士,竟然完全不知道趙風雲是怎麽死的。徐川眼神沉鬱起來似乎對自己曾經說過的狂妄之言有點後悔,至今他仍未參透趙風雲這絕頂高手是怎麽聽了兩句話就暴斃身亡。女子臉色仍然非常平靜就像剛吃完飯一樣淡定道:“你們覺得山海圖錄你們搶得到手嗎?”清許道:“我不搶山海圖錄,因為山海圖錄本來就是我師父的師傅的。”女子笑道:“你很可愛。我看你是學道的吧。”清許道:“是啊,你怎麽知道?”女子嘎嘎笑了起來,風燈照著大廳,好像一段沒有人知道的夢將所有人都編織在夢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夢醒來的時候就會變成另一幅模樣。清許心中忽然感覺一陣疲憊,這種感覺奇怪的很,就好像一個人忽然感覺不到所有事物,感覺任何東西都是虛幻,眼睛支撐不住就要睡去。迷糊中聽到那個女子嬌笑的聲音似乎可愛好聽。之後就再也不知道了。他心中想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故事很多很奇妙,就算有很多人很多事卻似乎總和他無關也許上天生存了他注定的就是死亡,難道這一刻他已經死去,可是他知道他要死的時候誰也救不了。可是他死不了的時候誰也殺不了他。淡淡的憂愁淡淡的笑語,像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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