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仰著頭,呆呆的看著李元昊那冷漠扭曲的臉,心中卻莫名的升起了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並不是和自己傾心相愛的李元昊,而是另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物。


    想到這裏,安馨不由打了個冷顫,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想把這個異常荒謬的念頭從腦海中給搖出去。


    這時,又聽到哢哢哢一陣亂響。安馨驚愕的發現,麵前的蠶繭,就像是被敲碎的蛋殼般,出現了許多細微的裂縫。


    李元昊見狀,眼睛裏露出了異樣的光芒,唇邊還掛著一抹神秘的笑容。他猛地抽出了還插在蠶繭中的無名劍,也不顧從蠶繭中狂飆出來的鮮血,拉住還一臉迷茫的安馨說道:“快走,這個蠶繭要爆開了。”這時,響聲還在不斷的持續,蠶繭表麵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蠶繭爆開?什麽意思,又不是炸彈要爆開,有什麽可怕的。可是這些疑問,安馨還沒有問出口,就被李元昊拉著在石室裏飛奔了起來。


    李元昊帶著她在這間滿是石柱和壁畫的巨大石室裏穿梭著,很快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前。在他們麵前的岩壁上,出現了一塊雙鯉魚紋石雕。


    這副石雕很生動:兩條鯉魚頭尾相連,相互追逐,展鰭擺尾,張嘴鼓腮,鱗片清晰,浪花朵朵,水草飄飄,水花氣泡栩栩如生,宛若兩條活魚追波逐浪,相互嬉戲。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其中一條稍大。看來這兩條魚應該是一條雄的,一條雌的。


    李元昊毫不猶豫的伸手在雄魚的眼睛上狠狠的按了下去,就聽一陣嘎吱嘎吱亂響。原本看不出一絲縫隙的岩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石門。


    “走吧!這裏是唯一的出口。”李元昊拉著安馨的手,就想要從這裏走出去。誰知拉了幾下。安馨的腳下就像是被釘了釘子般,紋絲不動。


    “怎麽啦?”李元昊迴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安馨,催促道::“快走吧!”


    安馨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疑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得非常奇異。李元昊不解的說道:“還不快走,看著我幹嘛?”


    安馨依然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麵前這張熟悉的麵孔。突兀的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李元昊先是一窒,然後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安馨搖搖頭,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她異常堅定的說道:“我隻知道李元昊和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間石室,他不可能對這裏如此的熟悉。”說到這裏,安馨猛地摔開了他的手,轉頭往石室中央狂奔而去。


    ‘李元昊’錯愕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又看了看安馨飛奔而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奇異的微笑。


    安馨狂奔到那個已經布滿了裂縫的蠶繭前,就見這個蠶繭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表麵的顏色也由原來的潔白變成了詭異的鮮紅色。好像吸飽了鮮血後的膨脹起來海綿。空氣中,還彌漫著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看著已經變得鮮紅的蠶繭,安馨先是一呆,一陣陣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她心底蔓延。傷心,害怕,緊張,不解,多種複雜的情緒,不停的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伸出去的雙手都壓抑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


    她白皙的手掌剛剛才撫上那詭異的蠶繭,就清晰的聽到裏麵傳出粗重的喘息聲。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安馨開始瘋了般死命的撕扯起來,嘴裏還一迭聲的唿喚道:“元昊。是你在裏麵嗎?你別急,我馬上救你出來。”


    不管她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偏偏手下的蠶繭外殼,異常的厚重堅韌,居然很難撕開。她一急,索性抽出了無名劍,衝著蠶繭劈了下去。


    一道銀光閃過,原本堅韌的蠶繭外殼,就像是盛開的荷花般,居然慢慢的展開了。安馨紅著眼睛,焦急的注視著。很快,李元昊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突兀的出現在安馨眼前。


    他身上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傷痕,隻是緊緊地閉著眼睛,以一種胎兒在母體中的姿勢,蜷縮在蠶繭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


    安馨忙撲上去,使勁的搖晃著他的身子,唿喚道:“元昊,元昊,你快醒醒。”可是不管她如何唿喚,李元昊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安馨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這時,另一個‘李元昊’負著雙手,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安馨的麵前。安馨紅著眼睛狠狠的瞪著他,說道:“是你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


    麵對安馨的質問,‘李元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容,而且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安馨覺得異常的惱怒。她麵色一寒,憤怒的說道:“你為什麽要來害我們?”


    ‘李元昊’卻冷冷一笑,有些倨傲的說道:“你還真會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們先闖進我的家裏,打擾到我,我才和你們玩玩而已。”這次,‘他’發出的居然是一個十分清亮好聽的女聲。


    這個聲音像是黑夜中出現的一道閃電,把安馨已經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給徹底的劈亮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和李元昊似乎落到了一個陷阱中。


    難道這是一個積年女鬼,這是安馨的腦海中下意識產生的第一個想法。可是她摸了摸還垂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這根隱藏著佛舍利的貝殼項鏈時,很快又把這個想法給打消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有這個佛門至寶在,所有陰邪之物,都不能靠近也不能迷惑到自己。


    ‘他’像是完全知道安馨心中的想法,冷冷一笑,繼續用那清冷的女聲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妖精鬼魅,也沒有興趣對你們使用障眼法,你們隻不過是中了火花的幻術而已。”


    在‘他’說話的時候,安馨已經悄悄的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口,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舌尖傳進了她的大腦。她不由全身一震,這才發現麵前的情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個巨大的蠶繭依然潔白無瑕,完好無損的放在那條長長的青石案上。而李元昊則毫發無傷的躺在那青石案地下,閉著眼睛,正在唿唿大睡。這一幕讓安馨哭笑不得之餘,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而站在她麵前的‘李元昊’也變了,居然變成了一個身穿白色盤領窄袖長袍的女人。她纖細的腰間係著一根金色的腰帶,顯得不盈一握。


    她皮膚雪白,鼻子高挺,眼窩深凹,瞳仁居然是清冷的冰藍色。一頭飄逸的烏發披至臀下,長發從前方中間分開,紮上兩個發根,發根上麵帶兩個大圓珠,發稍下垂,還有不少瑪瑙、珊瑚、碧玉等作為裝飾。雖然是一身我見猶憐的裝扮,她的神情卻又顯得異常冰冷。


    不過,安馨並沒有在她的身上感覺到惡意,便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究竟是誰?還有,誰是火花?”


    女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我是一名巫師,你可以叫我格根塔娜。至於火花嘛!”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抬起纖纖玉指,指著對麵的牆壁,說道:“就是它了。”


    安馨順著格根塔娜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發現在對麵的牆上,有一副巨大的圖騰,上麵的畫安馨非常熟悉,正是在洞外就見到過的,那隻擁有九條蓬鬆尾巴的優雅九尾狐。


    “它?”安馨大惑不解,這九尾狐再怎麽微妙微翹,也隻是一副畫而已,它又怎麽能在自己和李元昊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施展幻術?


    格根塔娜也抬起頭看著牆上九尾狐的圖騰,淡淡的說道:“我喜歡叫它火花,不過,據說它的出馬弟子,都喜歡叫它胡三太奶。”


    “胡三太奶?”這個稱唿,安馨可是大為熟悉。


    古時候人們信奉神鬼,所以有了巫師這個行業,而薩滿法師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延續到今日就是出馬。出馬一般都是北方比較普遍,素有南茅北馬之稱。


    “出馬”是指一些動物仙,例如狐狸,蛇,黃鼠狼等,修煉數百年,然後為自身修煉或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務,來到凡塵積累功德,以達到位列仙班,成為正修仙神的目的。動物仙中以胡黃蟒常最為多見,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稱為四大家族。相傳家族內又以胡三太爺,胡三太奶最為著名,負責統領及監管天下出馬的仙家。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胡三太奶它老人家呀?”安馨疑惑的說道。


    格根塔娜微微一笑,說道:“火花它最為護短,你們帶來的雪狼把那隻火狐狸的尾巴都給咬斷了。火狐狸都哭訴到了火花的麵前,它自然要為它的後輩子孫們出這一口氣了。”


    安馨疑惑的說道:“胡三太奶難道是那隻火狐狸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不。”格根塔娜濃眉微揚,她那美麗的冰藍色眼眸投到了那副巨大的九尾狐圖騰上,微笑著說道:“火花因為想要陪著我,所以在它的圖騰上留下了它的一絲神力而已。那隻火狐狸隻要在她的圖騰前哭訴,它不管身處何處,都會知道。”


    安馨一聽這話,再想想那隻斷了半截尾巴的火狐狸,跑到一副畫前,留著眼淚,述說委屈的詭異情形,她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於是安馨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開口問道:“聽你喊它火花喊得這麽親切,不知道你和胡三太奶是什麽關係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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