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爺子在昏迷了幾個小時後,他的眼皮終於微微的掀了掀,有了要睜開的跡象。易偉帆一直就坐在他的床邊密切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此情形,他欣喜無比,可是又怕驚擾到易老爺子。於是他趴在易老爺子的耳邊輕聲的唿喚道:“爺爺,爺爺,快醒醒。”


    在易偉帆一陣陣焦急的唿喚聲中,易老爺子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可是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的眼睛渾濁不堪,他的眼神也同樣黯淡無光,滿是迷茫。


    見易老爺子終於醒了過來,易偉帆那原本高高懸起的心髒,終於落迴了原位。他在老人的耳邊親密的詢問道:“爺爺,爺爺,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老人的目光顯然有些呆滯,對於易偉帆的這一係列問話,顯然沒有什麽大的反應,易偉帆卻不以為意,他覺得老人是因為昏迷了太久,所以才會半天迴不過神來。不過,出於對老人身體狀況的擔心,他還是對坐在床另一邊的安馨的說道:“你給爺爺看看他的狀況怎麽樣了,我去給他倒點熱水來。”


    安馨點點頭說道:“你去吧,我給易爺爺看看。”說完,她伸出兩根手指,搭上了易老爺子的脈搏。誰知,她的手指頭剛剛觸到他的肌膚,易老爺子卻如觸電般,飛快的把她的手給甩了開去。安馨一驚,她的心裏立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易老爺子在把她的手甩開了以後,開始用他那蒼老沙啞的聲音,不安的唿喚道:“偉帆啊,偉帆啊,你躲到哪裏去了?”


    易偉帆這時才走開幾步,他聽到了易老爺子的唿喚,立刻又迴到了床邊說道:“爺爺。我在這呢,我沒有躲,我就在你的身邊。”


    誰知易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他那枯瘦如柴的雙手在空中不停的亂抓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自己頭頂的那片虛空,嘴還在含糊不清的說著:“偉帆,你不要亂跑,不要亂跑,外麵危險,你快迴來。”


    易偉帆大吃一驚,他抓住了易老爺子在空中胡亂揮舞的雙手,大聲的說道:“爺爺,爺爺。我在這裏,就在你的身邊,我沒有亂跑,你快看看我呀。”


    雖然手被易偉帆給抓住了,可是易老爺子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那枯瘦的臉上依然是一片迷茫,他喃喃的說著:“偉帆,你不要再林子裏亂跑,會迷路的,迷路了,爺爺就找不到你了。”


    易偉帆悚然一驚,他麵色惶惶的看著安馨說道:“爺爺這是怎麽啦?為什麽我就在他麵前。他卻看不到我,卻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安馨卻麵色凝重的看著他,答非所問道:“你以前在林子裏迷過路嗎?”


    易偉帆仔細的想了想,才迷惑的說道:“我自己是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聽我媽說過,我七歲時。第一次迴到易家,結果第二天就在易家的後山上迷了路,後來我還一個人在山上過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被爺爺給找到。結果爺爺找到我時,我卻因為晚上一個人在山上過夜受了涼,正在發高燒。要不是爺爺及時找到了我。估計那天我就會在山上病死都沒人知道。”


    “是聽你媽媽說的?你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嗎?”安馨疑惑的問。


    易偉帆又仔細的想了想,才疑惑的說:“我真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奇怪,我連退燒後第一餐吃的是什麽我都記得,可是我為什麽會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呢?就連發燒前,我是為什麽會跑上山的,都不記得了。”


    安馨和坐在一旁的劉亞交換了一個眼色,才出言道:“那麽久的事了,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也用不著太在意了。”


    易偉帆也不太在意這件小時候的以外,他隻是抓著老人還在亂動的雙手,著急的說道:“那你快幫我看看,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了?”


    安馨看著他那焦急的樣子,還真是不想把這樣的噩耗親口給說出來,那對易偉帆來說,可是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劉亞看出了安馨的為難,於是他便幫著安馨解釋道:“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爺爺中了蠱毒時六親不認的樣子,其實,這是苗疆一種十分霸道的蠱術,名為‘攝魂’。就是施蠱者把一種叫‘赤線蠶’的幼蟲放到中蠱者的皮膚上,那些‘赤線蠶’就會沿著中蠱者的毛孔爬進他的身體裏,最後在他的腦部聚集,然後這些‘赤線蠶’會以中蠱者的腦髓為食。當它們吃盡了中蠱者的腦髓後,中蠱者會慢慢變得六親不認,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而施蠱者就會憑著身體裏的母‘赤線蠶’控製著中蠱者腦部那些小‘赤線蠶’的思想,最終讓中蠱者成為施蠱者的傀儡。”


    說到這裏,劉亞微微歎了口氣,他同情的看了看床上枯瘦如柴的老人,才繼續說道:“現在,雖然易老先生身上的‘赤線蠶’已經被安小姐給滅了,可是老人的腦髓已經被這些‘赤線蠶’給吃掉了一部分。所以......易老先生現在的大腦裏有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已經是空的了。”


    “那到底會怎麽樣?”易偉帆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說一個人沒了這麽多的腦髓會怎麽樣?當然是這些腦髓所含的人體功能,會全部喪失了。比如說易老先生的記憶,他現在能記得的就是你七歲時的事,那麽就代表著你記憶著你七歲以後的那些腦髓,已經沒有了。還有,你看他隻是手在動,可是腿卻一絲一毫都沒有移動過,我猜,能讓他行走的腦髓應該也沒有了。”劉亞沉重的說道。


    “別說了,別再說了,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對一個老人這麽的殘忍。”易偉帆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及悲傷,厲聲咆哮起來。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淒厲,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i,他的雙手因為憤怒而變得顫抖。


    說到底,易老爺子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給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的心裏有著深深的自責和悔恨。尤其是當他想起不久前,易老爺子還想要買安家的玻璃種帝王綠首飾,雄心萬丈的想要幫助心愛的長孫,能夠盡快的在易家珠寶站穩腳跟。


    前事還曆曆在目,這才過去區區幾個小時而已,他卻又躺倒在病床上,而且估計,他這次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一想到這些,易偉帆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用刀挖個洞般的疼痛,終於忍不住,他像孩子般痛哭了起來。


    安馨的眼眶也泛起了淚光,她也很為老人這樣淒慘的遭遇而感到傷心。這時,門鈴急促的響了起來,龍三把門打開,卻見是宋延輝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他邊走,邊急切的向龍三詢易老爺子的情況,龍三黯然的搖了搖頭,任誰看到易老爺子目前的情行,都知道他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況了。


    宋延輝心急如焚的上了樓,便看見所有人都在易老爺子的床邊,易老爺子隻是呆滯的看著前方,嘴裏不知道在喃喃的說著什麽,而易偉帆正撲在他的肩頭嚎啕大哭。


    “這是怎麽迴事?我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宋延輝看著躺在床上的老友,那死氣沉沉的臉,心裏便是一沉。


    安馨紅著眼眶說道:“易爺爺被人給下了蠱毒,如今不太好了。”


    “蠱毒?”宋延輝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早年間到處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的奇人怪事。其中一件,就是在六十年代的時候,他有一個老朋友,是香港的一名富商,仗著人張的比較帥氣,家裏又有錢,平時最喜歡的就是到處追逐美女。


    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竟然癡迷上了自己那位已經三十出頭秘書。不但每天同進同出,吃住都在一起,還堅決要和自己的原配離婚,要娶這位秘書。


    這件事當時對他身邊的朋友來說,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他的原配夫人不但長得美麗大方,而且還是出身豪門,還為他孕育了二子一女。這名富商曾經對他的朋友說過,他在外麵玩歸玩,卻是絕對不會和自己老婆離婚的。


    反觀他那個秘書,長的不但不是什麽傾國傾城,反而是尖嘴猴腮,其貌不揚。而且這個女人已經做了他十年的秘書,可是他在她年輕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對她有感覺,又怎麽會在她人老珠換的時候瘋狂的迷戀上了呢?還非卿不娶,這怎麽樣都說不過去呀,他身邊所有人都感到這件事情很是蹊蹺。


    最後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還是他原配夫人的娘家請來了一位道行很高的風水先生,那名風水先生在第一眼看見那名富商時,就斷言他被人給下了蠱毒。可是那名富商並不相信,他覺得是這名風水先生和他的原配夫人串通好了,一起來騙他的。


    風水先生也不多做反駁,他隻是拿了一個新鮮的雞蛋,隨便的煮了煮,然後拿紅線分別困住富商的手腕和腳踝,然後有力拍打。兩分鍾後,風水先生脫下富商的上衣,他用剛剛煮好的雞蛋在他的肚子上慢慢的滾起,然後是胸口,肋骨出,再是盆腔,就這樣一直滾了有半個多小時,一直到雞蛋慢慢的變涼。


    然後風水先生又燒了一道符紙,最後才解開了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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