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孫瓚家兵的護送下,張角一行人在中山沒有受到一點阻攔,隻用四日便橫穿中山,在臘月初趕到了常山國。


    不同於塞外風景,以北嶽命名的常山國,山脈起伏跌宕,連綿直達天際,處處都是龍脈跡象。雖是寒冬臘月,可是鬆柏後凋,林海潮闊,完全沒有塞外荒蕪凋零之感。


    行走在這樣山林間,想到不久之後就要和張梁所率黃巾主力會師,張角頓覺鳥入高空、魚入大海,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在辭別了公孫家將後,張角等人放慢了腳步,著手謀劃會師之事。


    “主公可曾聽說過‘黑山營’張飛燕的大名?”戲誌才問道。


    “先生說的可是張燕?”張角問道。


    “看來主公還是有所不知。”戲誌才伸出了兩根手指比劃著說道:“這張飛燕是個合名,前者叫張牛角,後者叫褚燕,是黑山營上一大一小兩個首領。”


    “兩個人?”張角感到十分驚訝,他本以為黑山營就是張燕一個人統帥,沒想到在公元184年根本就沒有張燕這個人。


    “大哥你忘了,那褚燕的老母還是老三治好的呢!”張寶騎著牛在旁插嘴道。


    張角不懂裝懂的點著頭,示意戲誌才繼續講。


    “幾年前,張牛角先是在中山國內黑山為寇,拉起了一支名為‘黑山營’匪幫。起初勢微,迫於官府剿殺,轉戰山林之間。直到這北嶽常山,山形險峻,易守難攻,聚攏河北各路山匪,勢力逐步壯大,更加上身手敏捷號稱‘飛燕’的褚燕部加入,才成了如今之勢。”


    “也就是說他黑山營跟咱們太平教沒什麽瓜葛?”張角問道。


    張寶笑著答道:“大哥你怎麽這麽健忘啊,當年那張牛角聽說咱們治好褚兄弟老母,非要向咱們報恩,一夜之間就在山上立起了黃天大旗。當時他還向你討‘神上使’的名位,你沒答應,隻給了他一方渠帥的名位,為這事你還和老三爭執過嘛……”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張角心中浮現,沒想到當初的罪過張牛角,眼下再去投奔,人家會不會給自己穿小鞋啊。


    聽到“張牛角”的名字,不常說話的典韋突然開口了:“張牛角可是個狠人。當年他綁架了中山王世子,竟然敢一個人到盧奴縣的王府中登門所要贖金,據說老王妃當場就嚇死過去了。後來他拿了錢還撕票,徹底惹惱了朝廷,才被逼到常山。”


    這……這不就是世紀大盜張子強嗎!張角想著連連咋舌,臉色也逐漸變青。


    “主公不必擔心,他張牛角就是再張狂,在您這位天下教主麵前,也頂多是一隻叫聲兇悍的狗。他既然立起了黃天大旗,那就要奉您為主。隻是我們一上來不要妄動,慢慢收其心,降其眾,這就是您東山再起的一支勁旅!”


    “嗯,首炮必須要打響!”


    張角點頭說著,隻感覺這也許會是一個比公孫瓚還難對付的角色,本能地摸了摸肩膀上的“陽心訣”,希望這經文能盡快讓自己變得強大。


    “大哥,到了!”


    眾人終於來到山門之下,隻見即便是在天高雲淡的寒冬,常山的山姿依舊高聳入雲,透露這一股險峻神秘氣息。


    隻聽天空中劃過一陣刺耳的口哨聲,一群穿著獸皮頭戴黃巾的山賊手持短斧從山林中湧現出來。


    “呦嗬!從哪鑽出來的官軍密探,正好撞咱們兄弟手裏!識相的留下馬匹和值錢的東西,我黃巾張大帥還能饒你狗命!”


    一個頭領模樣的小賊扛著斧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橫到眾人麵前。


    “你就是張牛角?”張角皺著眉頭問道。


    “放肆,大帥的名號也是你叫的?”小頭領有些惱怒。


    張寶坐在牛上大喝一聲:“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黃天之子、太平教教主、天下萬民之主天公將軍!還不叫你們頭領張牛角下來拜見!”


    “你就是張角?!”兩個小賊突然好想見到神仙一樣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口中誦念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


    “天公息怒,小的們是張大帥專門安排來迎接天公的。大帥之前被官軍傷了腿腳,行動不便,還請您見諒。”


    “笑話,天公駕臨,他張牛角就是爬也得爬下來!還有老三呢?難道他腿腳也摔壞了,還是前頭報信的兄弟沒到嗎?”


    “人公將軍現在是大帥的座上賓,自然是好吃好喝身體康健。現在和頭領一道在山上恭候天公。”


    這小賊話雖然客氣,但是語氣卻好不謙恭之情,顯然是仗著有張牛角撐腰。


    張寶還要發作,卻被戲誌才按下。


    “主公,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初來乍到,一切從長計議。”


    張角麵沉似水,俯身下馬說道:“那就請幾位小哥帶路吧!”


    在幾個小山賊的帶領下,張角等人一路向山頂爬去。


    不知道是因為黑山軍防禦工事縝密,還是帶路之人故意刁難,上山路異常艱辛。七繞八繞,有些路甚至陡峭險峻,完全不像有人走過的痕跡。可幾個帶路小頭領卻臉不紅心不跳,一邊在隊伍前方快步走著,一邊向張角介紹著山上的風景。


    眾人抬頭,可以看見“黃天當立”的大旗在山頂迎風飄揚。


    終於,在半山腰的一個亭子處,張角等人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三!!!”


    張寶自百步外就認出了亭中的張梁,興奮的狂舞招手。張角也十分開心,加快步伐往亭中走去。


    “大哥二哥!”張梁見到眾人,不等兩位兄長上前,已經小跑出涼亭,在冰冷的山路上倒頭下拜,涕泗橫流的說道:


    “小弟有失遠迎,罪該萬死!隻是這山上有規矩,除非帶著人頭,否則誰也不能下山。小弟初來乍到,也不好破了規矩。”


    張角連說理解。兄弟三人相擁在山林之間,執手啼哭不止。特別是那張梁,任憑張角怎麽攙扶,偏要給兩位兄長各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


    “大哥,這幾十日不見,你怎麽似返老還童一般,臉色愈發紅潤,連須發都變黑了好多!簡直就像剛過而立之年一樣!”


    張梁望著張角驚訝的說著,引發張寶也不住打量這位每日相隨的大哥。


    “平日沒覺得有什麽變化,老三這一說,還真是年輕了不少!”連張寶也如此說。


    莫非是自己修煉功法有所裨益,還是這張老道本身真的就是得道之體?張角客氣著,直說是飲食調養得當,心裏卻更加堅定了練功的決心。


    “小人褚燕,拜見天公!”張梁身後,一個頭戴黃巾的矯健男子衝張角下拜行禮。


    “大哥,還記得褚兄弟嗎?這兩個月褚兄弟對我照顧良多。”張梁連忙將這男子推向張角張寶麵前。


    “褚兄弟啊,你這身子是越來越健碩了!”張寶一副故人相見的表情,親密地錘著褚燕的胸口。


    張角實際上是穿越後第一次見到褚燕,哪裏有什麽印象,隻能順著張梁所言,熱情的問褚燕:“褚兄弟令堂可還好?”


    “家母之前聽上山的兄弟說了天公蒙難的偽報,一時心梗,已經赴黃天而去了。”褚燕說著,眼角有些濕潤。


    “可惜我修煉不精,沒有大哥的《太平要術》,實在是無力迴天。”張梁也深情落寞,好像自己犯了什麽錯。


    張角連忙用“老喜喪”之語寬慰褚燕,以岔開話題。隨後,他又將戲誌才、典韋二人拉至身邊,向張梁一一介紹。


    張梁向戲誌才、典韋一一行禮,高興地說道:“赤帝在那雒陽城中,還愚笨的向天下昭告什麽大哥服誅的偽詔。眼下我黃天大業廣進人才,不出幾日便可卷土重來!大哥,走,張渠帥腿腳不好,正在山頂恭候大哥,咱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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