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很快,幾乎是一路闖著紅燈衝迴去的,電子眼不停的在車後閃啊閃,可是車上的兩個人完全不為所動,倆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深刻,似是有深仇大恨一樣。

    車子在秦念家門口停下,秦念剛要下車,周子俊拉住她的胳膊,表情很認真,聲音很嚴肅的說:“秦念,跟我結婚吧。”

    秦念聽完眯起眼睛,又睜圓,端詳了他好一會兒,他的眼神深邃,聲音深刻,不是隨便說說的,可是秦念還是掄圓了胳膊,一包楞他腦袋上,衝他吼道:“你丫有病吧?!”

    周子俊跟著秦念下車,快步繞過車頭,在她進門前再次攔住她,可是還沒等他的話說出口,一輛車的異常刺眼的燈光照過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著燈源眯起了眼睛,秦念用手臂擋在眼前,用以遮擋強光。

    看見田佩蘭從車上下來,秦念極力想掙脫束縛,可是周子俊越抓越緊,她的手腕在周子俊的五指山下,不知道要留下多少手印。

    “子俊來了,”田佩蘭走近,看見了他們兩個拉在一起的手,問道:“怎麽不進去?”

    “不用進。”秦念口氣不善的說。

    周子俊看了看秦念,對田佩蘭說:“阿姨,我想和念念結婚,請您答應。”

    田佩蘭顯然沒有想過周子俊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雖然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一件注定的事情,可是以目前這種劍拔弩張的情形來看,不怎麽像可以結婚的樣子。

    “結婚好啊,早點兒結婚早點兒安定下來。”

    “結婚可以,但不是和他!”

    “秦念!”田佩蘭聽了這話,臉色馬上變了。

    “媽,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報告一下,左驍向我求婚了,剛剛我也答應了。”

    “胡鬧!”田佩蘭聲音高了許多,“你在胡鬧什麽?”

    秦念的表情很堅定,不管田佩蘭是不是生氣,更顧不上手腕幾乎要被周子俊捏折“沒有,我很認真,左驍明天就迴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不是胡鬧。”

    田佩蘭轉而問周子俊道:“這事兒你也知道?”

    “是。”

    “所以你也求婚了,但是,”田佩蘭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念,秦念瞥開眼睛不看她,“她拒絕了,是嗎?”

    “是。”

    “行了,我知道了,子俊你先迴去吧,秦念,等會兒到我房間來一下。”說完,撇下兩個人進了院子門。門外又隻

    剩下他們兩個。

    “行啊周子俊,夠本事啊,怎麽?我不跟你結婚你狗急要跳牆了?有本事你把我綁起到民政局!我就不樂意跟你,怎麽招?我和左驍認識二十年了,跟你才認識幾年?這幾年我每天看見左驍,你呢?我一年才見你幾麵兒?你拿什麽和他比?你比的了嗎?”秦念一字一句說的絲毫不留情麵,手指一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甩開他轉身離開。

    周子俊的拳頭越握越緊,最後一拳捶在身邊的牆上,悶響中,好像還帶著骨頭碎裂的輕微聲音,鮮血不停的往外湧,順著拳頭滴下來。牆上除了有他的血之外,沒有任何異樣,而他,到底是傷到手,還是心?

    秦念不想去見田佩蘭,她現在的腦子是一坨漿糊,不管田佩蘭說什麽,她都不會聽,而見麵必定是一場戰爭的導火索。進了門打算直接上樓,可還是被田佩蘭喊住。

    “今天的話,我就當做沒有聽到,你向來有分寸,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田佩蘭說。

    “怎麽你們都覺得我不清醒?”

    “清醒的話,你會答應左驍嗎?你摸著自己的胸口問問,是真的願意嗎?不要因為和子俊置氣而讓左驍變得不幸,你是個成年人,是非對錯應該分的很清楚。”

    “我沒有和周子俊置氣,我們已經徹底沒關係了。”

    “不如你給子俊一個機會,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如果那時候你仍舊很堅定的要和左驍結婚,我絕對不阻攔,一定讓你的嫁妝豐厚,風風光光的嫁進左家。”

    這話聽在秦念耳朵裏,無疑是點了一把火,她本來就已經昏了頭,這會兒更甚,瘋狂地叫囂道:“我為什麽要聽他說?他算什麽?憑什麽他想到什麽,我就要服從,那我的想法呢?我說不的權利都沒有嗎?他一再的選擇,讓我承受結果,現在我不想承受了,我累了,我要結束!”

    相對於秦念的焦躁,田佩蘭倒是很冷靜,雙手環胸,等秦念發泄完,才說:“如果真的可以分開,你就不會對子俊有這麽深得怨念,你會覺得他是可有可無的人,無論怎樣,都不會對你的情緒造成任何波瀾。秦念,人都有情緒的,你可以生氣,但是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秦念胸膛起伏著,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田佩蘭也心疼女兒的,看著她不開心,自己心裏不好受,但是事情終是要麵對的,選擇放棄可以,但是要了解了來龍去脈,如果那時秦念仍然很堅定,那她會支持她的做法。“去休息吧。冷靜一下再說

    。”

    秦念覺得她和左驍之間的關係很奇妙,是一種一直以來都讓她覺得自豪的感情。可是忽然間,左驍求婚了。從最開始的不相信,到剛剛答應,這之間她都沒有來得及多想。她承認,如果不是周子俊在,她絕對不會答應。可是如果周子俊沒有出現過,她的心上放的會不會是左驍?

    痛恨自己仍舊被周子俊牽動著情緒,可以說得到,卻如何也做不到。

    左驍穿著條紋的polo衫,帶著茶色墨鏡,推著行李出來,墨鏡片後的眼睛,不停搜索著,直到看見一抹熟悉的倩影,他的嘴角才溢出一抹笑。

    秦念站在原地,看著左驍一步一步的走進,玉樹臨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左驍撲過來,一把抱住秦念,笑著說:“娘子。”

    秦念被他一下子抱嚴實,撲鼻全是他的味道,在周子俊不見的日子,很多時候,是這個胸膛給了她安慰。

    “左總。”

    左驍的特助也來接機,左驍把行李扔給他,攬著秦念離開,走之前還炫耀似的扔下一句,“行李給我送迴家,我坐我家娘子的車。”

    在秦念的記憶中,她和左驍之間從來沒有尷尬的時候,就算是不說話,也會是一種很自然安靜的氛圍。而不像今天,她專注於開車,他看著窗外,空氣中流淌的全是尷尬、沉默,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你……吃飯了嗎?”秦念挖遍整個腦子,想出了這麽一句沒營養的話。

    “嗯,沒有。”

    “那你想吃什麽?”

    左驍迴過頭看著秦念,“別我一說結婚,你就對我這麽溫柔,我不適應。”

    “那砍你一巴掌,適應嗎?”

    “那是謀殺!”

    秦念手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很平淡的說:“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

    左驍有些受寵若驚,可是很快又想明白,扯出一絲苦笑,眼睛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過了好久才迴答說:“你有機會反悔的。”

    秦念張了張嘴吧,卻說不出任何話。左驍調低座椅,閉著眼睛躺下,“有點兒累,我休息一下。”

    知道周子俊迴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再也得不到秦念。他在家裏藏了兩天,糾結了兩天,終於選擇給她打了電話,試探的問她要不要和他結婚。可是她一口否決,那麽利索,完全沒有猶豫。陪在她身邊這麽多年,秦念早已經習慣這種

    相處模式,喜歡,但是永遠不愛他。可是他,卻不知道在哪個美好的年月,丟了心,從此再也迴不來。

    昨天是真的失眠了,確切的說,離開這些日子,每天都睡的很少。喝了點兒酒,再次給她打電話,她卻答應了。原因是,周子俊在她身邊。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沒有那麽聰明,猜不出她的情緒和想法。可是,他們真的太熟悉了。

    左驍翻了身,側躺著,把墨鏡架在鼻梁上繼續睡。秦念迴頭看了看他,還是沉默。

    車子停在路邊,秦念推醒睡了一路的人。左驍睡眼朦朧的坐起來,搓搓臉,看了四周好一會兒。

    “我餓了。”左驍迴頭說。

    秦念翻了個白眼兒,早不說?“吃什麽?”

    “餛飩。”

    秦念隻能再次發動引擎,順著來時的方向開迴去。

    還是那家的餛飩,皮薄陷美,一直用火煨著的高湯特別鮮。這家老字號多年來沒什麽變化,門頭很小,店裏的裝飾也很陳舊簡樸,可是從來都是客人不斷,趕上飯點兒的時候,還要排隊。

    “這碗分量夠嗎?”

    “還成!”左驍抽了一雙筷子,開始埋頭苦吃。估計是真的餓壞了,狼吞虎咽的,跟從自然災害活過來的可憐人一樣。

    “假期過得好嗎?”

    “還成。”

    “我的工作室已經開始裝修了,硬件也備置的差不多了,從坤子那兒順了20台macbook,夠精明吧?”

    “還成!”

    秦念“嘿”了一聲,“除了還成,您老還能說別的嗎?”

    左驍停下手裏的勺子,“秦念,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氛圍有些異樣。”

    秦念沒了氣焰,像被戳破的氣球。等著他的下一句,可是直到他把滿滿一碗餛飩吃到見底,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也沒有再說什麽。

    “你不用送我了,我散步迴去順便消食。”

    “左驍……”

    左驍的打斷她:“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反悔了。”說完迴頭看著秦念,她的眼睛曾經那麽明亮,她的笑永遠都是那麽燦爛自信,直到周子俊消失之後,眼睛像是一盞被滅掉的燈,而笑容也永遠沒有辦法像曾經那樣開懷。

    “等你堅定了自己的心,再來找我吧。所以,在你做選擇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說完,左驍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秦念站在原地喊他的名字,可是無論多麽大聲的嘶吼,他都不迴頭,周圍的人都看著她,唯獨左驍,走的堅定。秦念喊著喊著,居然哭了起來。他的背影看著那麽孤單,可是她卻無力陪他走下去,心疼他,卻給不了他想要的。

    就算她再怎麽不承認或者辯駁,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周子俊做了什麽,她都做不到放開他。忘不掉的,放不開的,是他,周子俊。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真的心疼左驍了啊

    第三十二章

    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夏天,從一大早開始,蟬就在枝頭沒完沒了的叫。

    秦念靠在家門口,看著空空的小路,神情茫然。

    “哎,”梁韶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秦念滿臉愁容的迴頭看著他,聲音頗為幽怨的問道:“我車呢?哪兒去了?”

    “問你自個兒,把你車扔在了哪個窮鄉僻壤?”

    秦念整個身子的重心都靠在牆上,腦袋耷拉著,看起來特別沒精神。梁韶宇推了推她問道:“沒事兒吧你?”

    “沒。”

    “你這幅模樣,是因為子俊?還是左驍?”

    啊,對!左驍。秦念仿佛這才找迴記憶。昨天他走之後,她也神智不清醒了,跟中了邪似的,眼前一會兒周子俊一會兒左驍,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久。最後是坐計程車迴來的。

    “送我去餛飩店吧,我車還在那兒趴著呢,不知道會不會被警察叔叔拖走。”說完,繞開梁韶宇剛走兩步,就被他喊住。看見他出神的盯著牆壁,秦念順著他眼光望過去,就在與她剛剛身靠著不遠的地方,一片黑褐色的東東黏在牆上。

    “那是什麽?”

    “血。”

    秦念心裏一驚,隨即笑著嗔他,“甭逗了,誰會往我家院牆上抿血?”

    梁韶宇迴頭,很嚴肅的說:“子俊手受傷了。”

    秦念臉上那一抹本來就很勉強的笑容,徹底被他的話打散了。而他好像不滿足一樣,繼續捶鑿著她脆弱不堪的小心髒。“就在前天,你答應要和左驍結婚的晚上。”

    秦念默默的低著頭,牙齒緊緊咬著下唇,散在肩上的頭發順著臉頰滑落。梁韶宇看著也覺得難受,軟了口氣說:“走吧,順便去喝碗餛飩,早飯還沒吃呢。”

    一路上秦念都很沉悶,本來情緒就低落,這

    下更甚,梁韶宇有點兒後悔說了那句話。可是那會兒腦子裏隻有周子俊衝到他家時的樣子,眼眶紅紅的,眼裏全是血絲,渾身的酒氣,手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露頭的白骨。不知道手傷了多久,皮開肉綻,血都已經幹涸。看見他第一句話就是,秦念說她要結婚,和左驍。

    二十多年的兄弟,沒見周子俊落過眼淚,小時候不管是挨打還是受傷,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沒哭過一下的人,居然說著說著笑,笑著笑著眼淚跟珠子似的唰唰的往下砸。

    “對不起啊,剛有點兒激動。”

    “啊?”秦念對於他忽然道歉覺得很茫然,轉念一想才反應過來,“哦。”

    “你真要和左驍結婚?”雖然不想提,可他還是沒忍住。左驍喜歡秦念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敢腦袋擔保,秦念心裏絕對隻有子俊一個人。

    “沒有。”

    “其實是子俊,他昨天半夜飛了香港,那邊一個項目出了問題,酒還沒醒徹底呢就急匆匆的走了。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再把電話給摁了,就讓我捎帶一句,他說就算你真的要結婚,這婚他搶定了!聽聽,我兄弟多霸氣!”梁韶宇說的驕傲,一臉得意。

    秦念沒注意梁韶宇的話,更關心是他的那句“出了問題”。“他怎麽了?”

    “他沒事兒,是香港公司負責的案子,不過影響比較大,他作為大陸的負責人,應該去一下,他說過兩天就迴來。”

    “哦。”

    梁韶宇餘光瞟了瞟秦念,繼續說:“他那麽了解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心裏的想法,他那樣的人,心裏裝了太多我們看不透猜不著的東西,從小到大他都是最不愛說話的那個,沒人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可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來,他對你絕對是真心的。其實這話根本用不著我來說,你自個心裏清楚的很。”

    秦念不說話。梁韶宇打了方向拐上另一條路,繼續說:“明說吧,你就是仗著他愛你,所以才這麽囂張。也不過是覺得子俊之前仗著你愛他,才把你扔在國內,後來有不聲不響的消失,你現在不過是報仇解心頭恨。一報還一報,我覺得挺公平。可是啊,這事兒總要有個度,過度了,傷心又傷身,你們這麽鬧著,你心裏爽了?不照樣跟沒了半條命一樣。”

    秦念迴頭眼珠子幾乎要蹦出來了一樣,死死的瞪著梁韶宇。他倒是很沒心沒肺的笑,“實在不好意思,爺我又說對了。哈哈!”那表情叫一個欠揍,仿佛在說:我真相了,你不滿意嗎?

    那你來打我啊,來呀來呀!

    “梁韶宇,我發現你近來很有閑情逸致啊?!”秦念咬牙切齒的說。

    “還成,今兒迴公司處理事情,”迴頭對秦念嘿嘿一樂,“明晚出發。”

    這麽開心,秦念用腳趾頭也猜出來他要去哪兒。“我本來要去的,可是我媽扣了我的護照,放話不讓我離京。”

    “你這脾氣,我是你媽我也扣,誰知道你走了還會不會迴來,沒準兒就跟鍾……算了,”梁韶宇眼神黯淡了許多,“不說了。”

    車子開到了餛飩店門口,她的車子孤零零的停在路邊,秦念還沒下車就能看見擋風玻璃上的白色罰單,分外顯眼。

    梁韶宇離開前,特別意味深長的留下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戲謔,認真的一塌糊塗。他說:“給子俊一個機會,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但是他一定也有苦衷。不管如何你們都比我們的狀況要好很多,畢竟他迴來了,不像我,等著”

    周子俊剛到了香港,馬不停蹄的參加了大大小小近十個會議,一直到半夜淩晨才閑了下來。頭腦風暴搞的大家筋疲力竭,而周子俊宿醉,又沒怎麽休息,加上一天的忙碌,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迴到酒店,開了水龍頭,卻忘記了手上還有傷,碰到水後一陣痛感的刺激,才讓他反應過來。包紮的白色紗布還沒有去掉,一圈一圈繞在手指上,一天之內見了不少人,所有人都驚訝的問他手怎麽了。

    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他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左驍要迴來,還求了婚,秦念當著他的麵,答應的毫不猶豫。

    口口聲聲說要和左驍結婚,就算知道秦念是故意氣他,可是她的話一句一句都淩厲的想一把刀,一下一下重重的砍在心上,連唿吸都是痛的。

    他記得那天晚上捶了牆喝了酒,好像拉著小宇說了很多話,說了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那麽多的酒,腦袋像是被石頭壓了一樣,又沉又重。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記得被一連串刺耳的電話聲吵醒。接了電話之後沒有耽擱的飛到香港。

    沒有告訴秦念,不是因為時間來不及,而是他有點兒不敢。害怕在那個時間打電話給她,她會不留情的把電話給掛掉,就算她心裏再怎麽不舍得,但是手上一定不會留情。她是下定決定要跟他死磕下去,所以不光是對他夠狠心,對自己也絕對夠狠。他們早已經是一體的,不管誰受傷,痛的都是兩個人。

    周子俊沒有開燈,坐在窗前,窗外維

    多利亞港的燈火映照著他的側臉,如天神的麵容一樣精致沒有瑕疵,神情卻是那麽沒落無助,對著被繃帶纏繞的右手呆呆的出神。水浸透了紗布,貼在皮膚上,刺刺的痛著,如果不換藥,會發炎、腐爛,留下永遠好不了的傷疤。如果任其自然發展,不掙紮不抗拒,他和秦念之間的溝壑就會越來深。

    秦念的脾氣他很了解,一旦強起來誰的話都不會聽,如果她真的下了決心,而左驍又不管不顧的照單全收,那他怎麽辦?真的要這樣失去秦念嗎?

    捫心自問,他承受不起那樣的結局,單是現在想起來,就仿佛把他扔到了南極一般,血肉被凍結,卻又被無情的敲碎,碎成渣,痛到麻木。

    越想越不安,越來越慌亂,那個從來坐懷不亂的周子俊已經不知道消失在哪個年月,在秦念麵前,他連盡量的冷靜都做不到。

    周子俊幾乎是抖著手,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訂最早的機票,迴北京。這邊的事務由副總代勞。準備車子,現在就走。”

    根本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周子俊站起來直接走出房間。電梯一路向下,他的頭倚在電梯內壁上,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臉色在電梯燈光的照射下,愈發蒼白。

    助理在酒店大堂候著,看著他力不從心的模樣出現,十分關心的問:“周總,您沒事兒吧?”

    “沒事。”

    “秘書那邊已經確認,最早的一班飛機是6點30分離港,還有近五個小時的時間,您要不要先在酒店休息一下?”

    “不用。”

    服務生替他拉開酒店的玻璃門,車子已經停在酒店外,稍稍彎腰坐進去,關了門便將頭仰在椅背上,臉上是滿滿疲憊。

    從酒店到機場的路上,周子俊閉著眼睛假寐,手指不停摩挲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心裏卻惶惶不安。會不會在她知道了他又一次沒有打招唿就離開,更加刺激了她要和他徹底斷絕關係的決心?他恨不得現在就飛迴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左驍結婚,也不管她還會不會再迴到他身邊,他都要她知道,他,周子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最愛的人是秦念;最記掛的人,是秦念;最放不下的人,是秦念。

    周子俊在vip休息室等了好久,最後實在撐不住,橫躺在沙發上淺眠,不敢睡著,怕錯過飛機。再等下去,他真的會精神崩潰。

    機場服務人員幾次讓他到酒店休息,並且確保他一定不會誤機,可最終還是被他拒

    絕。他如今不能允許一丁點兒的變數,除非自己親自,不然是絕對不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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